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龍騰世紀 第二十四章 (11) 文 / 殘影斷魂劫

    玄霜心道:「梁越,我幾時告訴過你這句話,連暗示都談不上。你也用不著這麼急著害死我。」悠閒的從地上爬起,拍了拍衣上沾滿的草屑,微笑道:「現下不是,沒什麼著急的,反正很快也就是了。6大寨主,聞名已久了。我是韻貴妃的獨子,名叫愛新覺羅玄霜,官封凌貝勒,有禮了。」

    6黔微一凝思,道:「哦,你就是外邊吵翻了天要找的那個凌貝勒。你這是犯了什麼事?」玄霜道:「我聽了6大寨主威名,有心結交,我娘為阻止此事,軟禁了我。我逃了十天,功夫不負有心人,足算叫我逃出來了。我此來目的,就是來跟你套交情的。咱們拜個把子,我虛長你幾歲……咳……就不跟你計較……讓你做大哥,怎樣?」

    梁越嘶聲道:「你……你是韻貴妃的親兒子?你跟6黔兩個原來是一丘之貉,狼狽為奸……」

    6黔冷喝道:「閉嘴!」,又轉向玄霜,眉毛挑得一高一低,冷笑道:「凌貝勒,你不用得意,說來說去,也只是個仗著你娘勢力往上爬的後生小子。沒半點真才實學,又有什麼了不起了?」

    玄霜叫道:「我不是!」這話觸及了他忌諱,因此格外激動,非即刻辯明不可。

    6黔冷笑道:「不是,那又是什麼?我要跟你結拜,簡直是平白降了輩分,官爵又不能晉陞,你給說說,有什麼好處?」

    玄霜侃侃而談,道:「我懷著一片仁義之心,憐你是個人才,特來救難於水火。我額娘讓你辦事,只為了她一己之私,6大寨主心繫天下重權,難道僅為幫她報家仇,給使喚的團團轉?等你沒了利用價值,也就沒了活著的必要,到時你死得亂七八糟,一敗塗地。我是來解救你的,你知道,我是未來的太子,就算起事不成,也是名正言順的皇帝。你若是願意替我效勞,咱們可以一起謀奪權位,共掌大事,豈不比你畏偎於女人衣角更有意義?」

    6黔隱約有了些心思活動,試探道:「真奇怪,我還從沒見過,像你們這樣陣線兩異的母子……」玄霜道:「官場無父子,古來爭位司空見慣,難道就該有母子了?你別急著感歎,說,到底是跟著我混,還是跟著我額娘混?」

    6黔心思潮湧,他處事力求精細,絕不容自己稍稍吃虧,盤算著:「韻貴妃非等閒之輩,看她處事手段即可略知一二。我給她辦事,只是她棋盤上的一顆走卒,只能前進,不得後退,等著被強者吃掉,也是為了助她成事,太不合算。小孩子好騙得多,如果我掌控了未來儲君,奪得大位的日子,還會遠麼?或是她母性大,我還可以利用她的兒子,逼迫她就範。」這筆帳怎麼都是如此划算,點了點頭,裝出一臉恭敬道:「那當然是跟著您了,小主子,以後我就是您的僕人,您說朝東,我不敢朝西。我那個不孝弟子程嘉華,還要勞煩小主子替我料理了。」

    玄霜笑了一笑,假裝沒聽見,道:「甚好,孺子可教。」向梁越一指,道:「這個人已經被你折磨成了廢人,你要麼就殺了他,要麼就放了他,別再半死不活的拖著。」6黔連忙擺手,道:「那可不行,他是我好不容易才弄到手的仇家,不將他碎屍萬段,怎能饒他?你要我對他手下留情,除非太陽打西邊出來!」

    玄霜道:「你能捉到他,是利用著他的善心,勝之不武。再說要報復一個人,也不是非要讓他死。看他現在這副樣子,死掉反倒是一種解脫,而若讓他活著,他也再無法享受人生歡愉,當人到了這種地步,日後的漫長生命,都會成為負擔。與其讓他一了百了,不如讓他生不如死。」

    6黔冷笑一聲,抬腳踢了踢梁越腰眼,道:「挺能幹啊?你到底是撒了什麼彌天大謊,竟能騙得他對你產生了同情?你是自己說出來,還是要我拆穿你?」梁越閉目不理。6黔轉頭看向玄霜,一根手指還衝著梁越的鼻子,冷笑道:「小主子,你受騙了,你當真以為,站在你面前的這位梁大掌門,就是個有情有義,俠肝義膽的好漢子?」

    玄霜想到他既肯孤身支援華山危難,對江湖同道急人之所急,頗富道義,道:「難道不是麼?」

    6黔笑道:「當然不是!這小子不好意思承認,我替他說。大致的經過,的確與他所述相差不多。但他答應下山,根本不是為了義氣,而是為女色所迷。當時他一聽別人拜託他救難,一張臉立刻就拉長了,什麼理由也找出來了,什麼教弟子練功脫不開身啊,什麼路途遙遠照應不及啊,是了,『遠水難救近火』,什麼給八十老母過壽啊,一股腦兒都丟出來了。當時那架勢,已經準備好要轟人了。跟使者同來的,有個美貌小姑娘,對他幾滴眼淚一掉,他就沒轍了,拍著她的肩膀安慰道:『別哭啦,我梁越還沒怕過人,祭影教一群魔鬼,師叔給你擺平,啊。』竟然就自稱人家師叔,上手夠快的。後來他們同行趕路,梁越小子那是叫做歡天喜地,樂不思蜀,就盼著晚一天到華山,也好多瞧這小姑娘幾眼。

    走了幾天,那小姑娘半道上不見了。梁越小子不樂意了,直嘟噥著要回去,橫挑鼻子豎挑眼,硬說是他們帶錯了路,就想打道回山。我手下人哪能這麼輕易放他過關,這才說破臉動起手來啦。」

    玄霜心道:「帶著從屬去崑崙鬧事的美貌小姑娘?他……他說的莫非是小璇?哼,該死的梁越,敢吃小璇的豆腐,還要做她的師叔,那你成我的什麼人了?不對,以後小璇嫁給那江冽塵,你就是魔教教主的師叔,輩分長得夠快啊。」追問道:「那個女孩子……她現在在哪裡?」6黔笑道:「不知道啊,我也正找她呢,她拿了我要的一本秘籍,還沒交給我。」

    玄霜歎氣搖頭,對梁越心生惡感,道:「算了,私家仇恨,外人沒資格說三道四,我也不插手了。你去辦另一件事,幫我給殞少帥帶一句口信……」

    6黔道:「你沒說笑話罷?那暗夜殞……你當我臉上的傷是怎麼來的?還有腰上,挨他那一腳踹上來,我十天半個月都得趴著睡。我躲這瘟神還來不及,你還讓我湊上前去挨打?就是讓我去見猛虎雄獅,也比見他好得多。當跟班的在外頭丟臉,不也折您的威風?」

    玄霜臉色陰沉的道:「哪有這麼誇張了?我跟他是朋友,有些事既然給我聽到,就不能裝作不知。你就去說,楚夢琳小姐已經死了,讓他不要聽我額娘的任何攛掇之言。」

    6黔苦笑道:「老天,我說小主子,我叫你小祖宗了成不成?您神通廣大,跟誰都能交上朋友,我可沒這份本事啊!他對我原本就是高興了甩兩巴掌,不高興了……哎,你還讓我去給他說夢琳的死訊,他不當場把我劈了才怪。不行,你就是把我丟進毒蛇群裡,或許我生還的可能還會大些。」

    玄霜道:「真囉嗦。算了,省掉前半句,你就告訴他別聽我額娘的話。詳情……我以後再解釋。」

    6黔道:「那也不行,我看他為人挺忠心,現在一門心思跟著韻貴妃辦事,我去冒上一句,那是我挑撥他倆主僕之情,他還是不會饒我。」

    玄霜喘了幾口粗氣,雙眼微瞇,瞳仁翻白,道:「你就說,這些話是我玄霜說的,跟你全不相干。」

    6黔賠笑道:「還是不行,你們是朋友,我在邊上說你這些,是我造謠生事,脫不了霉運。」

    玄霜翻著白眼,道:「你這也不行,那也不行,到底是不是誠心替我辦事?你……」

    話沒說完,門口忽聽一聲冷笑,一個柔媚的女子聲音道:「你要給殞少帥帶什麼話,跟本宮說就是了,何必去難為6卿家呢?」幾人大驚失色,齊向聲處望去。就見沈世韻踩著端莊的步伐,緩慢走到房屋正中。

    6黔忙行禮道:「參見韻貴妃娘娘。」沈世韻嗯了一聲,道:「平身。」向地上的一攤血肉瞟了眼,眉眼間都露出厭惡之色,道:「他就是你的仇人梁越?」

    梁越癱在地上,怒瞪著沈世韻,艱難的從牙縫裡擠出話來,道:「你……韻……貴……妃……」

    6黔應道:「正是,微臣未經娘娘許可,擅自對此人動用私刑,請娘娘勿怪。」沈世韻冷冷道:「無妨,他本來就是你的人,隨你處置。不過見他情形,本宮倒覺閒置了你的才能,或許有個職務更適合你些。」

    6黔喜道:「請問娘娘,那是什麼官職?」沈世韻淡淡道:「獄卒。凡是經你嚴刑拷打過的犯人,我看沒幾個能頂得住不屈打成招的。怎樣,讓你即日走馬上任?」6黔訕笑道:「那……還是算了。」

    玄霜笑了出來,道:「6寨主,我早想提醒你,別高興得太早,這可不,樂極生悲?」這一句話,立時將矛頭全引了過來。沈世韻冷冷一笑,扯住他手腕,道:「玄霜,以前本宮還沒看出來,你倒是挺厲害的。我派了那麼多人嚴格盯著你,還是給你在眼皮底下溜了。」玄霜一聽這話,想起自己軟禁十天的難熬,與眾看守鬥智鬥勇的艱險,百般苦澀全湧現出來,叫道:「憑什麼盯著我?我是犯了哪一條國法?我不是犯人,也沒做什麼大壞事。我早就說過,你敢關我一次,我就逃一次,不怕把大夥兒累死,你就繼續折騰下去。反正,我是不會給你關住的。」

    6黔為討好沈世韻,忙道:「凌貝勒,怎麼說話的?好好給韻貴妃認個錯,求她從輕落,別再頂嘴了,你又何苦拿雞蛋碰石頭呢?」

    玄霜怒道:「叛徒!跟你徒弟程嘉華一樣的叛徒!誰是雞蛋,誰是石頭,那還未成定局哩!」

    沈世韻臉上冷冰冰的全無表情,淡淡道:「本宮想過了,真要關你,你一定不肯老老實實的待著,鬼花樣層出不窮,我沒那麼多工夫應付。這樣防你,只會是徒勞無功,沒什麼實效。」

    玄霜冷笑著拍了拍手,不鹹不淡的讚道:「哼,你知道就好。這些天你說過那麼多話,惟有這一句最為中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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