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龍騰世紀 第二十三章 (2) 文 / 看劍問情錄

    鐵成鋒輕輕提氣,跳上二樓,透過紗窗向裡看去。

    林風屋中,一燈如豆,昏黃的燈光下,林風正坐在椅子上,背對著窗外,趴在面前小桌上睡著了。

    桌上還放著一柄古色古香的長劍。

    冷風吹過,林風在睡夢中似有所覺,輕輕打了個冷顫。

    看著她纖瘦的身子,鐵成鋒心道:「家道不幸,可真苦了這個姑娘了。」

    隨手捏下一塊瓦片,輕輕一彈,撞在林風面前桌上,出一聲脆響。

    林風身子一震,行了過來,手腕立刻捉住了桌上長劍,雙目如電般望向窗外,叱道:「是誰?」

    鐵成鋒輕歎一口氣,道:「林堂主,是我。」

    林風立刻聽出了他聲音,將劍放了下來,道:「原來是幫主,屬下失禮了。」

    走上前去,打開窗戶。

    鐵成鋒跳了進來,道:「夜間造訪,打擾林堂主了,只是樓下門不開,叫了幾聲林堂主都沒有理會,只得如此了。」

    林風抬頭道:「無妨,幫主有事嗎?」

    昔日挺翹的眉毛彷彿已經不似那麼有神,明亮的雙眸卻變得更加幽深,面頰也變得蒼白,似乎還有幾滴淚水。

    鐵成鋒心中惻然,知道她肯定是剛剛哭過,道:「今天過年呢,大家都在一起吃飯玩鬧,林堂主不過去?」

    林風慘然道:「無家之人,哪有那個心情去呢。」

    鐵成鋒看了她一眼,低聲道:「其實,去玩鬧的人,哪個不和姑娘一樣呢?伯父伯母泉下有知,自然希望姑娘快快樂樂,不願你終日憂愁。」

    林風想起父母,心中難過,淚水又流了下來,坐在床邊抽泣起來。

    鐵成鋒一時不知所措,忙拿過一隻毛巾遞給她,道:「別再傷心了,擦擦眼淚,待會大家一起好好吃頓飯吧,以後,滇池幫就是我們的家了。」

    林風感覺到一隻大手將毛巾遞給自己,拿過毛巾,忽然嗚咽一聲,撲在鐵成鋒懷中,哭了起來。

    鐵成鋒登時手忙腳亂,又不忍心將她推開,一時頗為尷尬。

    窗外夜風嗚咽,寒星如豆,一條人影嗖地閃過,無人察覺。

    幸好林風很快感到不妥,站好身子,擦擦眼淚,道:「幫主請稍待,我去梳洗一下。」

    鐵成鋒忙點頭道:「你儘管去吧,我等你一會。」

    林風轉頭去了。

    過了好久,林風才梳洗完畢,換了一身白色衣裙,雖然不施脂粉,但她天生麗質,看上去猶如月中仙子般高潔。

    鐵成鋒不敢多看,道:「林堂主,我們走吧。」

    林風幽幽地道:「剛才失態了,幫主莫怪。」

    鐵成鋒笑道:「沒事了,走吧,大家肯定都等急了。」

    兩人出了小樓,向那間大屋子走去。

    路上正正碰到蕭依痕,蕭依痕端著一隻大大的托盤,看到鐵成鋒,喜道:「幫主,林堂主,你們終於來了,大家都等不及了。」

    鐵成鋒微微一笑,忙幫她將那托盤拿了進去。

    林風走進屋子,找了張椅子坐在柳七娘旁邊,低聲道:「小女子來遲了,大家恕罪。」

    眾人都知她心中悲苦,忙道無妨。

    這一次菜送上來,大家卻都顧著林風,文雅了一次,沒有紛搶,只有小雨最先夾了幾塊,然後看著大家都沒有動靜,也不好意思了,將夾的東西分給練星雨和小星,嘻嘻傻笑一會。

    林風微笑道:「大家怎麼看我來了都拘束起來了呢,都隨便啊,該怎麼辦就怎麼辦。」

    看看眾人還沒動靜,眼珠子一轉,伸出筷子,飛快地夾了幾下,登時將自己面前小碟子放的滿滿的,然後猶自向桌上看著,彷彿在找可以下筷之地。

    眾人先是一愣,然後一聲驚呼,無數筷子伸了出去……

    鐵成鋒搖了搖頭,面露微笑,向廚房走去。

    蕭依痕緊跟著他走了出去。

    兩人準備了一下午的東西在這些彷彿幾年沒有吃過飯的人面前,簡直不經吃,一大堆東西一會兒就沒有了,不過大多數人都吃飽了,滿意地坐著,只有費亂一直嚷嚷著沒吃好,喊著建議鐵成鋒再去做點來。

    鐵成鋒自己倒沒怎麼吃,當然不會理會他了,於是,費亂轉了轉眼珠子,對著蕭依痕咧嘴一笑,道:「蕭姑娘,你看,這個,我還沒有怎麼吃飽,你是不是,嗯,再給做點菜來啊?」

    蕭依痕望了鐵成鋒一眼,嘻嘻一笑,道:「幫主剛才說不許再開灶了,過年晚上按風俗只能開一次灶,我想想,那邊還有些冷饅頭啊什麼的,費公子實在餓的不行我可以告訴你在哪。」

    (呵呵,這個過年晚上只能開一次灶的風俗純屬杜撰,大家姑妄看之)

    費亂登時就像被刺破了的皮球一樣坐在凳子上,搖搖手,道:「那還是算了吧。」

    幾個姑娘一起偷笑。

    費亂四處看了看,忽然想起了什麼似的,道:「現在還早,大家來猜拳飲酒怎麼樣啊?」

    練星雨撇了撇小嘴,笑道:「費公子是看我們這裡女孩子多,想要顯示一下自己飲酒的實力嗎?」

    費亂沒料到平時看上去乖乖的練星雨居然說話這樣尖刻,一下子啞口無言,嘿嘿笑著道:「那倒不是,其實我也不是很能喝的。」

    不料小雨卻跳了起來,道:「我贊成我贊成,嗯,練姐姐很會喝酒的,還有小星,呵呵。」

    眾人一起將目光投向練星雨,大家都沒料到這個嬌嬌怯怯整天戴著面巾的小姑娘居然會喝酒。

    萬俟文淵咳了咳,問道:「幫主,不是真的吧?」

    在那個時代,一個女孩子是沒有多少喝酒的機會的,更不用說很會喝酒了。

    鐵成鋒剛剛把一塊烤肉放到嘴巴裡,聞言嘟囔著道:「我,嗯,我也不知道。」

    練星雨卻彷彿有點羞澀,狠狠瞪了小雨一眼。

    小雨立刻伸手掩住嘴巴,一幅驚恐的樣子,不過所有人都能看出來她那「驚恐」是裝出來的。

    柳七娘忽然道:「既然這樣,那麼就聽費公子的,怎麼樣?」

    柳七娘一說話,段非鳳和柳八娘紛紛點頭,連那鳳姑娘也點頭表示贊成,萬俟文娟更是興致勃勃,一幅巾幗不讓鬚眉的樣子。

    萬俟文淵望了費亂一眼,低聲偷笑道:「費公子彷彿捅了馬蜂窩了,準備好被抬回房間吧,哈哈。」

    費亂不禁打了個寒噤,但是又想到有鐵成鋒和萬俟文淵他們兩個陪著,料想自己的酒量也不會比他倆差,旋即又挺起了胸膛。

    大家說來就來,小雨自告奮勇,去搬了幾罈子竹葉青來放著,然後又找了十幾隻酒杯,給每人都了一隻,只是到費亂,萬俟文淵,鐵成鋒三人時就換了三隻小碗。

    費亂看到自己那一小碗酒能放那酒杯兩三杯,還想說什麼,小雨嘻嘻一笑,從身後摸出一隻海碗來放在旁邊。

    費亂登時不敢多說,心道「幫主和萬俟文淵和我一樣,也不算很吃虧了,如果換了海碗就死定了。」

    大家團著桌子坐好了,蕭依痕本來說自己不會喝酒,要給大家斟酒,卻被小雨拖了過去,坐在她旁邊。

    鐵成鋒正吃的高興了,一邊吃著東西,一邊看著眾人嬉鬧。

    一開始費亂和萬俟文淵兩人划拳,劃了幾把,眾人都說太慢,要想個新的花樣來。

    鐵成鋒這時好容易將東西吃完,大概有了個七成飽,不過也很可以了,聽到這話,立刻提出大家來猜竹棒。

    這猜竹棒可比划拳快太多了,當然沒有人有異議,萬俟文淵摸出金刀來,將一根竹筷切切劈劈,弄成十幾根來,剛好和總人數一樣多,然後從費亂開始猜起。

    費亂登時不忿地站起來,道:「憑什麼又從我開始?」

    小雨笑道:「不同意費公子先來的人請舉手!」

    話音一落,只有費亂一個人舉起了手來,其他人,就連鳳姑娘都面帶微笑,沒有舉手。

    費亂吃了個悶虧,只好忍了,開始來猜。

    奇怪的是,他的運氣居然出奇的好,轉了一圈下來,費亂面色沮喪地鬆開手,露出掌心竹棒來。

    小雨坐在他旁邊,數了數,歡呼起來,原來大家都沒有猜中那個數字,那就是費亂喝了。

    費亂咳了一聲,喝了酒,繼續來猜,可是奇怪的是,又接連猜了兩把,居然全都是他喝,費亂再也坐不住了,站了起來,狠狠的捏著手中竹棒,一個個讓眾人來猜。

    只是命運之神實在不肯眷顧他,又輸了兩把,由於萬俟文娟一個不小心,居然和小星喊重了,這才解脫了費亂的厄運。

    饒是如此,轉了幾圈下來,也喝了五小碗,夠費亂受的了,一時腦袋暈暈糊糊的。

    接下來繞了幾圈,倒沒有什麼異常,每局都有人猜中,然後就不幸地喝掉一杯酒,然後接過那個燙手山芋。

    一罈子酒很快就見底了,這罈子很大,一罈子總有十幾斤酒,弄了半天,就費亂喝的最多,因為他一開始就不幸地喝掉了那麼多,腦袋微微有點熱,稍不小心就忘了這個數字是否被人說過,結果只好喝酒,直接後果就是越喝越暈,嘴巴越說不清楚。

    小雨叫囂的最厲害,可是她也和費亂一樣,屬於嘴巴說的厲害,實際上不怎麼能喝的,一不小心說錯了兩次,就有點醉眼惺忪的感覺了。

    鐵成鋒卻優哉游哉,不時吃幾口涼菜,居然一次都沒有喝過。

    萬俟文淵和柳七娘幾人卻是不顯山,不露水,既不像鐵成鋒那樣一杯不喝,也不像費亂那樣喝的都快不認識自己了。

    其餘幾人像練星雨、葉雨就喝的比較少一點,小星、鳳姑娘、萬俟文娟卻喝的比較多一點,至於蕭依痕,剛剛喝了一杯酒,就立刻臉蛋兒通紅,腦袋晃了幾晃,直直靠在鐵成鋒肩上,好一會兒才清醒了過來。

    大家看她實在太可憐了,於是都一致同意讓鐵成鋒替她喝,可是自從說好替喝以後,蕭依痕居然一次都沒出錯,讓費亂嗟歎不已。

    費亂喝了那麼多,看看眾人卻還沒有幾個和他一樣的,自然不服氣,又開了一罈子,大家繼續猜。

    這一輪費亂的運氣倒好了不少,其他人則各有失誤,練星雨果然強悍,接連喝了好多仍然語氣如常,讓費亂和萬俟文淵匝舌不已。

    只是鐵成鋒卻出奇地仍然一次失誤都沒有,僅僅是幫蕭依痕喝過兩杯,好容易又喝完了一罈子,小雨搖搖晃晃站起身來,然後噗哧一下又坐了下來,趴在桌上不起來了。

    還沒等大家笑出聲來,她又忽然坐了起來,瞇著眼睛道:「繼續,繼續,別停!」然後又重新趴在桌上。

    費亂卻仍舊一幅三分醉的樣子,強烈提議讓鐵成鋒開始一次,因為兩罈子酒喝掉了,居然沒人能夠抓住鐵成鋒,所以不得不破例了。

    當然沒有人反對,就連練星雨也連連點頭,支持這個建議。

    蕭依痕則微笑不語,她喝了那一杯後再沒有喝過,精神倒還不錯。

    鐵成鋒毫不在意,拿過竹棒放在手中,第三輪又開始了。

    結果鐵成鋒身旁的練星雨第一個猜,就猜對了,鐵成鋒笑了笑,大家忙說順序不對,讓鐵成鋒從他右邊的蕭依痕開始猜起。

    蕭依痕隨便說了一個數字,然後暈暈糊糊的小雨倒也沒猜中,只苦了費亂,又被他給猜中了。

    鐵成鋒笑著將竹棒給他,眾人一起大笑。

    看來,鐵成鋒猜竹棒的技術還真不是蓋的。

    就在費亂接過竹棒那一瞬間,鐵成鋒驀地心中一動,想起了半年多以前在老家那一次大家吃飯的情形,自己當時還給紫茜偷偷暗示怎樣猜竹棒的,可是如今,物已非,人已杳,憶及不久前那一次心酸的相見,鐵成鋒只覺心中酸酸的,一種異樣難過的感覺立刻瀰散了整個心頭。

    只是,在座眾人大多如他一樣,有那一段傷心事,好容易能歡聚一堂,暫時忘卻幾許憂傷,自己又怎能先提起往事呢?

    就在將竹棒遞給費亂到他坐在椅子上這一小會兒,他迅調整好了情緒,臉上重新露出微笑來。

    沒有人注意到他這一閃即逝的憂傷,除了一直托腮望著他的蕭依痕。

    於是,接下來,鐵成鋒再也沒有像前兩輪那樣運氣好了,而是和大家差不多,到得最後,費亂,小雨最先不省人事,然後小星將小雨扶了出去,結果小星自己也不回來了,看來是和小雨一起休息了。

    費亂房間離這裡不遠,萬俟文淵皺著眉頭將他拖了過去,扔在床上,然後給他壓了一床被子上去。

    其餘幾個姑娘也都不肯再喝了,紛紛離去,鐵成鋒和萬俟文淵兩人倒跑前跑後,送了好幾趟。

    最後,只留下鐵成鋒,萬俟文淵,練星雨三人。

    鐵成鋒本來酒量就好,萬俟文淵自己喝的少,倒也罷了,練星雨居然神志清楚,說話自然,讓兩個大男人驚歎不已。

    萬俟文淵摸摸那酒罈子,嘻笑道:「繼續吧,反正今天過年,鐵兄如何啊?」

    鐵成鋒隨口道:「在下奉陪到底,倒要看看萬俟兄能喝多少了。」

    兩人一起望向練星雨,鐵成鋒柔聲道:「練姑娘,我先送你去睡吧,我們倆再喝一會兒。」

    練星雨卻皺了皺眉,執拗地道:「不管,我也要喝。」

    兩人勸了一會兒,練星雨只是不肯,反而倒了一碗酒,看了看目瞪口呆的兩個人,乾脆地拂起面紗,將酒喝了下去。

    鐵成鋒愣了一愣,不料萬俟文淵早叫了起來「好」,然後他也喝了一碗,然後望向鐵成鋒,道:「該你了,嗯。」

    鐵成鋒愣了一愣,從萬俟文淵手中接過那碗酒,喝了下去,剛想說什麼,不料練星雨微微一笑,又給她自己倒了一碗。

    鐵成鋒歎了口氣,知道她是鐵了心要來喝酒了,只是不明白一向乖巧的她何以會忽然如此。

    只是,三個人你一碗,我一碗,竟然將那剩餘的酒都喝掉了,幾人都有些暈,萬俟文淵傻笑著讓鐵成鋒將練星雨送回房間,然後晃著腦袋走掉了。

    鐵成鋒看著斜斜倚在自己身上柔弱無骨的美人,又輕輕歎了一口氣,將她攔腰抱起,向她房間走去。

    一陣夜風吹來,練星雨鬧騰了一晚的那只紗巾終於再也戴不住了,隨風而去,掛在了旁邊花樹上。

    鐵成鋒並沒有察覺,走到練星雨房間門口,推開門,然後向床邊走去,想要將她放在床上。

    北風一吹,屋門輕輕砰地一聲,自行關上了,滿天星光都被擋在了屋外,屋內登時一片黑暗。

    不過鐵成鋒還大致記得她房間的佈局,摸著黑將她放在床上,拉過被子蓋在她身上。

    便在他轉過身去,準備離開之際,練星雨忽然伸出小手,拉住他衣角,顫聲道:「幫主,幫主。」

    鐵成鋒呃了一聲,回過身來,溫言問道:「怎麼了?趕快睡吧。」

    練星雨明亮的眸子即使是在黑暗中也一樣動人,低聲道:「嗯,你再陪我一會兒好嗎?」

    鐵成鋒呆了一呆,練星雨卻一下坐了起來,拉住了他雙手,再也不肯放開。

    鐵成鋒一時不知所措,酒勁上湧,他只覺頭腦一陣昏昏沉沉,練星雨已經緊緊偎進了他懷中,小巧的紅唇輕輕吻了上來。

    鐵成鋒感受著她櫻唇的**滋味,只覺渾身熱,一時忽然想起了紫茜,再看時,眼前佳人彷彿便是那自己曾經熟稔萬分的女子,不由雙手用力,緊緊地將她擁在懷裡,似乎要將她揉碎了似的。

    練星雨腳下輕輕一個踉蹌,兩人雙雙躺倒在了床上。

    良久,這個吻才結束,鐵成鋒又輕輕吻著她柔滑的臉蛋兒,如玉的脖頸,練星雨輕輕喘息著,出誘人的呻吟聲。

    鐵成鋒忽然停了下來,一隻手緊緊摟著她,一隻手開始解她的衣帶,嘴裡還輕聲呢喃著「紫茜,紫茜,我好想你啊,你別走,一直這麼陪著我好不好。」

    練星雨嬌軀一震,大滴的淚水登時流了下來,沾濕了床上枕巾。

    她伸出雙手摟著鐵成鋒,在他後背摩莎著,忽然輕輕戳中了他穴道。

    鐵成鋒登時靜了下來,沉沉睡去。

    練星雨呆呆地躺在床上,美麗的眸子露出迷茫之意:他究竟對那個紫茜,愛的有多深呢?

    眼角的淚水,仍舊不停息的落下——已經記不清了,這是第幾次為了這個沒心沒肺的人哭泣,可是,自己就怎麼都放不下他呢,就像他放不下那紫茜一樣。

    坐起身子來,整了整身上衣衫,練星雨癡癡的走到梳妝台前,點亮那展油燈,向鏡中望去,鏡中,那女子眼角眉梢都流露出一絲哀怨,只是,那張美的令人不敢逼視的臉兒,就連自己看了都怦然心動,為何那人卻熟視無睹呢?

    幽幽歎了一口氣,梳了梳稍微有些凌亂的烏,她並沒有習慣性地將面紗戴上,而是脫了鞋子,坐在床上,輕輕吻了熟睡中的鐵成鋒一下,然後鑽進鐵成鋒懷中,揮手一掌,將油燈扇滅,隨後拉開被子,就這樣和他相偎而眠。

    一夜無語。

    清晨,新年的風吹著,滿地的鞭炮碎渣,四處瀰散著火藥燃燒的味道。

    鐵成鋒只覺頭痛欲裂,口乾舌燥,已經好久沒有喝過酒了,昨晚又喝了那麼多,也難怪會如此。

    緩緩睜開眼睛,晃了晃頭,卻忽然現,睜眼所見,並不是自己房間屋頂那熟悉的白色,而是淡淡的米黃色。

    鐵成鋒一驚,坐了起來,這才注意到身側躺著的練星雨。

    清晨的陽光從紗紙所糊的窗戶中透了進來,照在她如同白玉般的臉蛋上,長長的睫毛輕輕蓋在眼簾上,小巧的櫻唇抿著,眼角卻彷彿依然有幾絲淚痕,流蘇般的長垂在胸前,一切都顯得如此完美,鐵成鋒卻覺得彷彿被大錘狠狠砸了一下似的,一時思維幾乎停滯了。

    良久,他才回過神來,看看兩人身上,彷彿衣衫都很完整似的,這才鬆了一口氣,回身望著練星雨那張傾國傾城的臉兒,卻微微呆了一下。

    她實在太美了。

    練星雨卻在此時醒了過來,兩人四目相對,練星雨微微一笑,鐵成鋒只覺心猛地一顫,小腹一股熱意立刻瀰散到全身,連忙低下頭去,不敢再看她的笑臉。

    但是練星雨的手一直是搭在他身上的,立刻覺察到了他身上的異樣,練星雨羞紅了臉,側過了臉蛋兒。

    鐵成鋒又一抬頭,又看的癡了。

    練星雨嗯了一聲,呢聲道:「幫主,人家長的漂亮嗎?」

    鐵成鋒輕輕咳了一聲,不動聲色地將她小手輕輕放了下來,笑道:「當然漂亮了,你是我見過最漂亮的姑娘了。」只是那笑,卻有著幾分不自然。

    練星雨臉上忽然閃現出幾許幽怨之色,低聲道:「那為什麼幫主這麼討厭人家呢?」

    鐵成鋒登時有點不知所措,吞吞吐吐地道:「沒、沒有了,我怎麼會討厭你呢?」

    練星雨面露喜色,拉住他手撲在他懷中,道:「既然不討厭我,那就是喜歡我咯,呵呵,幫主,我好開心啊。」

    柔軟的身子緊緊貼在他胸前,鐵成鋒望著她那臉兒,她那含情脈脈的雙眸,她那不施丹而自紅的櫻唇,想起她平素以來對自己的好,如何能夠再忍耐的住,抱著她便滾倒在床上。

    練星雨任由他瘋狂地親吻著自己的臉蛋,脖頸,眼角又一次流下淚水,這一次,他沒有把自己當作別人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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