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龍騰世紀 第十七章 (三) 文 / 看劍問情錄

    鐵成鋒早就從剛才唐天葉捨身救自己那時明白了這一點,可是,卻畢竟有些遲了。

    就在此時,白虎堂主和幾個殺手走了出來,拖著已經被廢掉武功的江珊珊,道:「幫主,屬下已經替幫主報了仇,廢了她的武功,請問幫主,接下來應該怎麼處置她呢?」

    唐天葉歎口氣,說道:「你也知道,我不成了,以後我不在了,總護法就是大家的幫主了,大家一定要聽他的啊,不要陰奉陽違,讓我九泉之下不得安寧。好了,江珊珊就先關起來,讓總護法回去再處置吧,你們先出去,讓我最後和總護法再呆一會兒吧。」

    白虎堂主抹了一把眼淚,顫聲道:「屬下無能,致令幫主遭此大劫,請幫主懲罰。」

    幾名殺手一齊跪了下來,道:「請幫主懲罰。」

    鐵成鋒歎了口氣,道:「幫主的心思你們還不明白嗎,她不怪你們,讓你們先在外面等會兒,要說自責,我更應該自責才是。」

    白虎堂主點點頭,和幾個殺手帶著江珊珊出去了。

    唐天葉道:「小鋒,以後滇池幫就交給你了,她們都對我師姐忠心耿耿,所以對我也很忠心,但是,你是一個外人,就不好說了,即使表面上服從你,內心也不一定。所以,你一定要學會控制她們,讓她們為你效力,我對你有信心,你一定行的。」

    鐵成鋒只能點點頭,在這時,他再也不願意忤逆她任何事情了。

    唐天葉繼續道:「練星雨身世可憐,師姐托我照顧她,我是不成了,就要靠你照顧她了,別讓我失望啊,雖然你有意中人了,可是,人畢竟不能活在記憶中是不是,你總得生活下去,我看的出來,星雨對你也有好感,答應我,好好照顧她,讓她快樂。」

    鐵成鋒如何能說不呢?雖然他無法忘記紫茜,但是,他如何能夠在這時讓唐天葉失望呢?

    看到他點頭,唐天葉欣慰地笑了,道:「還有啊,人家想要做個武林霸主,可惜沒有機會了,你一定要代替人家實現這個夢想啊,呶,這個給你,掛在脖子上,在你成功的那一天,我一定會看到的。」從頸上拿下來一隻小小的玉墜兒,套在鐵成鋒脖子上。

    鐵成鋒茫然點點頭。

    唐天葉笑了笑,道:「讓我想想看,還有什麼事啊,哦,對了,鐵橋哥的仇,也要你去報了,主謀是澹台世家的人,另外兩個世家都有參與,具體是誰,你去調查吧,還有啊,我師傅之死,和萬俟世家有很大的關係,也要靠你去調查了,還有那黑白雙玉的秘密,唉,平時不覺得,怎麼現在才現,我要做的事情這麼多,現在都只好拜託你了。」

    鐵成鋒低聲道:「我一定會全部做到這些的,我鐵成鋒以天之名義立誓。」

    唐天葉欣慰地笑了,忽然說道:「最後一個願望,你親我一下好不好,要是真心真意地來親,不許像以前那樣。」

    她值的是上次鐵成鋒被她誘惑時親過她。

    鐵成鋒點點頭,摟緊她軟軟的身子,在她已經沒有什麼血色的櫻唇上緊緊吻了下去。

    唐天葉身子一顫,緊緊摟住了他頸部,用力回應著他。

    兩人唇舌相弄,良久,才分了開來。

    唐天葉蒼白的臉居然泛起了一陣紅暈,低聲道:「現在可以死而無憾了,我殺了那麼多人,估計閻王要把我打到十八層地獄去吧。」

    鐵成鋒心下惻然,不知道怎麼安慰她,忽然想起了什麼似的,說道:「天葉,我吹曲子你聽好不好?「

    唐天葉興奮地道:「好啊好啊,我看到過你那只短笛子,就是沒聽你吹過。」

    鐵成鋒摸出短笛來,心道:「上次是什麼時候吹過的?已經好久了吧。」

    就在此時,紫茜當時彈奏「人生無痕」時的情景歷歷在目,那人生無痕的節奏也清清楚楚地出現在頭腦中,彷彿從來沒有這麼清楚過似的。

    鐵成鋒將短笛湊到唇邊,輕輕吹了起來。

    激越的笛聲響起,飄蕩在廳堂中,然後飄了出去,院外,所有的人都聽到了。

    如怨如悟,如泣如訴,笛聲再一次生動地演繹了那譜寫此曲之人的傳奇一聲,歷經人世喧嘩,獲得無限財富,權勢,最終歸於平淡……

    這,是鐵成鋒用心在回憶當時紫茜演奏這曲子時的感受,然後用心,吹了出來。

    良久,良久,廳外眾人沉迷在這笛聲之中,毫無聲息,甚至沒有覺察到,笛聲已經停止了。

    大廳門開了,鐵成鋒抱著唐天葉走了出來,輕輕說道:「幫主去了。」

    一句平平淡淡的話,蘊涵著無盡的悲哀和無奈。

    第二次,不,第三次了,看著一個這樣美好的生命消失在自己的眼前,而自己卻無能為力。

    尤其是這個生命是為了救自己而消逝的,那一刻,唐天葉是明知道這時藍色絕夢,可她還是撲了上去。

    這個情,鐵成鋒終其一生也是沒有辦法償還了。

    耳邊,還響著唐天葉方纔所說的那句話:「真的很好聽啊,小鋒,我不在以後,你一定要善待自己,不許折磨自己,聽到沒有,別讓我死不瞑目啊!」

    鐵成鋒木然地望著月光中的夜幕,一語不地向前走去。

    他身後,是一大群哭的哀哀欲絕的人。

    ***

    回到煙月樓,鐵成鋒呆立良久,直至天明,這才開始著手處理事務。

    他找來柳七娘,問道:「你知道幫主有沒有熟悉毒藥性能的人?」

    柳七娘顯然也剛剛哭過,雙目通紅,道:「玄武堂主段非鳳擅長這個,可是她現在不在這裡,總護法,哦,不,幫主是否有事找她呢?」

    鐵成鋒道:「幫主的身體,還要讓她想法子給保存下來,等到此間事畢,我就帶兩位幫主遺體去島上,守喪三月,然後圖謀大事。」

    柳七娘道:「段堂主兩日之內可以趕到,屬下這就去飛鴿傳書。」

    鐵成鋒問道:「那兩名玄武堂弟子和青龍堂主怎麼樣了?」

    柳七娘道:「青龍堂主中毒較輕,已經醒過來了,估計沒事了。那兩個弟子被小蛇咬中,現在仍然昏迷不醒,不知道幫主為什麼被蛇咬中卻沒事。」

    鐵成鋒想了想,道:「你們去找那江珊珊,讓她交出解藥來。」

    柳七娘點頭道:「我待會就去,多謝幫主關心。」

    鐵成鋒搖了搖頭,忽然想起了什麼似的,問道:「練姑娘怎麼樣了,還有,對了,我都忘了問你們昨晚是怎麼回事了。」

    柳七娘道:「非常奇怪,我們將江百奇引出城以後過了一段時間,他居然奇怪地沒有追上來,我和練姑娘大惑不解,四處尋找了一下,什麼都沒有找到,就回到了順福客棧,然後就看到幫主你們了,練姑娘哭的睡著了。」

    鐵成鋒嗯了一聲,道:「昨晚大家都累了,你處理完這事,趕快去休息一下吧。」

    柳七娘點頭告退。

    鐵成鋒冷冷地望著城西,心道:「會是什麼人不知不覺地殺掉了江百奇呢?」

    司馬千風?司馬千風看到自己不會那樣「溫柔」地將江百奇的腦袋仍過來就了事了。

    萬俟高?萬俟高也是一個理由。

    那麼,是澹台世家的那幾個傢伙了?他們也沒有理由這麼做啊,將江百奇腦袋送回來這個舉動太詭異了。

    說到詭異,鐵成鋒立刻想起了那稍微有幾分神秘的又酷肖紫茜的南宮無傷,對了,南宮無傷,不是南宮世家的人嗎?

    當初南宮世家的大小姐,不是被江百奇殺掉了嗎,還有六個不是直屬的南宮世家子弟。

    鐵成鋒恍然地點了點頭「應該是南宮世家出手的吧,只是,憑著南宮無傷和金百齡還有那幾個武士的實力,要收拾江百奇,應該還是費了一些功夫的。」

    也只有南宮世家的人,才會有那種詭異的舉動,是為了向江珊珊示威吧,警告她不要輕舉妄動。

    鐵成鋒感覺有點累了,收起思緒,回身向房間走去。

    累了一夜,早就心力交瘁了,趴在床上,很快就沉沉睡去。

    中午之際,鐵成鋒才醒了過來,就如同昨天一樣,可惜的是,物仍是,人已非,一切都已經不一樣了。

    隨便吃了點東西,柳七娘進來說道:「幫主,所有的一切都辦好了,段堂主今晚就可以到了,那江珊珊本來什麼都不說,結果青龍堂主進去了一盞茶功夫,她就什麼都說了。」

    說到這裡的時候,她抬頭望向鐵成鋒。

    鐵成鋒哦了一聲,道:「那兩個弟子已經醒過來了嗎?」

    柳七娘猶豫了一下,說道:「醒過來了,估計很快就會沒事了,另外,江珊珊還說了一些事情。」

    鐵成鋒聽她語氣,彷彿那件事很重要的樣子,奇道「還說了什麼事?」

    柳七娘道:「她說,她本來長的不是現在這個樣子,只是由於她看到過了她見過的一個最美的女子,所以,她施展絕妙的醫術,將自己的臉變成了現在那個樣子。」

    鐵成鋒隨口哦了一聲,道:「她那醫術還真的很高明啊,嗯,嗯?你說,說她是自己用醫術將臉變成了那個樣子,你沒有亂說?」

    說到這裡,鐵成鋒激動已極,緊緊抓著柳七娘的肩膀。

    柳七娘沒想到他一下子會這麼激動,連忙點頭道:「屬下不敢欺騙幫主,句句是真,幫主,請放開屬下好吧。」

    鐵成鋒才意識到柳七娘的身份,連忙放開手,說道:「柳堂主,實在不好意思,我剛才太激動了,不過,她真的是這麼說的?」

    柳七娘重重地點了點頭,道:「沒錯,只有屬下和青龍堂主知道這件事。」

    鐵成鋒低頭想了一下,說道:「你叫上青龍堂主陪我一起再去問問她。」

    柳七娘道:「好的,幫主請稍候。」

    不一會兒,青龍堂主和柳七娘一起過來了。

    看到青龍堂主,鐵成鋒只覺眼前一亮,原來這青龍堂主居然是一個二十四五的年輕女子,長得非常漂亮,而且是那種很有性格的漂亮,身材異常的好,昨夜她青巾蒙面,自己都沒有注意到。

    青龍堂主默默上前來,隨手施了一禮,道一聲「幫主」就什麼也不說了。

    鐵成鋒道:「你再和我一起去,我有些事要問那江珊珊。」

    青龍堂主點點頭,道:「屬下在前面帶路好了。」走在了前面。

    鐵成鋒和柳七娘在後面跟著。

    柳七娘低聲道:「青龍堂主一向不喜多話,幫主原諒則個。」

    鐵成鋒微微搖了搖頭,表示沒事。

    江珊珊被關在和假山那秘道相通的一間密室裡面,外面有兩個玄武堂弟子把。

    見到鐵成鋒來,兩人一起躬身道一聲:「幫主。」

    鐵成鋒等三人進了那密室,只見江珊珊正目光呆滯地坐在地上,彷彿在想著什麼似的。

    看到鐵成鋒他們進來了,江珊珊立刻上前道:「求求你們了,饒了我吧,我再也不敢了,你們讓我說什麼我都說。」緊緊拽著青龍堂主的手不放。

    青龍堂主厭惡地甩開她的手,說道:「我們幫主有點事問你,你最好老老實實回答。」

    江珊珊道:「我一定全部說出來,一定會說的。」

    鐵成鋒皺了皺眉,問道:「你說,你的容貌是看了某一個美麗女子,然後用醫術將你自己變成這個樣子的?」

    江珊珊點頭道:「是啊,我母親傳下來的絕妙醫術,可以讓每一個人都有一次機會將自己的臉改成自己喜歡的樣子。」

    鐵成鋒繼續問道:「你是什麼時候遇到那個女子的?」

    江珊珊想了想,說道:「大概是三四個月以前吧,在鄭州附近一個小樹林旁邊,那天下著大雨,我和幾個丫鬟去買點必備的藥材,恰好經過那裡,看到一個絕美的女子躺在地上,衣服都被淋濕了,於是我們就將她帶了回去。爹看到她,居然說是他的小師妹。爹非常恨他師門的人,所以要殺了她。但是我,我本來長得很一般,看到她那麼漂亮,我就心動了,於是,我提出將我自己的臉用醫術弄成她那麼漂亮,所以,讓爹先不要動手。爹聽了我的,於是,我就救活了她,動手用醫術給我改變長相,果然成功了,我變成了現在這個樣子。只是,剛剛做成的新面孔不能見日光,所以我戴了這麼久的面紗。」

    鐵成鋒內心早已是心潮澎湃,可表面上還作出一幅很平靜的樣子,問道:「那女子後來怎麼樣了?」

    江珊珊隨口道:「這個,不是很清楚了,我吸盡了她臉上的靈氣,全部歸我所有,然後照著她的臉形做了模具,才將我的臉變成現在這個樣子,她當時是臉上靈氣盡失,看上去如同四五十歲的老嫗一般,後來我們煉藥時需要用活人做藥引子,就用她了,沒想到她居然堅持做了好久的藥引子也沒事,後來我們出門之時,她被一個神秘男人救走了。」

    鐵成鋒聽到她吸盡紫茜臉上靈氣之時,已是怒火中燒,等到她說用紫茜做藥引子之時,幾乎完全按捺不住自己了,只是低著頭,不讓眾人看到自己的激動之態。但是,當江珊珊說到紫茜被一個神秘男人救走以後,鐵成鋒燃燒的怒火卻頓時轉化成了無邊的期望。

    鐵成鋒微微閉上眼睛,心道:「紫茜,願你無恙,能夠安然回到我身邊來。」睜開了眼睛,冷冷地道:「你知道,那神秘男子是什麼人?」

    江珊珊道:「有那個能力的,天下只有刀神和醫仙二人。」

    此話一出口,幾人都吃了一驚。

    鐵成鋒想了想,繼續問道:「那麼,你知道那女子是誰嗎?」

    江珊珊一驚,暗叫不好,囁嚅地道:「是,是誰啊?」

    鐵成鋒道:「是我妻子。」

    此話一出,當真是更加石破天驚,在座幾人都又吃了一驚。

    柳七娘和青龍堂主都以為鐵成鋒和唐天葉之間有什麼事呢,至少也是和練星雨,沒想到,鐵成鋒居然已經有了妻子。

    江珊珊更是嚇得可以,想到自己將這現在掌握著自己生死之人的妻子那樣折磨,彷彿已經看到了自己悲慘的未來,顫抖著道:「求,求你放過我吧,再怎麼樣我也算是救了尊夫人一命啊。如果不是我,尊夫人早就在那場雨中不治身亡了呢。」

    鐵成鋒歎了一口氣,道:「你自求多福吧,我倒不是由於自己妻子的事無法放過你,而是,你殺害了滇池幫兩個幫主,一個是最瞭解我的人之一,一個是對我最好的人之一,想想看,我可能會有機會放過你嗎?就是我想放,我如何跟滇池幫上下數百弟子交代呢?」

    站起身來,道:「以後關好她了,看來,她心中的東西還不少,有機會多來審審她,別虐待她了。」

    青龍堂主一語不,點了點頭。

    幾人出了密室,柳七娘仍然不說話。

    鐵成鋒道:「今天關於我夫人的事情,煩請兩位保密,不知道柳堂主知道刀神或者醫仙的行蹤嗎?」

    柳七娘歎了口氣,道:「屬下方才尋思良久,實在是一無所獲,我們的所有情報中,從來沒有出現過刀神和醫仙這兩個人。」

    青龍堂主低聲道:「此等事情可遇而不可求,想要找到兩位前輩問個清楚,太困難了。幫主大可不必心焦,倘若滇池幫聲勢大起,幫主冷月劍之名傳來出去,相信夫人是無論如何也會來和幫主見面的。」

    柳七娘點點頭,表示贊同青龍堂主的看法。

    鐵成鋒低頭若有所思,忽然問道:「青龍堂主真名是什麼?」

    青龍堂主潔白的臉蛋兒居然紅了一下,低聲道:「屬下宋幼菊。」

    鐵成鋒卻一點都沒有注意到,而是說道:「這件事以後大家都不要再提了,就當作從來都不知道一樣,除非,聽到了有關的什麼消息。」

    柳七娘和宋幼菊一齊點頭。

    鐵成鋒道:「我先回房去了,你們也回去吧,好好歇息兩天,就要去島上了。」

    說罷,轉身向自己房間走去。

    望見他背影消失在房門中,柳七娘才回過頭來,對宋幼菊說道:「這個幫主,和以前兩任幫主都不大一樣啊。」

    宋幼菊道:「我也感覺到了,他對人比較仁慈,無論是敵是友,都沒有兩位前幫主那麼苛刻。」

    柳七娘道:「無論如何,我們必須聽從他一段時間,看他是否適合做這個幫主,月幫主的基業,絕對不能敗亡在任何人手中。」

    宋幼菊用力點了點頭。

    鐵成鋒靜靜地坐在房間裡,方才距離雖然不近,可是他還是清清楚楚地聽到了柳七娘和宋幼菊的話,暗自歎道:「天葉啊天葉,你屍骨未寒,已經有人看不起我了。看來,是我做事太低調些了吧。」

    不再想這件事情,而是盤膝坐下,開始練功。

    最近修煉煉心訣仍然是毫無寸進,彷彿又一次遇到瓶頸了,加上昨天那一陣莫名其妙的痛楚,鐵成鋒練了一會兒便覺心煩意亂,難以為繼。

    搖了搖頭,不準備繼續練下去了。

    忽然,想起前些天準備練那玄陰三式中剩下的兩式,只是一直沒有動手練而已。

    一想到這裡,便把那本秘笈拿了出來,仔細看了起來。

    以前在華山底時見識和關於內功的常識瞭解的並不多,因此,看這秘笈修煉時是比較困難的,但是這些天來唐天葉和他經常切磋,所以武學上的常識瞭解了不少,現在再看那剩餘的兩式,感覺好了許多,不像以前幾乎純粹是一頭霧水。

    饒是如此,第二招陰風飄灑仍舊不是一兩天便能夠練好的,一個下午,鐵成鋒才對怎麼練大致有了一些瞭解。

    不過經過若干次的試驗,玄陰真氣倒是增長了不少。

    看看天色將晚,鐵成鋒信步踱出房門,卻看到練星雨正等在門口。

    鐵成鋒微微一呆,問道:「練姑娘,你在這裡等了多久了?」

    練星雨微微一笑,道:「沒有多久,也就兩三個時辰而已。」

    鐵成鋒愣住了,問道:「怎麼傻乎乎地就等在這裡,不會坐到屋子裡去等啊,或者去做其他事,等到晚上,我肯定就醒過來了啊。」

    練星雨低下頭去,輕聲說道:「總護法現在是幫主了,屬下自然不能和以前一樣了。」

    鐵成鋒張了張嘴巴,卻什麼也沒有說出來。

    乾咳了一聲,問道:「你等這麼久,有什麼事嗎?」

    迎她進了屋子。

    練星雨囁嚅道:「以前,我是,我是總護法的助手,就算是副總護法吧,可是,現在我算是什麼呢?」

    鐵成鋒啞然失笑,問道:「以前月幫主在的時候,你算是什麼呢?」

    練星雨微微一笑,道:「我是幫主的心腹,大家都知道的。」

    鐵成鋒忽然想起唐天葉囑托自己的事情,有一個就是照顧這練星雨,隨口道:「那你也做我的心腹好了,反正我十分信任你。」

    話一出口,就知道不對,可又不好改口了,只好望著練星雨,期望她能夠拒絕。

    練星雨哪裡會放過這麼好的機會,十分高興,道:「好啊,我就做幫主的心腹好了,以後還和以前一樣啊,幫主做什麼我都要跟著。」

    鐵成鋒苦笑一聲,練星雨卻得意地離開了。

    晚飯過後,段非鳳趕了回來,聽到唐幫主不幸,唏噓不已,當下動手,將唐天葉的遺體用藥保存了起來,可以保存一兩年不會壞。

    當晚,鐵成鋒將這四個堂主,還有練星雨全部請到大廳,商議以後的事情。

    鐵成鋒提出,現在滇池幫的實力還不是很強大,因此,要求大家加緊對下屬的訓練,從各地多招些新人進幫,同時還要各地的生意逐漸擴大規模,因為無論做什麼都要錢,而只要有了錢,好多本來很困難的事情也會變得很簡單。

    各個堂主自己有空也要加緊武功修煉,練星雨跟著鐵成鋒,就更加不用說了。

    而鐵成鋒自己,則準備去島上給兩位幫主守一段時間的靈,同時也要提高自身的修為。在此期間,一切普通事務都交給柳七娘,其他大事各人自己無法決定的幾人商議決定,實在沒有辦法決定的事情,再來找鐵成鋒。至於萬俟文娟,就由青龍堂主負責訊問以後讓柳七娘等人商量如何處置。

    用鐵成鋒的話來說,就是:「大家必須做好做大事的準備,所以,必須都有決斷之才,不能老是依靠幫主或者柳堂主。」

    幾個堂主私下都略有微辭,可鐵成鋒這些話說起來卻十分地冠冕堂皇,無法反駁,只好答應了。

    當晚,鐵成鋒帶著練星雨,兩個玄武堂的殺手,以及兩個車伕和月如梅,唐天葉的遺體離開了鄭州。

    ***

    當白衣人面色平靜地說出:「逍遙門中人一夜之間全部不知去向。」這句話之時,司馬千風一下子站了起來,雙目中幾乎噴出火來。

    司馬千風咬牙道:「一點消息都沒有嗎,怎麼可能憑空失蹤呢?」

    白衣人仍舊擺著那幅臭臉,道:「屬下陳述的只是事實,至於為什麼會失蹤,會到了哪裡,那要幫主來推測的。」

    司馬千風冷哼一聲,道:「難道你就一點想法都沒有嗎?」

    白衣人道:「人不見了,不外乎有兩種可能,一,他們自己走了,二,被別人擄走了。自己走了,那就要我們仔細去追查了,被擄走的話,可能是先殺掉,然後將屍體帶走,或者整個擄走。我就想了這麼多,幫主覺得呢?」

    司馬千風道:「我也能想到這些,城門附近的弟子沒有現什麼嗎?」

    白衣人懶洋洋地道:「他們沒有現任何人連夜出城的跡象,除了一些絕對不會武功的平頭百姓——沒有任何異常。」

    司馬千風皺起眉頭道:「莫非,他們感覺到自身的危險,所以換地方了?要不,憑江百奇的功力,還有那一幫青衣女子的毒針,有多少人能夠對付他們呢?」

    白衣人道:「這個嘛,莫非幫主忘了二十年前中州鐵家是如何覆滅的嗎?」

    司馬千風面色驟變,道:「你是說,有人偷襲?」

    白衣人點點頭,道:「中州鐵家當時實力絕對沒有哪個組織或者世家能夠和他正面抗衡,可惜,樹大招風,鐵家那老頭子又暗藏黑白雙玉,終於被人嫉妒,一夜之間鐵家上下三百多口人死得乾乾淨淨,數月之間,鐵家在外面所有的勢力都被掃蕩一空,鐵英在三月前絕對不會想到吧,鐵家會在這麼段時間就變成了一個曾經輝煌的歷史。當年鐵英的功力,恐怕不比幫主差多少吧,雖然他沒有去挑戰過刀神。」

    司馬千風嗯了一聲,道:「你的意思是說,有人覬覦江百奇得到的白玉,所以——」

    白衣人道:「那天晚上人太多了,司馬世家和萬俟世家難說就有人嘴巴不牢靠,把這事說了出去。對了,那天,南宮無傷也看到了江百奇,你說南宮無傷會做些什麼?」

    司馬千風一下子怔住了,訥訥地道:「我怎麼就把那個丫頭忘了呢?雖然年紀輕輕但卻膽色人,不然南宮老頭子也不會把她派出來了。」

    白衣人道:「不會這麼簡單的,南宮世家在這裡的實力,即使是偷襲,也沒有可能完全抹去逍遙門。一定還有其他勢力介入,比如,華家,喬得海,軒轅世家,甚至煙月樓,都有可能。」

    司馬千風道:「我們並不清楚南宮世家在鄭州真正的實力,那天晚上,看到的或許只是一部分。」

    白衣人微微一笑,道:「屬下什麼都沒有確定,屬下只是在陳述事實,一切,都還要幫主去做決斷。」

    司馬千風點點頭,沉默了。

    白衣人也不說話,靜靜地瞧著他。

    良久,司馬千風猶豫了一下,忽然道:「那邊怎麼樣了,他,有消息嗎?」

    白衣人搖搖頭,道:「他功力一直沒有進展,因此很煩,沒什麼其他的消息。」

    司馬千風面上神色瞬息萬變,彷彿心裡很矛盾似的。

    白衣人望了他一眼,道:「幫主一切三思而後行啊,有的險,是不值得冒的。」

    身形忽地一閃,消失不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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