忽然秦堪停了下來，對小雪做了個噤聲的手勢，指指門外，原來他聽到有人朝這邊走來了，目標正對著自己這間屋子。
小雪耳力不弱，也聽到了，當即不做聲，靜觀其變。
門口傳來敲門聲，一個陌生的聲音道：「秦少俠，請開門，在下有事相告。」
秦堪點點頭，心道：「丐幫的人好守信，果然來了。」走上前去開了門。
一個大約十五六歲的半大小子站在門口，見到秦堪，低聲道：「秦少俠，我是丐幫四袋弟子賀文彪，奉袁壇主之命特地來轉告少俠，實在很抱歉，本幫出動了所有弟子，四處打聽一天，並沒有百花仙子的任何消息，顯然她這一天並沒有出門，所以壇主命令大家明天繼續尋找，還請少俠見諒。」
秦堪歎道：「我猜也是這個結果，那麼，就多多麻煩你們大家了。」
賀文彪道：「那麼，在下告辭。」
說罷，快步向院門走去。
小雪走了過來，拉著秦堪手臂，道：「秦大哥，接下來我們怎麼辦呢？」
秦堪道：「找不到鐵大哥，我們就在這兒等幾天吧，順便探探萬俟世家和南宮世家的情況，那個南宮世家的人確實有點過分，恩將仇報。」
小雪用力點點頭，道：「如果我爹爹看到的話，肯定什麼話不多說，先過去把他們狠狠收拾一頓，可惜我功力不夠。」
秦堪笑道：「功力不足可以用招式和經驗來彌補，不過，我可不希望你整天去和別人打打殺殺，萬一傷到了，我心疼死了。」
小雪羞紅了臉，底下頭去，微笑著。
第二天，仍舊什麼消息都沒有，一切如常。
就在秦堪和小雪隔壁，一個青衣灰人正端端正正地坐在椅子上，微閉雙目，一隻手伸了出來，搭在桌子上——他手臂上，很分明的一道劍傷，這一劍很是不輕，直割的肉都翻了起來，而且劍傷處色作灰白，十分詭異。
他旁邊，一個翠衣蒙面女子手拿一隻小小的白玉刀，一手按住他手臂，玉刀對準傷口割下。
傷口並沒有流血，而是流出一種灰白色的奇怪液體，顏色就和創口附近肌肉顏色一樣。
女子歎口氣，收回玉刀，仔細一看，本來瑩白色的玉刀顏色已經沒有剛才那麼亮了，而是變得灰撲撲的。
青衣人問道：「月如梅劍上到底是什麼毒物，怎麼這等厲害？」
女子沉吟了一下，道：「我也不清楚她這到底是什麼毒物，毒性不很強烈，但是卻非常難以根治，我必須得找到七種非常珍惜的藥材才能夠做出解藥來。」
青衣人皺眉問道：「那麼，現在你能夠抑制住毒性嗎？」
女子道：「我有信心可以做到，只要你不使出七成以上的功力和別人對敵，毒性都不會作，切記，不要使出七成以上，否則，誰也救不了你了。」
青衣人傲然道：「月如梅中了藍色絕夢，必死無疑，鄭州城內還有誰能讓我使用七成以上功力呢？」
女子沉默了一下，從囊中摸出一粒藥來，捏碎了塗在他傷口上，然後在傷口附近點了幾指，又取出兩根細細的金針來在青衣人幾個穴道上刺了幾下，然後說道：「金桿鐵漁喬得海，霸劍帝君司馬千風，這兩個人就夠了，澹台夜冥如果來了，他也能算一個，還有軒轅秋雲，他可能也會來。」
青衣人冷哼一聲，道：「倘若我功力恢復，他們沒有一個敢說能對付我。」
女子冷冷一笑，收拾了治療的東西，拿出紗布來給他包紮好傷口，然後道：「你也對付不了他們，至多大家打個平手，以前又不是沒有比過。」
青衣人登時說不出話來。
女子歎口氣，道：「你老是這樣，小覷自己的敵人，這一次如果不是你自己不肯一起來，硬派我一個來，那麼，白玉也不至於得而復失了。」
青衣人臉色微微變了一變，沉聲道：「珊珊，我最起碼是你父親，你說話注意一些好不好，不要太過分了。」
珊珊忽然冷哼一聲，道：「你還好意思說是我父親，母親當年病危時你在哪裡？在陪南宮世家那個賤婢花前月下，山盟海誓，卻把我們娘倆丟在窮山惡谷之中任我們自生自滅，要不是我和母親救了你，你早就……哼，如果不是母親臨終前囑托我助你達成你的願望，我才不會這麼眼巴巴跟著你東奔西走呢。」
青衣人面色更陰暗了，但卻一句話也說不出來。
珊珊語氣稍微平緩了一些，道：「這次我們伏擊了月如梅，估計她是活不下去了，但是，她那個師妹，比她更加陰險狡詐，肯定會全力幫她師姐報仇，她功力倒是平平，可是那一身唐門毒物還有匪夷所思的暗器比較讓人頭痛，你讓那些下屬注意些，不要被她逐個擊破，都暗殺掉了——這個可是她最在行的。」
青衣人咬牙切齒道：「可惡的丫頭，昨天如果不是她假做不支倒地，忽然殺我個措手不及，傷了我，怎麼也找到她老窩了。」
珊珊還是冷哼一聲，一語不。
青衣人忽然問道：「她怎麼樣了，最近有沒有什麼奇怪的變化呢？」
珊珊冷然道：「這個，彷彿不是你經常關心的事啊，她嘛，狀況很好，我娘傳下來的功夫，還會有錯？只是一時接受不了那個事實罷了。」
青衣人冷笑道：「我就是要讓她痛苦，要讓所有司馬世家的人都痛苦，但卻死不掉，哼哼。」
珊珊怒道：「我就知道你還沒有忘掉那個賤婢，這麼做都是為了給她復仇是吧？」
青衣人哼道：「你既然早就知道了，幹嗎還這麼大驚小怪的。」
珊珊道：「可憐我娘一片癡心啊，你居然去喜歡那個女人，真不明白娘為什麼還要我來幫你，而不是一劍殺了你。」
青衣人痛苦的低下頭，道：「珊珊，你無法理解，喜歡一個人會到達什麼程度，你可以吃飯時想著她喜歡吃的東西，練武時想著她擅長的功夫，甚至呆時想到她呆呆望著我的樣子，我這一生最對不起的就是你娘了，但是我不想欺騙你，我喜歡的，始終是無垢。我之對無垢，就如同你娘對我一樣。等到你以後喜歡上一個男人，就會理解我了。」
珊珊哼道：「那是不可能的，我的心就在你無視母親那份愛時已經死了，我不認為有男人值得我去愛。」
青衣人歎口氣，搖搖頭，道：「真不知道我江百奇做了什麼孽，上天要這樣懲罰我。」
珊珊接道：「我想，是你造的孽太多了吧，所以你自己都不知道哪一樁孽讓你如此的。」
青衣人江百奇搖頭不語。
兩人沉默了一會兒，珊珊道：「我要過去休息了，你也早點睡吧，你中的這毒還是要多休息才能盡快被壓制住。」
青衣人點點頭，道：「那麼，一切明天再談了。」
珊珊推門出去，走進了自己的屋子。
剛剛坐到床邊，就聽到屋外傳來幾聲輕微至極幾乎可以忽略不計但卻很有規律的敲門聲。
珊珊臉色一變，一躍而起，開門後讓來人進來，然後緊緊關上了門。
來人是一個十五六歲的丫鬟，長相很清秀，但臉色卻很不好，彷彿遇到了什麼特別讓人擔心的事情似的。
見到珊珊以後，她立刻湊在珊珊耳朵邊說了一通話。
珊珊臉色大變，追問道：「看到來人長什麼樣沒有？」
丫鬟低頭道：「只看到背影，彷彿是一個男的，其他的都不清楚。」
珊珊道：「能破解我七星五毒陣，來者非同小可啊，我來想想，現在天下有幾個人有這種本事。」
丫鬟插嘴道：「最多也就那麼兩三個人，想想就知道了。」
珊珊點頭道：「嗯，醫仙華隱，刀神姬笑天，擅長陣法且精於下毒解毒的就是他們倆了，會是誰呢？」
丫鬟問道：「那唐天葬呢？」
珊珊道：「唐門並不精於陣法，七星五毒陣內他只能自保，無力帶他人出來。」
丫鬟道：「奴婢以為，那另外兩個人實力都非同小可，如果沒有必要，還是不要去招惹他們的好。」
珊珊點頭道：「確實是，且不說那刀神了，就是醫仙，他一身青山大真罡，加上我們的藥物對他不起作用，實在很無奈，遇到了只有跑的份兒。」
忽然沉聲道：「這個消息不許讓門主知道了，他如果問起，就說是配藥上出了一點點問題，那女子已經無法清醒過來了。」
丫鬟點頭，問道：「那萬一門主要看她的身體該怎麼辦呢？」
珊珊道：「就說身體已經轉到毒室去了，暫時無法開門。」
丫鬟道：「奴婢明白了，小姐還有什麼吩咐？」
珊珊道：「你們幾個都不要守在山裡了，把七星五毒大陣打開就行，全都過來給我幫忙吧，最近這裡可能會非常凶險。」
丫鬟道：「好的，我這就去找她們幾個。」身子一晃，已經從窗口跳了出去。
隔壁，青衣人江百奇呆呆地道：「莫非是天意？上天感覺我太殘忍了，然後派人來帶她走了。」
珊珊渾然不覺，和衣就躺下了，連面紗也沒有摘掉。
***
背影冷冷地盯著面前的笑面羅剎，一語不。
笑面羅剎只覺得一股冷意從脊背上傳來，抬起頭來，滿臉的誠惶誠恐。
旁邊，一個二十上下的英俊青年道：「父親，就讓他仔細解釋一下如何？」
笑面羅剎低頭感激地望了英俊青年一眼。
背影冷然道：「你說罷。」
笑面羅剎抬起頭說道：「屬下也不知道為什麼這次過來行蹤會洩漏，但是屬下對天誓，絕對沒有洩漏這次出行之事。」
背影歎口氣，道：「你是在裝糊塗還是真的不知道，我再給你一次機會。」
英俊青年望著笑面羅剎，說道：「如果你再言不對題，那麼誰都救不了你了。」
笑面羅剎猶豫了一下，試探性地問道：「門主之意，是否是黑玉下落被外人得知之事？」
背影冷冷望著他，眼中透出無邊的殺意。
笑面羅剎偷偷抬頭看了一下，臉色忽然變得蒼白，她知道，背影已經起了殺心，再不好好說實話就真的完了。
悄悄用袖子擦了一下冷汗，笑面羅剎咬咬牙，道：「門主，屬下全說了，那次屬下去華山辦事時偶爾聽到，兩個人說起雙玉的事情。」抬頭看看背影，背影眼光沒有任何變化。
笑面羅剎繼續說道：「屬下心中很是驚奇，所以就偷偷跟上前去，想聽個究竟。」
英俊青年聽到這裡，臉上露出若有所思的神情。
笑面羅剎道：「那兩個人談了一會兒，屬下明白了，原來他們無意之中得到了兩塊玉，色澤和傳說中的黑白雙玉很是相像，覺得有可能是真的，然後在商量如何驗證一下。」
「屬下暗地觀察，那兩個人的功夫很是一般，是武林中的普通角色，屬下就想，反正是聽到了，不如順手搶過來看看。於是屬下上前，讓他們交出那兩塊玉來。兩人自然不肯，就和屬下打了起來，第一個衝上來的人被屬下很快點了穴道，第二個人則狡猾一點，他知道屬下意在那兩塊玉，所以他拿出黑玉來，威脅屬下，說，如果屬下還不退開，他就把玉扔到旁邊峭崖下面去。」
「如果是別人，肯定要被他嚇住了，因為都會擔心得不到黑玉，但是屬下卻知道，那塊黑玉不可能是真正的黑玉，因為黑玉在門主這裡，所以屬下很不在意的迅衝上去，制住了他，雖然他把那塊假的黑玉扔了下去，但是屬下還是從另外一個人身上得到了白玉。」
「可惜，那塊白玉和屬下從門主手中所看到的黑玉完全不一樣，玉質，色澤都差遠了，屬下知道，肯定不是真的。那兩個人呢，當然是殺了滅口了，其中比較狡猾那人很不甘心地問屬下，為什麼不擔心黑玉會被扔下去，還問屬下為什麼沒有看就知道黑玉是假的。」
「因為當時周圍彷彿沒有別人，他們倆又必死無疑，所以屬下當時一時失言，說出了黑玉就在本門，然後兩人驚呆了。」
「這時，身後不遠處忽然傳來簌簌的聲音，彷彿有人，屬下心中一急，趕忙過去看，結果卻什麼都沒現，只看到一直被獵人下的套子套住的兔子在那裡。但是等到屬下回去時，那兩個人已經不見了。」
「屬下又驚又疑，當下幾乎翻遍了周圍方圓五里，仍舊沒有找到他們，無奈只好先行下山。第二天，在華山腳下看到了兩人的屍體，都是被長劍一劍貫喉。屬下心知洩漏了本門機密，所以一直不敢告訴門主，現在看來是瞞不住了，還請門主處罰。」
背影越聽越是平靜，到最後聽完時就彷彿什麼事情都沒有生似的，說道：「很好，你做的很好，哈哈哈。」忽然伸手，狠狠一個耳光抽了上去。
笑面羅剎不敢躲閃，被這個耳光抽得一下子歪倒在地上，臉上腫起了五道清晰的指印。
背影冷冷地道：「看看，這就是我器重的屬下，居然會在那種情況下得意非凡，莫非你就不知道隔牆有耳嗎，這麼多年江湖是白跑了？你自己是刑堂使者，當然知道洩漏本門機密，罪當如何？」
笑面羅剎臉色頓時變得更加蒼白，囁嚅地道：「百劍穿心而亡。」
背影恨恨地道：「那你還等什麼呢？」
笑面羅剎一語不，緩緩從旁邊地上撿起一柄利劍，輕輕舉了起來。
英俊青年卻攔住了她，道：「門主，屬下有話說。」
背影眼中看不出一絲情感波動，問道：「你要說什麼？」
英俊青年道：「屬下以為，目前正是用人之際，不如讓她戴罪立功，而且鄭州這次龍蛇混雜，什麼人都有，多一個高手總是好的，況且大戰當前，自斬大將，兵法最忌。」
背影沉默，點頭，道：「好吧，那就看在你面上饒恕她這一次，只是，絕對沒有下次，你一定要記住，什麼時候都不可以得意忘形，否則，將會給你帶來終身難忘的教訓。但是，死罪可免，活罪難逃，給你戮心丹一粒，七日後來找我拿解藥。」
笑面羅剎聽到英俊青年給他求情，就知道這條小命至少是保住了，聽到背影說要饒恕她時，心中立刻喜開了花，等到聽到戮心丹三字時，雖然面色突變，但還是很高興的樣子說道：「多謝門主開恩，屬下一定戴罪立功，鞠躬盡瘁，死而後已。」
接過背影手中一粒橘紅色的藥丸，吃了下去。
背影道：「這次行蹤洩漏之事，我想，你們倆個都很有必要下去查查你們的下屬，看看他們最近有沒有什麼異常行動，對於你們倆，我還是比較信任的，今天就這樣，康兒，你留一下。」
笑面羅剎識趣地走了出去，順手帶上門。
背影說道：「康兒，你對這次我們幾乎集中所有高手來尋找那塊白玉怎麼看？」
康兒道：「父親，我覺得，不就是一塊白玉嘛，集中這麼多人來是不是有點小題大做，派我一個帶上幾個高手來，應該就沒有什麼問題了啊。」
背影歎口氣，道：「唉，你還是太年輕了，不過你肯定想的是，除了我們以外，沒有多少人會熱衷於那白玉是吧，畢竟只有一塊是沒有任何作用的？」
康兒點點頭，嗯了一聲。
背影道：「那只是我們的看法，試想，如果我們沒有見過黑玉，會知道兩塊玉必須湊在一起才有作用嗎？當然不知道，我們可能會認為每塊玉上都刻著一套絕學呢，有這種可能吧，我想，在武林中抱有這種想法的人，肯定大有人在，為了防患於未然，我們還是多來些人比較好。」
康兒點點頭，道：「門主英明。」
背影繼續道：「還有一個原因，南宮世家派了大量高手參與此事，這已經是比較公開的了，另外，金桿鐵漁喬得海，萬俟世家的四影以及萬俟文娟，確定都在鄭州出現過，萬俟文淵和萬俟文天會不會來也不好說，更煩的是萬俟高那個老狐狸如果來，我們的舉動就會很困難了。」
康兒問道：「這些人，功力都不及門主吧，除了萬俟文淵，康兒都有把握對付所有的人。」
背影點頭道：「那是自然，可是，蟻多咬死象，我們也必須小心不能被他們圍攻，畢竟高手還是比較多的。本來你師姐師妹都是很好的助手，可惜她們先後叛門而去，你師妹身中劇毒，可能已經不救身亡，你師姐嘛，也是我一塊心病，她十八歲以後我就摸不清楚她的深淺了。先不說這些，有件事必須交代給你，就是，最近江湖上彷彿出現了一個門派，叫做逍遙門，門中高手如雲，這些都無所謂，但是門主居然叫做江百奇。」
康兒驚呼了一聲，臉色煞白，問道：「江百奇，不會是，是他吧？」
背影歎氣道：「當年一時手軟，見他已經瘋掉了，就把他扔在那無名山谷裡，讓他自生自滅，說不定他另有奇遇，來找我們報仇呢。這只是有可能，說不定只是同名而已，可是我們必須考慮到這種可能性，如果真是他，那麼，我們門中每個人都是他的敵人了，你以後遇到他，千萬要小心，天下間如果還有人能夠正面擊敗我的話，除了刀神和北極帝君以外，可能就是他了。」
康兒驚疑不定地道：「不會吧，他只是我師兄而已。」
背影道：「他雖然腦袋不是很聰明，但是天賦極佳，我的全身功夫，除了如意千千折以外，都被他學會了，我當時就是心中一時擔心，所以才留了這一手，看來我是對的。可是，這麼多年來，依他的資質，如果稍微有點什麼奇遇，可能就會變成我最有力的對手。畢竟，我們對他，是殘酷了一點。」
康兒有點奇怪地望了背影一眼，低下了頭。
背影忽然笑了笑，問道：「你是不是奇怪，為什麼父親以前從來不說這種話的，最近卻說了起來？」
康兒猶豫了一下，點點頭。
背影歎道：「本門本來人才濟濟，你師姐師妹都是前途無量，可惜雙雙叛門，連城天雖然好色，但功力不弱，可惜被你師妹殺掉，最可惜的就是你大師兄，他什麼人不去找，偏偏去找那南宮無垢，殺了她也怪不得我，讓他吃了那些苦頭，哼哼，也是他自找的，只是可惜我多年來努力栽培的這麼多弟子，如今居然只剩下你一個了，所以我才會那樣說。」
康兒點點頭，遲疑了一下，道：「父親，其實事情過去這麼多年了，南宮世家的人可能也將那事忘的差不多了，我們實在沒有必要一定要樹立那麼一個強敵啊，南宮世家的人，實際上真的不是很好惹。」
背影語氣忽然變得陰森森地，道：「康兒，為父這麼多年來，最忌諱什麼，莫非你又忘了？」
康兒猛地打了一個冷顫，低頭道：「康兒不敢。」
背影道：「沒什麼事情了，你出去吧，通令所有來鄭州的人，見到逍遙門中人，能隱瞞身份就盡量隱瞞，萬一動上手時，也要小心。」
康兒一邊答應，一邊退出，心中想道：「父親從來都沒有這樣謹慎過，莫非，那逍遙門主真的是大師兄，大師兄真的那麼強？」
當然，沒有人能夠解釋他這個疑問，至少現在沒有人。
背影看著康兒退了出去，這才頹然坐了下來，自言自語道：「康兒，為什麼你要說起這件事，唉，我們大家都老了，可是，當時的一切卻還是忘不掉，莫非，噩夢要陪著我一輩子不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