司馬紫茜勉強躲過這一煙鍋子,只覺得頭腦昏,四肢無力,全身上下氣血翻騰,知道是剛才勉力催動「如意千千折」導致內力消耗過度。
笑面老嫗獰笑了一聲,煙鍋子忽然一顫,一股濃煙從煙鍋子裡面竄了出來,直噴向司馬紫茜一張嬌靨。
鐵成鋒本來見司馬紫茜情況不妙,便待下來救她,孰料變故突起,一切生的都是這麼快,以至於他沒有時間趕到戰局中央。
情急之下,運足內力,一聲龍吟,冷月劍出鞘,然後長劍在半空揮了個圈,忽然出手,如同一條游龍般向笑面老嫗飛去。
正是玄陰劍法之天外游龍。
笑面老嫗眼見毒煙就要熏中對方了,正暗自得意,忽然聽到背後很遠的地方彷彿有什麼聲音傳過來,還沒有回過神來只覺得背後有一陣寒風直吹了過來。
變生肘腋,沒有料到暗處還有敵人潛伏著,而且功力不低,笑面老嫗大駭之下,也顧不得傷害司馬紫茜了,一個閃身,向左竄去。
仍然遲了一步,笑面老嫗只覺得右肩一陣冰冷,然後才感到疼入骨髓,原來她肩膀已經被割傷了,劍身所蘊含的玄陰真氣沿經脈盡數進入體內,一時間全身冰冷,顫抖著說出幾個字來:「玄陰**!」
只覺得嘴唇打顫,再也說不出話來,連忙吸一口氣,運功抵抗體內陰寒之氣,腳下加力,順著林中小道飛馳而去,再也不敢回頭,連倒在地上的陰冷老嫗也不顧了。
但是那股毒煙也有一部分噴在司馬紫茜臉上了,司馬紫茜嬌軀登時搖搖欲墜。
此刻,鐵成鋒已經衝到了她身邊,連忙伸手扶住她。
向四周望了望,沒看到有什麼異常,鐵成鋒抱緊司馬紫茜,迅向司馬紫茜住處縱去。
回到住處,把司馬紫茜輕輕放在床上,忽然想到那天司馬紫茜肯定也是這樣把自己帶回來放在床上的,不由苦笑了一下,心道:「這世界可真的是公平極了。」
低頭查看司馬紫茜的狀況。
只見司馬紫茜小嘴兒緊緊抿著,本來泛著健康紅色的嬌靨變的蒼白,呼吸微如游絲,幾不可聞。
鐵成鋒心中一驚,順手搭在她腕脈上,只覺得她脈搏忽緩忽急,極為不穩。
看來那毒煙的毒性很烈,這麼快司馬紫茜的狀況已經相當不妙。
鐵成鋒登時心急如火燎,想道:「這該怎麼辦呢,不知道哪裡能夠找得到解藥!」
伸手在她額上摸了一下,駭了一跳,司馬紫茜的額頭冷的像冰一樣,看來這毒煙的毒性還比較奇特。
雖然知道司馬紫茜危在旦夕,但是鐵成鋒卻不知道該怎麼辦才好,急得在屋子裡走過來走過去。
忽然想到,那天自己中了司馬紫茜的毒針,彷彿是冷月劍能夠自動驅毒,因而自己才能夠倖免的,那麼司馬紫茜中的毒應該也可以被驅除吧。
心中一喜,默默回憶那天冷月劍給自己驅毒時的情景,彷彿是自己身子被踢飛了,壓在了冷月劍上,然後過了一會兒,毒彷彿就被驅除了。
默默拿過冷月劍,心道:「劍啊劍,這番可全靠你了!」
翻過司馬紫茜已經有點冷的嬌軀,把劍壓在她胸脯下面,然後靜靜等待著。
過了約莫一柱香功夫,司馬紫茜的身體開始微微顫抖,嘴裡還出輕輕的呻吟聲,彷彿很痛苦的樣子。
鐵成鋒心中惶急,但卻無可奈何,因為他從來沒有遇到過這種情況,不知道該怎麼辦才好。
伸手在冷雪蓮額頭上一摸,只覺得她額頭比方才更冷了,心中大急,忖道:「莫非冷月劍對她的毒性沒有用?」
一想到這裡,再也不敢存有什麼僥倖心理,趕緊翻過司馬紫茜的身體,把冷月劍拿開來,放到一邊,一時不知所措。
須知,人在著急的時候,尤其是自己關心的東西受到威脅的時候,往往會失去條理,連最基本的常識都忘了,更勿論能想出什麼好辦法了。
鐵成鋒此刻就是如此,忽然,他眼前一亮,看到床上的錦被,不由直罵自己糊塗:既然她全身冷,那麼自然應該給她保暖才是啊!
拉過棉被,緊緊蓋住司馬紫茜已經冷的嬌軀,希望能夠有點用。
日漸西斜,鐵成鋒憂急地看著還是昏迷不醒地司馬紫茜,心中不知道是一種什麼滋味。
這個神秘的女孩子,先是吵著要殺他滅口,然後卻由於自己一時心軟,沒有傷她而盡心盡力地給自己療傷,甚至給他吃下師門至寶大還丹。而且還費盡心思照顧自己,兩人相談甚是投機,最後不惜與師門為敵。
人和人之間的緣分就是這麼奇怪,有人相識幾十年,卻形同陌路,老死不相往來。有人相識不足旬日,但卻暢談人生,相互引為知己,而且願意為對方的安危付出很大的代價。
一想到這裡,鐵成鋒就又想起了冷雪蓮,她的絕情,讓他傷心不已,她的一顰一笑,卻深深地印在了他地心裡。
說不清楚對她是什麼感覺,是愛?是恨?彷彿都不全是。
或者說是愛恨交加吧。
眼前這個女孩子呢,他也說不出是什麼感覺,只是覺得和她說話很親切,心中的苦水都可以對她傾訴。
那曲人生無痕應該是產生這種感覺的原因之一。
望著司馬紫茜蒼白的嬌靨,默默祈禱道:「你會沒事的!」
摸了摸她的額頭,只覺得比先前更冷了,心中忽然泛起一陣異樣的感覺,空蕩蕩的,彷彿被掏空了似的。
只覺得無法想像,如果這個女孩子就此不再醒轉過來,他自己會怎麼樣。
此時,室內已經暗的看不清楚。
鐵成鋒緩緩點燃一根蠟燭,繼續守著司馬紫茜,時不時伸手在她額頭上摸摸,但卻失望而無奈的現她越來越冷。
摸摸她身上的錦被,覺得錦被竟然也和她的額頭一樣冰冷了。
心中難過,鐵成鋒喃喃的道:「莫非她真的要這樣離開人世,不,她還年輕啊,沒有享受過多少生命的快樂,不應該就這樣去了。她的簡簡單單的願望還沒有實現呢!」
窗外陣陣寒風刮起,樹葉在風中嗚咽,遠處彷彿有夜梟的淒慘叫聲。
據說,夜梟鳴叫的時候,就是有人要離開人世了。
鐵成鋒怔怔地看著司馬紫茜憔悴的花容,想到那個古老的傳說,心中不寒而慄。
伸手在司馬紫茜腕上搭了一搭,覺得脈搏忽急互緩,十分不穩定。
猶豫了一下,又伸手在她胸前一探,只覺得原來的溫香軟玉現在卻冰冷異常,而且心跳也極度不規律。
一咬牙,鐵成鋒脫下鞋子,鑽進錦被,把司馬紫茜嬌軀抱在懷裡,感覺就如同抱著一塊萬年玄冰,一點溫度都沒有。
蠟燭漸漸的燃到了盡頭,忽然猛地一亮,接著整個屋子陷入了一片沉寂的黑暗。
春蠶到死絲方盡,蠟炬成灰淚始干!
茫茫的黑暗中,籠罩著多少悲傷和無奈?
風猶自呼呼的刮著,就像一曲哀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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