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龍騰世紀 第四章 樂極生悲 文 / 看劍問情錄

    靜靜的坐在洞外一塊大石頭上,鐵成鋒望著漫漫蒼穹,心中卻想著冷雪蓮,忖道:「她笑起來真美,只是有點刁蠻。」一念至此,不覺臉上浮上一絲微笑。

    忽然覺得自己如果能與她整天呆在一起,必將是一件很快樂的事情。

    鼻端嗅到一陣淡淡的清香,冷雪蓮已是坐在了他的旁邊。

    鐵成鋒不禁心中一蕩,忙暗自收斂心神,問道:「姑娘傷勢好點了沒有,在下不大會包紮傷口啊。」

    冷雪蓮嗔道:「你還是很有自知之明的嘛!知道你包紮的不好,不過還是要謝謝你。」

    鐵成鋒忙道:「沒什麼,在下很願意幫助姑娘。」

    冷雪蓮粉面一紅,輕輕說道:「你不要老是叫人家姑娘了,人家有名字哪!」

    鐵成鋒問道:「那在下該怎麼樣稱呼呢,就叫你冷姑娘吧?」

    冷雪蓮卻忽然伸手掐了他一下,嗔道:「這不是沒有分別嗎,你叫我雪蓮好了,我師父都是這樣叫我的。」

    鐵成鋒囁嚅地道:「雪,雪蓮,在下這麼叫姑娘,合適嗎?」

    冷雪蓮說道:「當然合適了,我喜歡你這樣叫我嘛。」

    鐵成鋒偷偷吐了吐舌頭,心道:「她好大膽啊!」

    此時,天色已經完全暗了下來,山頂峭寒,冷風陣陣吹過,寒冷徹骨,饒是兩人都有一身內功,也感覺到一陣陣寒意,冷雪蓮伸出右手,抱住了左臂,顯見很冷。

    鐵成鋒看見冷雪蓮打了個冷顫,猶豫了一下,終於脫下外套,輕輕披在了她肩上。

    冷雪蓮感到陣陣暖意從外套上傳來,鼻端嗅到他身上強烈的男子氣息,雙眸中閃動著快樂的光采,伸手拉了拉那件外套。

    暗沉沉的天際,忽然出現了一顆流星。那流星拖著長長的尾巴,從天幕中一掃而過,落在遠方的地平線上。

    冷雪蓮微微歎了一口氣,說道:「我聽人家說,如果能在流星消失之前打一個結,那麼你許的願就會實現,可是我從來沒有來的及打一個結。」

    千百年來,多少兒女為這個傳說所打動,就連刁蠻的冷雪蓮也不能例外。

    鐵成鋒凝望著流星消逝的地方,悠悠的道:「人的生命也就像那遠方的星,你可以選擇像流星一樣美麗一剎那,也可以選擇像其它星星那樣平凡一生。」

    冷雪蓮雙目放著光采,緊緊的盯著鐵成鋒的眼睛,問道:「這句話說得真好,鐵大哥,那麼你選擇哪種人生呢?」渾然不覺自己已經改了稱呼。

    鐵成鋒輕輕吟道:「少無適俗韻,性本愛丘山。誤落塵網中,一去三十年。羈鳥戀舊林,池魚思故淵。開荒南野際,守拙歸園田。方宅十餘畝,草屋**間。榆柳蔭後簷,桃李羅堂前。暖暖遠人村,依依墟裡煙。狗吠深巷中,雞鳴桑樹顛。戶庭無塵雜,虛室有餘閒。久在樊籠裡,復得返自然。」

    冷雪蓮歎道:「我明白了,你追求的是那種平靜,與世無爭的生活。但是我覺得,人生苦短,匆匆百年,如果不能做一番大事,那麼就枉走一世了,鐵大哥覺得呢?」

    鐵成鋒不知如何,心中竟然有一點失望,說道:「人各有志,那也是無法相強的。」

    冷雪蓮點點頭,心中也泛起了一絲失望的感覺。

    呆坐了一會兒,鐵成鋒緩緩從懷中摸出一支長僅七寸的短笛,放到唇邊,吹了起來。

    憂傷的音符,從笛管裡面飄了出來,瀰漫在夜空中,久久揮灑不去,如泣,如訴,如怨,彷彿一個憂傷的老人在訴說他一生的不幸,又彷彿失戀的癡情人在訴說他的傷心往事。空氣中彷彿瀰漫著一種酸酸的氣味,令人產生一種流淚的慾望。

    冷雪蓮早已是淚流滿面,嗚咽的道:「鐵大哥,這曲子好熟悉,又好憂傷啊,它叫什麼名字呢?」

    鐵成鋒低低的道:「是一位老先生教我吹的《伊人何在》,他說我現在還領悟不到曲子裡面最憂傷的感情,就是那種無盡的,無怨的,毫無結局的相思。」

    誠然,未經感情的磨練,永遠不會瞭解那種令人心碎的憂傷。

    冷雪蓮抹乾淚水,點點頭,不置可否,忽然又想起了什麼似的,問道:「那你的輕功呢,也是那位老先生教的嗎?」

    鐵成鋒猶豫了一下,說道:「不是,我的輕功是一位無名老人教的。」

    冷雪蓮奇道:「無名老人?你不認識他嗎?那他怎麼會教你輕功呢?武林把自己的絕技都看的很重的,不會輕易傳授別人的啊?」

    鐵成鋒歎了一口氣,說道:「那老人身受重傷,且中了劇毒。我幫他包紮傷口,解了他一時之危,但是卻解不了他的毒,不過,他還是教我輕功,說是酬謝我的救命之恩。?

    冷雪蓮彷彿很著急似的,追問道:「他有沒有說那輕功叫什麼,他還有沒有另外給你什麼東西?」

    鐵成鋒奇怪的看了他一眼,沒有想到其它,順口說道:「輕功叫』無影千變』,他還交給我一塊黑色的玉,很硬的。呶,你看!」從懷中摸出一塊玉,準備遞給冷雪蓮。

    卻沒有注意到冷雪蓮低下頭去,臉上神色變了好幾變。

    冷雪蓮接過玉,仔細端詳起來。

    鐵成鋒又彷彿想起了什麼似的,剛準備說什麼,忽覺肋下一麻,已被人點了軟麻穴,登時軟倒在地。

    抬頭看處,卻看到冷雪蓮雙眸中浮現著一種他從未注意過的冷,面上的神情卻很奇怪,就像看到自己親手把自己喜歡的杯子打碎有的那種神情。

    鐵成鋒急道:「冷姑娘,你,你這是幹什麼?」

    冷雪蓮冷冷地望著他,和方才天真刁蠻得少女截然不同。

    鐵成鋒卻驚奇的看到,冷雪蓮把剛才自己拿出來地那塊玉放到她自己的衣袋裡。

    雖然她的動作還是那麼美,但是鐵成鋒的心卻在一直往下沉,彷彿滑向無底的深淵。

    冷雪蓮又忽然出手,點了他的啞穴,說聲:「我必須完成任務,所以,只好對不起你了。」冰冷而且沒有一點感情的話,讓人心悸。

    言罷,伸手提著鐵成鋒,幾個起落,便到了附近的一個峭崖旁。

    黑沉沉的夜色下面,藉著一點微弱的月光,峭崖如同方才冷雪蓮的眼神般深不可測。

    冷雪蓮微微歎了一口氣,忽然運氣,一張俏臉頓時變得紅艷艷的,嬌媚異常,旋即一掌擊在鐵成鋒背心章門穴上。

    掌門穴乃人身大穴之一,是練武之人最為重要的部位,一般人若在這裡被高手用內家真氣打上一掌,必死無疑。

    鐵成鋒當然也不會例外,至少冷雪蓮是這樣想的。

    為掌力所激,鐵成鋒的身子登時向峭崖外面飛去——打了致命的一掌還不夠,還要把人打下懸崖,這心可真夠狠的。

    最毒女人心,古人誠不欺我。

    只是,受掌前鐵成鋒眼中的那種哀傷,卻是一種比死還要難受的哀傷,那是一種心灰,一種被信任的人傷害的無奈。

    冷雪蓮那雙迷人的眸子,就著樣盯著鐵成鋒的眼睛,直到他的身體落下峭崖,消失不見。

    許久,崖底傳來一聲沉悶的聲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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