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龍騰世紀 第十九章 纏縛繃帶的左手 文 / 赤魄之槍

    寒斯先是施展天羅地網,但卻強行將其無數絲網線芒壓制於十指之間,聚蓄著著能量體,隨後便趁勢疾奔逃於武鬥場內的每處角落,趁勢將指尖的聚蓄的天羅地網施放而出,將這無數隱透的絲網聯結於武鬥場內的空間。

    而十指必須保持撐張形態,操控著能量體,由十指操縱著半完成狀態的漫天絲網,由於天羅地網被壓制著,即便偌大武鬥場內已是蔓布絲網,但玄佐根本難以感覺到它們的存在,甚至這無數絲網彷彿「幽魂」形態一般,奔襲追殺的傀儡可以輕易穿越整個絲網空間。

    寒斯待一切絲網蔓布完成,陡然同時蘊展天蓮冰輪丸及蒼破雷兩系鬼道,將它們的威力全部灌注於十指間,並透過十指將這兩系鬼道的強大攻擊力灌輸於所有蔓布而開的絲網。

    待一切完成,寒斯只需要將指尖壓制著的「未完成」狀態的天羅地網完全施展而開。那麼,偌大的武鬥場,便會完全籠罩於寒斯所設置的「天羅地網」之中。

    寒斯擁有足夠的自信,這種組合技可以碾碎玄佐的「幻鎧之術」……

    擁有天蓮冰輪丸那層層冰錐刺刃的攻擊力,同時無數絲網線芒貫湧著蒼破雷的雷芒,還有那流動於冰錐之內的赤紅能量體。

    這種強化形態的「天羅地網」,式式鬼道威力疊加倍增,其攻擊力隱隱似有九級魔法那般境界,即便玄佐的那層防禦薄膜如何堅硬,卻也無法瞬間承受如此強大組合技。

    寒斯於鬼道融組合技的造詣,恐怕整個四夜一族,無人能與之企及。

    玄佐靜靜聽著寒斯的闡述,但身體自始至終一直弓伏著,曳曳而舞的無數黑芒觸手,凜寒心悸。

    「原來這樣,看來,你所修煉的術法,的確是鬼道」玄佐鬼魅卻無情的聲響,話鋒陡然一轉,「寒斯同學,我很好奇一件事。」

    寒斯兀自輕揚右手擦拭著額間的血跡,笑聲道:「好奇?還是第一次從你的口中親耳聽到這樣的詞彙,是好奇我為何修習四夜一族的不傳秘技嗎?」

    寒斯並不在意自己的秘密被洩露,因為他知道,自己與玄佐其實是一類人。

    「不好意思,你弄錯了」玄佐一聲陰嘖的笑聲驟然響起,身子微微晃顫,寒聲道,「對於你的身份來歷,我完全沒興趣。」

    寒斯雙眉微微一皺,頗為疑惑:「那麼,你好奇的是?」

    「實力,實力!你的真正實力究竟到達了什麼境界!」森魅的言語,帶起幾絲妖異的喘息聲。

    寒斯深邃的雙瞳猛然一縮,泛著一絲驚駭之色,玄佐終於緩緩凝仰起身子……

    那是一張驚悚、凜寒的臉!

    他的臉的皮層,破裂開無數縫口,彷彿破裂的雞蛋殼,而絲絲猩紅的血跡,從無數個破裂的殼膜縫口中流溢而出,甚至連脖頸間儘是破溢而出的鮮血。玄佐單手陡然扯拉住左衣肩,勁力一撤,將上半身的錦袍全部扯落,輕揚甩手,那身泛著妖異血跡的紫色錦袍,凌空飛落在一旁的坑窪之地。

    玄佐的上身,皮表層與同臉部一般,同樣裂碎開無數道縫口,縫口之內顯露著他的真身**,鮮血淌過縫口,緩緩流滲而出,胸膛、臉部、手臂……

    似乎每處部位都已儘是裂口,絲絲血痕蔓溢而開。看來,幻鎧之術已經徹底被寒斯撕碎了,短時間內已經無法自我恢復。

    玄佐森魅的雙瞳看著自己盡染鮮血的右手,猛然抬伸雙手,十指順著裂碎而開的縫口刺嵌而入,不斷地剝離著那一層裹護他真身**的殼膜。

    良久,玄佐臉部、上身的那層殼膜被完全剝離開,裸露出他的真身**。

    玄佐的上半身微微泛白,勻稱的身形線條卻沒有絲毫突兀而起的肌肉,剝離殼膜之後的面龐,較之過去並沒有任何變化,乍似看去,玄佐倒像是一位文弱的陰柔型的美男子。不過,那張冷俊的面龐,透著幾分妖異的美。

    只是,沒有殼膜護裹的玄佐,讓人覺得很真實,真實的有些可怕。

    因為,他的那張臉,相比過去的那層「面具」,更加凜寒,幽深的雙瞳,仿若九幽亡靈。

    「呵……」寒斯輕佻地陡拉起長音,雙眸看著眼前玄佐的真身,輕聲笑道,「雖然較之過去被面具包裹的你,沒有任何變化,不過現在的你,讓人感覺很真實。」寒斯很自然地說出了心中的想法。

    玄佐仰抬起右手,緩緩擦拭著額間的血跡,雙瞳始終諦視著寒斯,悵然若思:「真實?何為真實?金錢、權力、殺戮,這一切都被所謂的人類遮蔽於一層皮囊之下,人類總會擁有無盡的**,而這層皮囊,不過是遮蔽人類內心深處那醜陋的**的垃圾罷了。當人類為了滿足自己那無盡的**,潛藏內心深處的醜陋罪惡變得足以支配他們的靈魂,所謂的道德、倫理,親情,將會變得那般殘弱不堪。」

    寒斯聞言微怔,望著玄佐那張凜寒的面龐,止不住心中的笑意,揚手抓扯著頭,一臉煩悶道:「不好意思,我可不是所謂的哲學家,關於你這種莫名其妙的論調我可不感興趣。」

    玄佐幽深的雙瞳微微一縮,喃喃問道:「寒斯,你的**是什麼?你所謂的真實又是什麼?」

    「呵啊……真讓我驚訝,我還是第一次聽見你直呼我為寒斯。」寒斯似是並不在意玄佐的問題,輕聲笑語,扯向了一個不緩不重的問題上。

    寒斯此刻的口氣,已經完全變了,雖然內心深處的戰意在不斷燃燒,但他卻很享受與玄佐的交談。對於寒斯來說,玄佐並不那般冰冷,並不可怕,甚至讓寒斯有著一絲難言的友情。兩人的關係,雖不似敵人,卻也絕非真正意義上的朋友。

    「蓬——」

    陡然間,一道黑芒奔襲而來,強大的力量,但度極緩,寒斯微微橫移便輕易晃避過去,是玄佐週身那無數只浮曳而舞的黑芒觸手的其中一隻,於地面轟炸出一個巨大的深坑。

    那只黑芒觸手又再次緩緩攏回玄佐週身,就似若蟒蛇一般。

    「回答我,你的**,你所謂的真實又是什麼?」玄佐陡然震聲怒吼,沒有過去那絲孤傲,那絲冷寂,似在咆哮、似在質問。

    寒斯一臉茫然地望向玄佐,他甚至無法理解這個孤冷的傢伙會有如此古怪的問題。寒斯凝沉雙眸,在玄佐那雙眼瞳深處,似乎閃曳著一絲無奈、一絲孤獨。

    寒斯心中猛然一震,這是他第一次見到如此眼神的玄佐,寒斯微微俯垂下頭,額間的沾染鮮血的絲,隨風曳動,靜靜的思考。

    良久,一陣寒風襲蔓而過……

    寒斯猛然抬睜雙瞳,嘴角噙著邪魅的笑意,深邃的黑眸泛起一絲欣悅,沉聲道:「**?我最大的**就是將那個男人血祭於我的槍下;真實?對於我來說,只要與那些無稽的神無關的一切,全……部……真……實……!」說到最後四字,寒斯的話語驟然冰冷。

    剎那之間,兩人四目相視,同樣的森冷冰寒,但眼瞳深處,閃爍著對「戰」的極度渴望。

    玄佐輕揚左手,左手臂上的繃帶延至手掌,一條繃帶頭隨著風飛舞旋曳。

    玄佐怔怔地看著纏縛著繃帶的左手,嘴角邊的一抹邪異之笑陡然浮曳而起。玄佐兀自伸過右手,不急不緩地拆解下左手臂上的繃帶,呢喃自語:「寒斯,謝謝你。」

    「謝……謝謝我?」寒斯猶若寒刃一般的眸子頓然一怔,一時覺得語塞。

    「啊……是啊」玄佐沒有再看寒斯一眼,而此時左手臂上的繃帶已經拆解近半,古井無波道,「十幾年了,自從那一次之後,我甚至已經忘記了畏懼是什麼滋味,連自己鮮血的味道都不曾記得。這次,多謝你,讓我找到了這些感覺。」

    這話很平靜,但卻透著無盡的肅殺之意。

    「咻——」

    繃帶完全拆解,素白的繃帶,被一陣風捲襲而去,飄揚空中。

    玄佐左手掌兀自撐張晃動,舌尖微微吮吸著嘴角邊滲溢而出的鮮血,森魅道:「鮮血,這就是我鮮血的味道。寒斯,接下來,請拿出自己真正的實力吧。否則,我真的會,殺……死……你!」最後三個字,猶若九幽地獄的死神亡魂,讓人不寒而慄。

    鋼鐵牆壁之中,另一處奢華房間,一位卑微的僕人面容儘是駭芒,不可置信道:「主……主上,少……少爺他竟然……」

    「隨他」玻璃邊沿,一位身形高大的男子,稍稍抿啜著酒杯內殷紅的酒,五指托浮起酒杯微微搖蕩,毫無一絲感情,「那只左手,跟他的身體一樣,不過是個怪物。」

    陰暗的影陰下,看不清他的面龐,只是那酒杯之內,殷紅的酒映閃著他詭異的雙瞳,是一種真正的冰冷。

    似乎沒有任何感情可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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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細心的讀者可以仔細品味玄佐與寒斯兩人之間談論的內容,為了讓讀者覺得我故弄玄虛,我還是稍稍說明一下。

    玄佐的話,是後期劇情的一大鋪墊。

    至於寒斯對於玄佐提及關於『真實』這一概念的回答,其實很容易理解。

    仔細讀過書的朋友們也知道,我刻畫的寒斯是對於所謂的神這種存在嗤之以鼻,從不信仰的。所以在寒斯看來,神是不存在的東西,既然不存在,那麼便是虛假,便是不真實。

    如此一來,所以寒斯認為,涉及神的一切事物都是虛假,不真實的;與神無關的一切,便是真實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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