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龍騰世紀 第二十九章 與洛惜藍的決裂(上) 文 / 赤魄之槍

    夜幕間,兩人穿行在山林間,翠竹叢生,遍地儘是繁盛的脆草,倒是一個怡人的僻靜處所。

    不多時,二人一獸便是踱步至一處偏僻的山腰邊,順著蜿蜒崎嶇的小山路,遠遠便能瞧望見一處低矮的小木屋。

    草地阡陌縱橫,倒是頗有幾分世外桃源的意味。

    寒斯本欲與洛惜藍說什麼,但現一路上下來,她卻是始終緘默不語,氣氛倒是略略顯得有些壓抑。

    來至木屋內,寒斯不禁環眸四顧……

    屋內的小廳倒是設置的簡單,不過隨處擺設著一張木桌與幾個木椅,幾處房簷角落卻是掛蔓起幾張絲網,看來已經荒廢已有一段時間。而廳內邊分隔著兩處房間,均由粗陋的蔓布遮擋著,倒也沒什麼特別之處。

    洛惜藍倒了一杯水端於寒斯手中,淡淡道:「寒斯,你先在這裡休息下,我出去有事。」

    寒斯本想詢問些什麼,但眨眼之間洛惜藍卻已是帶上小東西離開房門,似乎向屋後的的山腰深處走去,寒斯卻也只得無奈地尋了一張尚算乾淨的木椅暫作休憩。

    既然洛惜藍不願向他提及何事,他倒也不好涎皮賴臉似的跟上去。

    亦不知過了多久,天卻是已經暗了下去,無垠天際已是披上了一層黑色蔓紗……

    「奇怪,怎麼到現在還不回來?」寒斯獨自一人倚於小屋門,雙眸漫無目的地掃視著漆黑的芒星皓月。

    寒斯兀自起身,不知不覺間卻是踱步至屋後,望著山腰深處的叢林,及目之內儘是一片昏暗之色……

    寒斯心中卻是犯起了嘀咕,嘴上自言自語:「該不會出什麼意外吧。算了,我還是去找找吧。」

    然而,山腰深處內的光線極是昏暗,今倚天際淡弱的月光是根本無法辨視清楚。若不是寒斯近段時間修為大進,恐怕連方向亦是難以辨清。

    猛然間,寒斯腦中靈光一閃,默運精神力,吟聲道:「赤魄,出來!」

    「咻——」

    話音一落,赤紅色的赤魄,槍尖閃爍著耀眼的紫芒,將四邊漆黑的叢林照射得甚是清明。見得這般景象,寒斯心中不禁有些得意,如今運轉赤魄倒是亦算的上得心應手。

    堂堂神兵,在寒斯手中竟是淪落為『照明燈』,不知是悲哀還是可笑……

    寒斯依靠著手中赤魄隱泛的芒光,兀自小心翼翼地緩緩前行摸索於林間深處。

    「颯——」

    陡然間,寒斯雙某凝然一睜……

    寒斯清晰地感應到兩股激散的氣息,似乎在戰鬥。寒斯心中猛然一緊,不由得緊了緊手中的赤魄,雙腳之下便是幻若一陣疾風急奔行向林間深處。

    現下形勢,似是容不得他小心摸索。難道洛惜藍又遭遇到四夜一族的追殺者?

    「蓬——」

    暴吼的迸鳴聲,劃破寂靜的山林。寒斯循著聲響,極目望去,遠處巖壁邊不時閃爍著絢爛的華光,寒斯如利箭一般急行奔向巖壁。

    離得近了……

    寒斯不由得稍稍怔緩住腳步,循著隱泛隱現的氣息緩步循行而去,隱蔽於一邊樹木灌叢之下,黝黑地眸子在赤魄的火芒映照之下,愣愣地看著眼前所生的事情……

    是洛惜藍不假,只是她哭了……

    淚水於眼眸之中泫然而落,卻是施展出極盡狠辣的精神力魔法攻向與她對峙的神秘人。

    只是讓寒斯百思不得其解的是,此人只是一味地招架洛惜藍的每一記攻擊,洛惜藍達至七級魔法師的修為;但是,這些攻擊在神秘人面前顯得綿弱不堪。須臾間,便是毫不費吹灰之力輕易將每一記魔法輕易化解,卻是沒有任何傷害洛惜藍的意思。

    只是那神秘人的面龐,寒斯一時之間卻是無法看清。

    不過,他卻讓寒斯的內心深處,湧泛起一種熟悉的感覺,一種難以抑制的憎恨感沖上心間。

    「藍藍,你這是做什麼?」神秘人開口了,淡漠的話語,卻泛著幾絲驚震。

    洛惜藍猛地止住步伐,淚水的痕跡殘留於淒傷的面龐之上,嘴角卻是浮起一絲譏諷的笑意:「不用隱瞞了,偉大的四夜一族,水各先生。」

    陡然間,水各身形猛地一震,手中的鐵劍卻是掉落於地,淡漠的話語卻是變得驚震,喃喃道:「藍……藍藍,你……你怎麼會知道?」看來,澤寺暗殺洛惜藍的事情他並不知曉。

    「是呀,我怎麼會知道」洛惜藍似是迷茫地自嘲一笑,兀自轉身緩步踱至身前墓碑,雙膝跪伏於地,雙手輕撫著墓碑,抽咽道,「媽媽,爺爺竟然要殺死自己的親孫女,你覺得這樣的事可笑嗎?」晶瑩的淚珠流淌過面龐,融入於大地,夾雜著她心碎的痛。

    「什麼?不,怎麼可能……!父親大人竟然欺騙我,他答應過我不會傷害你的,不……!」水各身影忽動,抓扯著洛惜藍的肩膀,瘋了似的叫吼著。

    看來,孤傲的他,已是失去了冷靜,沒有往日的淡漠。洛惜藍卻是無法掙脫他的雙臂,任憑水各嘶吼……

    洛惜藍的神情,卻是凜若冰霜,冷冷道:「夠了,我不想瞭解你們間的任何事情,如果你覺得我礙眼,現在就可以殺了我。」也許,她對自己的父親,心已經死了。

    「藍藍,相信父親,這十幾年來,我不是有意欺騙你的,我們四夜一族的族規,絕不允許族人與外界之人成婚生子。」水各顯得有些慌亂無措,他試圖挽回女兒的心。

    洛惜藍詰問道:「既然是族規,當初又為什麼要與我母親在一起,難道你沒想過今後會為母親帶來多大傷害嗎?既然你能夠欺騙我十幾年,那這件事又怎麼會讓你的父親知道?你知道嗎?你好自私,這一切不過是借口,是你為自己開脫的借口,沒有你,這一切都不會生……!」

    冰冷的話語卻儘是竭力的質問……

    水各撤緩雙臂,身形卻是顫顫地退身數步……

    往日那般始終平如止水的面龐,卻是波動……

    看來,面對自己的女兒,他還是辦不到真正的孤傲……

    對,一切都是自己所造成,自己的女兒說得沒錯,一切的一切全部歸咎於自己……

    「颯——」

    驟然間,水各迷惘的雙眸,一絲寒芒似若寒冰……

    「誰……?」水各眸光森寒,手中凝幻成蒼破雷,僅在一瞬間,襲向寒斯所隱蔽的樹木下。

    「蓬——」

    頃刻間,樹木轟碎成茫芒碎屑,殘枝。寒斯見勢不妙,卻是早已虛身閃避,騰身而起落身於洛惜藍一邊。

    水各的修為實在駭人,竟已達至順蒼破雷的境界。寒斯稍緩過神,凝神聚目望向水各,而這一望,將注定寒斯與洛惜藍的決裂……

    可是,洛惜藍卻沒有注意到……

    寒斯那雙深邃的眼眸之中,那不斷奔騰傲嘯的仇恨火焰,似乎連黝黑的瞳孔,亦是只有身前男人的身影……

    洛惜藍急忙攔身於寒斯身前,凝冷雙眸,隱怒道:「水各,你可以滾了……!他是我的朋友,我不准你傷害他。」

    「藍藍,你……你竟然……」水各的面龐,只有錯愕與茫然。

    親生女兒竟然對他如此態度,但更令他困惑及驚訝的而事寒斯與他手中的那柄槍……

    寒斯的面龐,冰冷得讓人顫……

    寒斯手中拖曳著赤魄垂斜地面,兀自起身向墓碑處踱步而去……

    「嚓——」

    赤魄倚於墓碑壁沿,槍身鳴嘶著嘶弱的聲響。

    寒斯單膝伏跪於墓碑前,揚起右手撫於墓碑之上深深鐫刻的字跡,藉著赤魄的芒光,他看清了墓碑所印刻的字跡——愛妻琳藍。威廉之墓。

    「颯——」

    剎那間,寒斯明白了……

    寒斯扭轉著頭,黝黑的眸子變得那般冷漠,淡漠的話語:「這是你的母親嗎?」

    洛惜藍怔怔地俯望著半跪墓碑之前的寒斯,卻只是茫然地點著頭。她迷惘地現,寒斯變了,那雙眼眸之中,似乎只有仇恨。

    寒斯兀自緩緩站起身子,迷離的眼眸仰望著無垠的黑夜蒼穹,嘴角那絲艱澀而苦澀的笑意,顯得那般淒茫:「水各?水與各,不就是一個洛字嗎?切洛,琳藍……?洛惜藍不恰恰包含著洛與藍這二字嗎?我真傻,到現在才知道。」眼瞳深處,畢露著幾絲寒芒……

    寒徹,心扉……

    「你……你說什麼?」洛惜藍眼眸之中儘是彷徨。

    難道自己的父親,真實姓名是切洛。四夜。這麼說,當年害死寒斯妮露的養父母的兇手便是她的父親?

    猛然間,洛惜藍卻是覺得胸口好痛,一陣絞痛。

    她不願相信,不願去相信這一切,先前本是那般平和的美好,卻為何僅於瞬間變得這般殘酷?

    寒斯緩緩偏轉過頭,冰冷的眸子仿似一隻殘噬自己鮮血的狼,一隻為孤獨舔噬著傷口的狼,喉間的聲響卻是那般陰寒:「我說的沒錯吧,切洛。四夜!」

    切洛心中一凜,但面龐卻是已經恢復往日的淡漠,無法看出絲毫情緒波動……

    也許,面對外人,他的孤傲是無法撕去的……

    切洛淡漠的眼眸微微凝閉,掃視著身前的寒斯,淡漠的話語卻透著不容質疑:「是誰……?」

    卻見寒斯單手反轉赤魄,須臾間已是傾斜立負於背身之後,冰寒的面龐逐漸為仇恨吞噬著,歇斯底里道:「難道你忘了嗎?當年你血戰十一位聖域強者,名揚天下,而被你們毀得家破人亡的小村莊……!」

    切洛過往的記憶隱隱躍閃,雙眉微皺,掃視過寒斯背負於身後的赤魄,古井無波道:「你是那個少年,那柄赤槍的容器?」

    「沒錯」寒斯微弓著身,前傾著身體,手中的赤魄芒光愈來愈盛,陡然暴喝道,「我就是那個容器,那個苟延殘喘到現在的容器!我努力活到現在,為的就是能夠將你碎屍萬段,用你的血祭奠我的父母……!」

    「蓬——」

    須臾間,寒斯身形襲沖,赤魄的赤芒華光旋捲起一股勁烈的強風,猶如閃電一般直刺切洛胸膛。切洛雙竟是兀自凝閉雙眸,淡漠的面龐沒有絲毫波動,卻見身影微微橫移,避過寒斯的攻擊,單臂沉力一樣,僅僅一擊將寒斯轟倒至洛惜藍的身旁。

    「噗——」

    巨大的慣性衝力撕絞著寒斯的身體……

    寒斯口中噴湧著鮮血,赤魄脫手而出,落於一旁。而寒斯整個身體無力地癱倒在地面,努力地掙扎著,卻無法再一次站起來,傷口又流溢出絲絲鮮血。

    差距太大了,僅似平常的一擊,卻是這般可怕……

    「寒斯」洛惜藍猛地奔於癱倒於地的寒斯身旁,雙手擦拭著寒斯嘴角邊不斷滲溢而出的鮮血,哽咽道,「不要動了,你身上的傷勢還沒有痊癒。」

    洛惜藍,看來,面對寒斯……

    真的,變了……

    可是……

    「滾……!」寒斯揚臂一震,猛地將毫無防備的洛惜藍推翻一旁,毫無徵兆。

    洛惜藍重心不穩,卻是踉蹌地跌倒一邊,又是踉蹌著身子爬了起來,絕美的容顏沒有往日的淡漠,變得茫然與無助,話語之中儘是慌亂:「寒……寒斯,你做什麼?」白皙的肌膚被劃破著幾道口子。

    切洛見得女兒受到如此羞辱,凝聚靈子,施展鬼道,似乎想一擊將寒斯的性命了結。

    洛惜藍見勢大慌,橫身襲擋於寒斯身前,凝眸朝向切洛冷冷道:「住手,你若是傷害寒斯,我永遠也不會放過你……!」

    「哈哈哈」寒斯仰天狂笑,唇齒混雜著刺紅的鮮血,顯得極為猙獰,淒厲道:「殺吧殺吧,殺了我吧,我不需要仇人的女兒的施捨。」

    洛惜藍緊抿雙唇,眼中浮泛著淚光,慌亂悲嘶道:「寒斯,我們不是朋友嗎?」她怕了,她害怕失去一位真正的朋友。

    「朋友」寒斯劃溢著鮮血的右手捂掩住面龐,仰天自嘲,胸膛更是因淒厲的嘶笑而瘋狂起伏著,聲音似若鬼魅,「過去是,現在不是。現在的洛惜藍,是切洛的女兒,是我的殺父殺母的仇人的女兒,僅……此……而……已……!」最後四字,卻是說得那般『咬牙切齒』。

    寒斯也不知為什麼……

    他心中只有恨,腦子裡全是當年父母慘死在他面前的模樣,他已經記不起曾與洛惜藍的點點滴滴,他只是在宣洩著仇恨的怒火!

    甚至,那恨,已經蔓延至洛惜藍,他也恨洛惜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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