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龍騰世紀 第五章 初遇(下) 文 / 龍蛇再起

    第五章:初遇(下)

    秦嶺站在老頭子伯的側面,方位恰好可以看到老人的所有姿勢,他不斷的調整自己的站姿,以求達到跟老人一致。

    由於這次是近距離觀察老人的站姿,他現自己以前的「偷」學的動作實在有失水準,不過那沒辦法,隔著將近四十米的距離,他只能看老人的大概姿勢,並不能像現在一般,可以將所有表面細節一一看清楚,一個一個參照調節。

    老人耳聽八方,光憑敏銳聽覺,就準確的知道秦嶺正在不停的調整自己的站姿,雖然他沒夠能聽出秦嶺的站姿如何,但這個調整的動作,卻是反映一個人的武學悟性,一般粗略的人看到的只是一個簡單的花架子,看不到其中協調的韻味。

    武術的每一個動作,都體現出了身體各個部位的協調,比如腳掌與小腿,小腿與大腿,還有兩腳之間的協調,再與上半身的恰到好處的和諧搭配,然後手掌(拳頭)與手臂手臂與胳膊,胳膊與肩椎又要相互協調,最後頸椎作為貫通身體與頭部的一個樞紐,在整個姿勢中也揮了重要的作用。

    說一個人對武術是否有悟性,就是看他的洞察力是否達到入微的水準,好比武術的套路,有悟性的人看出來的不僅僅是套路,而是身體每個部位依次協調成一個姿勢,這個姿勢就是一個武術動作,然後數十個動作又集資協調承接在一起,就形成了所謂的武術套路。

    一個動作的協調,並不是指怎樣舒服怎樣就是和諧。如內家形意拳,講究內外兼修,就是用表面的動作帶動體內經脈的調整,或收縮或舒張,讓體內的機能更有效更快的運作,而加快體內與外界的交換,能使一個人精力保持旺盛。

    秦嶺花了將近五分鐘時間來調整自己的站姿,最後感覺自己與老人的站姿有了幾分形似,才輕輕閉雙目,秉息靜氣,老人聽出了秦嶺已經進入站姿狀態,沒說什麼,也沒睜開眼,彷彿秦嶺不存在一樣,只是暗暗點頭。

    在調整站姿的時候,重心游移不定,因此秦嶺並不覺得這個姿勢有多難站,而且看老人輕描淡寫的樣子,他就認為自己隨便都能堅持個十幾二十分鐘紋絲不動。

    但當他進入站姿狀態後,重心就固定在一個點上,還不到半分鐘,秦嶺就覺得大腿開始起反應,好像全身的疲倦一下集中到大腿來,那種似酸非酸似痛非痛的感覺讓他有點把持不住。彷彿過了很久,實際卻只過了十秒鐘,這種似痛非酸似痛非痛的感覺,如同走失的士兵找到了組織,瘋狂的朝大腿根部聚集而來,「累」的感覺如決堤的洪水一般,經過神經傳達,一路上橫衝直撞,最後直衝大腦。

    「嘶」!

    秦嶺吸了口涼氣,死死抵住「累」的侵襲,時間還不到一分鐘,他的雙腳就開始輕微顫抖,睜開眼,秦嶺就看到老人依然不動如山,輕描淡寫的樣子,彷彿上身輕飄飄的沒一點重量。

    這個馬步看起來簡單無比,真要紮起來,卻是十分不容易,由於大腿與地面平行,作為全身的一的根槓桿,重心自然而然的就落在了大腿根部上,也就是短短的一截大腿,就要承受了上半身的全部重量。所以秦嶺堅持不到半分鐘就雙腳顫抖,是再正常不過的事。

    老人如老僧入定,一動不動紮在那裡,真正的紋絲不動,如大山一樣無比厚重,又如定海神針鎮定自若,當他聽到秦嶺的「嘶」聲,內心還是忍不住偷偷幸災樂禍了一把。

    又大約過了十秒,老人「聽見」了秦嶺雙腿顫動,憑著一路起來的豐富經驗,老人斷定頂多再地半分鐘,秦嶺就得停下來了,他已經敏銳的察覺到,秦嶺的重心已經在不斷的波動,而且幅度越來越大,上半身也在不停的晃動,屁股來回扭猶如蛇擺尾一樣舉棋不定,腳掌也已經有了小幅度的翹動,老人開始倒計時間,只等秦嶺棄械投降。

    事實也如此,秦嶺正在忍受著巨大無邊的痛苦,或者說是「累」,從他入定不到半分鐘,他就開始叫苦不迭,雙腿越抖越厲害,又過了約十秒鐘,他的額頭就開始冒出細密的汗珠,雙眼也冒著熱氣,眼鏡蒙了一層白霧。再過十秒鐘,背後頭皮相繼也開始滲出細汗。

    一分鐘是如此的漫長,這是秦嶺從未有過的感覺。他咬著牙根,苦苦支撐著,他全身都在劇烈的顫動著,此時的時間只能用秒來計算。隨著時間一秒一秒的過去,秦嶺的額頭已經冒出了一層細汗珠,接著脖子,後勁,後背也開始變得粘稠。

    痛苦不堪,真正的痛苦不堪!

    一分半,這是老人對秦嶺的極限判斷,他當年自認意志夠堅定了,也不過堅持了一分四十秒大腿便抽搐倒下,不是他輕視秦嶺,一分半的時間,對於初次站這個姿勢的人來說,已經是很極好的成績了。

    對於時間的拿捏,倒計一分鐘,一般人都會差上幾秒,甚至時間觀念弱的人,會差上十幾秒,但是一個武術宗師,心底估算與時間流絕對不會相差一秒鐘。

    兩虎相爭,稍有不慎就會重傷甚至付出生命,一秒的時間足以致命,所以習武之人,對時間的敏感,比平常人高出幾十倍。

    當老人心裡默數到一分半的時候,他還是沒聽到秦嶺放棄。秦嶺雖然現在因為全身顫抖動靜極大,但作為一代國術宗師,他還是判斷得出,秦嶺並沒放棄,正如老人猜測那種,此時的秦嶺已是強弓末弩,意識裡一邊在歇斯底里的咆哮在停下來,一邊又在不間斷的進行自我暗示再堅持兩秒。

    老人有微微點吃驚,秦嶺的極限已經過的當年的自己,想當年他求師學藝的時候,他堅持了一分四十多秒,卻還是不最好的,同門還有一人比他多了幾秒鐘,別看這幾秒鐘聽起來很短暫,但所謂寸有所長,放在特定的場面上,每一秒堅持都是對極限的挑戰。

    他師傅當時更看中他,就是因為那人是主動放棄而他是卻咬著牙根堅持到抽搐倒下。對於習武之人來講,基礎意味著天賦,而毅力,態度則意味著勝負成敗,事實也如此,當年的同門,現在已經淪為一般老人,撐死也就比一般老人更健朗,而自己,已經成就了一代宗師,可以開山立派。

    也正因為如此,秦嶺的表現雖然出乎了他的意料,但他也就略微吃驚而已,他更看重的不是秦嶺能堅持多久,而是秦嶺能堅持不主動放棄,他從心底希望這個少年能像自己當年一樣,堅持到人力為可為的程度。

    此刻老人已經不是剛開始時單純的對秦嶺的基礎底子進行測試,他已經改變了初衷,他迫切的想通過這個細節來一窺秦嶺的毅力和態度。有了這一層想法,老人心裡隱隱有些許緊。

    好像到了窮途末路,秦嶺似乎失去外界一切意識,他的臉龐已經麻木不堪,不堪負重的兩截大腿已經隱隱有崩潰的趨勢,他滿身冒汗,眼前白茫茫一片,腦子保持一絲清明艱難維持著兩隻腳掌狠狠咬住地面不移位。兩股意識在不停的瘋狂交鋒著,一邊是堅持,一邊是放棄。

    彷彿過了很長一段時間,秦嶺只覺得兩眼一黑,就失去了意識。幾乎是同一時刻,老人雙目一睜,雙腳一跨,幾米距離瞬息而至,快如奔雷,秦嶺一隻腳掌剛離地,老人就已經將他扶住。

    玉女穿梭!

    上步攬雀尾!

    將秦嶺扶住後,老人迅分別在他的額頂神庭,頭頂百會以及後腦勺風府等幾個關鍵的穴位拍打了幾下,就將秦嶺平放在地上,抬起左手切脈。幾秒鐘後,老人放下秦嶺的左手,然後用拇指和中指依次夾著他的腿,往下拉兩遍,便在一旁等著他醒來,神色帶有幾分欣慰,這個結果倒是太出乎意料了。

    過了大概五分鐘,秦嶺醒了過來,他睜開眼現自己躺在地上,一時不沒反應過來是怎麼回事,只覺得有點頭暈。

    當他準備起身時,不由得咧嘴怪叫一聲,明顯他的小腿大腿都因抽搐而疼痛得厲害,動彈不得。老人也看出了狀況,兩隻手同時分別在秦嶺的雙腿上飛的拍擊了幾個部位,然後用手鉗住大腿,沿特定軌跡從大腿向小腿拉伸了兩次,秦嶺只覺得有一股暖流流過,稍稍後疼痛就減輕了不少。

    他現,老人雙手在拍他的兩隻腳時,動作一致,落點一致,手法行雲流水,而令他驚訝的是每個被擊中的部位,都麻癢了一下,然後有點溫熱的感覺。他站起來甩了甩腿,覺竟沒有剛才那一下撕心裂肺的痛苦,只是聊聊有點酸而已。

    這下秦嶺驚呆了,他半天沒反應過來,老人小露兩手已經出了他的理解範疇。

    老頭看到秦嶺那怪怪的表情,愣了一下,旋即便明白秦嶺心中所想,便笑道:「這也沒什麼,所謂醫武不分家,精通武術的人都會略懂醫術,你剛才站樁,因乳酸過量分泌大量淤積,堵塞了筋脈和穴位,加上韌帶和肌肉拉也拉傷了,你才暫時失去行動能力。我剛才只不過在你雙腿上拍了幾個穴位,把那幾個點的堆積的大量乳酸拍散,然後幫你疏通筋脈,讓你的血液形成循環。沒什麼了不起的。」

    然後沒很有等秦嶺說話便揮揮手又說:「回去吧,你的腳沒辦法做練習了,明天早上再來。記住不要做過激過猛的運動,別吃像番茄這類酸性食物。」

    「好,那我先走了。」

    既然老人了話,秦嶺就沒多說什麼,轉身離開。老人看著秦嶺離去的背影,又若有所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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