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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 第二章 鞍前馬後老婆奴 文 / 傲世邪妃

    聶印能想到的,邱寒渡又何嘗沒想到?

    德奈雪一陣風似的捲進來,臉上一抹賊笑:「小姐,你料事如神,真的有人來營帳偷東西啦。」她拍拍身上的風雪,雙手呵著氣兒。

    聶印一見被人偷了東西還這麼高興,便知必是邱寒渡的安排,故意板起臉:「你現在有事也不跟我商量了。」

    邱寒渡笑起來,美目微閃,得意洋洋,一掃剛才的陰鬱之氣:「聶醫生,你對我下藥,跟我商量過嗎?你你你,那什麼什麼什麼,跟我商量過嗎?」

    德奈雪見兩人打嘴仗,識趣兒地退了出去。

    聶印見邱寒渡彷彿活過來了一般,那狡黠明亮的眸子再沒有剛才的頹喪之色。伸出手去,狠狠摟住她:「狠心的女人,你真的想過要離開我!你怎麼狠得下心?」

    邱寒渡躺在聶印的臂彎裡,眨眨眼睛:「我以為那樣對你好……是你讓我變得自私,如果你敢反悔,我就親手殺了你。」

    她說完,彷彿聽到「砰」一聲槍響,安遠喬的心臟沽沽流出鮮血,似乎還冒著熱氣兒。她的心一驚,雙手不由自主攀緊,緊張兮兮地問:「你會喜歡上別的女人嗎?」

    戀愛中的女人,智商為零,她也一樣。

    若是換了許久之前的聶印,立時就會回答「不會」,只是,少年已成長為男人,儘管仍然青澀,卻已不會輕易許以口頭承諾。他淡笑:「你多花點時間來檢驗我就知道了。」

    邱寒渡愣了一下,隨即眼睛彎起來:「那我先檢查一下你暖床的質量?」

    他摸摸她的臉,冰冰涼。女人滑胎之後,氣血特別虛。如今又是酷寒冬日,住地也簡陋。他只覺得心裡酸酸的,低頭萬分憐惜地親吻一下她的臉頰:「寒渡,受苦了。」

    她搖搖頭:「不苦。」甚至有點甜,他一直陪著她,不曾離開半步。軟言,輕語,還看穿她想離去的心思。這樣的男人,竟然被她遇上了。

    聶印取來草藥,在邱寒渡的小腹和腳上,輕輕塗抹。片刻,邱寒渡便覺得足底和腹部暖和起來,涼氣盡去。

    留了一盞小燭,聶印和衣挨著邱寒渡睡下,小心翼翼的,生怕把她碰疼了。

    邱寒渡一挨進他的懷抱,眼皮子就打架,沒說兩句話,就跟周公約會去了。

    一連三天,邱寒渡都沒有出屋,遵照醫囑,臥床休息。

    聶印也陪著,少有出去。他這個掛名主帥,徹底淪為老婆奴,鞍前馬後地侍候著。

    連邱寒渡都有些過意不去了,催促著他:「去和太子殿下下盤棋,別老在我面前晃悠。」

    聶印一臉的委屈:「寒渡啊,漫漫人生還長哩,你這就嫌棄我了?」

    邱寒渡啞然失笑,哎哎,這男人!

    到了第四天,八皇子實在按捺不住,找了太子當擋箭牌,來找他們了。

    彼時,邱寒渡已經下床了,正和聶印在下棋呢。

    房裡溫暖如春,最奇妙的是,大冬天的,所有春夏天才開的花,在這屋裡全開了。

    本來簡陋的房間,一下子變得生機勃勃。

    再看那兩人,更是男的俊朗,女的明媚,坐在一起別提多養眼。

    聶印抬起頭來,隨手招呼:「坐。」又埋頭思慮下一步棋的走法,全然沒有招待客人的自覺性。

    邱寒渡更是隨意,抬眸莞爾一笑,遂低首下棋。

    太子涅康不以為意,興致高昂地坐在一側觀起棋來。八皇子無法,也只得坐下。

    德奈雪奉了茶,與曲舒烏修剪著花的枝葉,嘻笑聲時大時小,全沒有丫頭的本份。

    那氣氛卻是無比和諧。

    八皇子本來滿腔怒火,凝目掃視一下棋局,漸漸定下心來觀戰。只見棋局風雲變幻,看似邱寒渡狠厲的殺著,步步緊逼,已攻下對方大片江山。而聶印卻總能在關鍵時刻,來一招四兩撥千斤,將局面挽轉回來。

    整個棋局撲朔迷離。

    邱寒渡忽地將棋子一灑:「不玩了,為他人作嫁衣,真沒趣兒。」

    聶印哈哈一笑:「你又玩賴,眼看著要輸在我手裡,就耍潑,果然是不能跟女人較勁。」

    邱寒渡嘴唇向上揚起一個好看的弧度:「贏面兒明明在我這邊,我只是不想打了勝仗,還遭人暗算罷了。我還是歸去山林,陪你採藥來得快活。」

    「那是自然。」聶印神情滿不在乎:「我早說過,動物永遠比人好相處。這個世界,最難測的,就是人和人心。」說話的時候,有意無意掃了一眼八皇子。

    太子涅康洒然道:「聽王弟的意思,這就要回去了?」

    聶印抬眸,淡淡開口:「我已將大軍交予八皇子,如今他才是主帥。清池既已收復,我的任務也完成了,還留下做什麼?」

    八皇子正色道:「鮑城,橙城如今水深火熱,王兄難道就能拂袖而去?」

    聶印長笑一聲:「為何不能?」

    八皇子銳目直視。

    聶印分毫不懼,驀地冷笑:「大軍在八皇子之手,如今八皇子又偷得渡雲公主自製的武器,豈不是如魚得水?趁著還未趕盡殺絕之機,我等還不趕緊跑嗎?」

    八皇子臉色變得異常難堪,好半響,才無奈地開口道:「王兄,那件事,我可以解釋。」

    「你想說,那只是你手下做的,對嗎?」聶印臉上漫出一抹輕蔑的笑來:「就如袁冬陽身上的『芳環』,也只是你手下做的,而你全不知情?」

    八皇子咬了咬牙:「事實如此,我也是剛知道這件事。」劍眉微擰,神色凝重:「手底下辦事的,自以為這樣是對我忠心,並未問過我的意思。」

    「忠心?」聶印冷眸微斂:「就不知道是忠誰的心?」

    「什麼意思?」八皇子倏然心跳加劇。

    聶印似笑非笑,話說得涼薄之至:「自己的事,自己去想。想得出來算你命大,想不出來,你死了活該。」

    八皇子覺得跟這人簡直八字不合,話不投機半句多,倏地站起來,想到今兒來的目的,又憤憤地坐了下去,清了清嗓子:「鮑城和橙城如今都久攻不下,請王兄下令開拔。」

    「報……」一名侍衛風風火火闖進來:「皇上加急密旨,請印王爺接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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