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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 第二十章 最鳥的鳥人 文 / 傲世邪妃

    少年的歎息,混合在雨聲中,凝重,憂傷,且落寞。他奇怪地反問她:「我為什麼非要有孩子?」

    邱寒渡心裡一驚,瞧這話問得多怪,難不成這少年高級成這樣了,要當丁客?古代人不都盼著妻妾成群,子孫滿堂麼?

    他狠擰著眉頭,吐字清楚:「這樣的問題,我曾經問過季連少主,我說,你難道非得要孩子麼?把韋大小姐逼成那樣了。我說這話時,心裡是有氣的。我當時總覺得是季連少主想要孩子。」

    邱寒渡默然不語。

    「結果季連少主說,沒有孩子就算了,大不了把他妹妹的孩子抱一個過來養著。可是韋大小姐總覺得,季連世家的當家人,大唯國的皇上,如果連一個親生的孩子都沒有,那就是她的錯。」聶印曾經無法理解那些糾結,現在慢慢明白了。

    邱寒渡靜靜地聽著,覺得女人也許都會那樣想吧。

    少年逼視著她:「可我,既不是哪個大家族的當家人,也不是哪個國家的皇帝,你有什麼可糾結的?非要在孩子的事兒上扯個沒完?我就不信我們成親了,沒有孩子,誰還能把我們怎樣!」

    邱寒渡發現少年的想法真是天馬行空:「你是王爺啊,你母妃是娘娘啊,她們都覺得你應該有孩子啊。」瞧剛才秀妃娘娘那樣子,活似要把她給活剝了。

    「這個破王爺的頭銜,我也就頂著玩兩天,你還當真了!」聶印在她額頭上彈了個崩指:「笨妖精,你說,咱們兩個成了親,邊走邊玩,梨雁國,西月國,龍國……一路玩過去,帶倆黑丫頭侍候著,多好。要是帶個孩子,你能玩得舒心?」

    邱寒渡像看個怪物似的看著少年:「我很懷疑,到底從現代化國家來的人,是你還是我?」

    少年挑了挑眉,深邃的眸色又漸漸浮起瀲灩之色:「我很像你們現代化的男人?」

    邱寒渡想了想,點點頭。

    「可是我不會在天上飛。」還在計較,真是小心眼的男生。

    邱寒渡被少年蜿蜒迂迴的話,舒解得歡心鼓舞,話就多了起來:「不是這樣啦,是我們那裡有一種東西叫飛機。嗯,跟你怎麼才說得清楚呢?就是比如,你會駕馬車,對吧?」

    「哈,馬車我當然會。」少年撇了撇嘴,對惹禍精這種問題很不屑。

    「就是馬忽然長了翅膀,你就在天上駕馬車唄。」邱寒渡眨了眨眼睛:「明白了?」

    少年搖搖頭:「不明白,馬怎麼會長翅膀?你去外面讓馬長個翅膀給我瞧瞧?」頭都被攪暈了,惹禍精還真會扯呢,馬還能長翅膀,乾脆叫她謊話精得了。

    邱寒渡的頭更暈,用手捶著少年的胳膊:「哎哎,我就是打個比方嘛。相當於馬長了翅膀……」

    相當於!少年白了她一眼:「謊話精,那你怎麼不直接說,相當於你們那兒的男人都長了翅膀,啊哈哈哈,他們長了翅膀變成鳥,於是他們叫鳥人……」

    邱寒渡抓狂,瀑布汗。瞅他,瞅他,再瞅他:「你確定不是從現代化來的?鳥人是罵人的話!」

    「我是在罵人啊,就罵你們那兒的男人!鳥人鳥人!安遠喬就是那個最鳥的鳥人!」少年這回爽氣了,揚眉吐氣的樣子,得瑟死個人。

    邱寒渡從沒見過這麼幼稚的男生,哎喲,真幼稚啊。不過很開心,開心得她哈哈大笑:「他本來就是最鳥的鳥人,他要飛在天上,我就一槍崩了他!」

    唉,人家不在天上,她也是一槍崩了他的。

    少年來勁兒了,惹禍精的表現真真兒是好,他最後對安遠喬那點陰影也在笑聲中煙消雲散了。他抱著她的腦袋,對著她紅艷艷的嘴唇就是狠狠一口:「這就對了,我的惹禍精,一定要跟別的男人劃清界限,懂不懂?你是我的,不許想那個鳥人。」

    「我早就不想那個鳥人了。」邱寒渡嘟著嘴,嬌憨的模樣,嘴裡嘰裡咕嚕的。

    「那你想誰?」少年的眼睛亮晶晶的,眸色裡滿滿都是期許。

    「我想的那個人啊,他英武非凡,風流倜儻,英俊瀟灑,舉世無雙,聰明絕頂,傲然挺立……」邱寒渡每說一句,少年的眉眼都多彎一個弧度,不過嘛,話鋒一轉:「這是他自吹的,嘻嘻,其實他又小氣,又無賴,幼稚得不行,還霸道,睚眥必報……」

    再後來的形容詞,被少年熱烈地吞掉了。

    袁宛央站在屋外,看見裡面溫情的一幕,心中隱隱有些動容。世間也不是每一個女子,都如她一般傷情。世間也不是每一個男子,都如她遇到的一般薄情。

    她手裡端了兩樣小吃,默默退了出去,不想進去打擾。她進了冬陽的房間,給冬陽按摩,舒緩經絡。這手法是聶印教的,配合著藥,能把斷掉的腳筋給接上。

    她每天至少要給冬陽按摩幾十次,怪不得王妃不讓她去院裡當個使喚丫頭。

    「姐姐,」袁冬陽稚氣的聲音裡,透出一種後天的老成:「我喜歡王妃姐姐。」

    袁宛央捏了捏他的臉蛋:「王妃姐姐冷冰冰的,你喜歡她什麼?」

    袁冬陽那比女孩更好看的嘴唇,艷紅生燦:「王妃姐姐會笑的,笑起來可好看了……跟姐姐一樣好看。」

    袁宛央眸色溫柔:「傻瓜,王妃比姐姐好看多了。」

    「姐姐也好看。」袁冬陽扯了扯袁宛央的衣袖:「姐姐,冬陽長大了,會保護姐姐。」在經過了那樣的變故,他不再是溫室裡的小花兒,也一樣懂得了世間的齷齪。他聽到過關於姐姐所受的苦,也明白到底什麼是「孌童」。

    一夜之間,他就明白了從來不曾明白的許多東西。

    袁宛央微微點頭:「我們冬陽一定要做一個恩怨分明的男子漢……咱們袁家,就靠你了。」

    袁冬陽心中一窒,聲音還是嫩氣,卻啞啞的:「哥哥死得好慘,我要報仇,我長大一定要報仇。」

    「冬陽,我希望你過得輕鬆一點。報仇的事,別想太多,姐姐會想辦法,好嗎?」袁宛央用手輕輕撫著弟弟眉宇間的憂愁,更加溫婉:「姐姐只希望能保住你這條命,以後能正常生活。別的,姐姐希望你不要管,也不要想。」

    袁冬陽的淚靜靜滑出眼眶:「怎麼可以不想?我做的每個夢裡,都是大哥的慘死,都是姐姐在亂葬崗裡把我從死人堆裡拖出來的情景……」

    「不要說了,冬陽!」袁宛央抱著袁冬陽,淚流滿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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