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龍騰世紀 第一百二十九章 搬家 文 / 醫香

    用了早飯,聽李長河匯報了藥廠情況,甄十娘便帶了秋菊冬菊等人來到新買余伯的那座房子。

    沈鐘磬催促著要把後院倒出來,甄十娘想了一夜,決定把這裡收拾了,專門讓秋菊領著個小丫鬟伺候簡武簡文住在那兒,一來也防止祖宅裡人多嘴雜走漏風聲,二來她也不用再擔心沈鐘磬搞突然襲擊,深更半夜地從天而降。

    房子雖只有三間,但面積卻很大,東屋一鋪通炕能睡七八個人,甄十娘索性讓人隔斷出一個暖閣給丫鬟住,又把廚房改成客廳,門口豎一個紅木花鳥紋大插屏隔成迴廊,西屋專門改做書房,大格局定了,其他佈置甄十娘一蓋不干涉,全由簡武簡文做主,貼他們喜歡的畫,挑他們喜歡的裝飾,擺放他們喜歡的玩具,直把簡武簡文樂翻天。

    「……我可以給院子起名嗎?」簡文拉著甄十娘的手,指著門楣,「修一個匾掛在上面!」

    三間破草房也起個名?

    甄十娘覺得好笑。

    可是,看著兒子一臉的認真樣,甄十娘卻不想撫了他的意,想想左右這裡不會來大人,左不過是他們的一群小朋友,就點點頭,「可以啊。」低頭看著簡文,「西蜀楊子雲住所簡陋,還有個名字叫草玄堂呢,我們文哥打算給這裡起個什麼名字?」

    「儒商齋!」簡文一本正經地挺起小胸脯,「我要先做大商,再從儒……」

    有這麼取名的嗎?

    甄十娘被一口唾沫嗆著,劇烈咳嗽起來。

    簡武推門進來,正聽見這話,立時瞪起眼,「什麼儒商。難聽死了!」使勁搖著頭,「不行,不行,這是我的院子,絕不能讓你亂來!我得起個響亮的名字……」他認真地想了想,「就叫霸王居!」昂首挺胸地瞪著簡文,活脫脫一個小霸王。

    「我先起的!」簡文漲紅了臉。

    「這是我的院子!」。

    「也是我的!」簡文不甘示弱,「我是哥哥,我說了算。」

    「娘說你才比我大一個時辰!」

    ……

    一言不和,兩人又吵了起來。

    甄十娘一個頭兩個大。

    兩個名字都太孩子氣。她一個也不喜歡,可是,這是孩子的喜惡。他們還小,喜歡把自己的理想掛在高高的門楣上,再翹起腳一點一點地去追求,她沒理由用大人的意志去阻撓,看著兩人爭吵不休。甄十娘索性邁步進了東屋,看李長海帶人量尺寸定傢俱。

    這院子是他們的,名字還是他們自己協商去解決。

    到底是簡武的拳頭硬,打不過他,簡文最後還是發揮了儒士風度,退一步海闊天空。

    小哥倆的三間小草房從此正式命名為霸王居。

    簡武也很仗義。見哥哥終於讓步了,也同意將書房的一整面西牆都給他,讓他放書櫃擺自己喜歡的書。

    看著簡武一臉得意洋洋的小模樣。甄十娘太陽穴直蹦,這孩子被自己縱容的太霸氣了,凡事喜歡獨斷專行,將來會不會沒有女人緣,娶不上媳婦?

    想起自己最深惡痛絕的就是沈鐘磬這點。甄十娘隱隱地開始為兒子的未來擔憂,「……要不要改改他這個毛病?」甄十娘在心裡盤算。琢磨了半天,又搖搖頭,「……從小沒爹,孩子再不霸氣些,以後她不在了,會被人欺負死。」

    若性子太棉,將來也會受媳婦氣吧?

    一想到自己的兒子會被另一個女人搶走,操控,甄十娘心裡沒由來就一陣煩躁。一抬頭,瞧見小哥倆正手拉手地商量怎麼給小黑在草房外搭個窩,不覺好笑地搖搖頭。

    孩子才五歲,她這都亂七八糟地擔心些什麼。

    正胡思亂想著,夏菊匆匆找了來,「……將軍回來了。」

    甄十娘身子一震,「……他怎麼又回來了?」

    領導回來了,甄十娘不敢再逗留,囑咐了秋菊幾句,「帶文哥武哥好好在這兒玩。」甄十娘隨夏菊匆匆回到祖宅。

    見沈鐘磬臉色陰沉,甄十娘猜是他昨晚的氣還沒消,就親自下廚炒了四個小菜,又烙了一鍋餡餅。

    冤家宜解不宜結,他總是老闆,是自己的衣食父母,無論怎樣,她還是要和他盡力搞好關係。

    果然,看道她親手炒的菜,沈鐘磬心情大好。

    吃完飯,主動伸了手過來找她給換藥。

    甄十娘趁機問道,「……將軍今兒沒回上京?」

    「……我去了豐谷大營。」見甄十娘抬起眼,忙又欲蓋彌彰地強調道,「離這近兒,正好回來換藥。」說著,想起今天下午看到甄十娘從外面回來時身邊一個丫鬟也沒有,「出門怎麼一個奴才也不帶?」這話他已經悶一下午了,楚欣怡出門,身邊都是花團簇錦地圍了一堆人。

    甄十娘拆藥布的動作一滯,片刻才明白過來,又低了頭繼續拆藥布,「喜鵲的婆家就離這幾步遠,一抬腳就到了。」

    霸王居挨著喜鵲婆家,先前甄十娘就告訴沈鐘磬她是去了喜鵲的婆家。

    「……下次出門記的多帶幾個丫鬟!」身體本來就不好,這大冷的天竟一個人到處亂跑,一想到她會不小心滑倒,摔了碰了的,沈鐘磬心裡沒由來就一陣緊張,一下午都悶悶的。

    「妾知道了。」甄十娘柔順地應了一聲,心裡卻在想,「若帶了花團簇錦的一堆人出去串門,會不會把人家嚇壞了。」梧桐鎮雖然也有大戶,可她住的這一片屬於平民區,這裡左鄰右舍的除了她,還沒看到誰家有丫鬟的。

    「……你這是什麼藥?」見她應的柔順,沈鐘磬目光也柔和下來,眼睛一瞬不瞬地看著甄十娘動作。

    昨天他親眼看見她挖掉了許多爛肉,今天手掌竟沒腫,雖然還有些疼痛,但和她處置之前相比,已經是天上人間了。切身的體驗,他知道,這藥比他見過的所有刀傷藥都好。

    帶兵打仗,發現一味上好的刀傷藥,沈鐘磬比什麼都興奮。

    「雲……」雲南白藥四個字險些脫口而出。

    這藥是她在雲南白藥的基礎上配製的,不僅能止血活絡,接骨生肌,而且傷口癒合後還不會留下疤痕。

    「是簡大夫給的」聲音頓了下,甄十娘轉而說道。

    這也不算說謊,她就是簡大夫。

    「……有方子嗎?」

    甄十娘頓住。

    當然有。

    可是。若她說有,他會不會覺得自己和簡大夫淵源太深?繼而發現自己就是那個名聲赫赫的簡大夫?畢竟,秘方在哪個時代都是價值連城的寶貝。沒有哪個人會無緣無故地將秘方傾囊相贈與不相干的人。

    見她頓住,沈鐘磬也覺得自己問的過分了,就算有方子,非親非故的,簡大夫又怎麼會給她?

    贈些藥品已經是天大的恩情了。

    就笑了笑。「……我只是隨便問問。」

    甄十娘舒了口氣,不想繼續這個話題,轉而問道,「……將軍這幾天都在豐谷大營?」餘光瞧見沈鐘磬抬頭看她,忙解釋道,「這藥得一天一換。若將軍不能天天來,妾就把藥給您準備好帶走,記得七天後一定要回來拆線。」

    沈鐘磬好心情地笑起來。「……我這個月都要在豐谷大營練兵。」

    他的意思是要天天過來?

    甄十娘心裡一驚,下意識地抬起頭,正對上沈鐘磬溫煦的笑容,一時竟怔在了那兒。

    一直以來,甄十娘還是第一次看見他這樣笑。

    不得不說。沈鐘磬的笑容很迷人,對女人有絕對的殺傷力。

    見她看著自己發呆。沈鐘磬笑意更濃,正要逗弄幾句,一低頭,看到剛拆了藥布的手掌,不覺怔住,「……這是什麼?」他錯愕地看著手掌心彎彎曲曲地趴著的幾道蜈蚣似的疤痕。

    「噢……」回過神,甄十娘忙低了頭拿藥瓶,「將軍的傷口太深太長,妾昨天給您縫了幾針。」

    「……縫了幾針?」沈鐘磬躲過她的手,驚奇地把右手舉道眼前,「人的皮膚也可以用針線縫?」看向甄十娘,「你剛剛說七天拆線就是指這個?」

    甄十娘恍然想起,這個時代好像還沒有傷口縫合一說。

    心一陣砰砰亂跳。

    石光電閃間,她脫口說道,「華佗傳裡提過的剖腹之術,就是用針線縫合的。」

    沈鐘磬兀自驚奇地看著手掌上的縫痕,這縫合術真的很奇怪,昨天還爛成那樣,今天就已經有了癒合之相,一時間,他想起了戰場上那些斷手斷腳的戰士,許多戰士受傷當時並不致命,都是因為傷口無法癒合,腐爛而死……若這種縫合術用在軍隊中……

    將會挽救多少生命!

    深邃狹長的眸子閃閃地亮起來,「……這就是傳說中華佗的縫合術?」

    甄十娘就暗暗舒了口氣。

    「是用桑皮線縫的……」穩住心神,甄十娘又恢復了一貫的沉穩,她伸手拉過沈鐘磬的傷手,一邊換藥,嘴裡漫不經心地說道,「妾也是偶爾在書上看的,說是縫住傷口把肌肉拉緊了,就更容易癒合。」

    餘光偷偷覷著沈鐘磬的神色,「妾初時也不信這些,是那年家裡下蛋的母雞誤食了鼠藥,妾不捨的扔,就把它們的嗉囊切開,把裡面的食物扒出來,把嗉囊洗淨後再放入用溫水浸泡過的玉米,然後縫上,結果那些雞都活了過來。」

    這不是假話,因誤食鼠藥的不是一隻雞,而是一批,那年她的確給雞做過這樣的小手術。想起當時的情景,甄十娘笑起來,「喜鵲秋菊當時都看傻了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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