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龍騰世紀 (二十一)八字軍 文 / 秋刀

    武翰闌和羅婉玲向西進入太行山,騎馬走了一天,沒有碰到一個人影.晚上他們找到一座破舊的山神廟,在篝火旁過了一夜。這樣的生活羅婉玲想都沒有想過,她感到新鮮刺激,不過真到了過度艱苦的時候,她也會受不了。白天趕了一天的路,晚上已十分疲勞,她從沒熬過夜,瞌睡說來就來,想睡覺卻沒有床。武翰闌用雜草和樹皮打了個地鋪,她嫌髒,又怕小蟲子,不敢去睡。她要武翰闌講故事,講他做捕快時的經歷。武翰闌沒有辦法只好一個勁兒的講,直到她實在撐不住而沉沉睡去。武翰闌把自己的外衣脫下來墊在地鋪上,然後把羅婉玲輕輕抱上地鋪。他打算修煉內功,但是心總是靜不下來,總想著別讓篝火熄了,別讓蟲蛇咬了羅婉玲。無可奈何,他為篝火加柴,然後出神的望著羅婉玲,胡思亂想一通,再為篝火加柴,如此循環往復過了一夜。

    早晨,羅婉玲迷迷糊糊的醒來,破著嗓子喊道:「小翠,倒洗臉水。」

    武翰闌嚇了一跳。他突然很受感動:一位千金大小姐居然願意受這樣的苦,究竟是什麼力量在驅使?

    「怎麼還沒來呀?」羅婉玲又叫起來,然後聽到武翰闌叫他的聲音,睜開了眼一看,總算明白過來。「我說呢!怎麼有這麼多鳥叫?原來……」

    「我們找泉水洗臉吧。今天還要趕路,希望運氣會好一些。」

    倆人騎馬沿著小徑繼續向前走,通過水流的聲音找到一條小溪。溪水清澈,人和馬都解了渴。武翰闌突然聽見急切的馬蹄聲,要羅婉玲趕快上馬。倆人策馬奔騰,行了大約五里地,和十來個金兵撞了個正著。金兵們嘰裡呱啦,講的話很像當晚關犀說的蠻語。武翰闌想:「關犀原來說的是金人的話,難道他與金國有關?」他見金兵們用淫邪的眼睛在羅婉玲身上瞟來瞟去,知道他們心懷不軌。未等他們靠近,拔出刀衝了過去。小徑狹窄,並排只能容下三匹馬,金兵們不能圍攻。武翰闌本來就敵視金人,現在更不會手下留情,將他們一一殺了。此時,身後又響起了馬蹄聲。但金兵們的屍體和馬匹擋住了去路,武翰闌費了一些工夫才把道路清開。他剛翻身上馬,一股金兵就出現了。他們拉弓射箭,頓時箭飛如雨,射向武翰闌身後的羅婉玲。她呆在那裡,不知道如何是好。武翰闌向後翻身一躍,在兩匹馬背上翻了個跟頭,坐在了羅婉玲的身前,然後帶著羅婉玲又向前翻了個跟頭,坐回自己的馬上,把羅婉玲抱在自己的懷裡。整個動作流暢而迅,羅婉玲還沒有回過神來,她就脫離了危險。武翰闌策馬飛奔,羅婉玲的坐騎被射死,擋住了金兵們的去路。武翰闌不敢停留,直到遇見一支隊伍,人人臉上都刺了「赤心報國,誓殺金賊」八個字,他們就是響噹噹的「八字軍」。

    武翰闌把密信交給了八字軍領王彥,並說明此信是抄的,原信在韓世忠元帥家將韓鬆手裡。王彥問韓松何在,武翰闌就把事情原委說給他聽了。王彥馬上令人加緊巡查,務必盡快找到韓松他們。他看信後十分高興,「所謂獨木不成林,孤掌難鳴;現在好了,內外夾擊,裡應外合,一定會打得金賊落花流水,收復我漢人的大好河山。」

    「這是千百萬漢人百姓的願望,我相信它終有一天會實現。」

    「我們現在所做的一切都是為了這一天能夠早一些到來。」

    「我本來立志參軍,可是父仇未報,不能為國盡忠,真是問心有愧呀。」

    「年輕人做事要慢慢來。想盡忠報國,以後有的是機會。想不到關犀去了揚州,他為什麼不回來見我?難道是怕我責怪,還是自慚形穢?」

    「他犯過什麼錯誤嗎?」

    「他打了敗仗,被金賊抓去了。六年了,直到今天,我才從你口裡得到他的消息。」

    「他為人怎樣?」

    「豪爽,正派,粗中有細,是個將才。」

    「他會說金賊的話?」

    「以前不會,但能聽得懂一些簡單的句子。後來被抓,和那些金賊朝夕相處,能說幾句也不足為奇。」

    「您說他會不會背叛大宋,或者為了私利做壞事?」

    「絕對不可能。他性格剛強,即使別人威逼利誘,也不會做有背良心的事。」

    「這麼說,我一定誤會他了。」

    「關犀的事我們以後再談。今晚我設宴款待你們。你們儘管多住幾日,你的那些同伴一定會在這裡與你們匯合的。」

    晚上的家宴上,武翰闌和羅婉玲認識了王彥的女兒王欣。相處幾天之後,他們感覺王欣的言語並不多,不是因為她不愛說話,而是因為她不愛說廢話。他們還感覺王欣的眼神很冷淡,不是因為她對人對事漠不關心,而是因為她能冷靜對待一切。王彥說軍營裡不適合女孩子生活,所以她才會變成這個樣子。他還希望武翰闌和羅婉玲多多和她交往,讓她變得開朗起來。他們倆人每天也是無事可做,就要王欣帶著他們體驗軍旅生活;王欣則要他們講一些山外的故事,三個人的感情越來越好。

    韓松每天上午教段江流和衛芳「午陽神劍」,他感覺段江流在動作方面的確有天賦,而修煉「午陽神劍」正好需要這樣的天賦;衛芳剛開始學武,身體不夠靈活,但她領悟力強,學東西很快。因為她還要照顧兩個男人的飲食起居,沒有段江流時間多,所以她把師傅教的一招一式都記了下來,打算以後慢慢學。與她相比,段江流卻像著了魔,每天有八個時辰在練劍,只是每隔三五天,師傅韓松就會催他出去打一次獵。

    這些天,武翰闌白天與人相處,會將心中的煩惱拋開,到了夜晚,他的意識就變得異常清醒,開始深刻反省,從而陷入痛苦。家仇與國恨就像壓在他肩膀上的重擔,早晨卸下來,晚上又把它挑起。他兩眼無助的望著黑夜,就像望著迷茫的未來,找不到方向。他努力克制自己憂鬱的情感,試著安慰自己。是呀!人必須懂得撫慰自己的靈魂。他知道家仇國恨都不是自己的錯,沒有必要一力承擔;他也相信只要自己堅持不懈,就對得起自己的良心。他努力讓自己的心情平復,不再給自己胡思亂想的機會。他開始修煉八段錦內功心法,直到雞叫兩遍,才沉沉睡去,第二天早晨起來,他依然是精神矍鑠,容光煥,好像從來都是這麼無憂無慮。就這樣過了半個月,他的內力居然還提高了不少。

    等待的時間太久了,武翰闌和羅婉玲越來越擔心,直到段江流和衛芳突然出現在眼前,他們才放下心中大石。一天過後,他們和韓松一起向王彥辭行。王彥說:「請轉告韓元帥,王彥的心天日可鑒,只要有宋軍北上,八字軍一定竭盡全力響應。」

    韓松很感動,「王元帥是當世英雄,宋人的楷模。您的話我一定會轉告的。韓元帥必將北伐,請您作好準備。」

    「好!」王彥轉向武翰闌,「武幫主,我有一個不情之請,希望你能答應。」

    「請說。」

    「我想讓小女王欣和你們同回揚州,見識一下世面,不知道你可不可以給她適當的照應?」

    「當然可以,她可以住在嵩華幫。衛芳姑娘也住在嵩華幫。我們幫中還有一些女弟子。大家互相照應,方便之極。」

    「王欣姑娘,嵩華幫歡迎你!」段江流很熱情。

    「王欣姐姐,揚州好玩多了。到了揚州,你有什麼事,儘管找我。」羅婉玲也很高興。

    「謝謝。爹,女兒告辭了。」

    「好。各位,一路平安,後會有期。」

    五天之後,六人回到揚州。在嵩華幫,段江流、衛芳和師傅告別,臨行前,韓松要段江流照顧師妹衛芳,幫助她練好武功。「師傅是軍人,職責在身,不得不離開你們。是你們完成了我的一樁心願。你們一定要把師傅的武學傳承下去。」

    「師傅,您這一去,我們什麼時候才能再見?」衛芳很傷感。

    「傻孩子,我是韓元帥的家將,你們可以到臨安韓府找我,有機會我也會來看你們。」

    倆人送韓松出了揚州城,段江流連忙趕回來,和武翰闌一起陪王欣到嵩陽幫見關犀。陳中玉他們都不在幫中,關犀親自出來接待。

    王欣認得關犀,關犀卻認不出王欣。他說女大十八變,六年沒見,王欣已經是個大人了。王欣說關犀也老了,聲音也變得低沉了。倆人隨後閒話家常,寒暄了一陣子。關犀神情自若,應對得體,該知道的事情他都知道。武翰闌和段江流並沒有感覺出他有什麼異常,就此作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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