楊文建看向徐海的這一眼，讓徐海心中一拎，他覺得楊文建看起來非常眼熟，但是怎麼也想不起來自己在哪兒見到過，這讓他有一種非常不安的感覺。
認不出來楊文建倒不能怪徐海記性不好，畢竟他只見過楊文建一次，就是在宮婷婷家小區裡看到的那一次。時隔三年多，楊文建的變化絕對不是一個普通的年輕所能比擬的。
三年前的楊文建是一個幼稚的乖乖學生，但是三年後的他早已經是一個在社會中打磨了許久的花叢老手了，一前一後的氣質相差的何止千里？別說是只見過一次面的徐海，就連和楊文建從小一起長大的宣鶴，在與楊文建重逢的時候，也沒有能夠一眼認出來。
但是徐海心中的不安並不能影響他參加招標，在楊文建演示完之後，他立刻安排自己的一個職員上前演示自己的軟件系統。
看著台上的員工把程序的光碟裝進電腦光驅，徐海的臉上浮出了笑容。
他對這次招標會充滿了信心。雖然自己這個最強大的對手這次的程序設計的非常好，但是自己已經徹底研究過他們公司的核心程序，並切在它的基礎上更添加了許多花哨的功能。
這些功能如果在內行人的眼中，著實不值得一提，但是對教委這些非專業認識來說，這都是些吸人眼球的東西。
果然不出他的所料，當程序員安裝完軟件，開始演示之後，幾乎得到所有人的讚揚。他得意的笑了笑，下意識的朝楊文建的方向看了過去，似乎在回應剛剛楊文建挑釁的笑容。可是他沒想到，楊文建的嘴角此刻竟然仍然掛著微笑。
這是怎麼回事情？
徐海心中開始疑惑起來，明顯自己公司的軟件更受歡迎一些，為什麼對方那個年輕人卻滿不在乎，甚至有一種胸有成竹的表情，難道他還有什麼後手？
可是一直到第三家公司的程序員演示完畢，楊文建都沒有任何動作。
徐海終於鬆了一口氣，他甚至暗罵自己現在太膽小了，竟然被一個小毛孩子莫名其妙的笑容弄的提心吊膽的。經過招標組委會的幾分鐘協商，主持人終於拿了一張紙走到台前，開始念這次招標的結果。
當徐海公司的名稱從主持人的嘴裡報出的時候，徐海的臉上已經笑的合不攏嘴。
「等一下！」
就在所有人都認為大局已定的時候，楊文建突然站了出來，在眾目睽睽之下走上了主持台。
主持人愣了一下，「這位先生，你有什麼疑問嗎？剛剛的現場招標是經過了教委招標組和公證人員公證的。難道你對此有什麼異議嗎？」
楊文建笑了笑，開口道：「我對這次招標的過程沒有任何異議，但是卻對招標的方式和測試有點意見。」他說完，朝組委會的成員微微點了點頭，「不知道能不能在這裡提出我的意見呢？」
主持人被這突如起來的變故愣住了，他求救似的看向領導，現領導點頭同意了，他把話筒交到楊文建的手上，自己站到了一旁，看眼前這個年輕人到底有什麼意見會在最後的時刻提出來。
楊文建接過話筒，站到了主持台的中央，清了清嗓子，微笑著開口道：「剛剛各位領導對我們三家公司設計的軟件從功能和外觀上做了測試，這個結果我認為是公證的……」他說著，目光環視了一圈，特別在徐海的臉上停頓了一下，眼中的笑意更濃了。這笑意讓徐海心中的不安感再次冒了出來。
「可是，我認為對於軟件來說，還有一個非常重要的方面沒有測試，就是軟件的性能和穩定性。就像一台電腦，無論他的外殼多好看，配置了多少外置的設備，但是決定它價值的還是電腦本身的性能和質量。即使配置了5.1聲道的音響以及高清晰的攝像頭，但是如果電腦的核心是286的，以至於用了一個禮拜就壞了。我想這台電腦無論如何也算不上好機器。各位領導，你們認為呢？」
楊文建說完，站在主持台上靜靜的看著幾位組委會成員。其中一個四十歲出頭，一看就是負責人的男子笑了笑，開口問道：「那你覺得應該如何測試性能和穩定性呢？」
楊文建胸有成竹道：「這很簡單，組委會一共有七位領導，我們找三台同樣配置的電腦安裝上三個不同的軟件。請你們七位領導分別在這三台電腦上都操作一邊軟件。這樣一方面可以讓各位領導體驗出軟件的性能和實用性，另一方面也可以檢測軟件的質量。」
楊文建的話得到了組委會成員的一致認可，同時也讓徐海鬆了一口氣，雖然是偷來的程序核心，自己公司裡在後期製作時卻也反覆測試過，畢竟賣軟件和賣商品不同，這是一個延續的過程，而不像商品一樣一次性買賣。
過了半個小時後，三台全新的剛剛安裝了系統的電腦分別裝上了三家軟件公司設計的軟件，組委會的成員們一個個的在三台電腦上測試起來。
張子清公司設計的軟件和徐海公司的軟件很明顯比另外一家公司要高出一個檔次，所以基本上大家的注意力都集中在他們兩家的身上。
一開始測試的兩個人都覺得兩家軟件各有千秋，一個噱頭多一些，一個使用起來方便些。可是隨著第三個人、第四個人的測試，徐海公司的軟件竟然運行的越來越慢。徐海在台下看到這種情況，急的直蹦腳，卻一點辦法也沒有。
先不說他現在不能接觸測試的電腦，而且即使讓他接觸，他也不清楚到底是怎麼回事情。軟件在他們公司測試的時候，從來沒有遇到過這種情況。
著急並沒有讓徐海的運氣好一些，軟件越來越慢，到最後乾脆幾乎就停住了。一個組委會的成員把軟件關閉後重新進入，竟然連運行都運行不了了……
毫無懸念的，張子清公司設計的軟件最後奪了標。
徐海眼睜睜地開著到手的鴨子飛了，卻一點辦法也沒有，畢竟軟件出現這樣的問題，連維護都維護不了，還能解釋什麼？
他垂頭喪氣的走出招標會現場，卻看到楊文建站在門口一臉笑意的看著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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