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龍騰世紀 第六十二章 孤注一擲 文 / 紅妝縣令

    這一個青陽縣令,似乎很不一般啊。

    也是,若是這個青陽縣如以往一般,也不會在上任之初……一想到那事,自己原來有些搖擺心,便漸漸冷卻下來。

    這個念頭才冒出來,便聽到那位大人一臉關切的開口道:

    「不知吳兄家住何處?本縣好派人通知你的家人,你在此整整暈迷了一天一夜了,怕是早讓會讓家裡人焦急了吧.」家,這樣字眼,似根尖銳的刺,刺入自己心中,好痛!

    椎心般的痛楚,終於讓自己想起起這諸般謀劃混入縣衙的最初目的:如今的自己,不過是喪家之犬,何處是家?而這樣的處境,正是拜眼前人所賜。

    「我,我沒家,四海飄伶一孤客罷了……」

    把心裡那些激盪的異樣的情緒壓行壓下,聶魁的語氣無需偽裝,便已盡顯悲晾。

    幾乎同時,那位莫縣令與他身邊的丫環,眼內浮現出點點同情與歉意:「抱歉,莫某是唐突了,惹到吳兄傷心事。」

    「大人言重了!」

    話說到此處,似乎有些僵住,那位莫縣令神情訕訕的,張了張嘴,卻沒有出聲,似乎一時是找不到什麼話可聊了。

    「好了好了,有什麼話待會再說,這粥溫度已合適,先墊墊肚子。」那個叫吟心的丫環強擠出一抹笑意,把話題扯開去。

    「對對對。吳兄都一天滴米未盡。先吃點稀粥墊墊底。嗯。那個。不打擾你休息了。反正。你且把這當自己家。好生將養就是。我現想衙門裡還有事。我先走了。」

    強撐著說完以上客套話。那位莫縣令。正想借勢退場。

    「大人。請留步。」下意識地提高了嗓音。想想自己地計劃。聶魁心裡隱隱緊。卻仍是不得不揚聲道。

    「吳兄還有什麼事?」

    正欲邁出地步伐應聲而停。那位本想溜之大吉地縣令大人不得不回頭問道。

    「小人如今已是無家可歸。雖蒙大人收留在此。卻也不是長久之計。所以。想在這衙門裡謀個差事。不拘灑掃買煮皆可。反正小人身無長技。倒也有一身力氣。還望大人成全。」

    低斂眼簾,腦袋微微下垂,在他人看來,是一種恭敬的表現,可聶魁自知,作如此姿態,是怕自己眼中掩藏不住的緊張與譏諷,洩露了自己的心聲。

    聽著這樣的請求,吟心眼中閃過一絲憂色,若是尋常縣衙,收幾個僕役也無所謂,可是,這位大人的狀況……,真不適合往府裡招人啊。

    莫顏倒還沒想那麼多,卻也是直接把臉一沉,明白無誤的顯示出自己不悅的心情。

    「吳兄莫不是是見外了?吳兄這一身傷,本是因救人而起,如今來到府裡自為尊客,怎能讓吳兄作奴僕驅使?」

    「救人不過出自舉手這勞,本就未曾圖報,吳某堂堂七尺男兒,又怎能依著小小恩情,便白吃白喝。若是大人不允,草民也不強求。既已醒來,想來身體無礙,就此別過。」

    這話是說得光鮮漂亮,只是那強自從床上撐起的身子,卻十分遲緩,微皺的眉心,略有顫抖的手臂,共同詮釋著,傷重得連硬撐都難的事實。

    這位大人自己雖是才接觸,可這短短接觸,倒也看出此人性格豪爽,所以,自己才敢賭上這以退為進的法子。

    「大人……吳大哥……這……」先著急的是那叫吟心的丫環。雖是已心急如焚,吟心已是左右為難。

    「你……」微微握緊的拳頭,起伏不定的胸膛,莫顏也被這一出,弄得很是火大。

    眼看著那個吳名顫悠悠的自床頭起身,終是一咬牙,下了決定:

    「好了,就算吳兄想為縣衙出力,現在似乎也該看顧下自個身子骨。本縣可不想落得個虐待下人的罪名。」

    無奈的妥協後,莫顏猛然轉身,頭也不回離開。

    接過吟心手裡已被細心弄成合適溫度的稀粥,慢慢進食,明明已達到自己的目的了,可不知為何,這一餐,卻吃的真個食不知味,心裡翻騰得歷害。

    用餐完畢,看著吟心麻利的把碗筷收走,離開,終是還了自己一室清靜。

    成功混進縣衙,並且可以預期有一段相對長久的停留時間,那麼,該繼續一步了。

    原本藉著在衙門的機會,看看能不能抓住這位縣令一些不為人知的把柄——畢竟在自己以往的認知中,那些個官府中人,無官不貪,無官不奸的,只是程度高低罷了。

    近水樓台先得月。想抓一個人的把柄,當然是就近才方便不是?

    千防萬防,家賊難防。

    心裡如是盤算著,只是如今,原本滿滿的自信,卻開始變得不確定起來。分界線

    悠閒的日子讓人不會地意時光的流逝,如果不是當初抱著那樣的目的混進衙門而心事重重,聶魁不得不承認,如今在衙門的日子,應該是自己有記憶以來,最最悠然自得的一段時光。

    說是留在縣衙做事,聶魁卻基本處於無事可做,清閒之極。

    縣衙裡,可做整理的事卻並不多。不知道這位莫縣令以前出身何處,在衙門裡卻從沒什麼官老爺的架子,反而一如寒門百姓般,奉行自己動手豐衣足食那一套,端茶遞水磨墨之類的活,都不假他人之手。

    所以,這縣衙裡除了掃酒亭院,一日三餐再無他事,雖然偌大縣衙只有吟心一個丫環,可她也竟有閒情伺弄花草,這清閒程度可見一斑。

    何況,吟心一直把自己當病號兼恩人照看著,勤快如她,自是不會留下任何遺留活計給自己。

    雖說當初自己討要差事不過作為能留下的借口罷了,可如今這般清閒,別人不說什麼,只是自己心裡略覺不自在。

    面對一個大方到把自己俸祿銀兩全數交給家中丫環支配,一日三餐粗餐淡飯,卻不分上下尊卑,主僕幾人就那麼熱熱鬧鬧同擠一桌共同進餐。

    書房裡那盞油燈經常是三更才滅,第二天大清早,仍是按是到衙門去的大人,自己欲抓把柄以要挾的念頭,徹底落空。

    這樣耗下去可不行,且不說時間不等人,自己的身體,怕也等不起的。

    緩緩嚥下最後一湯藥,回味著舌尖那抹苦味,再掂掂懷中已快告盡的瓷瓶,聶遠悄無聲息的歎了口氣。

    沒有辦法,也就只有孤注一擲了。

    抬頭看看上面那顆中天的日頭,計算一下時辰,慢慢跺步到廚房,毫不意外的看到那個正在廚房裡忙得正歡的身影。

    把淘好的菜放到案上,忙得正歡的吟心這一轉身,才現身後有人,猛不提防之下,竟被嚇了一大跳,看清來人後才鬆了口氣,半真半假的抱怨到:「吳大哥,是你啊?嚇了我一跳,你怎麼到廚房來了。快出去快出去,這油煙嗆人的。」

    「這段時間,被你把人當病號養著,我整個人都快變懶了。你這一清早把什麼活計都弄完了,我也是看著快到中午,所以才到這兒瞧瞧,看能幫得不上忙不?」

    聶魁看似漫不經心的解釋著,眼光卻已四處遊走,打量著廚房。

    「那怎麼可以,人家都說君子遠庖廚,這廚房哪是你這們的大男人該呆的地方。吳大哥,這府裡活本就不多,你就放心將養著吧,再說,其它菜就弄得差不離了,我這再燒個素菜湯,下下油膩就好,費不了多少事的。」連珠炮般的說法脫口而出,吟心雖在笑著,可話裡話外全然透著拒絕的意味,。

    左看右看,的實沒看到什麼是自己能做的,聶魁沒話找話道:「柴火夠嗎?我幫你劈點。」

    「不用不用,那些送進咱們衙門的柴火,都是早劈好的了。」

    吟心一面說,一面指著那堆碼得整齊的柴禾作為佐證。

    轉頭,目光落到這廚房外那口大水缸上:「那我挑水去。」

    「不用不用,今兒中午就還差一個湯罷了,那水夠用了。別費那勁。」頭搖得跟撥浪鼓似的,吟心想也不想一口回絕道。

    跺步到缸邊,看著明晃晃的一缸水,聶魁面上擠出起一抹苦笑,道:「看來,真沒我能做的事了。」

    右手有意無識的扶著探到缸內,一紫細碎的粉未,自袖口順著指尖,飄灑下去,那白色粉未遇水即化,不過片刻之間,水面平靜如初,似乎什麼都沒有生過。

    「嗯嗯嗯!吳大哥,你且歇息,等大人和慕師爺從衙門裡來,咱們就可以開飯了。」

    「好。那我,不打擾你做事了。」輕飄飄的應了聲,聶魁不著痕跡的收回右手,一如來時,慢慢的離開了廚房。

    「嗯,慢走啊。」不疑有他的吟心,滿心只為成功勸走人而開心,根本不曾懷疑過,這一來一去間會有什麼事情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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