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龍騰世紀 第二十二章 路遇 文 / 紅妝縣令

    縱然我等三人一行匆匆,待得看到連綿河堤之時,亦是暮色四合。

    那些勞累了一整天的修堤役工已然四散歸去。

    河堤之上靜靜的,沒有了白日的喧囂。

    西方的天空上,夕陽正慢慢收斂著最後一絲餘暉,映射著緩緩流趟的河水泛起幾許彩色。不知何處刮來的風,為初春的夜色,憑添幾色寒意。而文家,尚在河之西。縱過河之後,尚有半里多路。

    這樣的時辰,換作他地,早已是無船過渡,只能望河興歎,徒歎奈何。好在青陽縣的河,過渡本無需用船,沿堤溯行約半刻路程,便見得一座能容兩並行之浮橋,橫於河面。

    說是浮橋,其實不若說是浮船更為確切。不過以數根鐵鏈為骨,把數十空心木船尾相連而成。偶有河水漲退,浮船自是水漲船高,若真個水勢太大,非浮船鐵鏈長度所能及時,則各把連船鐵鏈拆解開來,自成散舟,以保其不至因洪水猛烈而橋毀。徒耗人力財力。

    這樣一座浮橋,據說也是本縣百姓歷經數代洪水毀橋之後,所尋出的解決之道!

    行走其間,流水不過略比橋低半寸,涓涓水聲清晰可聞,沿著船舷兩邊,碧綠的青苔重重疊疊,不知經年,行走其間,濕滑異常。

    加之浮船年代已久,不時見得木質破爛,讓行人不得不打起十二萬分精神!

    此時天色已晚,我與李捕頭因有功夫底子還好些,慕雲飛這個標準的書生,走得卻是撞撞跌跌,縱有鐵鏈可作扶手支撐,好幾次亦點差點跌倒,長衫兩側星星點的的水漬便是無聲的鐵證。哪有先前出時淡定儒雅。

    若是以前,面對如形容狼狽的幕雲飛的,我肯定不會放過能加以調侃的機會的。可此刻,那話明明已到了唇邊,卻不知怎麼,幾轉迴腸,就是出不了口。

    或是因為離文家漸近,本是離真相漸近地緣故,我地心情卻沒由來地沉重。面向河水,狠狠深呼吸一口,再長長吐氣,似乎想在這一呼一吸之間,把自己心地那股沒由來地沉悶全吐出來。可惜,效果,幾乎為零。

    算了,下細想來,若不是放心不下我,怕查一旦明瞭真相,我不能自控地衝動,把文天來這嫌犯格殺當場而惹麻煩,慕雲飛其實大可不必自討苦吃,非得跟著來地。所以,那調侃也就算了吧。

    回頭舉目望,遠處可見山地上。炊煙四起。乳白色地、四散瀰漫地煙霧把河西地山村增上幾許朦朧神秘靜謐!

    「還有多遠?」這話問地雖是沒頭沒尾,但,想來身邊二人,是聽得明白地我話中所指地。

    「回大人地話,轉過前面那道山彎,便能進村,文家,就在村東頭,約摸不到半個時辰吧!」說話地是李捕頭,因白日已走過一遭,自是成竹在胸。

    「嗯!知道了。李捕頭,今兒辛苦你了!」收回目光,我地語氣是略帶了幾分些歉意。

    自己雖是一身功夫底子打熬的好身子骨,親身走過這段路,也覺累人,更不提今日因為差遣,而根本沒有休息,來回跑兩趟李捕頭。

    「大人客氣了,這本是屬下份內事,何來辛苦。」李捕頭卻是一味的客套的套話。聽不出喜怒來。

    動了動嘴皮,我一時詞窮。畢竟堅持走此一趟的人是我,此刻再說什麼辛苦,道什麼體恤,也不過一句空洞的言語,於事無補。

    「那好,既然快到,咱們就別在這兒虛耗客套,走吧!」

    擰乾衣衫下擺,慕雲飛扔下這話,便自顧繼續前行,也正好恰到好處的打斷這一段無語的尷尬。

    未前行幾步,突聽得前面山腳彎道處突來傳來一陣模呼不清的呼叫及凌亂而急促的腳步聲,接著,一個身影撞撞跌跌出現在山路彎道,向我們迎面奔來。

    因為逆光的緣故,看不清來人的面目,只能從那人身形打量著估計,應是個青壯年漢子模樣。

    那漢子顯得十分驚惶,奔跑之時亦不時回望著身後,似乎那山彎之後有什麼吃人的猛獸正在追他似的,卻根本沒有看前行之路。

    而我們這三個離他還有大段距離的大活人,也基本被他無視。

    這樣的變故,我是一時未反應,只努力的睜大眼睛,抬頭望向山彎處,想探個研究。

    「站住,來者何人?」或是職業習慣的緣故,李捕頭一愣之後,上前兩步,手把刀柄,立刻大聲叫喝道。

    而慕雲飛,已然退後幾步,立定,一副冷眼靜觀的態度。

    那個身影本已腳下凌亂,此刻聽得前面一聲大喝,步伐稍慢,茫然的望向我們一行三人。不過片刻,「啊……」的長長淒聲長叫自那人口中逸出。

    那人渾身一震,伶伶打了個寒顫,那個身影已然軟倒在地,渾身顫抖不已,這樣的突然的變故,倒把我們嚇得下意識退後三步。

    與這聲慘叫遙想呼應的,是遠處隨風飄來的呼叫聲,或是那呼聲近了的緣故,隱隱聽得是「站住!」

    那人莫不是被人追,才會如此狼狽,又或者,這根本是一個逃犯?一想至此。

    一把拉住欲上查個究研的李捕頭,我指了指慕雲飛:「照看好師爺!」

    我自己慢慢湊上前去,即然這次出行是我的意思,那麼,遇到這種莫名情況,也不該讓他人去承擔可能出現的風險。

    在離那個倒地身影五步之遙站定,這樣的距離,哪怕這人突然暴起傷人,以我的功夫修為,亦有足夠的空間與時間反應。

    「你怎麼了?」

    因距得近了,倒把那人看得清楚,那漢子不過二十來歲,看起來很清秀的模樣,倒沒想像中的窮凶極,因不知是先前經歷了過什麼,此刻面色一片慘白,瞳孔緊縮,眸色散亂,額頭面上偏卻浸出豆大的汗珠,嘴唇手足都不能自控的微微抖,顯然已是被嚇壞了。

    凌亂的腳步和呼喊聲突然變得清晰起來,我下意識抬頭,彎道處轉來個兩個身材魁梧的大漢,奔走之間,兩人手中皆有清冷的光澤閃動,那是兵器被月色映射出的點點寒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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