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龍騰世紀 第一百二十六節 坎離(二) 文 / 恨天途

    距坎離真火陣還有一段距離,秦風已經感到了莫名的壓抑.他不知這感覺來自何處,只覺得當日在破堅宗門前被瘋伯探視的感覺再次襲上心頭。

    由於得到了宮長風以及蜀山各長老的同意,此時的坎離大陣前已經聚集了千餘人。秦風看到這些人身著統一的青灰長袍,頭高高挽起,以一支竹製簪子縛與頂管,年齡都在而立之下,皆是蜀山門內年輕一代的弟子。但這些弟子年齡雖不大,卻個個都是有著不俗的修為,有的已經到達了空冥後期的進境。秦風估計這些人便是蜀山門內重點培養的接班人。

    秦風估計的沒錯,眼前的千餘人正是蜀山下大力器培養的、最有希望繼任掌門的人選。這些人無論筋骨、根基、靈性、心智、應變都算得蜀山門下的翹楚,宮長風正是藉著坎離大陣開啟讓這些得意弟子廣開眼界、多增閱歷。畢竟雖然坎離真火陣是蜀山的鎮山陣法,但平日裡除了師尊傳道、這些弟子從未親眼見識過大陣開啟。可見這坎離大陣的運轉需要耗費多大的人力。若不是秦風,恐怕這些弟子一輩子也不會有此眼福。

    秦風嘴上說是懇求,但實際上卻是交換,因為他知道宮長風和蜀山最想要的是什麼。既然對方應下了,那自然不會有什麼大問題,關鍵就看蜀山的坎離真火大陣能不能治得住無形無相的這道殘血。

    宮長風坐於陣眼之上,蜀山十六門長老分別在以陣眼為圓心、十磚為直徑、十六等分後的圓圈外圍坐定。宮長風貫起寂滅期的真元力,點亮了陣眼之下的白玉蒲團。之間那只白玉蒲團越來越亮、越來越亮,到達極限時甚至比懸於天際的太陽還要刺目幾分。

    宮長風端坐在白玉蒲團上,並沒將這些放在心中,依舊是源源不斷地將真元力注入到蒲團之內,那蒲團在吸取足夠的真元力之後已不再變化,卻徐徐離開地面,載著宮長風升至了半空。與此同時,十六位蜀山長老也各自操持真元力注入座下的蒲團之內,和宮長風一樣,緩緩升上了空中。

    十六隻蒲團,吸取了十六位長老足夠的真元開始升空時生了變化——唯有秦風見過的、那名曾去到法華宗交涉並在半路堵截自己的邱長老位置不變,保持著與宮長風十磚的距離,其餘的十五名長老各圓心的自加持著自己與圓心的距離。也便是說,第二名長老距邱長老有著十磚的距離、距宮長風有著二十磚的距離,而第三名長老距邱長老二十磚之距、與宮長風三十磚之距。逐此而推,第十六名長老的蒲團已經飄飛到距離宮長風、也就是坎離大陣的陣眼一百六十磚的距離之外……

    秦風作為以陣道起家的遁甲宗少宗主也是從未見過此等陣法,按照陣道的常理,陣眼之外的輔助陣點都是與陣法之精保持著同等距離,要求再高些的,陣點之上輔佐陣眼之人的修為都力求均等,為的就是在陣法運轉之時供給陣眼的力量一致。而此刻這坎離大陣卻是如此詭異的排陣方式,著實讓秦風摸不到頭腦。不過既然是大名鼎鼎的蜀山鎮山之法自然有他的道理存在,況且秦風自從踏入修真一途,跌破眼鏡的事情也遇得多了,早已學會了見怪不怪。

    陣已排好,十七人同時力,為陣法注入最強的真元。秦風彷彿模糊地感覺到一張錯綜複雜又井然有序的大網正在普天滿地地撒開——十六處陣點分別同其餘十五個位置皆有聯繫與貫通,而作為陣法之精的陣眼又同時與這十六個陣點相互貫通。當然這只是靈魂力量強大的秦風的感覺,憑肉眼是什麼也看不到的。

    來自十七個人的真元力在這張虛空的大網內交錯縱橫,也許是因為功法同出一宗,這些真元簡短地相互糾纏後最終匯聚而起,凝成了一股強大的力量又盡數被陣眼之上的宮長風所吸收。

    一道刺眼的純白光線自宮長風座下的白玉蒲團激射而出,目標正是那天際的烈日,在場的所有人都不知道這是為何,秦風不是蜀山沒人,自然更不清楚此等意義何在。十六位長老連同陣眼之上的宮長風已是大汗淋漓,不難看出他們已耗費了自身不少的真元。大致過了半盞茶的光景,令人匪夷所思的一幕出現了——天際的那輪烈日陡然射下一道金黃色的光柱,直直打在了宮長風寢宮頂部的一面銅鏡。

    秦風最初並沒有留心那面銅鏡,只以為是尋常建築物的裝飾,此刻卻見那面銅鏡竟完全抵擋住了天際傾下的那道金光。不僅如此,銅鏡擺放的角度明顯是經過了精準的計算,拿到來自烈日激射而出的金光經過銅鏡的折射,化作了十六道光線分別射在了十六門長老正殿頂部的十六面銅鏡之上。而這十七面銅鏡在經過折射,將這十七等分的金光又射入了白玉蒲團之上的十七個人。剎那間,整座蜀山被坎離大陣映得金碧輝煌,與此同時,炙人的熱氣也開始在陣眼之上升騰而出。

    就在烈日激射金色光柱的一刻,秦風體內那不知何物的東西突然暮地動了一下,隨即整顆心臟便開始了瘋狂地躁動,無數金黃色的血液被心臟跳動著迸壓而出在體內循環輪轉,只一刻,秦風便感到了口乾舌燥、頭昏耳鳴。

    秦風不知道藏在自己身體裡的究竟是什麼東西,但是它總是在自己最危急的時刻挺身而出化作萬道金光護體,此刻天際烈日傾下的金光竟能對它有此觸動,莫非是天界之物?

    秦風正在一邊強壓體內的不適一邊暗自思量著,卻在此時聽到宮長風傳音道:「大陣已成,將血無形至於陣眼!」

    一句話說得虛弱而急切,顯然是唯恐後力不濟難以支撐大陣運轉,除不去血無形便算是沒有替秦風辦成事,那《十二符冊》上的修習功法便難說了。秦風也不遲疑,將千凝之內的血無形放在了陣眼白玉蒲團的下方。

    「諸位師弟,再鼓真元,一氣呵成!」

    宮長風傳音給圓心之外的十六位長老,一時間十六道金黃色的真元力循著那道虛空設立的大網源源不斷地供給在宮長風的身上。饒是宮長風寂滅期的修為要吞下摻雜了太陽能量的十六個人的真元,也是心有餘而力不足。此刻的宮長風就像是一個導電的導體,將諸位師弟傳來的真元源源不斷地積蓄在座下的白玉蒲團之內,而這枚看不出品相的白玉蒲團就像是一隻電容,將十六個人的真元統統納入體內等待最終的釋放。

    十六道真元已盡數導入蒲團,宮長風鼓動自身真元,將最後一道金黃色的真元力也注入至白玉蒲團之中。那只蒲團彷彿已經吸夠了真元,陡然迸出一道赤金色的光柱擊在了真言之中的千凝上。

    只一刻,曾經令秦風血液都凝結的千凝便瞬間化為了烏有,赤金色的光柱帶著足以焚燬世間一切的熱度直直轟在了化為本體殘血的血無形身上。一股焦糊的惡臭立時瀰漫在蜀山之內,幸虧在場的千餘人都是蜀山門下的佼佼者,尚可抵擋這腥臭之氣,只是委屈了那些種在院內的花花草草。等眾人放眼再看之時,它們早已盡數化作了黑灰的死木。

    猶如冬眠一般的血無形彷彿在一瞬間被喚醒,痛呼著、求饒著、謾罵著,聲音時而是三歲孩童——「好痛啊,求求你,放了我吧!

    時而是年邁老者——「快把老夫放了,否則有你們的好看!」

    時而又是男女混音——「牛鼻子,我死了你們也沒好日子過,除非你們別飛昇,到了仙魔妖界,師祖血魔尊自會為我和師尊報仇的……」

    隨著坎離真火陣的運轉,血無形的謾罵逐漸低了下去,秦風忍著炙人的熱浪現那一抹詭異的殘紅正在一點點蒸,化作了焦臭的黑色煙雲被山風吹散,再也消失不見。

    那一刻,秦風的心中不知所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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