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龍騰世紀 (上·末世七芒)第九十四章 抉擇(下) 文 / 黃昏計劃

    「多克又打你了……是不是……」被監管的營帳中,辛拉爾偎在提提茨的懷中,任她輕輕撫摸自己淡黃色的卷。~~~~~~

    雖然盡量將傷痕遮蓋起來,卻還是瞞不過辛拉爾的眼睛,提提茨並不答話,只是悠悠地歎了口氣。

    「他有什麼權力這樣對你!你已經什麼事都照著他的意願去做了不是嗎?提提茨……我要去找他談談!」說罷,辛拉爾想要起身。

    提提茨將他輕輕按住,她勸道:「皇子殿下,請您不要為了卑職的小事而涉險,您尚處在被監管的狀態下,為了這樣微不足道的事情而隨意踏出營帳,冥王曼提斯陛下可能會責罰於您。」

    提到自己被監管,辛拉爾心中酸,感到一陣委屈。他含著淚,默默將頭埋到提提茨的懷中:「提提茨……」

    「殿下?」

    「……看到自己的父親如此殘忍,施暴於這個世界,我的內心,是多麼痛苦……而你,提提茨,我瞭解你的內心。你那麼善良,卻要做罪惡的幫兇……不管是什麼原因,我同樣看到了你的痛苦。」幼小的孩子,那麼天真善良的心靈,卻訴說著本不該從他口中說出的殘酷事實。

    「瞧您說的……快別說下去了,辛拉爾殿下……」提提茨怕抑制不住內心的痛苦而在對方面前流淚,於是盡力讓表情顯得輕鬆,想要制止他。

    「提提茨……幫幫我……」

    「您說什麼?」

    「能不能幫我回到草原的故鄉去……幫我回到母親身邊……而不是被囚禁在這軍營之中呢……我……想回到過去,回到從前的日子……」

    聽完懷中幼小孩童的訴說與願望,提提茨想哭,她已經不能肯定眼眶中的淚水是否還可以堅持住不決堤,現辛拉爾向轉頭,想要看她,提提茨急忙扶起皇子,將頭轉向另一側站起身來走向餐桌:「……皇子殿下……時候不早了,讓卑職服侍您用餐。」

    「離開這裡,我的心,就能停止哭泣……」辛拉爾突然歎道:「但何時……提提茨的心才能停止哭泣呢……」

    心中頓生一陣酸楚,委屈的淚水奪眶而出……提提茨不敢作聲,在辛拉爾眼中,自己的背影已經微微顫抖起來。她咬住嘴唇,緊緊閉起了雙眼。

    背負了多少痛苦,逃不過身後那孩子純潔無瑕的雙眼。他那麼善良,關心著自己。而此時的自己,用背影擋住辛拉爾,手中的慢性毒藥,卻已經灑在了他的湯中……

    「不管多少人給你撐腰,無論多少人為你犧牲……你看!你還是落到我的手裡了!」曼提斯仰視著牢籠中的蘇摩,張著手,雙臂高舉得意地笑起來。

    此時的蘇摩,剛剛想明白自己是怎麼被抓到這裡來的,對於在戰場之的大意,她追悔莫及。從營帳敞開的門簾看出去,卻是金水河畔,曾經的戰場。她看到毀滅了的埃克圖大橋殘骸,因為正對著中軍大帳。看到一些樹精正在搬運普利加爾人和維吉阿人的屍體,將他們堆成一座座小山來焚燒。戰爭的結果已經很明顯了,蘇摩怒不可遏,她猛然起身抓住牢籠的欄杆,腿突然一軟,跪了下來。眼前一陣陣黑,她稍作喘息,抬起頭怒目看向曼提斯頭盔之下邪惡的金色雙眼:「曼提斯!你得意不了多長時間!無論如何!我都會想盡一切辦法阻止你得滅世計劃!我誓一定不會讓你得逞!」

    曼提斯覺得好笑:「蘇摩啊……我要征服這個世界,掌握它。把它毀掉還有什麼意義呢?來,告訴我,你是從哪聽說我要毀掉這個世界的?又是你那幼稚的預見之夢嗎?別傻了,未來怎會注定?人們總說開創未來,但未來卻從未被任何人掌控過。即便是我,也是如此。人們開創的,只會是現在……所以,不管你那小夢裡究竟演了些什麼,顯然你是被天真地誤導了。」

    蘇摩腦中一陣混亂,預見之夢裡,有些事情她還未能搞懂,例如幼小的冥帝和曼提斯究竟什麼關係,自己在滅世計劃中到底是幹什麼用的等等。但她不想搞明白,那樣就晚了。她更不信曼提斯的這番話,她覺得那是扯淡:「你什麼都不明白!因為你沒有看到滅絕希望的未來景象!你不知道自己在做著什麼!你犯下了滔天罪行!你的罪惡終將……」

    「老生常談!」曼提斯搶過話頭:「當年你的祖父,創世冥王多勒如在征服世界的時候,同樣殺了無數的生靈!而你們卻說那是為了避免亂世帶來的戰爭與災難!你以為我不明白?創世者的對與錯……那都是人用嘴說出來的!」

    「你跑題了……」蘇摩提醒他。

    「……恩……總之,你終於落到我的手裡了!美麗的小姐……如我所說,你只會是屬於我的女人!」曼提斯各種得意。

    「如果真是如此,我將選擇死亡。到時,你只能說『蘇摩只會是屬於我的屍體』。」蘇摩毫不客氣,她知道,自己死去,同樣可以阻止對方的滅世計劃,一舉兩得。

    曼提斯被噎了回去,感到惱火,於是想要教訓下這難以馴服的籠中女人。剛剛抬起手摧起魂力,恰好多克走了進來。

    「稟告冥王曼提斯陛下……」多克跪下行禮,手中抱著一大摞的文件:「這場戰役的報告出來了……」

    「說。」曼提斯並不回頭,背起雙手繼續盯著籠中的蘇摩。

    「這場戰役我軍損失不到三萬,殲滅維吉阿和普利加爾聯軍共四萬八千人。俘虜維吉阿士兵2112名。有一萬左右的普利加爾人逃到了河西,現在正在西面十里的地方紮營。然後……埃克圖大橋毀了,抓獲對方將令為……維吉阿王提莫,以及……籠子裡那位。還有就是普利加爾劍魂·朵麗絲公主負傷,雖普利加爾逃兵逃走了。」多克不停翻閱手中的文件,從中挑選較為重要的信息宣讀。

    聽完報告,曼提斯盯著蘇摩微微冷笑:「怎麼樣?聖女大人……如今我手裡有提莫和兩千多維吉阿人的性命!為了他們能夠苟活,是否考慮下成為我的女人?」

    蘇摩報以同樣的冷笑:「我願以我的靈魂,祭奠這兩千多維吉阿英靈。」

    「哼!等多克為我配出『侍從水』!任你再怎麼頑固都沒有意義了!」他將臉貼到籠子邊低聲說:「那藥水會讓你如行屍走肉,對我的命令惟命是從。」

    「你唬我?哪有魔藥會起那麼難聽的名字!」蘇摩絲毫不信。

    「是!多克?你不是忽悠我?」曼提斯回頭問道。

    多克嚇了一跳,急忙答道:「是的,陛下,只是那藥的材料很難找,屬下需要時間而已。」心中暗暗叫苦道:我還真是忽悠你的……煉金術早就失傳好幾千年了,要是我會做那種藥,也會用在你曼提斯身……

    走出大帳,曼提斯突然起了興趣:「誰把她打傷的?」

    跟在曼提斯身後,多克一頭霧水:「誰……」

    「我問你是誰!」

    「我是多克。」

    「囧……我是問誰打傷的那個劍魂朵麗絲!」

    「噢……稟告陛下……是新任的莫塔亡靈之主:葬女·凡伯拉。」多克答道。

    曼提斯兩眼亮:「是她……聽我的參事奎圖斯說過。我應該見見這傳說中的冷美人,順便好好獎賞她一番。」

    多克伸手指向南邊的一片營地:「她應該就在那裡。」

    「很好。」曼提斯向南走去,突然又停了下來:「差點忘了正事,多克,關於受傷的朵麗絲……你想辦法把她給我弄到手。」

    「……這不太容易……」多克猶豫。

    「你怎麼變傻了?手裡這數千俘虜養著下小俘虜嗎!?給我派人到普利加爾營地去!把朵麗絲給我約出來!一天不來,殺兩百人!十天後還不來,殺提莫!」說罷,曼提斯一甩戰袍揚長而去。

    金水河西面十里的營盤之中一片騷動,數十名普利加爾高等軍人將朵麗絲團團圍住。同時,士兵們也全部從自己的營帳裡出來,向著朵麗絲的方向跪倒哀求著。

    「哈莫斯……你知道我的個性……你們是阻止不了我的。」朵麗絲默然答道。

    哈莫斯一臉愁容:「公主殿下啊,這個世界邪門的事情很多……怕您中了什麼邪,斗膽問您一句……您是不是在送死的時候總會感覺到一股莫名而來的快感?」

    「放肆!」朵麗絲推開他,從軍人中擠過去到馬:「維吉阿人是為了救我們才被俘虜的!每過一天,就會失去兩百人的性命!我去未必會死,但不去,數千維吉阿人都會因此而喪命!保住性命便保住了希望,我必須去!」

    「您去投降了的話,這裡誰管?」哈莫斯追問。

    「整頓人馬!哈莫斯!從現在開始,我任命你為弗瑞坦城最高指揮官!馬帶著軍隊回弗瑞坦去!幫助市民逃難,給我死守城池等待迪更斯的援兵!」朵麗絲命令道,她沉默片刻,繼續說道:「還有……誰告訴你說我要去投降了!」

    哈莫斯眨眨眼:「哈?剛才那鳥人送來的不是勸降信嗎?」

    「你錯了,那不是勸降……是約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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