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龍騰世紀 第369章 戴維斯的孤獨(二) 文 / 白領

    不知道誰說過,什麼叫做幸福,兩個人,你吃了饅頭,另外一個人沒吃,你就比別人幸福。想上茅廁,只有一個坑,你蹲了,你就比別人幸福。同樣的,對方雲天來說。並不是要有鮮花美女的環詞才叫做幸福,這樣淡淡回憶起和秦紫菱的美好,也是一種幸福。

    那麼什麼叫做悲傷呢,很多種定義,每個人對悲傷的詮釋和含義都不一樣,小孩子會說,悲傷是吃不到高高掛起來的冰糖葫蘆。

    女孩子會說,悲傷是成長過程之中的一輓歌。中年人會說,悲傷是當自己已經磨圓了梭角,夢想還遙遙無期。老年人會說,悲傷是高高漂浮在天空上面的風箏,一扯著,它就斷了線,飄到了遠方。

    只是現在對於戴維斯來說,這就是悲傷,被眾人譏諷,被眾人嘲笑,持別是當著秦紫菱的面,自己表現得那麼丟臉而尷尬,他雖然天性駑鈍,但是並不代表智商有問題,他雖然性格懦弱且內向自閉,但是並不代表著他沒有自尊,他的內心敏感,之所以不願意把自己的感情外露,其實是害怕受到傷害,一直以來自己的父親斯巴克公爵和母親勞拉夫人對自己的漠視,他一直以來都是看在心裡面,每一個對他投過來的眼神,都能夠把他割出一條傷口,然後再度癒合。

    或許斯巴克公爵一輩子也不會知道,自己在戴維斯的眼睛裡面有多麼的高大,或許就因為戴維斯駑鈍和內向的性格,使得他天生不喜於表達,不善於解釋,更不會懂得討好誰,所以使得斯巴克公爵和勞拉夫人也慢慢的適應了他的這種性格,同樣的報以相對於亨利而言漠視的眼神和態度,因為他本就是一根木頭,不會從他那裡收到任何的回饋。

    斯巴克公爵原本就是追求光鮮外表那種類型的人,相對於戴維斯,亨利的外表好得太多,加上性格也很對位,所以同樣是兩父子,待遇卻截然不同。

    戴維斯一切都知道,只不過他習慣了什麼事情都朝著心裡面塞,所以一直以來也都習以為常,不過在秦紫菱的方面,卻像是一道門檻一樣的擋在了他的心房面前,實際上對秦紫菱,他說不上來是一種什麼感覺,雖然兩人同有一個父親,同是親情的關係,但是一東一西的外表加上從沒有過多的接觸,使得他們之間的那種血緣聯繫在心裡面又淡了幾分。

    如果說戴維斯還有夢中情人,那麼這個人就是他的妹妹,愛倫。每每有這種想法的時候,戴維斯就在內心進行自責,她畢竟是自己的妹妹,雖然他們東西方的相貌差距,但是血緣關係還是直系三代的範圍,直到越來越成長,他才慢慢的跳出了這種怪圈,以致於現在知道愛倫喜歡的是中國結識的男孩子方雲天,他也是默默的祝福,從來沒有一分半點的嫉妒。但是曾經他私下暗戀自己的妹妹愛倫這件事,卻永遠留在了他的內心深處。

    「為什麼!為什麼!為什麼!」戴維斯一拳一拳擊打著面前的青草,他的身後是一片茂密而枯黃的竹林,正面則是翡翠湖,草坡上面滾落一連串被他擊打撕扯下來的草葉,隨著風四下翻飛「為什麼…」

    要是他被眾人現那麼丟臉的一幕,倒也算了,他反正就是一個悶騷型,被一群人現了,心裡面最多同樣的尷尬難堪,事後最多同樣悶著頭不說話就好,但是偏偏今天的這一幕被秦紫菱看到了,一切再也不同,當他看到自己的妹妹愛倫出現在門口的那一剎,他真的感覺到自己的頭頂像是被什麼東西劈中了一樣,搖晃不定。

    他那一個剎那只有一個念頭,「跑!趕快跑!」

    現在,一切都毀了,自己從前雖然在秦紫菱面前沒有什麼好的印象,但是至少也沒有什麼天大的壞印象,現在被現了自己自言自語手舞足蹈的一幕,戴維斯覺得自己從前世界,完全的崩塌。

    「怎麼辦她會不會以為我是變態」戴維斯蹲著身體,手在地面上當著圈圈。

    「哥哥」就在戴維斯心裡面嘀咕的時候,秦紫菱從翡翠湖湖面坡底走上來。

    「你你不要過來啊」戴維斯收了收身體,朝著身後挪了挪,草坡後面是枯黃的竹林,他根本退不下去,一時間倒是陷入了進退兩難的地步。

    現在看到秦紫菱,戴維斯就像是看到了洪水猛獸一般,心裡面怕得要命。

    「哥哥,你怎麼了?」秦紫菱朝前邁出一步,戴維斯就朝後退一步,一直到貼近黃枯竹林的邊緣,身體都感覺到那種被紮住的刺痛感。

    「不不不我沒有怎麼樣,你不要過來就好了」戴維斯結結巴巴,眼睛裡面有閃過去的恐懼,對自己的這個妹妹,他感覺到就像是面對著星辰的耀眼光芒,而他自己相比起來,就顯得十分的形穢齷齪。「我那個,害怕,你不要再往這邊走了。」

    戴維斯的口舌絕對屬於笨拙的那種,現在面對著秦紫菱結結巴巴還沒有說上幾句阻止的話,秦紫菱就已經走上了坡來。

    等到秦紫菱真正的來到坡前面的時候,戴維斯又矛盾的感覺到秦紫菱帶來的那種氣氛和感覺,並不那麼的害怕了。

    「我今天那個」戴維斯現在在秦紫菱的面前,哪裡有半點哥哥的模樣,完全就是一副小弟弟的感覺。

    「我知道了,不用說了,每個人心裡面都有一盞童心,不是嗎?」秦紫菱微微一笑,戴維斯就覺得自己的心臟突然打了強心劑和鎮定劑一樣的安定下來。

    「記得我曾經十五歲的時候,也買了一套天使的衣服,走到天台上面,那個時候,我覺得自己應該會飛」

    「什麼!」戴維斯的眼睛瞪得大大的,臉上的雀斑一起跳動,「你不會跳下去了吧!」

    「笨蛋!」秦紫菱搖搖頭,「我跳下去了的話,現在還能夠在這裡嗎?我雖然感覺到自己能飛,但是地球引力這些科學知識還是知道的嘛!」

    「呃!呵呵」戴維斯尷尬的撓了撓腦袋,不好意思的看著秦紫菱。

    秦紫菱微微一笑,說,「其實,到現在為止,我還一直以為自己某一天會遇上外星人,會突然之間看到天空上面高高飛翔的天使,每個人都有一顆童話一般的心,不是嗎,因為我們都是從童話成長過來的,而這顆心,都存在於我們最深處的內心時不時的會跳出來,指導我們的行動』呵呵這是人的兩面性,每個人都會有,那有什麼丟臉的呢?」

    戴維斯原本紅起來的臉微微的有些落了下去,半信半疑的看著秦紫菱,「你說的是真的,不會覺得我覺得我變態嗎?」

    「千真萬確。」秦紫菱呵呵的笑了起來,然後看著戴維斯,「怎麼會覺得你變態,我覺得很可愛的啊」

    很可愛!愛倫竟然說自己可愛,這種聲音出自於蘇倫的嘴巴,卻來自於天籟,傳遞到戴維斯的耳朵裡面,讓他的耳股有些震顫性的鼓動,他的心跳一時間變得好快,但是自己又不得不壓制下去,然後他整個人就在這種忽快忽慢的心跳之中來回反覆。

    「那個那個,這個這個」他已經說不出了一句話來,只是自顧自的抓耳撓腮,一張臉憋得通紅。他從小就處於一個被人冷漠被人忽視的地位,可以說從他記事的的時候開始,就從來沒有聽到過一句讚美的話,現在這句話竟然出自於自己的妹妹蘇倫之口,讓他倒像是大孩子一般的開朗。

    「那個謝謝你。」憋了好半天,他終於說出一句話。

    秦紫菱望了他一眼,然後轉過頭,微微的笑了起來,「哥哥,你還是那麼的善良」

    「我?善良?不覺得啊?」戴維斯微微一愣。

    「記得在我五歲的時候,我看到你親自把一隻因為冰雹打下來的小鳥腿部輕輕的包紮起來,用干帕子把它的渾身髒污水一點一點」的擦得乾乾淨淨,你的動作很輕很柔,很溫暖。」

    被秦紫菱這麼誇獎,戴維斯倒是有些不自在起來,他的臉紅撲撲的,哈哈的一笑,「那件事情原來你還記得清楚啊,我記得是我七歲那年的事情」戴維斯神色突然黯然起來,「不過那支小鳥,最終還是死了」

    「沒有關係它會去到天堂的,因為有你這麼善良的人照顧,不是嗎?」

    「哈哈,那個」戴維斯撓著自己的後腦勺,嚅著話語。

    秦紫菱瞟了一眼自己的哥哥,笑著說道,「沒有關係,像哥哥這樣優秀和善良的人,一定會好人有好報的,他們侮辱你,嘲笑你,都讓他們去好了,自己走自己的路,總會有回報的一天。」

    「我善良優秀?」戴維斯太過於驚訝,從小到大,他從來就沒有聽到過這樣的表揚,就算是在自己的父母斯巴克公爵和賽琳娜夫人那裡,他也只聽過沒完沒了的責備和冷遇,善良,優秀,聰明伶俐等等這些褒揚的詞語,從來都不可能在他的身上芽生長。現在聽到秦紫菱說起,他感覺到所有的一切都值得了,沒有父親的慈愛,沒有母親的誇獎,一切缺欠的東西,都在秦紫菱這句話裡面,得到了所有的補償。

    「好了。」秦紫菱從和戴維斯並肩坐著的草坡站起身來,雙手在自己身上拍了拍,「我要先走了要不然又不知道方雲天那個大笨蛋會跑到哪裡去了」

    秦紫菱走下草坡,對戴維斯單手握拳,做了一個「fighting!」的動作,「哥哥,別擔心,我你!」然後轉過身離去。

    戴維斯心裡面突然有種說不出來的感覺,像是二氧化碳在自己心裡面噗浮浮的翻騰著,沸騰著他的內心,從前他的心裡面充滿了自閉和黑暗,但是現在他的心裡,卻有一絲春天展露的靚麗顏色,他喉嚨上面湧動出一絲衝動,看著秦紫菱的背影,喊了一聲,「妹妹!」

    秦紫菱轉過身來,一臉詢問的看著戴維斯,「嗯?什麼?」

    「你一定要幸福!」像是出了所有的力氣喊出來的一樣,戴維斯心裡面有些想要流淚的衝動。

    「知道啦!」秦紫菱揮揮手,微微一笑,然後慢慢的轉身,沿著光影流轉的翡翠湖岸邊走去如果有可能,誰不願意成為一個受到眾人追捧的人,誰不願意被眾人的鮮花掌聲失雜在其中,但是這樣的願望對於戴維斯來說,實在太過於奢侈,他雖然出生於斯巴克家族,卻存在在最容易被人忽視的位置,甚至有次宴會,如果不是斯巴克公爵一說,在場的所有人還認為斯巴克公爵只有一個兒子,等到知道他是斯巴克公爵的二兒子之後,眾人紛紛帶著打量的眼神看著他們面前的戴維斯。

    的確,戴維斯實際上並不是一個美男子,甚至於可以到達醜的地步,他雙頰的雀斑,陰翳自閉的性格,加上並不突出的外表和微微塌陷的鼻子,使得他根本就不可能成為任何一個女生心目中的白馬王子,反之亨利的外貌,在眾人之中一站,大家個看上去的人就是他,他的外貌如他的氣質一般突出。

    所以等到斯巴克公爵在晚宴上面說出戴維斯是他兒子的時候,聲音的那種鈍重感,使得戴維斯知道了自己的父親猶豫的心態,在加上他敏感的眼睛,看到了每一個賓客眼睛裡面掠過的嘲笑。

    或許,那些一次又一次不經意間表露出來的眼神和語氣,就像是一把又一把鋒利的刀片,把他的心臟割得遍體鱗傷有的時候,環境太過於嚴峻,所以使得人根本就不能夠根據自己的意志去生活,有時候,外界的壓力巨大,使得我們根本沒有辦法朝著自己想要的方向去生活。戴維斯把自己的情感掩飾得很深,也司樣是因為他沒法抗拒來自於外界的壓力和各種傷害,使得他不得不掩蓋起自己的內心,他以為不讓別人現,不讓別人看得到,眾人就能夠這樣忽視了他的存在,也不會對他造成傷害。

    所以戴維斯有時候很孤僻,他除了自己崇拜的哥哥亨利之外,幾乎沒有朋友。他心地善良,但是大家根本看不到,他無法表現出自己的內心世界,但是他的眼睛卻清澈得如司一個大孩子,他渴望父親教授自己劍術,但是就連亨利都被拒絕,亨利平時間在家裡面從來都是要什麼就能夠得到一些什麼,斯巴克公爵就連他也不教,還怎麼可能把他一身的劍術教給他。

    所以戴維斯很多時候都適時的閉上了嘴巴,在家裡面像是一個影子一樣存在於自己父親的周圍,如果偶爾一天斯巴克公爵對他展露出來笑意,他就會高興好長一段時間,但是大多的時候,斯巴克公爵面對著他都是一副冷冷的樣子,就連自己的母親看到自己,眼睛裡面都帶著憐憫,像是看著一個永遠長不大的孩子。

    我不想這樣!我真的不想這樣!很多個輾轉反側的夜晚,戴維斯都會睡不著覺的這樣想,他知道自己天性駑鈍,並不懂得如何去討好和迎合別人的心理,但是相對於戴維斯來說,亨利這方面做得很優秀,加上他的外表,成為父母喜歡的對象也是理所當然吧。

    有時候戴維斯真的很恨,他渴望被注視,渴望被父母捧在掌心,甚至於只要一天之內多看他幾眼,那也能夠讓他無比的高興,只不過看向他的眼神是如此的吝醬,使得他根本不敢多做追求。

    他會產生恨意,對自己的妹妹蘇倫和哥哥亨利,他們憑什麼就能夠獲得父母那麼多的關心和溫暖的眼神,為什麼自己得到的永遠是冰冷的目光和冷漠的交錯,有時候他會恨得來難以入睡,對他們這麼多年以來獲得的關愛和自己相比,他會的的確確感覺到一總從心底蔓延上來的委屈,但是他從來沒有哭過,他知道自己的樣貌並不是太好,也知道自己的性格女孩子並不會喜歡,而自己這樣的形象氣質,也是眾人不喜歡的原因。他像是一隻濕漉漉的飛鳥一樣惶惶然的站在原地,不知道該如何去改變,也做不到改變。

    直到看到了方雲天,戴維斯敏感的雙眼從這個東方男子的眉宇和眼神之中看到了一種同樣的過去,次看到方雲天出現的時候,他就感覺到一種時曾相識的感覺,像是在不知道哪個轉角,哪一個瞬間見到過這個男子一樣,那種像是上輩子就相識了的熟悉感,充斥佔據了他全部的心神。

    而現在戴維斯知道了,他並不是上輩子就見過方雲天,也不是在世界上面某個地方不經意的遇到過這個男子,而是他見到了他自己,方雲天有他的影子,他微微皺起來的眉宇,他眼角有時候無助的眼神,他輕輕翕動的嘴角,都彷彿是他一樣,不過方雲天卻強過他太多,他戰勝一切的能力,他面臨危險的自信,他面對挫折的勇氣,都是他不曾具有的。

    方雲天是他的榜樣,也是他前進的方向,像是一盞燈亮在戴維斯的心裡面,點燃了他一種叫做熱血的情感。

    戴維斯有些感動,他從來性格陰翳,生命裡面缺少了太多的感動和熱血,方雲天的到來,讓他無時無刻產生一種衝動,他要做像他一樣的人,這樣的情感像是黑暗之中現出的光亮,破入他緊閉的內心世界,讓他心臟每一個自閉的細胞都開始慢慢的調動起來,慢慢的從中心點朝著四面八方的擴展開去,沸騰著他每一個細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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