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龍騰世紀 卷 三、冬季戀歌207、星諾 文 / 金屋藏妖

    五十年前,三壁協同皇冉平滅殘暴的赤柔妖族時,倚天絕壁煉妖師澹台敦臨施展絕**力,將赤柔妖族封印於念魔林中,當時,赤柔王曾以生命為代價,立下血咒:澹台一族不出十代,必將父子成仇,兄弟相殘,全族覆滅.此後,赤柔便可衝破封印,重生於世間。

    澹台敦臨有兩個兒子,為不使血咒應驗,便捨了幼子澹台流暄,致使澹台流暄被隰桑石妖紫笛所殺。

    澹台流暄的死因,三壁幾乎人人皆知,由此越敬重澹台敦臨,尊為三壁之,並相約世世代代,都要傾盡全力,護持澹台家族的平安。是以,澹台星諾自小就備受呵護,在三壁中的地位,無異於皇室太子。

    澹台星諾以為自已能在三壁有求必應,卻不料當他揭開龍彌離的身世,聲稱其是澹台懸黎的幼子,他的親弟弟時,非但沒有如願帶人離開,反而遇到了從所未有的阻礙。原本因倚天壁尊親至說情,已同意放走龍彌離的紫苔長老們立時反口,就連從中說和的朱顏俏壁,也改了主意。

    原本不過是冒犯紫苔壁尊,且事出有因,情有可原。但這時候,卻已是升格成事關赤柔血咒的大事。

    澹台家有兩個兒子存在,就可能會影響到念魔林的封印,使赤柔一族有破印而出的機會。這樣嚴重的後果,沒有人能夠承擔。

    有人認為應當以澹台流暄為例,及早扼殺這個機會。畢竟,赤柔族原就性情殘暴,噬血嗜殺,再經過多年的封禁,怨毒之氣鬱結,若當真能破印而出,所造殺孽定比以前更甚。

    也有人認為因害怕一個血咒,就抹殺了一個鮮活的生命,這種行徑又與妖族何異?

    因為這個血咒,澹台家已經捨棄了一個兒子,難不成還硬要澹台敦臨再捨棄一個孫子?就算當真扯了個大道理來說服了眾人,卻又怎麼好和澹台敦臨開口?

    因了有這兩種截然不同的聲音,以致眾人齊集一堂,卻是拿不出個主意。而不管長老們做何說法,真正能夠做出決定的人,卻是始終一言不。

    倚天壁尊君儀、紫苔壁尊雲若以及清晨得了消息,匆匆趕來的朱顏壁尊宜華都沉默的坐在一旁,雲若身邊,是他的父親睿王巫月春曉,以及慧淵公主的外祖父武王容成沐炎。這兩位是皇冉的文武大臣之,也是開國功臣,都曾參於滅赤柔的化羽之野之戰。親見赤柔族被封印和赤柔王立下血咒。

    三壁壁尊齊集,再加上代表了皇冉朝的睿王與武王,可說這是皇冉最高權勢的一次峰會。這幾人的決定,足以代表天下。而這幾個人的決定,也直接影響了龍彌離的生死。

    此時,爭論未至尾聲,三壁壁尊和睿王武王都在沉默。澹台星諾滿臉悲憤的站在人群中央,冷冷的說道:「你們也不用再爭辯,不管是什麼決定,我澹台家都不會接受。就為了一個莫名的血咒,流暄叔叔已經被你們逼死了,我不會讓你們再害了我弟弟。赤柔族出不出念魔林,和澹台家有什麼關係,憑什麼讓我的叔叔和弟弟以性命去維持這個破封印?」

    廳堂內有短暫的沉寂,只雲若微微點頭歎息:「我們縱是商量出千言萬語,最終仍是要看敦臨前輩的意思。澹台家為了赤柔封印,已經捨了位二公子,敦臨前輩口中雖不曾提過,但心中定然是悲痛萬分的。如今倘若真要再捨了一個孫兒,他老人家的心裡,可怎麼受得了。」

    宜華壁尊雖不說話,卻也面露憐憫之色。只武王容成沐炎大聲說道:「雲若這話可錯了,所謂國家二字,先有國再有家,不管什麼事什麼人,但凡危害到我皇冉,都要立時剷除才是。只要能將赤柔妖孽長長久久的封在念魔林中,死幾個人就有什麼打緊。」

    澹台星諾頓時暴怒:「我先殺了你。」手指一揮,一道靈符立時飛射向容成沐炎。容成沐炎冷哼一聲,只一伸手,便將靈符拍到一邊。他也是大將出身,統領千軍萬馬,在戰場上九死一生拚殺出來的,哪裡會怕和人動手。縱使澹台星諾身份不同,但事關國家社稷的安危,他也不能有絲毫退讓。當下就站起了身,和澹台星諾大有一決高下的意思。

    容成雁寧忙上前攔住父親,不使他當真與澹台星諾交手。三壁之上向以澹台敦臨為尊,比對皇帝要敬重的多,倘若當真起了爭執,反而激的三壁站到澹台星諾一方,對皇冉朝可是大大的不妙。

    巫月春曉見三位壁尊的神色都顯出不悅,便也笑勸容成沐炎道:「容成兄不必焦急,想來三位壁尊都是智慧過人,定不會做出危害世人的決定。你我如今只等三位壁尊示下就好,卻不可無禮冒犯澹台世兄。」

    容成沐炎氣憤的道:「若讓赤柔妖孽衝破封印,定會大肆殺戳,血流成河,甚至動搖我皇冉的國本。因此,赤柔封印決不能出現半分閃失。不管是誰,但凡會危害的封印的,一定不能留在世上。」

    「你敢碰我弟弟一根手指頭,我就殺了你quan家滿門。」澹台星諾滿臉寒煞之氣,憤怒的瞪視容成沐炎。

    容成沐炎幾乎又要衝上前去,卻被巫月春曉和雁寧死命攔住,巫月春曉回身苦笑道:「三位壁尊好歹說個話,總要將這事解決了才好。若是竟不能兩全其美,也需……兩害相權取其輕。壁尊以為如何?」

    「照你這麼說,我弟弟的生死就是那兩害相權所取的輕了?」澹台星諾氣的手指顫抖,眼光又冷冷的掃過周圍,只見三壁長老們雖神色各異,但對容成沐炎的話,顯然很是有些人表示贊成。而倚天壁尊卻又一直沉默不語,不覺便冷笑起來,心說一群貪生怕死之輩,只為著一個赤柔封印,竟然是要犧牲了澹台家。

    澹台星諾少年之時,便知道赤柔血咒的傳說,也知道因為這個,叔父流暄才會自行闖入隰桑山中慨然赴死。人人都道他家義勇,卻沒人看到,在寂夜之中,祖父經常癡癡仰望星空,一夜都僵立不動。而父親更是常在叔父的房中,悲傷落淚。

    澹台星諾心想,如果他也有弟弟,一定不會像祖父和父親那樣,為一個莫名的血咒就讓他失去生命。所謂父子成仇,兄弟相殘的血咒,只要他始終關懷愛護著弟弟,詛咒自然就不會應驗。

    因為存了這個心,當他無意中得知他真的有個弟弟,只不過卻在幼小時就被父親扼殺後,他才會無比的痛恨父親,甚至想拋棄澹台星諾這個身份。也同樣是因為這個,當他得知那個弟弟竟然還活著時,他就在心裡立誓,就算傾盡全力,他也會保全弟弟的性命。他會和弟弟相親相愛,共同渡過這一生.

    澹台星諾此時想起這個誓言,心中已是打定主意,手指間拈著靈符,煉妖冊若隱若現,飄浮在他身前,他向著周圍環視了一圈,眼光落在倚天壁尊身上,冷冷說道:「你們既然這麼怕什麼勞什子的血咒,那麼,我可以告訴你們。我澹台星諾在此以生命立誓,龍彌離是我的弟弟,我將傾盡全身之力保護他。倘若有人傷害他,我便以其為仇,上天入地,都決不會饒過此人性命。並且,澹台星諾從今往後,退出倚天絕壁,再不是倚天煉妖師。」

    澹台星諾冷笑著掃視陡然間面色大變的人們,心想只要弟弟能平安幸福的活著,縱使不做這煉妖師,縱使當真墮落成魔,他也甘願。不管如何,他絕不會讓父輩的悲劇,在他和龍彌離這一世重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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