龍騰世紀 > 歷史軍事 > 納米傳承

正文 第五百七十章 主僕交錯,心性洒然血鍛晉 文 / 苦苦先生

    金林湖上,無數修者踏水而行,無論是湖邊金色的樹木上,還是倒映著金色樹木的碧水上,數不清的攤位就那樣隨意的漂浮著。修者們各自運力,水面彷彿金鐵磚石,踏上也不生波,倒是聲音密密麻麻,將水面激起漣漪萬千。天空中,一輪炎炎投射下毫無溫度的光芒,由數千萬顆明珠煉成的法寶是太陽,也是月亮。攤位上,種種稀奇古怪之物隨處可見,靈氣波動凝聚成山、成海,雜亂無章,放出感知時就像看到了令人眩暈的圖案,頭暈還是小事,心煩意亂才是真······

    幾個攤位逛下來,無論是那些塊狀的材料還是由各種盒子盛放的植株都非公子所需,那各式各樣的靈器法寶也非公子可用,更別說為數眾多的修行功法、秘術、秘法、秘笈等物了,更是和公子沾不上一點關係。在這裡,公子又一次感覺到了自己被排斥,這種排斥並不是外界排斥自己,而是自己排斥外界。畢竟他現在和修界唯一的關聯就是公芸,差著十萬八千里呢!

    「蘇末,氣系的東西也不少,你要不要去看看?」公子轉過頭看著蘇末。

    「想。」蘇末點點頭,她知道公子剛剛發了一筆橫財,自己就算要些東西也不過分。

    「走前面。」公子微笑示意,整個人在蘇末身後1.2米站住,微微躬身,氣質陡然大變,一瞬間將本就氣質清的蘇末襯托得如同大家小姐一樣。

    「主人,這可使不得!」她有些急切的說道。要知道,身份這種東西雖然無形無質,卻是厚重的枷鎖、沉甸甸的鐐銬。公子這般如此,就等於把帶棘的枷鎖、死刑犯的鐐銬套在了蘇末身上,她如何能夠不急?

    「不做暗殺好多年,都要忘了。有機會便練習一下,你若做不到,我便讓奧什娜來試試。再說了,你要沒有這點兒變臉的功夫,以後怎麼跟我辦事,豈不是諸般好戲也都要被演砸?」公子做上位者多時,本也就是七巧玲瓏之人,口舌功夫上,幾句話便將蘇末刺激得脖頸泛紅,咬牙應承下來。蘇末知道公子是在刺激自己,奧什娜怎可能做到如此地步,但她就是聽不得奧什娜來試試這種話,雄心一旦激起,便不懼了。

    「我該如何稱您?」蘇末被激起了雄心那是一回事,不會變臉功夫又是一回事。

    「我稱你小姐,你喚我子伯。語氣要上,語意要敬長,口氣要果斷!」公子做出此態,也是為了給蘇末打好基礎,她見多了公子發威變臉,到自己時也該不差。只要引她放開,那在今後的時光中,說不定能用上許多,說不定是極佳的掩護。想到此處,公子身形一變,好久未有改過的半著裝開始將公子塑造成一個微胖,眉眼間有幾分皺褶,雙眼精光熠熠,眉宇之間卻自有一股怒氣常駐,看起來即善又惡的一個老僕。

    「子···子···子伯。」蘇末長出口氣,把話漸漸理順,多練了幾次,她有些戰戰兢兢的向前走去。

    公子不疾不徐的跟在她身後,腳步和丈量一樣,永遠和蘇末保持1.2米的間距,這是大部分僕從都應該遵守的,蘇末也罷,奧什娜也罷,不都是這樣嗎。幾分鐘後,公子露出了一絲笑容,蘇末和他所想的一樣,聰慧敏銳,很快便領會了公子的意圖,語氣中帶著敬重長者的意味,時時要求建議,不過建議都是借口,她只是想知道自己做的好不好罷了。

    「子伯,付錢吧。」蘇末看中了一個小玩意,是個雷擊木做成的木人,木人不過兩指高,能隨著心意做些逗笑的動作。這種東西一看就僅只附上了幾個特定動作的陣法,用下品靈石碎末便可驅動,價錢自然也不貴,就是圖個新鮮好玩。公子隨手拋出一顆下品靈石,多半個也不給,盡顯出老忠僕的吝嗇風範。

    「哈,真好玩兒···」蘇末將手攤開,附近數丈之內的氣流聚集了過來,形成透明的氣墊,她將小人放在上面,看它滑稽愚笨的動作,笑個不停。

    「小姐,這裡尚是大庭廣眾。」公子面上露出尷尬的笑容,對四方點了點頭,頗有些責怪的意思。

    「哦、哦,是了。」蘇末趕快將小人收起,那無意中露出的純真之色讓公子連連搖頭。

    週遭的修者大多露出輕笑,男修有些是欣賞有的是感興趣,一些女修眼中有母愛的光芒和羨艷的神色。蘇末低頭走路,沒有看到這眾生相,而公子卻看得清清楚楚,心中對蘇末的魅力更加肯定。她的魅力是公子的幸運,魅力增加的蘇末就像公子身後的聚光燈,讓面前的人只能看到光而看不到公子,躲藏在陰影中算什麼好手,在萬丈光明下自己處於陰影才是本事。

    前面走來六個男子,看起來年歲極輕,從階位上來看,一階中段的他們才是丹道期的菜鳥,許是突破築基讓他們自認為有五百載壽命可以揮霍,在雲天君府也是不大不小的強者,於是便向蘇末走了過來,眼神令人厭惡。但他們的著裝卻是雲天宗的白霧道袍,胸前五朵蓮花代表他們是前五峰的弟子,在雲天君府裡,大概就是雲天宗說了算,自然也沒有什麼散修攔路。

    「這位姑娘,有沒有興趣認識一下?」老掉牙的搭訕,本就和**差不多,他們也未必懷了什麼壞心,只是少年人的高傲和青澀罷了。

    「是啊,你不是喜歡木傀嗎,我做的木傀可是一絕!」另個弟子憑空凝型,青色的木氣被聚集在手間,隨著一道道玄奧的印決掐出,一對青色的木構男女在其手間翩翩起舞起來,他們舞動得越來越柔美,青色越來越濃,最後漸漸發褐,轉圜觸碰之間也有木音繚繞,顯然是化作了實體。公子對此沒有任何興趣,瞧瞧奉老的木傀,再瞧這東西,簡直就是天差地別。

    「咯咯···卡!」碾碎木質素的聲音從蘇末五指間躍出,之前還被她玩賞喜愛的小木人在她手間四分五裂,大部分化作粉末,洋洋灑灑隨風飄落水面,其中幾塊稍大的,將腳下波光粼粼的湖面擊出幾朵無色水花,木人所制之材不差,要承受靈石粉末的能量也必須是木質極重的雷擊木,所以只見氣

    泡翻飛,除了木粉之外,全都咕嘟嘟的沉了下去。

    這一舉動驚到了周邊修者,紛紛後退幾步,蘇末此舉代表著善變和狠毒,心性如此之劣,大部分修者都不敢相惹,無論是想要跳出來英雄救美的還是想要和蘇末搭訕的,都掐滅了心頭一念。公子在她身後看著,臉上卻是露出了笑容,這丫頭有幾分自己變臉時候的樣子,無論是多討喜的木人都會有被厭惡的一天,還不如將其碾碎,以全心境、以滅人威風、以助長自勢。

    蘇末輕蔑的甩甩手,腳下氣墊再厚三分,高人一頭的邁步走開。公子本以為事情完結,卻不想這幾個丹道期修者竟然圍了上來,一個個咬牙切齒,像是落了天大的面子似的。公子心中正要再評,卻恍然大悟,自己不也是他們這個年紀嗎?是什麼讓自己變得已經如此圓滑詭詐,是什麼讓自己已經有資格來品頭論足?是什麼,讓自己已經足矣和奉老等人平輩執交?

    是生存環境給了自己外部壓力,讓自己只能更加詭辯狡詐的掙扎求存!

    是痛苦給了自己足矣匹敵六階巔峰的強大實力,讓自己能夠睥睨弱小,橫掃敵手!

    他忽的洒然了,哪怕幽靈追著調查自己又如何,哪怕要進入澄空派又如何,哪怕評價了和自己年紀相同卻弱小了千萬倍的人又如何?

    我已站立在戰力邁向七階的橋頭,我已擁有了你等一生一世也有不起的,我已承受了無人能夠承受的痛苦。這樣走來的人,就是我!

    想到此處,公子只覺得體內的殺力轟然滾動,困了自己整整四個標準年的障礙瞬間突破,他只感覺到無盡的痛苦在一瞬間襲來又離去,殺力已然平靜,體內的雜質又去掉了不少,基因序該簡化的簡化了,該繁雜的繁雜了,優美而幹練。整個肉軀中滾動著被默認模式加成的無盡力量,但他稍有不解,怎麼自己的速度下降了一些?

    當公子再次運行殺力,再次模擬奔跑的時候,卻發現自己穩定性上升了不止一籌,如果現在再騎乘殺焰,再經歷一次每秒十數億千米的速度,自己再也不會感覺到暈眩了。雖然反應能力還是跟不上,但至少能夠在殺焰停下來的時候恢復正常。這樣細微之處的修正,恰好是在公子騎乘殺焰暈眩後,若是幾日後在做突破,恐怕就不會有穩定性提升這一妙處了。

    公子淡然接受下來,點開閃爍的數據庫,按照慣例看了看自己的實力:

    ······

    肉身實力:力量:2000萬標準噸。速度:每秒40萬標準千米。血鍛之翼速度:每秒130萬標準千米。(血鍛決五層二級,納米服三階)

    納米服單開模式(30倍增幅):力量:6.2億標準噸。速度:每秒1240萬標準千米。血鍛之翼速度:每秒4030萬標準千米。

    納米服默認模式(10倍增幅):力量:2.2億標準噸。速度:每秒440萬標準千米。血鍛之翼速度:每秒1430萬標準千米。

    ······

    微微一笑,從片刻的恍惚中回過神來,在公子的意識裡覺得過了幾分鐘,在真正的世界裡卻只有秒許罷了。

    蘇末正在目無表情的盯著眼前的少年,她冷漠的眼神讓少年感受到一絲恐懼,遂即,真正的令人恐懼的事降臨了!

    「子伯,我能殺了他們嗎?」蘇末雙眼中一片死寂,嘴角翹起殘忍的笑容。

    「嗯嗯嗯,可以喲,可以喲!」公子連忙點頭,方才實力大漲的他,有些蠢蠢欲動,想要和七階強者交手的心思滋生又被掐滅。

    「子伯,我們能滅了雲天宗嗎?」蘇末的下一句話,讓週遭的人在出了恐懼外更增添了幾分驚詫,更多的卻是嘲諷。

    「嗯,可能很困難。不過小姐你要是想的話,給老夫半載時間,雲天宗上下,除了七階之外,盡皆隕滅!」公子毫不懼怕,他對樹立敵人已經麻木了,獸人族在追著他,幽靈在調查他,就算再惹上個比帝女宗強大的修真勢力又如何?

    「前輩請高抬貴手···」千百里之外,幾道遁光轉瞬即至,充滿頹喪的聲音從其內傳來。

    「哦?」公子露出感興趣的笑容,他以為自己已經把突破壓抑得很好了,難道還是被七階強者感覺到了麼?

    遁光按下,四個穿著六色道袍的男子出現在公子眼前,他們都是雲天宗前五峰的長老。兩個法相期巔峰,兩個乘世期中段,在小地圖上的顯示也就是兩個五階中段和兩個六階初入。他們中兩個是化法成相,頂天立地的強者,兩個是乘世來去,凌駕世俗的猛人,可現在誰都看得出來,他們眼中的不甘、不服和頹喪。

    「我門宗主感應到閣下再做精進,派我等前來恭賀,望前輩高抬貴手,這幾個小輩就由本宗判處!」實力最強的一個乘世期男子拱手對公子說道。

    「呵呵,還有些不服,是吧?」公子確認了一下他尚是黃色標識,呵呵笑道。

    「你,每次修煉到了三寸絡時都疼痛難忍,百藥無效,判為經絡損傷,築基不實。」公子指著他身後的一個法相期巔峰,口氣毋庸置疑。

    「你,曾被銳器所傷,心肺有損,每隔一息,均有刺感。」公子的目光移向下一個法相期。

    「你,成丹過早,法力太雜,如沙如礫,運入脊柱,則頭暈疼痛。」公子繼續笑著,眼前四人早已沒有了來時的不服和不甘。

    「最後是你,大傷小傷無數,經脈經絡損缺,肉軀千瘡百孔,我說你凝結元嬰替換肉軀的時候是偷懶了吧?」公子感受著他們四人體內的痛苦,語氣陡然誇張了起來。

    「做為不敬之禮,老夫略略賣弄些手段與你承受,能受得三息,老夫便放你弟子

    一條生路。若三息至前你等四人倒下,那本座決不留情!」公子整個人如水變幻,挺拔俊朗再次回到他身上,卻已經不是傑特·普若費的相貌了,那是另外一張臉,邪氣四溢,殺意滔天。一如既往的,繼續將公子的真實容顏遮蓋。

    「這六個蠢貨冒犯本座奴婢,受辱不夠,還得寸進尺。若非本次老夫意在磨礪此奴詭詐之心,他六人早就化作肉糜,蟲蟻食噬,怎還等得到你等高呼抬手?」公子一揮袍袖,蘇末恭謹退下,口稱主人二字。這樣的轉變令修者眾嘩然,就連神識在十萬里外監控此地的幾位七階老祖也震驚莫名,一個體含莫大惡力,神識一掃都會牽連神魂,疼痛難忍的強者,竟然為了鍛煉奴婢詭詐,暫居人下,甘之如飴。此人可怕,可見一斑!

    「舊痛復發!」公子冷哼一聲,震得周圍修者神魂震盪,兩頰生疼。公子意志所至,在四人體內積蓄了從傷到愈的全部痛苦力量,一次性爆發!

    「啊···」四人何曾還記得三息之約,神魂空蕩,肉軀蒸騰,腳步踉蹌之下便摜倒在地,暈迷不醒。

    「哈哈哈,莫說三息,你等就連一息都撐不住麼?」公子心中在動,痛苦力量驟增十倍,又瞬即消失,恰好將四人痛得甦醒過來。當痛苦力量即刻沉寂下去,四人又彷彿精關一鬆,發洩已矣似的**了出來。此時此刻,四人方才反應過來,臉上羞得赤紅,卻身魂無力,只能看著遠方一道紅芒沖卷而來,將四人帶回山門。

    「呵呵,道友手段高妙,鄙人也是敬佩萬分吶!」七階的氣息轟然壓下,卻在公子淡淡一笑間消化殆盡,一個白髮少女自空中顯出身形,袍袖舞動,只留餘音裊裊。

    「這六個頑劣蠢貨自由道友處置,本門絕不干涉。」女老祖識得大體,讓公子好感頓生。

    「感道友之德,本座也非狹隘之人,也罷,給你等魂滅之結果,留爾等全屍不毀,滿門不屠,雞犬尚留生息。」公子吐出最後一字,六個丹道期的少年便軟軟倒地,再無一絲生機,神魂俱滅,半絲轉世之機都不留。公子依言留其全屍,但從倒下六人的褲襠之間,屎尿味道充盈而出,令眾多以元嬰取代原本凡俗肉軀的的法相期修者面色一黯,加之公子也轉瞬消失,便紛紛離去。

    公子輕撫著自己的雙手,痛苦的力量在皮下湧動著,公子卻能夠感受到它每一絲細微的變化,就像感受到任何人體內的痛苦力量,從而遠觀而知其舊傷一樣,這種能力是公子以前很模糊的,但擁有它,卻使公子的強大更添了數倍之多。試想雙方交戰,其中一人舊傷突發,誰勝誰敗,可不是一目瞭然了麼?

    「蘇末,我的詭詐你看了幾分,悟了幾分?」公子的話語恢復了常態,既不裝腔作勢,也不謙謙君子。

    「蘇末看到,主人你謙卑無比,卻又暗藏厚重,最終讓交易成功,讓兩個強者平輩以待;蘇末看到,主人你甘於人下,轉變迅速而且恰到好處;蘇末看到,主人你睥睨萬方,卻手段高明,讓七階強者忌憚,也讓七階強者心無芥蒂;蘇末看到,主人的詭詐並非是詭詐,其中還有許多我不明白的地方。哪怕是這四載光陰蘇末日日服侍主人主母,也從未瞭解到主人有這諸多神秘之處,無怪乎主母總說,總說主人您就像一杯水,能冷能熱,能熄火又可燃燒,能蒸騰亦會凍結,流動之中,似柔卻有莫大力,令她怎麼也琢磨不透。」蘇末的話比之前多了些,圓滑了不少,公子看到了她的長進,又聽到迪莎對她說過的秘辛,長笑了起來。

    「蘇末啊蘇末,當日得你,果真值當。你真乃大將之才,做我貼身侍婢,果然合適不過!」公子不吝讚美,兩人笑間走入了金林湖的傳送陣中,空間一閃,波動散開,早已消失在無數光年之外,虛幻的幸運號也在公子的召喚下向那一修真星趕了過去。

    公子沒忘記,還有個亞空間城要玩轉,也還有個亞空間擴辟設備需要安裝、調試,看看能否應用······
上一章    本書目錄    下一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