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龍騰世紀 第十九章 再攻 文 / 巴哈姆特x

    就如同素還真只隔一天就去找沙人畏一樣,沙人畏也只隔一天,便去找素還真了。

    在一線生的引見下,沙人畏走進被清洗得很乾淨的無極殿,等候素還真。

    素還真一見到沙人畏,便面帶笑容,道:「罕行啊!沙人畏,托你之福,舍妹已經痊癒了,我真不知要如何感謝你才好。」

    一線生冷然道:「素還真,你心腸可真好,要不是沙人畏卑鄙下流,素雲流也不會中毒!我真不知道你為何願意見這個叛徒!」

    沙人畏道:「一線生,你不必對我咬牙切齒,昨日素還真被談無慾、宇文天圍攻,是我苦冒大險,替素還真解圍。」

    「沒錯,一線生,沙人畏是我的救命恩人,你不可為難他。」

    「哼!我見到他就恨,你們慢慢聊,我先退一步。」

    一線生走了出去,沙人畏還是很不安:「一線生要去哪裡?」

    「去安排紫霹靂。」」「

    沙人畏腳心一涼,連忙道:「素還真,我孤身一人深入敵境,你如果趁機殺我,就太小人了!」

    「你不必擔心,我想一線生自有分寸。請喝茶吧。」

    素還真將茶盞奉向沙人畏,沙人畏連忙倒退了幾步:「不,不必了。我不是來喝茶的,請你離我五步之外,不要靠近。」

    「好吧!你還沒有說你的來意……」

    「來意……喔,對,素還真,你可以解開我身上的掌氣了吧?」

    「掌氣?」

    「你不必裝傻!你留下的字條,還要我重新說一遍嗎?」

    素還真恍然大悟:「我想起來了,抱歉,我真是健忘,來,我為你解開碎骨掌!」

    素還真才一靠近,沙人畏便又倒彈了好幾步:「不了不了,還是我先給你解藥吧!」

    「這樣太不好意思了,我先為你解開掌氣吧!」

    「沒關係,我可以吃虧!素還真,接著!」

    沙人畏拋出藥瓶,素還真接藥在手,道:「多謝。我可以服下了嗎?」

    「快點服下!然後替我解開掌氣!」

    素還真慢吞吞地服藥,運功將藥性佈滿全身,在最短的時間內充分地揮發了藥性。沙人畏鑒貌觀形,也知道素還真身上的敗血散毒已被中和,完全無害了,才大著膽子走上前去:

    「現在依約為我解開掌氣吧!」

    素還真也不多話,雙掌快速地在沙人畏背後幾下輕拍,化解碎骨掌的封鎖。

    沙人畏心中大石落地,抱拳道:「告辭!」才要走出去,想想又不放心,回頭道:「素還真,你就送我到無極殿外吧?」

    「哦?你不敢一個人走?」

    沙人畏作色道:「你們萬一安排陷阱等我,我豈不是自投羅網?」

    「現在是休戰期,我想一線生不會挑起事端的。」

    「不怕一萬,只怕萬一!」

    「你既然這麼害怕,那我就陪你走一遭吧!」

    素還真手往外一伸,請沙人畏先行。沙人畏卻又想到:其實最可怕的還是素還真,他只要在背後一掌打來,就算沒遇到紫霹靂,還是會教自己吃大虧。

    「嗯……算了,我敢單槍匹馬闖進險關,就敢出去!」

    沙人畏頭一揚,往外大步跨了出去。

    走出殿門,還要輕過兩三重的大院落,沙人畏自喜沒遇到任何機關陷阱,才要走出外門,便見到紫霹靂的銀灰色巨大體型,立在門邊,一動也不動。…,

    沙人畏硬著頭皮經過,紫霹靂離自己越來越近,不到十尺的距離,眼看著幾乎一伸手就可以觸及紫霹靂了……

    「咳!」

    突然一聲重重的咳聲,沙人畏更不猶豫,馬上雙腳一撒,掩面狂奔,頭也不回地一連奔出數里之外。

    一線生鼻間發出哼的一聲,這才打開紫霹靂的開關。

    素雲流毒患雖解,卻還十分虛弱,素還真為她診了診脈,確定無患。

    一線生走進來,道:「沙人畏離開了。」

    素雲流吃了一驚:「沙人畏來做什麼?」

    「沒什麼……」

    素還真的話被一線生打斷:「誰說沒什麼?雲流,素還真為了求解藥,自己中了沙人畏的敗血散,要不是素還真機警過人,反制住沙人畏,現在大家都死無餘所了。」

    素雲流垂下了眼沉吟不語,長長的睫毛似乎微抖著。

    一線生道:「無極殿空虛脆弱,都靠素還真的機智和武功,才保至今日。雲流,你還反對素還真成為世家的一份子嗎?」

    素雲流低歎一聲,道:「事到如今,我一切聽素還真的就是。」

    一線生笑道:「素還真,有我和雲流的認可,世家就交給你了。」

    「臨危受命,素還真覺得肩頭沉重啊!」素還真歎道。

    「別發牢騷,現在依你之見,應該怎麼做?召回義子、重整大局如何?」

    「義子會自動回來的。」素還真說道。

    一線生不信,素還真也不解釋,道:「上次南霸天交給我們的條款,我看了,我想他們這幾天就會來要求我們的答覆,我的答覆是:不能遵行。」

    「那份條款是很過分,但是我們不遵行,十三連鎖會的人馬攻來,我們怎麼應對?靠紫霹靂嗎?」

    「紫霹靂的速度太慢,對付談無慾這樣的高手可以,對付人海戰術,是沒有用的。」

    「什麼?那樣如何應對?」

    「在與南霸天扯破臉之前,我們還有強敵。談無慾、沙人畏一定會趁著我們元氣未復,再作進攻,而且他們實力不只四人,如果我記得不錯,魔靈殺素、飛狼,都在他們手裡。」

    一線生怔怔地道:「殺素、飛狼?」

    「這兩名都是魔靈,至今誰也沒見過他們,實力如何,我無法評估。三魔靈之首鬼智靈童可以控制殺素與飛狼,但是鬼智靈童不知落在誰的手中,我們沒有時間去找他。」

    一線生連連搓手,道:「那怎麼辦?那怎麼辦?」

    素還真踱著方步,陷入沉思之中。

    談無慾是目前最緊迫的挑戰,如果連這一關都過不了的話,那也不必再談其它的了。

    就如同素還真所料,談無慾與沙人畏積極地籌劃了第二次進攻。趁著第一次的餘威,再發動第二次的進攻,以求一舉奏功。

    談無慾安排讓魔靈殺素與飛狼對付紫霹靂,事先他已充分瞭解了兩魔靈的威力,對於這樣的佈局很有信心;而自己和宇文天合力對付素還真,素還真只剩一臂,對付宇文天都有些吃力了,再加上他談無慾,必死無疑。至於沙人畏與蔭屍人,就對付一線生和素雲流。

    眾人當然對這樣的分配沒有意見,計議已定,拂曉出擊。

    而素還真事先已叫一線生遣散所有人等,談無慾等人光明正大地由大門進入,什麼阻礙都沒有遇上。

    一進到正堂,燈火通明,素還真、素雲流、一線生、紫霹靂等都已在堂中等待。…,

    談無慾一行人威風凜凜地走來,見到素還真不慌不忙,神情平和,談無慾笑道:

    「素還真,你使的是空城計嗎?」

    素還真起身:「非也,本是空城,黔驢技窮。」

    「你也有承認黔驢技窮的一天!那就當場自盡,交出無極殿!」

    「無極殿寧為玉碎,不為瓦全!」一線生道,「紫霹靂,發出霹靂電閃!」

    談無慾四人本能地倒退了一步,蔭屍人與沙人畏同時道:

    「殺素、飛狼!」

    由四人身後繞出來的,是一個尺許見方的木盒,隱約開了一道縫隙的盒蓋中,透著幾縷幽異的青煙。

    另一名矮小的童子,雖穿著衣裳,頭部卻長得像一頭狼一樣,尖而突出的口鼻裂至耳際,就連頸子、雙手,也都毛絨絨地,雙眼在燭火的反射下,發出幽幽的綠光。

    素雲流與一線生都被這道奇異的孩童嚇了一跳,到底他是人是獸,都無法判斷。

    談無慾道:「素還真,施展你的能為,和我一較高下吧!」

    不等素還真回答,談無慾掌勁一吐,一股無形之力竟將素還真身子往前一托,而素還真非但不運功抵抗,反倒順勢一躍,已欺近談無慾,談無慾正要舉掌相迎,素還真卻躍過了他,繞至背後一掌往談無慾背心拍去。

    談無慾來不及回身舉掌相抗,急忙往前大跨,腰身一扭,避開此掌。這一下轉攻為守,只在一秒之間,兩人不但過了一招,還交換了所站之位。談無慾冷哼一聲,道:「好!素還真,你反應很快!」

    咻地一聲,宇文天劍尖往素還真中宮刺去,素還真低頭避開,宇文天接連疾刺數劍,素還真左躲右閃,劍光閃閃之中,素還真邊閃邊已躍出大殿,背後傳出宇文天的喝聲:「別跑!」

    當頭一掌,素還真及時舉起單臂相抗,兩掌一交,極強的力道轟地一聲,震爆了週遭草木,素還真被震得往後倒躍,穩住身子,看清了這掌是談無慾所發。談無慾也已站穩,喝道:「拿出你所有的本事吧!」

    談無慾指氣剛猛,便往素還真眉心刺到,素還真不敢硬接,往後一仰,勉強避開,背後又感覺到一陣冷銳之風,料是宇文天的劍氣,不及回頭辨認,反手一掌,一道鞭子般的氣功直貫出去,震得宇文天踉蹌而退。

    素還真衣袖揮揚,談無慾的穿石指咻咻有聲,所射之處,素還真的衣袖片片穿破,兩人一個擋一個攻,互有進退,快不可當,宇文天提劍欲助談無慾,兩人的身形卻動得極快,就連宇文天這樣的高手,都目不暇給,看得眼花繚亂。

    宇文天專心凝神,認準了素還真的動向,劍刃往前擊刺,寒光吞吐,不知為何卻突然間眼前一花,胸口一涼,但覺狂濤般的真氣往自己胸腹壓至,勢不可當,身子已然飛起,碰地一聲便摔倒在一塊巨石上,胸腹熱血翻湧,頭昏眼花,一口熱血差點噴了出來,強行忍住,知道傷了經脈,當下不敢亂動,連忙靜臥著調勻氣息。

    原來素還真與談無慾兩人以真氣相鬥,周圍充滿了兩人攻守而出的真氣,已有如一張氣網,堅不可當,宇文天以多少的內力灌入劍上,就有多少的劍氣反彈,他是被自己的劍氣所彈飛,而受了巨創。

    素還真和談無慾多年同修,師出同門,雖然對對方的招式來歷均略有所知,但是一來師父所教有限,二來兩人自小便有瑜亮情結,互相不服,私下想新武功、找新秘笈,都暗藏了不少的絕學。這麼多年以來,兩人一刻也不敢大意,隨時隨地地加強自己的實力,就是因為背後有一個超級對手緊跟著,否則他們的進展也不會如此快速。…,

    談無慾以打敗素還真為畢生目標,此時可謂絕學盡展,招招狠厲。談無慾掌側如刀,砍往素還真頸側,素還真低頭避開,舉指點向談無慾腕穴,談無慾中途變勢,手刀往下重砍,素還真忙單手刺住談無慾肩部,逼得談無慾抬手格擋,勢子稍慢,素還真膝蓋一頂,重重的膝槌便打中了談無慾胸口。談無慾氣息一窒,更加不敢輕忽,接連八掌,勢若飄風,以輕靈的掌勁取巧,反而把素還真逼得連連後退,應接不暇。

    素還真雖然連連倒退,卻目光如電,一面化去攻勢,一面仔細地觀察談無慾這八掌的路數,談無慾攻勢極快,轉眼之間便已擊出四五十招,有時會打中素還真,令談無慾士氣一振,他卻萬萬沒有料到:素還真有幾次是故意露出破綻,好誘使他再度出一樣的招式,讓自己看清楚一點的。

    一面對招,一面學對方的武功,幾乎已經變成素還真的習慣了。這一點,談無慾永遠也學不會,所以有些他認為可以快速收拾掉的對手,素還真卻會花上一段時間纏鬥,讓談無慾以為素還真不過爾爾,怎料得到素還真連格鬥時都在學習?

    素還真認準了這套拳只有八招,便抬掌往談無慾守處攻去,這一掌打在談無慾封守最嚴之處,實在古怪非常,談無慾疑心大起,不敢置之不理,拳勢一變,護住此掌。這一個頓挫,素還真變掌為劍,咻地刺向談無慾,談無慾應變不及,驚呼一聲,倒退數步,穩住身形,悶哼了一聲,暗罵素還真真狡猾,一面又攻了上去。

    素還真的拂塵在手,威力一下子又加強許多,而談無慾被逼退之後,也更加拿出全副精神來,一手拂塵,一手忽掌忽指,變化多端,與素還真兩人鬥成了百頭千臂一般,間不容髮。

    兩人激鬥之時,大地間數度劇震,轟然雷電閃個不停,雖然兩人都心知有異,無奈對手太強,容不得他們分心注意出了什麼事。

    這一陣又一陣的巨響,地面彈跳,便是紫霹靂與殺素、飛狼的激鬥。

    飛狼與殺素將紫霹靂引開後,以松林為界,便展開了纏鬥,紫霹靂的霹靂電閃不能輕易亂髮,只以霹靂眼〔商註:此處作者有誤,哪有霹靂眼?只有天真石〕鎖定對象,再加以進攻。飛狼覷準紫霹靂的弱點,身如巨狼往紫霹靂飛撲,將紫霹靂撞開數丈,待紫霹靂來不及重新站起,殺素藏身的木盒吐出許多奇異的肉色長絲,纏住了紫霹靂,將他飛甩在半空中。

    紫霹靂週身發出高熱,欲融化纏身的絲線,只見火花亂迸,一下子從殺素的木盒中吐出的絲線發出刺眼的火光,爆裂開來,紫霹靂束縛乍解,由半空中摔落在地。

    飛狼力大如神,立時舉起巨石,拋往紫霹靂倒地之處,紫霹靂被壓在巨石下,週身電光一閃,轟隆爆閃,硬生生以霹靂電閃震碎了巨石,遲緩地站起。

    飛狼見巨石壓不住紫霹靂,有點驚慌,真氣灌入丹田,以腹中內力,發出狼吟虎嘯。這陣魔音擾亂了周圍的電流,紫霹靂的霹靂眼〔商註:此處作者有誤,哪有霹靂眼?只有天真石〕雖能視破任何的奇門遁甲與隱身,卻被干擾而無法分辨飛狼與殺素的所在地,一時之間團團而轉,不辨方向。

    殺素認出紫霹靂已經混亂,木盒內更是飛射而出許多怪手,紫霹靂處處感應有威脅,只得凌亂地發出電閃,擊向殺素的怪手。怪手被霹靂電閃的光芒打得四處爆炸,週遭一片煙硝,火力濃得教常人無法喘息。這種高強的對手,果然不是凡人之身所能抵擋,就連躲在暗處的人,都暗暗心驚,矯舌不下。…,

    躲在暗處之人,便是陰月夫人寒雪飄。她奉令前來觀看紫霹靂與二魔靈的戰況,已經看得功體幾乎承受不住,拚命以真氣護心,才能撐下去。

    在她身邊,還站著一名高大約到她胸際的少年。少年頭戴寬大的斗笠,面目並不清楚,他袖手站在一旁看紫霹靂的戰況,卻渾若無事。

    紫霹靂的霹靂電閃越來越弱,卻由於體質堅固,殺素一打中紫霹靂,便發出鋼鐵鎗鐺聲及火花,觸點般地縮回去。紫霹靂已不辨東西,霹靂電閃的能量來不及儲備,隨手拔斷千年古松,砸向殺素。

    殺素木盒的骷髏怪手硬生生在半空中接住古松,紫霹靂雙掌擊去,與殺素的氣功同時貫穿松木,轟地一聲,整株巨木碎為一大片的木屑煙塵。殺素木盒內不知有何古怪,居然又伸出了許多怪手,分別抓住紫霹靂的手足,大力一扭,硬將紫霹靂的手臂扯斷了一根。

    紫霹靂左臂斷處電光亂閃,欲擺脫殺素的抓扯,飛狼卻已舉起更大的岩石,砸向紫霹靂!

    紫霹靂沒有被砸扁,只是被壓在石下,動彈不得,殺素伸出的巨手抓住紫霹靂的頭,紫霹靂臉上電流奔竄得更急,簡直像是燒了起來一樣。

    陰月夫人大氣也不敢透一口,紫霹靂、殺素、飛狼幾乎都沒有一點武功招式,完全以本能和蠻力相鬥,不料殘暴如斯。

    眼見紫霹靂的首級就要被殺素硬扯下來,轟地一聲,一道紅光有如太陽驟降,將飛狼與殺素射得吱吱怪叫,陰月夫人也驚呼一聲,閉眼逃退了好幾步,以致沒看見紅光中,紫霹靂身子發出爆炸。

    接著轟然暴裂,陰月夫人只來得及看見一樣東西飛過天邊,便只聞到爆炸氣味,和下雨一般颼颼降個不停的沙塵石礫,連忙屏息掩口,免得吸進塵土,成為日後功體之患。

    陰月夫人以繡帕掩住口鼻,道:「鬼智靈童,快發出魔靈之音!」

    那名頭戴寬笠的少年大步上前,在一片塵土飛揚中,朗聲長嘯。

    飛狼全身一震,接著也以狼嘯回應這一陣奇異的呼喚。殺素盒中噴出一股股的青煙,發出像是許多人耳語的碎言雜音,一時之間,長嘯、狼吟、咒語,交雜在塵土瀰漫而顯得陰暗的松樹林中。

    無極殿內的戰況,並未停止。

    素雲流對上沙人畏,已有上次的教訓,處處嚴守,沙人畏無機可乘,兩人的招式忽來忽往,都沒有觸碰到便已退了開,快猛異常。而一線生雖只有跑給蔭屍人追的份,短時間內卻也不相上下。

    一線生引著蔭屍人奔出無極殿,蔭屍人在背後叫道:「一線生你這個老奸,別又想躲在素還真屁股後面!」

    一線生不理他,發足狂奔,蔭屍人越追越氣,雙掌一振,一道凍體之氣,便往一線生背後打去。

    一線生正好絆到一塊石頭,咚地栽倒,蔭屍人還以為他中招死了,嘿嘿一笑,才上前一步,見到一線生又爬了起來,不禁大怒,繼續追擊。

    一線生僥倖避開一招,見背後蔭屍人窮追不捨,嚇得冷汗直冒,不辨方向地亂跑,卻見樹林前方有一道人影往這裡走來,只當是素還真已經收拾了談無慾和宇文天,正要回無極殿,不禁喜極,便往那人的方向奔去,叫道:「素還真!救我!」

    那人還是慢慢地往前走,一線生發覺不對勁,定神一看,不由得倒抽了一口氣。…,

    那人臉色蒼白,頭髮有點凌亂地遮住了半邊臉,身上披著黑色的斗篷,身形高壯,卻透出病夫似的了無生氣,只能由走路時腳步的沉穩,透露出高手的氣息。

    他的人冷,劍更冷。

    宇文天的劍快,他的劍更快。

    他是冷劍白狐,名列家譜,卻獨來獨往。

    一線生深知冷劍白狐的出身來歷,他的母親是談笑眉,也是談無慾的胞妹。許久不涉江湖的冷劍白狐居然在此時出現,難道竟是幫談無慾嗎?

    一線生怕冷劍白狐,蔭屍人更怕。一看清楚是冷劍白狐迎面走來,蔭屍人馬上二話不說,一百八十度往後轉,開始沒命地回頭狂奔。

    「注意來,」不管蔭屍人怎麼跑,冷劍白狐森冷的聲音都緊隨在自己耳邊,「天下間沒有人能看清我冷劍白狐的冷劍,是如何出鞘入鞘的,連你也不例外!

    一閃,蔭屍人只感頸際一涼,頭已飛得老遠。

    一線生看傻了,怔怔站在原地,看著冷劍白狐慢慢地走向無極殿的方向。

    素雲流與沙人畏力戰方酣,被一股在一瞬間逼殺來的殺氣同時震懾住,沙人畏瞥見冷劍白狐的身影正一步一步往前走來,幾乎嚇破了膽,他直覺到冷劍白狐衝著自己來的,不敢戀戰,往空中一跳,從無極殿上方的破洞跳了出去,立即灑下大股濃煙。

    素雲流急忙以氣罩護身,不讓濃煙沾到自己身上。等濃煙散盡,才有餘暇睜眼張望,不但沙人畏不見,連冷劍白狐也早就不知去向。

    素雲流全身都被汗濕透了,微風一吹,不由得打了個冷戰,尋思道:「冷劍白狐怎會突然出現?」

    這個問題,她一時之間是不可能想通的。危機既解,她馬上想到身陷重圍的素還真不知怎樣了,連忙奔了出去,找尋素還真的身影。

    素還真與談無慾的比鬥,根本激烈得不容許一點點大意,身手、拳腳都已過了幾百招,兩人的拂塵都已雙雙震斷,不知棄在何處,比鬥到了緊要關頭,素還真的右掌對上談無慾的左掌心,作內力對峙,談無慾幾度想舉起另一掌擊向素還真,但是卻無論如何都抬不起來,光是單掌與素還真比拚內力,就已經用盡他所有的力量,若是硬要分手去打素還真,素還真掌心傳來的那股長江大河般的內力,勢必先全部迎在自己身上,不死也成了廢人。

    想不到素還真的真氣澎湃若淵,談無慾將內力導向足太陰、足少陰等經脈,流至手少陰、手少陽諸經,形成一個循環,將有限的真氣化為無限,源源不絕,流轉不息。

    突然間他感覺腳底一虛,一股微弱的真氣竟洩了出去,不禁心中大驚,這股真氣的洩口雖微,但就像河堤之漏,始於點滴,終如洩洪,這樣下去,自己的內功只怕要被散盡。

    談無慾不由得臉色惶恐,見素還真氣色越來越有把握,更是萬分火起。

    談無慾一咬牙,卻想不出應對之法,突然間素還真全身一震,將談無慾震開,談無慾被素還真這一掌擊得吐出一大口鮮血,飛出數十丈。

    雖然受了內傷,但是比起真氣漸漸洩光,這樣的局面是太有利了,談無慾認為素還真不會如此好心,必是出了什麼事,才會放棄繼續破壞自己的內力,馬上展輕功躍回戰場。正好素還真也躍回現場,口邊同樣帶著一絲血跡,可見素還真也受了內傷。…,

    素還真怒目望向談無慾,正要說話,咻地又是一劍刺來,一道玄衣身影已飛竄而至,叮叮噹噹地幾響,儘是劍招揮舞,被揮格而去之聲。

    原來宇文天已調養完畢,見到談無慾與素還真比鬥內力,談無慾臉色慌張,素還真氣定神閒,馬上知道局面不利。談無慾若亡,他又將焉附?因此不顧一切地揮劍便刺中了素還真。

    素還真正全心對付談無慾,一時之間沒有注意到週遭環境,宇文天的一劍偷襲,素還真略一分神,差點被談無慾的內力反震成傷,好在他反應太快,馬上化洩為出,將掌氣推向談無慾,自己的真氣一時之間收不回來,被談無慾發出的餘勢擊中,也中了內傷而震飛開去。

    這一切的變化太過倉促,以致於談無慾只感受到素還真推來的一掌,至於素還真如何變招、引氣、收招,他都一無所知。

    素還真身受內傷與劍傷,局面登時有變。談無慾與宇文天雙雙進攻,素還真連連倒退,怒道:

    「談無慾,宇文天,你們手段卑鄙!」

    「哼!你也會有不甘心的時候嗎?」談無慾道,手中攻勢變猛,素還真招架得更是吃力,嗤地一聲,又中了宇文天一劍。

    「談無慾,你不要逼我!」

    「逼你什麼?」

    「逼我拔出背後寶劍!」

    談無慾哈哈大笑,攻勢不停,道:「你敢拔劍嗎?你敢的話就試試看!」

    素還真臉上紫氣一現,右手食指往宇文天腕上一點,宇文天像是觸電般倒退數步,談無慾雙掌往素還真身體則夾劈,素還真卻拔空一閃,衝上天際,談無慾暗叫不妙,但見素還真半空中逆光的身影雄偉異常,發出紫虹奇光!

    當素還真落地之時,手中已握著一柄紫光溜閃的寶劍。

    此劍在手,素還真更無他意,劈削點劃,逼得宇文天與談無慾連連倒退,應接不暇,談無慾站身不定,雙袖衣袂都被削被刺,好幾次就要以身餵劍。宇文天更是左支右絀,同樣是一劍在手,素還真就是靈動變化,奇詭莫測,自己卻不知怎麼,變得東也揮不開,西也砍不著,笨拙無比,甚至被素還真劍式揮格,幾度反將劍刃朝向了自己。

    談無慾狼狽退閃,不再戀戰,揚聲道:「宇文天快退!」

    宇文天已戰得心膽俱裂,巴不得談無慾這樣說,當場不再戀戰,劍式虛晃幾招,便拔足而逃。

    談無慾御氣如電,一眨眼就不見人影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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