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龍騰世紀 第六章 娜姑鎮往事(上) 文 / 巴哈姆特x

    雲南東北部有一叢險峻的山巒,叫做烏蒙山,在山的深處,有一座古老的縣城——會澤縣。

    據說,從漢代開始,東川的銅就通過這裡源源不斷地運往全國各地。為了採辦滇銅,四方商旅紛紛湧入,在這裡安家落戶。由此,小小的會澤縣竟出現了100餘座會館,愈發的繁榮起來。

    隨著現代交通的進步,銅被火車運走了,會澤沉寂了下來,那些古老的會館也被新的城市所淹沒。但是,周邊的一些古鎮,依然保持著它古老傳統的風采——娜姑鎮,便是這樣的一個小鎮。

    我從昆明出發,坐了三天兩夜的長途大巴,終於到了娜姑鎮。

    在法國,我已經好久沒有體驗到這樣的長途客車了——車上各式人等擁擠在一起,車廂裡瀰漫著渾濁的空氣,裝著山中野味和土特產品的竹筐,肆意地堆在車道的中央,從前排走到後排都十分的費力,乘客們帶著口音的大聲交談,讓人覺得頭腦有些發漲。

    我是坐在頗為靠後的座位,一路忍受著顛簸不說,長途車還經常停下來帶客,讓難受的旅途更漫長了些。」「

    更讓我無語的是,車行至半途,有一名少數民族的老嫗,竟然牽著一頭羊上了客車,而那羊,竟然就站在我的身旁,一面散發著膻腥味,一面不住地挪動著嘴唇,和我四目相對。

    到了娜姑鎮以後,我在鎮上尋了個小吃店坐著吃了些當地特色的米線,看著青石板街上來去的當地鄉民和旅客,也別有一番趣味。

    我吃飽喝足,拍拍屁股正準備付賬走人的時候,忽然感覺到某處有人在看著我。

    難道又是之前的那些傢伙,竟然一路追到這裡來了?

    我不動聲色地付完帳,往人多的地方走去,故意挑一些裝飾著玻璃櫥窗的特產小店,不時停下來駐足不前,假裝對櫥窗內的商品極感興趣的樣子,其實是藉著反光觀察我身後的情形!

    果然,有一個帶著鴨舌帽的青年,身形瘦小,穿著一身夾克,鬼鬼祟祟地混在人群中。我看了幾眼,便有十之**可以肯定,就是他一直在跟蹤我了!

    我心裡一動,乾脆停住了腳步,等著他走上前來。

    那個青年順著人流走到了我的身後,順著擁擠的人群往我身上擠來。

    就在電光火石之間,青年伸出了手,向我的腰間摸來!他的手法極快,快得幾乎讓人看不清他的動作,但是,我是練過詠春這種短打功夫的,任何東西一觸碰身體,立刻有了極靈敏的感覺!

    我當下立刻反手向後扣去,心頭反而一鬆——我還以為又是什麼殺手找上門了,原來只是個扒手而已——我一身不錯的衣著,估計讓他以為我是什麼待宰的肥羊了!

    他的虎口一把給我扣住,我微微一用力,他就面色扭曲了,露出驚恐的神色。

    「別出聲,跟我走。」我自然是不怕這種雜魚的,拉著他盡量不動聲色地往一旁的小巷子裡走去。

    「媽的,別想帶我去局子裡,知道我大哥是誰麼……」

    拉到無人的小巷中之後,青年變了臉色,開始罵罵咧咧地,我左右開弓就是幾個大嘴巴,打得他立刻噤了聲。這種傢伙,少拿什麼地頭蛇來嚇人,在法國我面對梅林家族都不怎麼心虛,還會怕這種三流的角色麼?

    我此刻沒有當眾揭穿他,反而是有別的打算。

    「別吵,有一筆大買賣,做不做?」我低聲喝問。

    「……大買賣……哪裡的貨?什麼成色?是粉還是塊?」青年眼珠骨碌一轉,問道。

    「……」我聽他眼下的語氣,似乎把我當成什麼毒品販子了,不過這種人,無非就是求財,而他們整天在當地轉悠,對我的調查是相當有好處的。

    我二話不說,先掏出幾張「四偉人」,往他口袋裡一塞,頓時,青年臉上露出驚喜的神色:「大哥……你這是……」

    「衣服脫了給我,我的衣服給你。」我見他和我身材差不多,換一下衣服也許能起到欲蓋彌彰的效果。…,

    那個小子一見有錢,還能穿好衣服,二話不說就開始脫。三分鐘以後,我們已經互換完成了衣服,我把鴨舌帽壓得更低了一些,好盡量遮住自己的面孔。

    「好了,現在我也不計較之前的事,我是外面來的,要在你們這裡做一筆買賣,不過不是你說的bai粉。」我比劃了一個手槍的樣子,指指他的腦袋,這小子頓時臉色鐵青。

    「你給我介紹一下這裡的情形,越詳細越好,如果你能提供給我有用的情報,錢還會有的。」我警告他說,「不過,你不要動什麼小腦筋,否則的話一顆子彈就是送給你最後的禮物。」

    我知道,在昆明也好,娜姑鎮也好,在現代的中國,要尋找蠱術有關的線索,只能從這些三教九流的人身上下手,當然,我也未曾報多少希望能真探聽點什麼出來,只是死馬當做活馬醫罷了!

    娜姑鎮這裡,起先最早是少數民族混居的山村,彝族人最多,**人也不少,至於苗族和壯族,則人口少得多了。「娜姑」一詞也正是來源於彝族語言,意為「黑色的土地」。

    在解放前後,漢族難民大量湧入西南邊陲,和當地少數民族混居在一起,現在變成了娜姑鎮人口的最重要組成部分。很多當地少數民族的文化歷史痕跡,也漸漸快要被漢族同化了。對於這些少數民族來說,這不能不說是一種無奈的悲哀。

    這些情形都是被我抓住的那個小扒手許飛告訴我的。

    我問他,這裡是否有人瞭解蠱術一類的東西,他眼睛一轉,告訴我,當地還真有幾個學蠱、玩蠱的老頭子,不少當地迷信這一說的老頭老太,則是他們家中的常客。

    我讓許飛帶我去見見這幾位老頭,許飛立刻面如土色,頭搖得和撥浪鼓一樣:「千萬別!要是一言不合,被這些老不死的下了蠱,有你受的,他們都是脾氣古怪的人,哎……」

    這些話,似曾相識,我想起了第一次去七叔家,黃余正對我也是千叮嚀萬囑咐,對七叔諱莫若深的樣子,不過最後還不是沒事麼——以我特別的體質,什麼邪術根本傷不了我!想必這所謂的「蠱」也一樣。

    想到這裡,我底氣不免足了些,大聲說:「那你把地址寫給我,我自己去。」

    「那我也要去查一查才行,我也沒去過。」

    「那你查到了以後,打我的電話。」我把手機號碼抄給了他,另外,為了防止他不守約,我想了一想對策,一種惡作劇的樂趣忽然冒上了心頭。

    我忽然出手,中指微彎,猛地按了一下他頸部的龍突穴,以我學過武的力道按下去,我敢確保他起碼半天之內喉嚨都帶著癢絲絲的感覺。

    我笑著看他道:「放心,我只是在你喉嚨放了一隻小小的蟲蠱,只要你沒什麼花頭,定定心心幫我打探消息,我自然會給你解蠱,否則的話……現在是不是覺得喉嚨口有點癢了?」

    許飛眼睛頓時瞪大了,額頭上細細密密的冷汗直冒,張著口一副手足無措的樣子。

    我看著他哭喪著臉,不由覺得好笑,估計我打聽蠱的事情,再加上我不同於常人的身手,再來上這麼一下子,真把他給嚇住了!

    「去吧。」

    我拍了拍他的肩,看著他飛快奔離了小巷,忽然發現自己也逐漸變得狡猾起來,學會詐人了,不由大笑。

    以前我在瑞士學習詠春拳的時候,我師傅的一位好友,作為中國方面的武術團代表去瑞士訪問,正好和我師傅有了聚首的機會。這位大師是內家拳的高手,精通拿筋點穴,我的一些粗淺的穴位知識,也是從他而來。

    當然了,我遠遠不能達到武俠小說中那麼誇張的點穴效果,但是,在平時起到一些出乎意料之外的效果,倒是可以!

    當時,那位大師曾告訴我一套關於點穴制敵的簡略口訣,感興趣的讀者,不妨參詳一二:

    「百會倒在地,…,

    尾閭不還鄉。

    章門被擊中,

    十人九人亡。

    太陽和啞門,

    必然見閻王。

    斷脊無接骨,

    膝下急亡身。」

    可見中國的武術還是頗為博大精深的,只是現在學武的少年人已然不多了!中華的精粹,有逐漸變成花架子的趨向!

    眼下尋找蠱術線索和打探其他消息,自有這個小阿飛給我代勞。我便根據之前在昆明理工大學得來的線索,尋到了謝虎之前所在的中學。

    這是一所相當普通的鎮中學,外表看起來有些破舊,我尋找到了校方人士,打聽起了謝虎,卻得到了意料之外的收穫!

    「謝虎這人有點沉默寡言。」中學的老校長還未退休,瞇著眼睛回憶著,「當時他就住在學校的宿舍嘛!就在操場那邊……你看,可以從這裡看到的那排平房。謝虎這人有點奇怪的,家裡的牆上畫滿了奇怪的畫嘛!還不允許校工幫他擦掉,所以啊,學校裡一直都在傳嘛……傳一些不好的東西咯!一般老師都不和他來往的,只有外面一個姓劉的,有一陣子一直來找他!」

    說著,老校長推了推鼻樑上的黑框眼鏡,轉頭對旁邊的一個中年女老師說:「那個姓劉的,在外面街上開了個花店的,你還去買過花的嘛,記得麼?」

    姓劉的?

    我頓時想起了阿卡拉和我說過的劉白,那個令他父親吐出黑血的男人!

    我感覺開始摸到一些邊了,繼續深入下去,應該可以挖出更多的東西!

    我想了想,立時問校長謝虎的屋子現在誰在住,結果校長不斷搖頭:「他家裡畫成那樣了,誰敢去住?老師們都不要,那房子一直空著的嘛。」

    我大喜過望,立刻提出去謝虎曾經住過的那間平房看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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