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龍騰世紀 第205章 只會看光不會看扁 文 / 朝舞雪

    所謂仇人見面,分外眼紅。

    但這一次原本該眼紅的重逢,兩人都比較平靜。

    但這只是表面,軒轅夢以為自己對這位「慈善任意」二姐的恨意,早已隨著時間的推移變淡,甚至消弭。

    可直到此時再見,從前的回憶,便如潮水般蜂擁而來。

    她不恨軒轅慈奪走自己的高高在上的地位,不恨她佔據了原本該屬於自己生殺予奪的權利,她恨的,是她的欺騙,她的虛偽,她的卑鄙,她的冷漠,她的不擇手段,她的喪心病狂。

    軒轅慈親手殺死的,是她在這世上最親的兩個人。

    與軒轅慈之間的恩恩怨怨,是上天早已注定的。

    可笑的是,這個暴虐無情的女人,卻是她血脈相連的姐妹。

    殺了她,自己也會變成與她一樣的人吧。

    可兩人之間的仇恨是早就注定的,那就只有一個結果,不是她死便是己亡。

    望著面前死死瞪著自己,用恨不得撥皮抽骨眼神凌遲自己的女人,她突然有些神經質地笑了起來。

    又不是拍武俠片,臨對決前,還要弄個心理渲染,感慨萬分什麼的,直接上去打不就完了?

    見她發笑,軒轅慈越發惱怒,她憑什麼可以笑得那麼得意?破壞了自己辛辛苦苦建立的一切,她真的就那麼高興嗎?

    「你在笑什麼?」

    聽到突然傳來的問話,軒轅夢這才意識到自己在笑。

    她在笑什麼?說實話,她為什麼而笑,她自己也不是很清楚。

    「我在笑什麼?」她瞇眼望著遠處濃黑的煙霧,目中有連自己都無從察覺的陰冷怨恨:「我在笑二姐你的天真,你的失敗,你的無能無力!」

    此話無疑是火上澆油,加速了軒轅慈心中怒意的滋長:「軒轅夢,兩年前你敗給了朕,兩年後,亦同樣如此!」

    她止了笑,收回投向遠處的目光:「是嗎?二姐你真是皇帝做久了,腦袋都進水了,你看看四周,這裡到處都是我的人,這座秘密軍營規模的確很大,你手下的士兵也確實訓練有素,只不過這一切,都消失了,都不見了,你現在是真真正正的孤家寡人一個,你拿什麼跟我鬥?」

    軒轅慈死死攥著拳頭,冰冷的雙目殺氣瀰漫:「何須其他礙手礙腳的人來搗亂?只需朕一人,便可以將你碎屍萬段!」

    她聞言大笑:「二姐,你是要多麼愚蠢,才能說出這樣的話來!你要將我碎屍萬段?現在的你,有這個能力嗎?」她踏前一步,漆黑的瞳眸印著灼灼火光,似地獄來的嗜血幽魂,咧了咧嘴,「你奪走了我太多東西,每一次,我都在你的咄咄逼迫下狼狽逃竄,有時候我在想,是不是我真的不如你?你的狠心,你的鐵血,你的無情無義,你的喪心病狂,才是身為一個帝王所應具備的條件?後來我才明白,我之所以只能一直被你追趕,毫無還手之力,那是因為我在乎的太多,而你,除了皇位,已經什麼都不在乎了。是的,越怕失去,就越會一次又一次的失去,但我真的不能再失去了,我也害怕,我也惶恐,我甚至有過放棄與你抵抗的想法,但我明白,不是我說放棄,你就能就此收手的,想要獲得真正的安寧,就只有將一切可能為自己帶來危險的因素,盡數除掉!」

    望著她充滿戰意的眼,軒轅慈竟不禁向後連退了數步,她幾乎不敢相信自己的退縮,她堂堂一國之君,將要一統天下的霸主,怎能在軒轅夢面前露怯?她只是一個賤人所生的野種罷了,自己為何要怕她?

    心裡在拚命怒吼,可她的身子,卻不由自己控制,連連後退。

    「你在害怕什麼?」軒轅慈一步步後退,軒轅夢一步步緊逼:「你剛才對雲錦說什麼來著?下賤之人的子嗣?我的父後是全天下最尊貴的男子,是龍華真正的男主人,要說下賤,你才是最下賤的!你說我不配建立軒轅帝國?好,那我就殺了你,從今往後,這世上姓軒轅的,只有我軒轅夢一人!」

    退無可退,身後就是直衝天際的熊熊烈火,軒轅慈驀地頓住腳步,渾身的氣勢在瞬間爆發而出。

    身後的烈火,似一道火瀑,猛地拔地而起,將兩人所在的空地包圍。

    軒轅夢站在烈火中間,漆黑的長髮,被映照成艷麗無比的火紅色,飄搖狂舞。

    所有奔逃嘶喊的士兵紛紛靜立在原地,將視線投向不遠處沖天而起的火光,那火光簡直比懸於天際的明日還要刺眼,他們這輩子也沒有見過這麼震撼的景象,那火已經不能稱之為火,而是一大片流動的海潮。正當所有人震駭與眼前所看到的一切時,那火光驟然從中間分開,一聲轟雷般的巨響後,火光幻化為一道道利劍,朝著四面八方射來,大多數的士兵連驚叫都來不及發出,就被這股磅礡之勢狠狠衝擊在地,一瞬間,整個軍營突然變得安靜異常,連風吹過的聲音都清晰可聞。

    軒轅慈捂著受傷的肩膀,難以置信地看著對面負手而立的軒轅夢。

    不可能!才一招而已,一招……只有一招,她就敗了!

    辟天的招式她已經練到了第九重,就算沒有突破最後的第十層,這天下間,也是鮮有對手,怎可能在一招之內就敗於軒轅夢之手!

    紅色的衣衫,與漫天火光融為一體,軒轅夢每踏一步,腳下的土地便會隨著她邁出的步伐,而一寸寸龜裂。

    軒轅慈狠狠咬牙,今日的一切雖然是她不曾料到的,但她永遠,也不會敗在軒轅夢的手裡,因為她才是天之驕子,是這個天下真正的主人!軒轅夢只不過運氣比她好而已,從小到大一直都是這樣!明明是她奪走了屬於自己的一切!軒轅夢才是該死的人!

    眼中寒光一閃,猛地抬起右手,之前那股雄渾的霸道真氣,再次噴薄而出。

    辟天第九重第五十二式,以自身氣息為媒介,結合自然之力,威力加倍的可怕力量。

    無形的氣勢,攜著火光,形成一個空心的火球,朝著軒轅夢急速衝去。

    那火球還未近身,她就感覺到一股強大的力量在壓迫著自己,軒轅慈的武功,已經到了這般可怕的地步了嗎?

    不過沒關係,她軒轅夢也不是吃素的!

    手勢微抬,渾厚的內力源源不斷流瀉而出,在她面前形成一道無形的空氣牆。

    火球打在空氣牆上,沒有被震散,而是一同樣的速度,朝著反方向而去。

    軒轅慈匆忙躲避,卻還是被火球內的蘊含的強大勁氣所傷,整個人震出數米遠。

    軒轅夢緊追而上,軒轅慈雖受了重傷,卻依舊行動自如,她一掌落空,失去了絕佳先機。

    軒轅慈修煉的是辟天,軒轅夢修習的是斬龍,兩本秘笈,一陰一陽,彼此相剋,又同時相生,故而用斬龍的招式,無法在短時間將軒轅慈打敗,加上她還未參透斬龍最後一層心法,無法突破心法中的陰陽界定,至多,她只能牽制軒轅慈,要打敗她,怕是要花些功夫。

    可時間已經不多,整座軍營,已有大半被火海吞噬,加上強大的風勢,不消片刻,這座軍營便會徹底陷入火海之中,如果她沒有及時離開這裡,怕是只有和軒轅慈同歸於盡這一種選擇了。

    心裡難免有些焦急,相比她,軒轅慈倒顯得平靜自如許多。

    兩人都是高手中的佼佼者,交手中釋放的強大勁氣,催發了火勢的蔓延,交手不過十招,火海就已經吞沒了兩人四周的所有建築。

    交手中過於心急,難免拖延了她的身手,暴露了她的招式。不過她也知道,一口氣吃不了個胖子,雖然她迫切地希望能在這裡直接殺了軒轅慈,但她更在意保存自己的實力,即便殺不了軒轅慈,一點點削減她的力量,總有一天,會將她斃於自己的劍下。

    「怎麼?九妹你也害怕了?」看出她有所顧忌,軒轅慈忽然變地得意起來。

    總覺得哪裡不太對勁,軒轅慈明明被逼至絕境,以她的性格,眼看自己的心血毀於一旦,不可能會這麼平靜。

    緊盯對方那雙陰戾的眼,軒轅夢突然想到什麼,將目光調向遠處,穿過熾烈的火海,隱約看到大批軍隊,正朝西北方向急速撤離,目瞪口呆地望著那一片即將消失在地平線的密集黑點,好半天回不過神。

    「軒轅夢,你我之間的恩恩怨怨,總有一天朕會跟你算清楚!這次是朕大意,才會著了你跟雲錦那賤貨的道兒,下回可就沒這麼簡單了!」軒轅慈反手朝地面一擊,整個人朝後飄去,軒轅夢及時追擊,卻仍是晚了一步,軒轅慈在向後疾掠的同時,原本平整的地面,突然開了一條口子,她發力急追,卻仍是眼睜睜看著軒轅慈落入那黑漆漆的洞口,「砰」的一聲,洞口緊緊合上。

    該死!她竟然忘了皇室中人天生的劣根性,既然能秘密建造軍營,那麼為了保險起見,一定會建有同樣隱秘的密道,作為逃生之用。

    腳下的地面堅硬牢固,她四處尋找機關,卻一無所獲。

    火海逐漸蔓延,整個軍營,只剩下在兩人交手期間被強大餘波震暈的士兵,橫樑傾塌,碎石如雨,這座秘密軍營已經到了強弩之末的境地,以摧枯拉朽之勢走向毀滅。

    到處都是火光,到處都是倒塌的建築,她無奈之下,只好放棄尋找密道機關,縱身躍過接連倒塌的房屋橫樑,在連續不斷的轟隆聲爆炸聲中,凌空而起,一隻巨大的飛鳥低空飛過,一隻有力的臂膀伸來,牢牢抓住她的手,猛一用力,她連同「飛鳥」一同躍上高空。

    腳下是岩漿噴發一樣的火海,巨大的熱浪,將滑翔翼拖上了幾百米的高空,呼嘯的狂風在耳邊刮過,紅色的袍子在風勢的吹拂下,發出獵獵的聲響。

    她舉目朝西北方向眺望,地平線處那一片密集的黑點,早已消失不見。

    滑翔翼繞著被火海吞沒的秘密軍營飛了一圈,落在不遠處整裝待發的御龍大軍中。

    「煜霆,你帶五萬人馬,從側翼包抄,我帶領剩下的人馬,直接追擊,這一次,必讓軒轅慈死無葬身之地!」甫一落地,她便下令道。

    邵煜霆一把拉住渾身都像燃著憤怒火焰的軒轅夢,「此事怕是有詐,不如從長計議!」

    她斬釘截鐵道:「不,以軒轅慈的性格,若是有實力擊敗我,她就絕不會選擇逃跑!此時若不一鼓作氣將其殲滅,給了她休養生息的就會,她必會捲土重來!」

    見她態度堅決,信心百倍,邵煜霆也不再相勸,如今的她,已有非常明確的判斷力,斷然不會意氣用事。

    兩人正打算分頭行動,一名她手下的參見縱馬疾馳而來,額上有著豆大的汗珠,顯然跑得急了。在參將身後,還跟著幾名渾身染血的士兵,軒轅夢心頭一咯登,八成又有什麼大事發生了。

    那參將疾馳到她面前,飛奔中的馬匹還未完全停下,她就從馬背上躍下,幾個踉蹌,險些跌倒。

    「大王,我軍後方遭到宛東大軍突襲,已經快要支撐不住了,還望大王盡快撤兵回援!」那參將一口氣說完,這才累得軟倒在地。

    聞言,軒轅夢與邵煜霆互視一眼,都在對方眼中看到了震驚。

    好個趁人之危的宛東,竟趁自己與軒轅慈激戰時,大軍傾巢而出時,偷襲御龍後方薄弱環節!

    宛東對於龍華昊天兩國的結盟提議,許久未作出明確表態,不難看出,宛東女帝根本就是想坐山觀虎鬥,好收漁翁之利,哪一方強大,她投靠哪一方,哪一方能帶給她好處,她就支持哪一方,當然,最好的結果,無疑是兩敗俱傷。如今,宛東女帝見御龍與昊天結盟,龍華又接連落敗,她生怕己方壯大將給她帶來威脅,這才主動出兵,趁虛而入,一方面給軒轅慈喘息之機,一方面壯大自己的勢力。

    不得不說,宛東女帝打得好算盤。

    見她遲遲不動,奮力拚殺而出前來報信的傳令兵急道:「大王,請速速撤兵回援!」

    撤兵?當真要撤兵嗎?

    只差一點,只差一點了啊!

    軒轅慈已被逼到絕境,只乘勝追擊,一定可以將其徹底擊敗。

    勝利就在眼前,難道要讓她就此放棄嗎?

    不,不能,不能放棄!

    她要殺了軒轅慈,一定要殺了她!

    大仇即將得報,其他的,都不重要!

    猛地轉身,對幾萬將士道,「眾將聽令,全力追擊龍華大軍,若有不盡心盡力者,殺無赦!」

    軍隊一片肅然,沒有人提出異議,軍人服從命令,天經地義,彷彿一切都是再合理不過的。

    「大王!」幾名傳令兵難以相信自己的耳朵,不明白自己一向敬重愛戴的起義軍首領,為何甘願冒著城池失守,無數戰士陣亡的危險,也要追擊狼狽逃離的龍華大軍。

    那參將好半天才明白過來,自己的王剛才下了什麼樣的命令。

    王的意思難道是,不管後方那些浴血奮戰的士兵,不管她們辛辛苦苦奪來的城池,不管那些不辭千里投奔起義軍,將希望與光明投放在她們身上的百姓?

    這是……她所熟悉的王嗎?

    「出發!」看也不看那參將,軒轅夢轉身牽過一匹馬,縱身而上。

    「大王!」

    「大王,請速速派兵回援,大家撐不了多久了!」

    「大王!請您三思!」

    她靜靜牽著韁繩,頭也不回地朝前走去,無視周圍聲聲泣血的請求。

    大軍開撥的氣勢震天撼地,每一名將士的臉上,都帶著肅穆凜然的沙場之氣,但每個人的眼中,卻又帶著深深的悲慼以及哀憫。

    他們已經失去了太多的兄弟姐妹,不知這一回,又將失去多少。

    「慢著!」冷厲的男聲驟然響起,一身青衣的男子,毫不退讓地擋在欲策馬狂奔的軒轅夢面前。

    「煜霆,你做什麼?」舉起的馬鞭猛然放下,她不解地看向擋在自己面前的邵煜霆。

    邵煜霆分毫不讓,正色道:「夢,立刻下令,撤兵回援!」

    「為什麼?勝利明明就在眼前,只差一步,我就可以殺了軒轅慈!」她雙目圓睜,緊握韁繩的手青筋畢露。

    邵煜霆沉默不言,向來冷酷漠然的面龐上,卻現出明顯的怒意。

    軒轅夢調轉馬頭,打算繞過他前行,誰料他卻再次擋住她前行的道路。

    「邵煜霆!你要與我作對嗎?」她一舉馬鞭,口吻轉冷。

    邵煜霆神色依舊:「軒轅夢,不要忘了你的初衷。」

    「我的初衷?我的初衷就是殺了軒轅慈!讓開!」揚起馬鞭,朝著邵煜霆重重擊去,誰料他竟一動不動,眼看鞭尾即將揮到他的臉上,他卻不閃躲。

    到底不忍心,在鞭子打中他前,猛地撤力,「啪」的一聲,鞭子落在他腳邊,濺起飛揚的塵土:「煜霆,為什麼要阻止我?軒轅慈害得我們還不夠慘嗎?我馬上就能殺了她,為母皇,竹染,夜鴉還有戚如花報仇!」

    「軒轅夢!」一向喜怒不形於色的邵煜霆,此刻卻驟然暴怒,那雙烏沉的眸,似千年寒潭,望不到底:「你好好想想,你的母皇是為何而死?夜鴉又是為何而死,還有竹染,還有戚如花,還有千千萬萬付出生命代價的士兵?你更不要忘了,贗月曾為了拯救滿城士兵與百姓所付出的一切!」

    她渾身一震,記憶再次被拉回到兩年前那悲慘絕望的一夜。

    那是星月無光的一個晚上,她帶著一身的傷,從皇宮中狼狽逃離。

    那是她這輩子最絕望的時刻,可她卻仍舊不停地朝前奔跑,只為了活下來。

    恍惚中,她看到了女皇臨死前安詳的微笑,夜鴉自盡前堅定的目光,竹染離去前明媚的臉龐,還有……贗月深情無悔的回眸。

    「軒轅夢,你好好想想,你要的究竟是什麼?如果你的答案是復仇,那麼我不會再攔著你,但我希望,你能遵從自己心底的回答,不要讓我失望。」

    是啊,她要的是什麼?

    曾放棄了所有生的希望,自暴自棄的她,為什麼最終卻堅強地活了下來。難道支撐她活著的動力,是復仇?

    垂眸,不經意瞥過參將悲絕中仍帶著企盼的眼,那樣的目光像是一把尖利的刀,狠狠刺進心頭。

    剛才……她下了怎樣的命令啊!簡直不敢相信,那樣的無情冷酷的命令,竟會出自自己的口!

    毅然調轉馬頭,再次高聲下令:「眾將聽令,立即撤軍回援,全力應戰,勢必將宛東大軍趕出御龍疆域,保我國土,振我軍威!」

    之前一臉肅然麻木的士兵,一聽此令,立時群情激昂,揮舞手中武器,大聲應道:「保我國土,振我軍威!」

    邵煜霆長吁一口氣,望著端坐於馬背上女子堅韌的背影,臉上綻出一抹淡淡的微笑。

    後方駐軍人數雖然不多,但各個都是經過嚴酷訓練的優秀士兵,加上有各種較先進的守城弩,暫且可勉力與宛東數十萬大軍相抗衡。

    軒轅夢帶兵趕回的時候,包括岳陽在內的幾座城池,雖有不同程度的損毀,卻無一處失守,情況尚不算太壞。

    兩軍交戰的時間不長,起義軍軍心振奮,而宛東士兵大多心懷厭戰情緒,身心疲乏,在大量士兵傷亡後,宛東主帥立刻下令撤兵,退回邊境之外。

    兩軍隔海相望,宛東大軍想要渡海而來,並非易事,而對於不擅海戰的起義軍來說,要渡海而去,更非易事。

    戰況形勢呈膠著狀態,變成了一個牢固的三腳架,龍華、宛東、御龍,每一方各佔一個頂點,除非有第四方勢力出現,來打破這個平衡。

    站在海岸邊,軒轅夢用簡易望遠鏡瞭望對岸,宛東似乎也怕自己趁勢而攻,所以不敢離開海岸線,從她們嚴明的軍紀來看,宛東女帝似乎也想在這亂世當中分一杯羹,雖然懷著私心,但與龍華之間配合得倒是挺默契的。

    自己現在成了三明治,被夾在中間,雖然以御龍當前的勢力,不懼宛東龍華任何一方,但同時,她也不能出兵攻打任何一方,這兩國都是趁火打劫的好手,尤其是宛東,那個一直垂涎贗月,要娶他做鳳後的宛東女帝,簡直就是黃鼠狼轉世。

    不得不承認,她又開始有些焦躁了。

    宛東就像個雖不兇猛致命,卻能擾得人心煩意亂的綠頭大蒼蠅,不拍死這只嗡嗡作響的蒼蠅,她就無法專心對付軒轅慈。

    可要除掉這只擾人的蒼蠅,她只能借助於他人。

    將望遠鏡丟給跟在一旁的蕭倚樓,隨口問:「最近宛東那邊有沒有送信過來?」

    蕭倚樓把玩手裡的望遠鏡,一會兒看看這邊,一會兒看看那邊,玩的不亦樂乎:「沒有。」

    軒轅夢蹙眉:「沒有?你確定?」柔妃還沒醒,祁墨懷應該恨關心柔妃現在的境況才對,怎會不與自己聯繫呢?

    蕭倚樓將望遠鏡對準她,視野裡看到一雙超大的眼眸,駭了一跳:「有什麼好確定的,沒有就是沒有,你以為我會因為吃醋故意瞞著你?」

    她推開眼前的鏡筒:「這種事情你也不是沒做過。」

    蕭倚樓臉一熱,惱羞成怒道:「老子沒那麼小氣,別把老子看扁了!」

    她立刻笑瞇瞇地為他順毛:「當然當然,我只會把你看光,不會把你看扁。」

    蕭倚樓臉色更紅,揚手把望遠鏡丟回給她,大叱道:「什麼時候都沒個正經!」

    「我要是正經了,你還能喜歡我嘛。」她寶貝似的把望遠鏡揣懷裡,雖然比起現代的高科技產品差了十萬八千里,但放在這個年代,卻是不可多得的好東西,為了製造它,她可是花了整整七個夜晚的寶貴時間啊。

    揣好望遠鏡,她這才趕去招惹脾氣比天大的蕭大公子,「我聽說你為了保護雲錦,被軒轅慈傷了手臂,嚴不嚴重啊?給我看看。」

    蕭倚樓沒好氣瞪她一眼,故作彆扭地掙扎了兩下,便任由她將自己的袖口擼起:「現在才知道關心我?敢情我在你心裡的地位就是最末的那一個!」

    哎呦喂,又炸毛了,蕭大公子這滿滿一大缸的醋都能把她淹死,「胡說,你在我心裡,永遠都是獨一無二的!」說第一,怕得罪其他人,說二三四五六,當場就得得罪眼前這位,所以,模稜兩可什麼的,最合適不過了。

    但蕭公子顯然不滿意:「是嗎,我在你心裡是獨一無二的,雲錦在你心裡也是獨一無二的,贗月在你心裡更是獨一無二的。」

    「不一樣不一樣,你永遠都是我的開心果,誰也比不了!」尼瑪,做女人真累,做有兩個以上夫君的女人更累,都tmd是冤家。

    蕭倚樓這才面色稍霽,「我也沒騙你,昊天那邊的確沒有消息,你要是想念得緊,就親自去一趟唄。」

    沒消息?這不正常!祁墨懷這傢伙可千萬別出什麼事啊!想到柔妃中毒一事,心裡越發沒底,一時口不擇言道:「你說得對,或許我該親自去一趟。」順便談談聯手對付宛東的事情。

    沉浸在自己的心事中,沒有察覺一道陰森森,攜捲著無數眼刀的目光,正落在自己的臉上。

    一番沉吟後,軒轅夢抬眸,被近在咫尺的一張黑臉嚇了一跳:「倚樓,你幹嘛這麼看著我?」

    一聲冷哼,「還真是一日不見如隔三秋啊,你這麼想念他,那我也不能棒打鴛鴦,是不是啊,皇后娘娘?」

    聽他刻意咬重「皇后娘娘」四個字,軒轅夢忍不住失笑:「倚樓,你吃醋的樣子真可愛,連一日不見如隔三秋都知道,是從我這裡學的吧?」捏捏他的臉,嗯,皮膚不錯。

    躲開她伸來的手:「老子沒空跟你貧嘴!」快速瞥了她一眼,扭過頭,小聲道:「你應該明白,以祁墨懷的心性,他根本就接受不了我們的存在,你如果選擇他,就只能放棄我們,我想,這應該不是你最終的選擇。」

    她怔了怔,原來蕭倚樓的不滿,並不是吃醋耍脾氣,他把她與祁墨懷之間的關心看得很透徹。

    「倚樓,你是在擔心我,還是在擔心他?」

    「我擔心他做什麼!」沒好氣地嗤一聲。

    她攤攤手:「既然如此,那還有什麼好說的?你又不擔心他,難道還怕他接受不了我的三夫四侍,鬱鬱寡歡不成?」

    他窒了窒,似乎被問住了:「我關心的是你,跟他有什麼關係?」

    「問題就在於此啊!」她順勢攔住他的手臂,用溫柔的舉動來撫慰他那顆炸毛的心:「你剛才也說了,無論如何,我都不會放棄你們的,你自個兒心裡跟明鏡似的,又何必多問?難不成,你其實是在關心他?倚樓,你該不會喜歡上……」

    「打住打住,就此打住!」無需她說完,他就已經知道她想說什麼了,對於她天馬行空的想像力,他實在接受不了,生怕她最後幾個字道出,害他狗血淋頭。

    軒轅夢扯扯嘴唇,笑得跟偷了腥的貓一樣。終於找到蕭大公子的弱點了,哈哈,以後就拿這個來欺負他。

    哎呀,她真是越來越壞了,任時光荏苒,喜歡欺負蕭大公子的心依舊永恆不變,只要想到他臉色通紅,暴跳如雷,一臉吃癟,卻又無從發作的模樣,她就興奮得連渾身的汗毛都開始跳起騎馬舞來!

    說他是自己的開心果,果然沒有錯啊!

    勾住他的脖頸,一番熱烈的舌吻後才將他放開。

    每當看著這張驕狂俊美的臉,從前的點滴往事就會往腦袋裡湧,基本上都是那個狂亂荒唐的夜晚,他在自己身下輕吟喘息,凌虐中帶著脆弱美感的模樣,讓她的小心肝撲通撲通跳個不停。

    他攬住她的腰,將她拉近自己,周圍是一片開闊的海岸線,因為只是內海的原因,所以海水的顏色泛著濃重的墨綠。

    她嫌棄的看了眼那海水,在這麼渾的海水裡*歡愛,會影響她心情的。

    「倚樓,不如我們換個……」

    「夢,你想去就去吧。」望著她震驚的樣子,他挑挑眼角,桃色生輝:「我知道你擔心他,與其整日把心懸在他身上,不如親自去看一眼,看過了,你的心也就回來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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