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龍騰世紀 第177章 想你的味道 文 / 朝舞雪

    章節名:第177章想你的味道

    「哦,是嗎?」軒轅夢手裡把玩著一把精巧的袖中弩,聽了雲錦的敘述,眼角微揚:「雲錦沒有為難他嗎?」

    雲錦撫著袖口,眉目淡淡:「夢心中應該早有打算。|i^」

    軒轅夢盯著手裡的袖中弩,半晌後,輕輕一歎,將小弩放下:「不,雲錦,因為他是血瞳的弟弟,我一點主意都沒有。」

    她說的沒錯,她確實不知該如何是好,如果換做別人,管他是清白的還是被冤枉的,大不了一殺了之,永絕後患,可謝祝是血瞳的弟弟,她無論如何都下不去手,不是不忍殺謝祝,而是不忍看到血瞳的絕望。

    雲錦依舊神色淡淡:「夢,這一次該如何做,我無法教你,只有靠你自己。」

    她點點頭,又是一聲長歎:「我明白。」轉頭看了眼雲錦的面色,發現他雖神色平淡,但眼中卻透著濃濃的疲憊,於是道:「雲錦,你去休息吧,你放心,該如何行事,我心中有數。」

    雲錦微微頷首,並未拒接。

    將雲錦送回大帳後,軒轅夢坐在桌前,凝望桌面上的那把漆黑的小弓弩。

    謝祝的反常,她自然是看在眼裡,但讓人迷惑不解的是,他這樣做的目的究竟是什麼?在他的身後,是否還有一個潛藏的幕後主事者,如果一切只是他自己的報復行為倒是不足為懼,怕就怕,他只是個棋子,一切的陰謀盡皆掌握在那個隱藏於暗處的對手。

    到底是為什麼呢?

    那個隱藏在暗處的人,又會是誰呢?

    正沉浸在思慮中,忽聞天空劃過一道悠遠的厲鳴聲,似鳥類的尖嘯。

    她知道這個聲音,是盟會用來傳遞信息的沙鷹長鳴。

    連忙從大帳內趕了出去,只見對面不遠處,一身青衣的男子正靜立在大帳前,手臂上停留著一隻個頭不算大的沙鷹。

    從沙鷹的腿上拆下信筒,邵煜霆展開信箋,匆匆看過,臉色霎時大變。

    放飛臂上的沙鷹,邵煜霆快步朝她走來,什麼也沒說,只將手中的信箋遞給她。

    她猶豫了一下接過,垂目只看了兩行,便驀地怔住。

    事態的發展,比她想像中要可怕數倍。

    多日前,雲錦就曾對她說過,殷俐珠功力大增,於江湖興風作浪,大肆屠殺,卻沒想到,短短時日內,她便屠殺了包括新立門派在內的一百零一個門派,殺萬餘人,更收服江湖上亡命之徒共二十多人,這些人組成了一個戰鬥力極強的冷血屠殺組織,在江湖上掀起腥風血雨。各大門派對自身安危感到岌岌可危,於是紛紛向盟會發出求救信。

    她已經完全可以確定,殷俐珠是瘋了。

    不過,卻被是自己逼瘋的。

    待她屠殺盡江湖上所有不肯歸附她的門派後,接下來,她就該對付自己了。

    將手中被捏成紙團的信箋丟回給邵煜霆,淡淡問,「你打算如何?」

    用內力將信箋震成紙屑,邵煜霆道:「竭力狙殺。」

    「有幾成把握?」

    他眸光飄忽,似乎不知該如何回答她的這個問題,良久後,眼神也恢復了些清明:「一成也無。」

    軒轅夢嘴角抽了抽:「既然一成也無,那要如何狙殺?」

    他平靜道:「我說了,竭力狙殺,至於成敗……已不再我的考慮範圍內。」

    她點點頭,忽然心生一個大膽的計劃:「邵煜霆,不如你我聯手吧?」

    他臉上露出詫異,不確定地反問:「你要與我聯手?」

    「是啊,有什麼問題嗎?」

    他定定看著她,許久後,移開視線道:「太危險。」

    她愣了愣,不知他這句太危險,是說對付殷俐珠太危險,還是說他與自己聯手太危險。

    正要追問,他再次開口道:「我一個人足矣,五菱這邊還需要你。」

    這下,她更弄不清邵煜霆是擔心她,還是擔心她會壞他好事,「殷俐珠不是你一個人就能對付的,還是我們聯手吧。」

    他不知在想什麼,迎著灼亮的天光,眼底快速劃過一道決絕的雪芒:「對付殷俐珠,我雖沒有十全的把握,但要將她狙殺,也不是完全不可能。」

    望著他眼底的光澤,她心裡無端一沉,不禁脫口道:「難道你想與她同歸於盡不成?」

    他眼底的光芒又是一閃,似急劇變化的五彩琉璃燈:「此事我自有分寸。」

    他的這個態度越發讓她感到驚疑:「邵煜霆,你可別做傻事!」

    他忽地側目望向她,眸底深幽,仿若一口看不到底的古井,她被他這樣的眼神看得心底一顫,直覺想要別開目光。

    她以為他又會說出什麼讓人的心猿意馬的話來,誰料他只道了句,「我走了。」接著便轉身離去。

    望著他青色的身影漸漸消失在視野盡頭,一種說不出的感覺忽然逼上眼角,澀澀的疼,彷彿沙礫入眼,幾欲流淚。

    有些話,說不說都是一樣,這種模稜兩可的相處方式,有時候留給對方的,只會是憤怒和憎恨。

    走了也好,這樣糾葛纏繞,在憎恨中一點點消磨最後的好感,倒不如大家同時放手。

    那樣喜怒不形於色的男人,即便逼迫他,他也依舊將自己牢牢包裹在一層寒冷的堅冰中,連最灼烈的焰火,都無法將其融化。

    邵煜霆說他要去狙殺殷俐珠,那雙冰冷的眸中有著勢在必得的決心,可在她心裡,她壓根就沒抱任何獲勝的希望,只有一種淡淡的絕望,在心底一寸寸蔓延,像是臨別前的最後一次見面。

    ……

    天空開始飄起小雨,淅淅瀝瀝,一天下了四五天,都沒有停止的跡象。

    她藉著昏暗的燭燈,望著平攤於桌案上的地形圖,細長的手指一路從五菱郡直劃到臨近的欽州。_!~;

    既已奪下五菱,那便要乘勝追擊,一鼓作氣拿下欽州!

    這是這幾日陰雨連綿,欽州地勢又高,想輕鬆拿下那裡,想必要大費一番周折。

    手指點在地形圖上,繞欽州一圈,卻始終找不出一條便於進攻的路線。

    因五菱已被自己奪下,軒轅慈將大部分兵力和人手,都調向了欽州,這樣一來,奪取欽州更是難上加難。不免有些頭疼,欽州雖不算絕佳的軍事要地,但因地理位置的特殊,易守難攻,軒轅慈若將軍隊駐紮在那裡,對她不可謂是一個強大的威脅,而己方若能將欽州拿下,不但可以除去一大威脅,也可增強己方的實力。

    怎麼看,這都是一舉兩得的好事,問題是,但凡好事,都沒那麼容易實現。

    煩亂地看著面前的地圖,正要命人去喚雲錦,卻又連忙閉上嘴巴。

    她不能事事都靠雲錦,她才是領導龐大起義軍的主帥,若是一遇到挫折就求助他人,那她還有什麼資格做起義軍的首領,帶領大家共同抗敵?

    再說,雲錦的身子一向不好,過多的謀劃思慮,實在耗費心神,對他身體危害極大,她不忍再看他殫精竭慮,能自己解決的事情,就不要去勞煩他。

    命人又拿了一個燭台,點亮火燭,並置在一起,覺得亮度差不多,她這才於桌前坐下,細細研究眼前的地圖。

    三萬士兵,加上投降的兩萬人,五萬駐軍,足夠與軒轅慈相抗衡,加上各地得知她攻下五菱後接連起兵響應,即便是朝廷的正規軍,也難免軍心動搖,現在該擔心自己的境況的,不是她,而是軒轅慈。

    起義軍的勝利,一定會讓軒轅慈心生惶恐,面臨現下的嚴峻形勢,軒轅慈一定會盡快與宛東結盟,這是她唯一的出路,就是不知宛東女帝,是否願意蹚這趟渾水,從最近她的搖擺不定的態度來看,宛東女帝似乎一點也不想一統天下,只想維持如今三國鼎立的現狀,或許她心裡明白,三國之中,只有宛東實力最弱,不管哪一方獲勝,宛東都是將要被犧牲的一方,與其被滅國,倒不如充當一個中間人,讓這混亂的天下局勢,一直維持下去。

    但現下,原本非常穩固的局勢,因自己的突軍異起而急劇變化,宛東女帝不得不重新考慮己國在這盤天下之棋中所佔的位置,龍華與昊天,誰給她的利益最多,她將會與誰合作。

    潛意識當中,她並不希望宛東與昊天站在一起,一旦兩國結盟,將會加速推動她與祁墨懷之間的反目決裂,這是她最不願意看到的,雖然,她已經做好了於戰場上互相殘殺的準備。

    但她同時也不願看到宛東與龍華站在一起,這兩國一旦結盟,對自己必然是一大威脅,宛東與龍華接壤,若四面包抄,將自己如籠中獸一般困在中間,她就是插翅怕也難飛。

    真是夠混亂的,除非自己能先一步瞭解到宛東女帝的想法,誘使她脫離於自己與軒轅慈之間的爭鬥,這樣才能爭取到寶貴時間,給予軒轅慈致命一擊。

    能輕鬆打探到宛東女帝秘密的人,只有一個。

    贗月……

    在前有軒轅慈,後有殷俐珠的危急情勢下,容不得她有半點婦人之仁,可那個人是贗月啊!

    她要如何,才能昧著良心,將這個無數次救自己於危難中,陪她渡過一次次苦難的人,推入火坑?

    她做不大,無論如何也做不到!

    不到萬不得已,她不會讓贗月去冒險的,如今一切還是未知數,或許宛東女帝固守己見,認為天下局勢四分比三分更加保險,繼續坐山觀虎鬥,如果真是如此,那麼她此刻的一切擔心都是多餘。

    所以,還是把所有精心都投放到奪取欽州的計劃上來,畢竟她現在最大的敵人是軒轅慈。

    連續幾日的挑燈夜讀,可媲美當初高考前的緊張。

    手邊摞了厚厚一疊的稿紙,連續幾日奮戰,終於研究出了一套可行方案,但瑕疵不少,還需進一步完善。

    軒轅夢趴在桌案上,整個人幾乎陷入厚厚的稿紙中。

    白蘇見她連續多日不眠不休,於是為她熬了一碗參湯,準備端來,卻在大帳前遇到了謝祝。

    白蘇只當沒看見這個人,端著瓷盅,便要走入大帳。

    謝祝卻踏前一步,笑瞇瞇道:「白蘇哥哥,這是給大王熬得參湯吧?」

    白蘇沒理他,他卻仿若未覺,繼續笑瞇瞇道:「大王這幾日一直忙著處理瑣碎事務,一定很累,白蘇哥哥真是個體貼的可心人兒。」

    白蘇皺了皺眉,覺得這人的話也太多了,正打算繞過他,謝祝卻一伸手,端過他手中的瓷盅:「白蘇哥哥也累了,不如由我代你將參湯送去給大王。」

    白蘇眉頭皺的更緊,自己辛辛苦苦熬好的參湯,幹嘛要你去送?再說了,我都沒喊累,你自作多情什麼。

    臉一板,便要將參湯搶回:「不用了,我自己去送。」

    謝祝卻往後退了一步,讓他抓了可個空:「還是我去吧,白蘇哥哥無需跟我客氣。」

    白蘇惱了,他這輩子都沒見過這麼厚顏無恥的人,不由得加重了語氣:「我說了不需要,你趕緊把參湯給我。」

    謝祝卻端著參湯往大帳內走:「我也說了,白蘇哥哥無需跟我客氣。」

    白蘇脾氣也上來了,要不是看在血瞳的面子上,謝祝哪裡還能平安無事地站在這裡與他較勁?

    他手一伸,扳住謝祝的肩膀,兩人都沒有武功,白蘇原以為能抓住他,不料他連掙都沒掙,就脫離了自己的鉗制繼續朝前邁步,反倒是白蘇自己,手臂被震得一麻。

    奇怪了,他不是沒有武功嗎?

    白蘇恨恨然跟上去,大聲道:「你給我站住,夢不喜歡有人打擾她……」

    謝祝回過身,自得一笑:「我是去給大王送參湯的,怎麼能算是打擾?說不定還會誇讚我體貼懂事呢。」

    白蘇氣得渾身發抖,說話都不利索了:「你、你這人怎麼不要臉,參湯明明是我親手熬製的,你這算什麼體貼!」

    謝祝悠然朝前邁步:「我會把白蘇哥哥的功勞告訴大王的。」

    白蘇疾走兩步,攔在謝祝面前,手指間繞起一抹青色,許久不曾爆發的怒火被勾了上來:「夢不喜歡你,你不能進去,把參湯給我!」

    謝祝看了眼他指尖的青色,有些害怕,轉頭看了眼大帳,故意用驚恐的聲音喊道,「白蘇哥哥,你想殺我嗎?我不會武功,你想讓我死,那我必然是死定了!」

    白蘇的心境,已經較大半年前平靜了許多,不再動輒殺人,一如兩年前救死扶傷的良善,但經歷過那麼多事後,他早已不再像兩年前那麼單純,謝祝的心思,他還是能看出一些的。

    指尖的青色越發濃郁,他臉色不郁地盯著謝祝:「你喊也沒用,夢根本就不關心你的死活。」

    謝祝眼神頻閃,不動聲色地後退:「是嗎?我二哥可是血瞳,他很在乎我的。」

    擺明了是在威脅,再傻的人也能聽出來。

    白蘇徹底被激怒,指尖青色,猛地飛出,繞上謝祝的身體,與此同時,帳內飛出一道氣流,將那股青色擊散,軒轅夢清冷的聲音自帳內緩緩傳出:「蘇蘇,讓他進來吧。」

    白蘇剛才還說她不在乎謝祝的死活,此時卻出手阻擾自己施毒,突然有種自己打自己臉的感覺,心頭怒火更重,胸臆中隱隱夾雜一份嗆人的酸意。

    謝祝臉色煞白,差點以為自己要就此喪命,當聽到軒轅夢自帳內傳出清越的聲音後,一抹得色又漸漸浮上臉龐,他端著參湯,故意繞道從白蘇面前走過,擦肩而過時,他惶惶然道:「白蘇哥哥,你差點嚇死我了,幸好有大王為我解圍。」

    白蘇瞪他一眼,氣得轉身就走。

    謝祝心滿意足地端著參湯,臉上帶著燦爛的笑,步入大帳。

    軒轅夢正在桌案前研究手邊的地形圖,抬頭看到謝祝,眼中青光一閃,整個人立時放鬆下來,朝椅背上靠去。

    謝祝走到桌邊,將參湯放下,目光快速在桌上的地形圖上一掠而過:「大王,你辛苦多日,喝點參湯補補身體。」

    在他即將抽手前,軒轅夢突地探手,將他的手死死摁在滾燙的瓷盅上,謝祝一聲慘叫,巨大的痛意立刻自細嫩的掌心蔓延開,軒轅夢冷眼看著他痛苦哀嚎,許久後才鬆開手:「你會告訴血瞳嗎?」

    謝祝淚眼汪汪地看著自己滿是水泡的手心,眼中劃過一抹暗恨,卻自愧道,「一定是我做錯了什麼,大王才會如此懲罰我,我是什麼都不會說的。」

    軒轅夢冷哼一聲,美目幽然,燭光下似兩蓬森幽的鬼火:「你剛才威脅蘇蘇,說你的二哥是血瞳,他很在乎你?」

    謝祝臉皮一僵:「我……我沒有威脅……」

    「沒有威脅?」她驀地拔高語調,強大而凜然的氣息逼得謝祝快速後退,如同躲避直面而來的刀劍。

    軒轅夢再次伸手,去抓他被滾燙參湯燙破的手,卻一抓——抓了個空!

    她的雙目瞇地更緊,目光似一道寒劍,直射謝祝:「你真的以為,我不敢殺你,是嗎?」

    謝祝用力搖頭:「不,我從來沒有這樣想過。」似乎覺得自己的態度太軟弱了些,他猛然抬頭,忿忿然看向軒轅夢:「我又沒有做錯什麼,你有什麼理由殺我!」

    她不怒反笑,再次慵懶地靠向椅背:「是,我沒有理由殺你,但我殺人,從來不需要理由,想殺便殺。看不順眼,殺;惹我不快,殺;長得太醜,殺;脾氣太壞,殺;自作聰明,殺;無恥卑鄙,殺;心如蛇蠍,殺;狂妄傲慢,殺;別有企圖,殺;六親不認,殺……」她一點點直起身子,雪亮目光直逼謝祝:「欺人太甚——殺!」

    最後一個「殺」字出口,謝祝心頭猛然一跳,原本就蒼白的臉更是血色盡褪,他駭然看向軒轅夢,身體不住顫抖,似此刻面對的,是一個冷血無情的噬人惡魔。

    他想逃,想立刻轉身離去,不再對面這雙可怕的眼眸。但他不能,因為他知道,自己一旦逃了,必將死無葬身之地。

    兩人的對視,最終以軒轅夢的笑聲宣告結束。

    她端起桌上的參湯,淺淺飲了一口。蘇蘇知道自己討厭藥味,故而特意在參湯中加了冬蜜,帶著一絲絲的甘甜,不但沒了人參味苦的藥味,反而清爽潤喉。

    「蘇蘇不是你能任意欺辱的,第一,你不配,第二,你也沒有這個能力。」如果剛才不是她及時出手,怕是這會兒,他已經是一具冷冰冰的屍體了。

    想到剛才白蘇下毒的手法,謝祝亦是冷汗淋漓。

    瞥了眼謝祝手上的水泡,她順手從一旁的書架上取了一瓶金瘡藥,丟給謝祝:「拿去,若你認真敷藥,明日手上的患處便可痊癒,當然,你若想一個『不小心』讓血瞳看見,那也無妨,你儘管讓他看見就是。」

    謝祝正想解釋,卻在看到軒轅夢隱在光影中似淬了血的眼眸時,將所有話盡皆吞下。

    「出去吧。」軒轅夢揮揮手,低下頭繼續用炭筆在地圖上寫寫畫畫,不再理會他。

    謝祝捏緊手中的藥瓶,轉過身,捏緊被燙傷的手,一步步朝帳外走去。

    剛走到帳門口,聽身後傳來一個清泠的聲音:「你儘管恨我,但是,若你做出半點傷害我所愛之人的事來,我定叫你求生不得求死不能。」

    謝祝渾身一顫,手心的潰爛處,疼痛似乎越發劇烈。

    他僵硬地點了點頭,逃也似的大步離開。

    長呼了口氣,她真怕自己衝動之下,一刀解決了謝祝。

    將手邊的地圖收起,揉成團,扔到腳邊的垃圾桶內。

    看著自己的手,剛才她雖然只是隨意一抓,但身無武功之人絕對無法躲開,謝祝他竟然……

    謝祝有沒有武功,她再清楚不過,數月前,他甚至因為不會武功而差點死在飛貓的飛鎖下,可如今……那一下絕非偶然,在她將他的手摁在瓷盅上時,她明顯感覺到一顧強大的反抗力,這是手無縛雞之力者根本無法做到的事。

    總覺得這個謝祝,不簡單。

    晚上用餐時,血瞳發現謝祝一直在用左手進食,不免奇怪:「祝兒,你的手怎麼了?」

    謝祝一怔,下意識便想將自己受傷的手展示給血瞳看,突然間腦中響起一個聲音,抬起的手連忙放下,隨意道:「沒什麼,就是今天不小心摔了一跤,擦破了點皮。」

    血瞳一驚,便去抓他那只受傷的手,「傷得重不重?快讓我看看!」

    他連忙躲開:「真的沒事,就是一點小傷,明天就好了。」

    血瞳狐疑地看著他藏在背後的手:「真的沒事?」

    「真的。」

    「你是不是……有什麼事在瞞著我?」

    謝祝一驚,這個傻哥哥什麼時候變得這麼聰明了,眼珠一轉,故作為難:「我……我只是感覺,大家好像都不太喜歡我。」

    血瞳立刻反駁:「怎麼會!祝兒你別多想。」

    謝祝幽幽一歎:「不是我多想,是事實本就如此,你看,每天都只有二哥你陪著我,其他人見了我就一副多瘟疫的樣子,還有那位雲公子,我上次邀請大家出去,只不過是記錯了方位而已,他就懷疑我心懷不軌。」

    血瞳看不出這些彎彎繞繞,想起那天的事,也沒察覺任何不妥,見弟弟一臉沮喪,只能安慰:「祝兒,你跟大家不熟,所以不知道他們的脾氣,雲錦就是那個樣子,做什麼事情都非常謹慎,上回我做錯了一件事,被他好一頓臭罵,不過他為人真的很好,不管誰有困難,他都會盡自己一份力去幫助別人。他身體不好,不能常出去走動,不願與我們一同出去,那也是人之常情,至於倚樓他們,你更不能怪他們,大家都很看重軒轅,她這麼辛苦,每天晚睡早起,大家只是不想讓她操心罷了。」

    謝祝心不在焉地聽著,也沒表態,血瞳仔細覷著他的表情,見他不是那麼生氣了,才笑著說:「你跟大家相處久了就會明白,他們都是好人。」

    謝祝不再多說,對血瞳敷衍一笑,算是接受了他的勸慰。

    匆匆吃了幾口飯,謝祝就以困乏為由,早早回了寢帳。

    血瞳無論何時都是個超級大飯桶,見弟弟的飯菜未動幾口,覺得浪費,於是連著自己那份一起全部吃掉,吃完後肚子漲得難受,只能去找白蘇要消食的藥丸,可到了白蘇的帳內,卻不見他的人影,血瞳無奈,只好繞著營地做圓周運動。

    白蘇不在帳內,是因白日之事氣怒難消,決定找軒轅夢問個明白,為什麼胳膊肘往外拐,要護著那個討厭的謝祝。

    軒轅夢晚飯只吃了兩口,就又埋頭在桌案前,制定攻城計劃。

    昨晚她做了個夢,夢見她帶著自己的男人,坐飛機環遊世界,夢境很無厘頭,卻給了她一個奇妙的靈感。

    或許,她可以命手下的能工巧匠,製作一個滑翔翼,有了這東西,再難攻略的城池,都將易如反掌。

    不過理想很美好,現實很骨感,滑翔翼這東西不像弓弩,原理簡單,自己只能大致繪出滑翔翼的輪廓與骨架,其中的機關構造,還要由專業的能工巧匠來完成。

    這是一個龐大的工程,短短一個月的時間,根本不可能完成。

    攻打欽州,依然只能用原始方法,不能完全依靠天馬行空的滑翔翼,好在她已經制定出計劃,只待完善。

    一種是從欽州的腹背之地攀爬而上,那裡有一條險峻之道,難以派兵駐守,但對己方來說,要從那裡攻入,亦是同樣艱難。還有一種方法,最簡單也最直接,擒賊先擒王。

    軒轅慈會派殺手,她就不會嗎?

    但欽州守備森嚴,要混入其中殺死主將,難於登天。

    兩者似乎都可行,卻又都不可行,最終她決定,雙管齊下,若是仍舊戰敗,那她只能歸於天意如此,自認倒霉了。

    正準備擬定刺殺人選,厚厚的帳簾猛地被人掀起,一股簌簌的冷風自帳外捲入,揚起滿桌的紙張,如一場塞外飛雪。

    她連連伸手,片刻內,便將亂飛的紙張收攏在一起,壓在青石鎮紙下。

    白蘇站在門前,望著燭燈下忙得不可開交的女子,心頭的憤怒頃刻便被酸澀和心疼所代替。

    深吸口氣,走到她身邊,望著她疲憊的容顏,摀住心口,刻意將聲音拉得細軟綿長:「娘子,我很難過,心口好疼,你來安慰安慰我好不好?」做出捧心皺眉狀,幽幽看著正伏案疾書的軒轅夢。

    軒轅夢忙得焦頭爛額,頭也不抬,隨口丟了句:「你可以自\慰。」

    白蘇的臉瞬間紅得跟猴屁股一樣,羞惱道:「你……你這色鬼!」

    色鬼兩個字,堪比響亮亮的一聲驚雷,將她劈得風中凌亂。

    不禁仰天長呼,冤枉啊!她只是太忙,沒空安慰他,所以讓他自己安慰自己,這也跟色搭上邊了?

    放下手中的筆,反手抱住身邊男子的腰,「蘇蘇,你是來色誘我的嗎?」

    他象徵性推了推她,「你這腦子裡一天都在想什麼。」

    她輕輕一笑,在他腰腹間蹭了蹭,乾脆直接:「想你。」

    他怔了怔,臉色更紅,卻幽怨道:「你身邊愛人那麼多,今天想這個,明天想那個,什麼時候才能輪到我?」

    就知道他吃醋了,雙臂猛一用力,他順勢跌倒在她身上:「我今天就在想你……」曖昧的語調,輕輕吐在他的耳畔。

    他近距離看著他,一雙眼眸波光幽幽,「想我?想我什麼?」

    「想你的味道啊。」像是為了證明自己的言語,她伸出柔軟的舌,在他柔嫩的唇畔上輕輕一舔。

    他身子一軟,徹底軟倒在她身上,她呵呵輕笑:「看來蘇蘇也想我了。」

    「你……沒正經。」嬌嗔一般的眼波,讓她的心都因此而酥醉。

    「還在生我的氣?」

    「是啊,你護著那個謝祝不說,還欺負我。」

    「我哪有欺負你?愛你都來不及。」她猛地收緊環在他腰上的手,一陣天旋地轉,兩人所在的位置,便由椅子變為了床榻。

    他身體一緊,不由自主地抱緊了她。

    她卻沒有如往常般壓倒剝光,吃干抹淨,而是將頭埋在他的頸窩,深深嗅著他頸間淡淡的藥香味:「你們是我最愛的人,保護你們是我的責任也是我的義務……就算要殺人,也要由我來,蘇蘇,我不想你的手上,再沾染鮮血。」

    簡介上這一片段本來就是設計給蘇蘇的,繞來繞去,還是給了蘇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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