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龍騰世紀 107,歐陽志德歸! 文 / 火小暄

    歐陽月越想越有那個可能,冷絕卻不答反問道:「噢,你覺得我會與第一殺盟有關係?」

    歐陽月認真盯著他的雙眼,卻是看不出冷絕的表情,只道:「你難道不是第一殺盟的首領?」

    冷絕笑了笑,眸子似乎有些彎了:「我可以肯定的跟你說,不是。」

    「噢?」歐陽月心中卻不太相信,但見冷絕眸子幽深發亮,卻不似假話,難道真是她想差了。

    她是覺得冷絕與她被剎血盟追殺,冷絕還因此中毒,雖上了上好的金創藥,可傷口並沒有好全,這可是大仇怨啊。偏又這麼的巧,她們剛辦完事回來,這第一殺盟與剎血盟就開鬥起來,恐怕也正是因為如此,倒解了她的疑惑,為什麼這一路上再沒有人追殺他們,早被第一殺盟纏上,這剎血盟必已進行到保護組織,不能生存便要覆滅的階段,哪有時間繼續追殺她。這未免太碰巧了吧……

    不過現在也不是想這些的時候,必竟這剎血盟若是被第一殺盟給滅的話,她這一路卻沒什麼危險了,再說冬雪是第一殺盟的人,歐陽月也本能對這第一殺盟印象更好一些:「我們還是快趕路吧。」

    冷絕點頭,兩人便立即動身,路遇紅楓山的時候,直接讓人給春草傳了一個消息,讓人護送春草直接回京,先不回將軍府,而是先去秋月那裡待候她歸來。

    兩人則直接去往位於大周南面的天山,從現在這路奔往天山,也差不多快跨過大周朝半個版圖了,作為大周朝三大州之一,也是三大州府中最富有的一個州——月州府,正在大周朝南面,而且說來也巧合,這月州府刺史叫木李仁乃木翠微的二叔,歐陽月怕引起不必要的麻煩,這一路上依舊選擇走一些隱秘小道,避免官道被人認出,所以這一路比起走大道更是費時,足足走了兩個月之久,才到了天山腳下……

    卻說京城將軍府,紅姨娘與歐陽柔帶著人到明月軒鬧了一通,最後弄的自己沒趣,倒也不敢再亂來了。強扯著笑容在安和堂裡,陪著老寧氏又聊了會話,這才離開。

    回去的路上,歐陽柔恨的咬牙切齒:「歐陽月這小賤人,竟然將明月軒的東西都弄出府了,還有這個喜媽媽也不個好東西,竟然幫著歐陽月說話,祖母不是老糊塗嗎,怎麼之前反倒精明起來了。真是可恨,就差一點點了。」

    紅姨娘也一臉冷意:「哼,不過這三小姐能事先將東西弄出去,算她聰明,可她卻也算不到明月軒被封的事,我倒看看她一個姑娘家的怎麼在外面待一輩子。她若不殘死在外面,她還能躲在外面一輩子不婚嫁,哼哼,到時候我倒要看看,她怎麼過的了老夫人這一關。」說著,面上發生冷笑。

    歐陽柔也陰冷道:「是啊,看祖母那樣子,不弄死她是不會罷休的,歐陽月這小賤人早晚被自己害死,雖然這次沒得了明月軒的小庫房,但是能看著她自食惡果被弄死,我心中也無比暢快。」

    歐陽柔一直嫉妒歐陽月的好出身,幸運的得到志德的疼愛,自己外祖家權勢、財勢都不如她,她是沒辦法才自己想計策的。可沒想到她傾心算計,都被歐陽月一一躲過,反把自己連累的過的十分淒苦,原來她自認為十分蠢笨的人,卻一次次被幸運罩身,這更令她難以理解與忍受,如果歐陽月這樣死在外面,也難一消她心頭之恨。歐陽月最好聰明的別回來,不然等待她的依舊是被折磨而死的慘劇,她倒要看看這歐陽月是死在外面,還是死在家裡。

    哼!

    安和堂裡,老寧氏卻依舊氣的直喘粗氣,芮余歡看在眼中,眸中隱下冷諷道:「老夫人,您快別生氣了,三小姐那麼孝順的人,若是知道您為她這麼生氣,心中止不定多麼傷心難過呢,她若是能回來,定是悔不當初的。我看老夫人還是消消氣吧,不然三小姐知道了,也會十分難過的。」

    老寧氏卻是重重哼了一聲:「她那個小畜牲會為我難過?她能一天不氣我,我就謝天謝地了。真不知道是不是上輩子欠了她這個孽障的,老了老了竟然被她連累至此,這個家都快被她折騰散了,我倒是很想看看這個小蓄性回來看到這些,她是個什麼樣子。德兒回來看看這個他疼愛的小賤種又會多失望,我看看德兒還會不會為了她與我爭嘴,真是不孝啊不孝,一群不孝子。」老寧氏面色冷沉的直搖頭,面上有著失望之情。

    芮余歡唇冷冷一抿,她當然要讓歐陽志德看看歐陽月造成的後果,她就不信,歐陽志德看到自己老娘被歐陽月折騰的快瘋癲的樣子,還能一味的寵愛歐陽志德,他若是敢承擔這等不孝的名聲,他便試試。想到這,芮余歡微微咬牙,若不是歐陽志德當初並不被她美色所迷,也不會發生今天這樣的事情,一想到她因為歐陽月私自出逃被毀了容、斷了腿,一輩子毀在這將軍府中,她就恨不得吃了歐陽月的肉,喝了歐陽月的血,恨不得能將歐陽月碎屍萬斷,拿去餵狗,不論歐陽月受到怎麼樣的懲罰,都不足以解她的心頭之恨啊。

    喜媽媽垂手立在老寧氏身側,眉頭微微一皺,又漸漸放平緩,幾不可覺的歎息了一聲。

    翌日,芮余歡陪著老寧氏用過早膳好,便帶著幾個下人一瘸一拐的出了安和堂,芮余歡面色陰冷,粉蝶也不知道怎麼回事,突然就說有其它任務要走便離開了,現在跟在她身邊的丫環都不會武功,真是難成大事,不過粉蝶這一走,倒是讓她少了牽制,也算是不幸中的大幸了。

    芮余歡閒逛了一圈,這才最終拐了個圈,直接來到劉姨娘的寧香院。

    劉姨娘也剛剛用過早膳,下人剛撤下膳食,便有丫環來報,芮余歡帶著人在寧香院外等著見她呢。

    綠兒當下道:「這個芮余歡還嫌在府中折騰的還不夠,還想見姨娘?姨娘與她從來沒有過什麼接觸的,她突然來見姨娘,難保打著什麼歪主意啊。」

    綠葉也道:「是啊姨娘,奴婢總覺得這芮余歡邪乎的很,要不姨娘還是找個借口別見她得了,她定沒打什麼好主意呢。」

    劉姨娘聞言也愣了一下,想想卻是搖頭道:「想打發她卻是不好找借口的,而且她這一次來見不到我,還會有第二次、第三次,難道我次次都找借口不見?到時候恐怕老夫人那便不好說了。」

    綠兒、綠葉抿唇不語,現在老夫人寵這芮余歡快寵到心尖上了,那寵愛的程度簡直令她們無法理解,所以她們也不敢隨便指責妄動這芮余歡,就怕受到無妄之災,劉姨娘道:「綠兒你出去請芮小姐進來吧。」

    「是,姨娘。」綠兒滿心不樂意,面上卻是一派柔順之情,走出院子便看到門口芮余歡一身白衣,十分出挑的站在丫環之前,之所以出挑,卻是因為她整個面上都被白紗包著,又是一身的白,不知道的還以為她來參加什麼人的葬禮呢,當下令綠葉更加反感。這便是所謂說者有心、聽者有意,穿著無心,看著有意吧,綠兒怎麼都覺得芮余歡是故意穿著這套不吉利的衣服過來的,面上卻要帶著笑意走過去道:「原來是芮小姐大駕光臨,姨娘聽說還正意外呢,連忙讓奴婢來請了。」

    芮余歡目容淡然道:「倒是讓劉姨娘見怪了,咱們先進吧。」說著已往裡面走,綠兒身子頓了下,連忙跟了進去,心中卻是埋怨,這芮余歡怎麼這麼沒規據呢。

    來到門口時,綠葉已經扶著劉姨娘在迎見她,芮余歡當下一笑道:「這是怎麼話說的,余歡不過就是閒來無事走到寧香院外,這才想叨擾一二,反倒是讓劉姨娘這樣大禮相迎,真是余歡的不是了。」

    綠兒奇怪望著芮余歡一眼,這芮余歡變臉倒是很快,這可完全不像剛才那一臉淡漠的樣子,劉姨娘已笑道:「芮小姐怎能這麼說,芮小姐能來我這寧香院坐坐,我心中別提多開心了,哪能提那叨擾二字呢,太見外了。」

    芮余歡笑的似乎更開心了:「怪我怪我,咱們都在一個府中,確實是該常常走動一下的,看我這樣一說卻是見外了,怪我怪我,劉姨娘就別和我這不會說話的人一般見識了。」

    劉姨娘笑著,眼睛順然瞇起望著芮余歡道:「芮小姐這是哪的話,哪有怪不怪的呢,快快裡面請坐,只是寧香院向來簡漏,芮小姐不要嫌棄才是。」

    芮余歡搖頭道:「我倒是十分喜歡劉姨娘這清幽的環境,那我就卻之不恭了,請。」

    「請。」

    兩人一番客氣,芮余歡已被請了進去,綠兒與綠葉對看一眼,這芮余歡往日在將軍府的行為,她們不是沒看過、沒打聽過,她是很高傲的,她竟然對姨娘這麼客氣,這將軍府中最不得寵的就屬姨娘了啊。兩人當下轉身跟了進去,一左一右站在劉姨娘身後。

    不一會茶水點心送了上來,劉姨娘笑著介紹:「芮小姐這次來的匆忙,這寧香院也沒有太好的東西招待,只是一些茶點,還請芮小姐不要嫌棄才是。」

    芮余歡搖頭道:「這府中啊,劉姨娘不可謂不是一個妙人,聽說您手藝相當不錯,我一直以來都想嘗嘗呢,這下倒是找到機會了。」

    劉姨娘十分謙虛:「倒真是讓芮小姐笑話了,這茶點並沒有多大的不同,都是一些平常的吃食罷了,倒是我這兩個丫環手巧想到的,我也不過跟著借了光罷了,芮小姐先嘗嘗看。」

    芮余歡當下拿起一塊紅酥糕,入口十分香軟甜膩,別有一番風味,當下讚道:「果然是好吃食,劉姨娘天天待在這寧香院,食用這等好物,真是好福氣了。」

    劉姨娘眸子幾不可察的在芮余歡臉上一掃,笑道:「其實我時常會送些吃食給老夫人,這都是老夫人不嫌棄此物的粗鄙,我這裡才時常要備著這些,芮小姐喜歡便好。」

    芮余歡神色愣了一下,隨後沉默,劉姨娘說的不錯,她確實知道幾個補方以及糕點的做法,在府中也從來不吝嗇,更是時常往老寧氏的院子送,但是老寧氏卻是怎麼也瞧不上歐陽志德自己帶回來的人,這劉姨娘表現的再優秀,老寧氏也很討厭。那花姨娘不用說,向來是張狂嬌氣的,會的也不過就是個床上伺候的本事,老寧氏最是瞧不上。本來劉姨娘為府中生下子嗣,該是榮譽的,只是歐陽童身子一直不好,而劉姨娘本人又不是爭搶的性子,看起來就有點蔫,更不會說什麼討好的話,老寧氏有些恨鐵不成鋼,漸漸對她有些厭惡。

    一來二去下來,對劉姨娘也沒什麼好臉色,便是她送些茶點,老寧氏也從來不吃,只是打發了給下人。這還是前兩日劉姨娘按規據又送來,芮余歡偶然吃了一塊糕點,這才興起上寧香院一探的打算,她倒是不知道劉姨娘這話有沒有試探她的意思。不過看著劉姨娘矜持的笑容,芮余歡壓下疑惑道:「哪裡是粗鄙了,劉姨娘未免太過謙虛了,你有這等好手藝,對府中也是好事,誰會嫌棄呢。余歡這人最是粗手粗腳的,吃了劉姨娘的點心,倒是興起與劉姨娘學習的心思,就是不知道劉姨娘願不願意賜教呢?」

    劉姨娘神態明顯一愣,瞇眼深深望了芮余歡一眼,卻見後者只是有些享受的用著糕點,十分嚮往的模樣,倒真是有心要學似的?只是這劉姨娘心中卻是翻滾了起來,她與這芮余歡可算不上熟,甚至至從她住在將軍府後,她與芮余歡相處的時間也僅止這一回,交談的話也不出十句,這芮余歡怎麼就容然對她這般友好,又想從她身上學東西了,這實在有些反常。

    見劉姨娘不說話,芮余歡笑了:「劉姨娘心中有疑惑這也是正常。」芮余歡歎息一聲道:「我也就不瞞姨娘了,其實你在這府中生活時間比我久,對於老夫人的脾性也比我更瞭解,老夫人心中大善之人,只不過脾氣卻也十常變幻。余歡現在這般模樣,能依靠生存的也只有老夫人了,最是害怕若是一個不好惹了老夫人的厭棄,那余歡可真不知道今後的日子會過成如何模樣。余歡覺得與劉姨娘十分有緣,便有什麼就說什麼了,余歡心中也害怕啊,若是真有那麼一天可怎麼好。這越是在意就越是怕失去,余歡對於老夫人正是這樣的心思,就怕老夫人以後不待見余歡,余歡便想多學些本事,這也是一個保障不是。便是真有那麼一天,若是老夫人吃上余歡為她精心製作的糕點,老夫人總要想起余歡從前的幾分好,說不定能原諒余歡的萬般不是,這倒是顯得余歡十分小心眼了,可余歡也是沒有辦法的辦法啊。」說著,芮余歡低聲哭了起來,揭開面紗,用著帕子細細察著眼角與面上滑落的淚,倒真有幾分我見憂憐的模樣。

    劉姨娘生活在將軍府中,這麼多女人爭一個歐陽志德,劉姨娘可沒少看裝哭這種把戲,嘴底劃過絲冷漠,面上卻帶著一絲焦慮道:「芮小姐這是哪的話,你之於老夫人,那是小肝寶貝,這是誰都知道的事。不論是誰失了寵,都不會是芮小姐你啊,芮小姐這是太過擔心了,不會的。」

    芮余歡歎息道:「是啊,有時候我也感覺我太過患得患失了,這很不好,因此還懷疑老夫人對余歡的疼愛,更加的不好。可這也是因為余歡十分在意尊敬老夫人的原因,老夫人能這麼疼愛余歡,也是余歡的幸福,余歡是很感激的。並且當一個晚輩,做些力所能及的事,也是為長輩盡些孝心,那都是應該的,所以余歡便動了學習幾道拿手小菜或是點心的想法,就是不知道劉姨娘怎麼看呢?」

    劉姨娘淡淡一笑道:「芮小姐說的很是,老夫人這樣愛護芮小姐,您會如此為老夫人著想,患得患失也是人之常情,為了老夫人想學一技傍身,更是大大的可取之處。芮小姐也不嫌棄我這做點心的技術粗鄙,我又怎麼敢藏私不教呢,我定當義不容辭,只不過若是芮小姐能借此多在老夫人面前美言幾句,我心中真是無以表謝的了。」

    芮余歡眸中閃過一絲光芒:「這是這是,劉姨娘說的是,我得您真傳,到時候老夫人還能不知道嗎?」兩人接著笑談了一下,芮余歡又道:「怎麼這麼久了,沒看到小少爺,余歡最是喜歡小孩子,這小少爺一看余歡就喜歡,今卻沒看到倒是有些意外了。」

    劉姨娘雙拳微握,笑道:「真是不巧了,小少爺從小身子骨便不好,平日子也是睡時多過醒時,之前剛被奶娘照顧著睡下,倒是沒能出來迎見,讓芮小姐不要見怪。」

    「哎,那還真是不巧了,我最是喜歡小孩子了,那也只好等下次來再抱抱小少爺了,今天確實不易打擾他休息的。不過余歡將來要與劉姨娘學習這茶點的本事,也不能空手而來,這點小意思請劉姨娘不要嫌棄。」說著一擺手,立即有下人拿來一個錦盒,芮余歡當下打開,卻見到錦盒裡一套長命鎖,還有一對色澤各方面材質都不錯的白玉鐲子,說不上多貴重,但也絕不普通。

    劉姨娘當下道:「芮小姐學這些是為了老夫人,我哪裡能收這些東西,傳出去豈不顯得我太過貪慕這些東西了……」

    「劉姨娘這話可就不對了,咱們處咱們的與別人有什麼關係呢,再說了我知、老夫人知劉姨娘你沒有這個心思不就好了嗎,其它的人管的著姨娘嗎。還是劉姨娘覺得余歡乃一孤女,你不想與余歡結交,所以故意推遲呢,哎,這一點余歡也知道,真是令劉姨娘為難了。」芮余歡說著眸中又是一紅。

    綠兒與綠葉看了差點把牙咬碎了,這芮余歡一直以來都以商量的口吻說話,但實則卻句句不給人留餘地,根本就不想劉姨娘拒絕。若是劉姨娘今天真是拒絕了,恐怕下一刻老夫人那裡便要問罪了,老夫人這麼寵愛芮余歡,當然是不在乎她的身份了。若是府中有人這麼想芮余歡,豈不是打老夫人的臉,若是再被扯的嚴重了,還可能有什麼不尊老夫人的心思,到時候可是大麻煩,這芮余歡是在這裡等著呢啊。

    劉姨娘平和的眸中也隱下一絲冷意道:「瞧芮小姐說的,我只是覺得教芮小姐一些粗鄙的技巧是理應當的事,哪需得您送禮拜師呢,既然芮小姐這麼客氣,那我便收下這拜師禮了,也請芮小姐不要對自己自憐自哀,你得老夫人的疼愛是大福氣,誰會不願與你結交,芮小姐想多了。」

    芮余歡神態一愣,看著一副淡然狀的劉姨娘,微沉了下心思,想不到這劉姨娘也不是普通人物,竟然硬是將她送的禮說成拜師禮,若是將來她有什麼不對的地方,豈不是對師傅不敬不尊,那可就麻煩了。但一想到她此行的目的,芮余歡便壓下心中不快,笑道:「是啊,還是劉姨娘說的對,是我想差了。既然劉姨娘答應了余歡這冒昧的要求,余歡也不久留了,也快是用午膳的時候了,我得去大廚房那盯一下,別讓那些下人又偷懶耍滑的做了老夫人不愛的吃食。」

    「芮小姐慢走。」劉姨娘起身將芮余歡送離,又站在門口望了一會這才回來。

    剛一回來綠兒便道:「這芮余歡當她是個什麼東西,仗著老夫人喜歡,就敢隨便指使府中姨娘了,還想讓姨娘教她,老夫人既然這麼疼愛她,她要是有心找個廚娘來教不就行了,為什麼要勞累咱們姨娘。」

    綠葉也道:「姨娘,奴婢看這芮余歡怎麼真不是良善這輩,這裡面不會有什麼歪歪心思吧,奴婢看她之前句句別有用心的樣子,她難不成在打著什麼壞心思嗎。」

    「是啊,姨娘,不行找個機會還是推了吧,再不就裝病騙過去吧,她總不能強硬的讓姨娘帶病教她吧。」綠兒已經跟著出主意了。

    劉姨娘卻是沉默著,低頭看著桌上之前芮余歡送的東西,從腰間掏出手帕輕輕拿起白玉鐲子觀察了一眼,看不出任何問題,將東西放回原處,又盯著想了想,綠兒與綠葉已不再說話打擾劉姨娘,劉姨娘思索了一陣子道:「綠兒、綠葉,你們兩個將這東西仔細看著記下圖樣,隨後馬上暗中找人打出這兩樣東西,而這盒中她送的東西直接毀了,不要留下。」

    綠兒、綠葉卻是愣了下,綠兒當下道:「姨娘,雖說這芮余歡不安好心,可這東西也是您該得的,就這樣毀了……」那可太可惜了,看這東西也值不少錢吧。

    綠葉卻是沉吟了一下低頭仔細瞧了起來,綠兒見狀也立即認真觀察著,不一會劉姨娘道:「可瞧仔細了,一定要認真到連一個花紋都不能有錯。」

    綠兒、綠葉當下又照著上面容易錯漏的地方記下,又簡單畫了一圖,朝著劉姨娘點點頭,劉姨娘微微鬆一口氣,盯著這錦盒中的東西,眸中卻是一閃。她一直覺得這個芮余歡看起來有些邪乎,如何也無法喜歡,更是不能放下心來。而且她今天的行為也很古怪,就像綠兒、綠葉她們說的,這芮余歡若是想盡些孝心,方法多的是,可不一定非要向她學這些茶點。那送的那些東西,自己又豈會不知道老夫人根本沒用,那可就沒有借勢的道理了,但芮余歡這麼做又能有什麼原因呢?想來想去,總不會是她說的那麼簡單的事。

    而且最讓她擔憂的便是芮余歡突然要見歐陽童,這總不會只是隨口一句話吧,劉姨娘可不信。一想到歐陽童,她便打起十二萬分精神,內宅的陰私之事,不怕不可能就怕想不到,當初三小姐幫她從寧氏手中奪回歐陽童的時候,那手段可不光彩,而且那麼的神不知鬼不覺,她可是親身體會的,芮余歡難道不能想到其它更陰損的事嗎。

    一想到這劉姨娘便無法平靜下來,她望著桌上的東西,眸中陰冷:「綠兒,一會我細細將最近府中發生的事原原本本寫出來,你找機會將東西送到將軍那裡,一定要送到,清楚嗎?」

    綠兒一愣:「姨娘……這府中的事想必上面都壓著怕讓老爺放心呢,咱們這麼一做,不會給府中和老爺還有您惹麻煩嗎?」

    劉姨娘卻是淡漠一笑:「這府中本就有將軍府留下來的人,你當將軍府真不知道府中發生的事?只不過皇上那邊怕他分心壓著,他也只能當做不知道,但這件事我們卻不能當做不故道,而且這府中有些人已經要動我與童兒了,我便不得不做這惡人了。」

    綠兒、綠葉一愣:「可這事也該三小姐自己去告狀吧,這樣一來姨娘豈不是與老夫人為敵了。」

    劉姨娘歎息一聲:「只求三小姐平安無事吧。」

    綠兒、綠葉神態一僵,其實她們心中也早有疑惑,三小姐這一走已經快三個月了,府中也相繼派人前去找過,卻是一點消息也沒有,這不免讓人想到三小姐是不是已經遭遇了毒手,這才下落不明。只是誰也不會放在表面上來說,更加不想傳到老寧氏耳中讓後者找麻煩。

    綠兒、綠葉只對劉姨娘一條心,心中卻不糊塗,雖然當初三小姐幫姨娘是有自己的打算與計量,但起碼三小姐最是不會故意害姨娘的,只要處的好了兩人便是同一條船上的盟友,上一次歐陽童被寧氏抱走,卻是嚇壞了她們。她們最是不希望歐陽月有事的。

    劉姨娘似乎喃喃自語:「若是三小姐還活著,也希望將軍回來後能找到她。若是三小姐真遭遇不測了,將軍府回來也能為她報仇,而我也在適時表明了立場,將軍總要記得我這個好,起碼將來我與童兒的安危有了些保障。」劉姨娘這話聽著自私,倒也是人知常情。

    「姨娘放心,奴婢明白了,一定會想辦法讓這封信安全送到將軍手中,絕不會誤了您的事。」綠兒當下保證。

    綠葉也拿著帕子,將芮余歡送來的錦盒,還有剛才劉姨娘拿出擺看的手帕一併收走準備銷毀,劉姨娘已轉身進去書信,沒過多久一封京城送出的家書,便到了歐陽志德的手中。

    十天後,歐陽志德以雷霆之態迅速解決了僵持三個月餘久的山賊,帶著兵凱旋而歸,然而便連皇上為她的接風宴他也沒有久留,草草領了皇上的賞賜,便匆匆回將軍府。明賢帝也十分清楚歐陽志德此時心情,自然沒有為難。

    歐陽志德一回京,第一件做的事,便是派出他的人瘋狂四散而出找尋歐陽月。這京城中歐陽志德不可能沒安排人傳消息,而這些人也是對歐陽志德絕對忠誠的,可怕歐陽志德一衝動抗旨回來,雖然傳了些消息,但十分隱晦的將歐陽月被逼走一事隱下了,只是提到將軍府內宅不算太安寧,這內宅就從來沒安寧過,歐陽志德也並不在意。

    所以當收到劉姨娘的家書時,歐陽志德才真的震怒,不管不顧極為凶狠快速的解決了那些山賊,本來他會與這些人僵持近三個月便是想生擒他們,再從他們口中探到其它的山賊同夥,這時候他可管不了這些了。

    隨後他直奔關壓著芮余歡的外院,果然見到這外院裡人去樓空,乾淨的好似沒人住過,歐陽志德心中一冷道:「派能派的人出去找月兒,派人傳消息回去,我有機要公事要辦,需要清靜清靜,先不回將軍府了,讓她們不要等我。公事辦好了,我自然會回去。」他眸子極為冰冷,不知想到什麼,面上閃過陰冷的殺意。

    黑大立即領命去將國府通知,可想而知老寧氏會是個什麼狀態,這歐陽志德回京,卻是有家不回,過府不進,這算怎麼回事。難道不怕外人說她與他這個兒子不和嗎,這對歐陽志德在朝中可沒什麼好處,甚至會惹來御史彈劾,她當下震怒叫人去見歐陽志德,歐陽志德也沒有多激烈的手段,只是讓那人怎麼來的怎麼站著,除非那人自己站累了走,他那外院守著的人絕對不會做出什麼過激的行為,但不論你多麼舌爛如花,想從外院護衛那進去也絕對不可能。嘴馬上勸不動,身手上將軍府更是沒有歐陽志德帶出來這些人的身手,連連站暈了三個將軍府下人,老寧氏也氣的放下狠話,有本事讓歐陽志德一輩子別回將軍府,做那不孝之子吧。

    回答她的是歐陽志德依舊故我的行為,不斷派人找歐陽月,平日裡沒事人一樣的上早朝,御史彈劾他的奏折倒是不少,但到了皇上的案桌上就好比石沉大海了無音訊,這些御史雖然迂腐,但都不是傻子。在這種時候只要歐陽志德沒做出大逆不道那種事情,皇上定然不會處罰於他,他們彈劾的多子,只會惹皇上不快,這件事自然就不了了知了。

    再說歐陽月與冷絕,兩人來到天山腳下卻有些犯難,這天山說是一座山,但是他們在這山腳下轉了兩天,卻沒找到這入山的入口。

    「天山果然是天山,能這麼好進,**大師也不會讓我來了,我可真是著了道。」歐陽月抿著唇,不滿的抱怨著。

    冷絕聽言眸子閃動了記,卻是揚頭定定向上望去,卻見這天山高叢入雲,從腳下向上望去,根本難以估計它到底有多高有大,而且山頂上總有一層雲霧繚繞,不時有鷹鳥遠遠飛過,越發顯現這天山的神秘莫測。

    卻在這時,遠處一道「沙沙」聲引起歐陽月與冷絕的注意,冷絕耳朵一動,冷喝一聲:「誰,出來!」

    不遠處的樹叢裡,立即閃出十幾個黑衣人,那黑衣著領面上一條猙獰的長疤痕,顯得分外可怖,剎血盟的首領鬼殺在看到冷絕與歐陽月的時候也是一愣,他之前本是接到僱主的消息來京城清理門戶,然後準備回去剎血盟並下命令全盟出動追殺歐陽月,他想那歐陽月絕不可能在這種情況下逃生,倒沒急著回去。

    誰想的到,他竟然在趕到半路上聽到第一殺盟與剎血盟開斗的事情,他原本是想回去救援,誰知道那第一殺盟卻早已派人埋伏於他,他不過帶了十餘個手下,當然不是第一殺盟的對手,這便逃了出來。誰想到會這裡碰到歐陽月,看到歐陽月的臉,他一身的殺意如何也藏不住。

    要不接了殺這女人的單子,這其中不會有這麼多事,他也不會因為來京城見雇住,讓剎血盟有了被覆滅的危險,這鬼殺也是個人物,當年這剎血盟便是他一手建起來的,他自信還有機會再辦起來,留得青山在不怕沒柴燒,所以他選擇逃了。但不代表他會看到歐陽月這個罪魁禍首時,也能淡定的逃,就是逃,他也要先殺了歐陽月!

    鬼殺剛一出閃出身,立即伸手一揮:「給我殺!」

    他身後跟著的十餘個手下,都是剎血盟中精英的精英,可比歐陽月與冷絕之前見過的手法更高超,當下便有四人衝過來圍向他們,其它的人雙臂一展,不斷有暗器向兩人射來。

    敵多我少,這種情況下歐陽月與冷絕本就沒想正面纏鬥,歐陽月雖不知道這些人是誰,但看他們面有不善,與冷絕對看一眼,在鬼殺出手之時已經快速閃開,繞著天山腳下飛奔而去。

    鬼殺冷笑:「哼,那男人武功還算不錯,這女人速度雖快,卻沒有內力,根本無可懼。先追上這女的殺了,再殺那男的,絕對不能放過他們。」說完,鬼殺帶人追了上去。

    歐陽月與冷絕一邊跑,一邊打量天山,他們一直覺得奇怪,這天山腳下看著不斷就是一座普通的山腳,卻為何沒有路,沒有路也更加沒有傳說的危險。冷絕突然遞過一個東西:「先吞了這個。」說著自己也按在嘴中,歐陽月一愣,拿起來立即吞下去,冷絕已快速掃著一處。

    這裡與別出一樣,都是凹凸不平的山石,但若仔細看,卻發現這其中卻有一處不知是否天然形成的五星碎石,碎石中間圍著一個更不起眼的小石頭。冷絕忽然抓住歐陽月手,右手狠狠向那小石頭上拍去:「閉氣。」

    歐陽月一驚,立即閉嘴停止呼吸,同一時間,他們面前的山石突然分裂開來,接著一股極為兇猛的黑色色流湧出,冷絕眼如電閃,在看到山石裂開那一剎那,便猛的拉著歐陽月衝了進去。歐陽月眸子微瞪,卻機警的閉嘴停止呼吸。

    那股黑氣已四散開來,鬼殺帶著人晚了歐陽月、冷絕他們一步趕來,看到兩人進入,當下步子又快了幾步飛奔而去,然而這股黑氣衝來的那瞬間,鬼殺心中猛然一跳,本能的往後面急奔而去。

    那股看起來黑黑的霧氣,緩慢的散發開去,鬼殺急道:「快退,快離開那裡,這可能是毒氣。」

    然而他說的已經太晚了,前頭奔去的五名手下,突然身子痙攣的抽搐起來,接著七孔流水,口不斷吐出白沫子,只聽「砰砰砰」幾聲僵硬倒地,那些離的稍遠的黑衣人一看,立即向後逃來,心中卻一片恐然。

    過了一會,空中的黑氣已然散開,鬼殺道:「去看看還活著嗎。」

    立即有黑衣人小心走過去,接著面色一變:「首領,全死透了。」

    鬼殺心中一緊,這些手下可是剎血盟裡的精英,一個比組織裡十個普通殺手還厲害,竟然一下被那黑氣毒死五個,而且沒有任何反抗的能力。這些可是他費盡財力物力培養的,竟然又這麼折損五人,鬼殺恨的面目猙獰:「給我守在這裡,天山裡危險重重,我就不信他們會安然無恙,就是安然無恙的出來,我也要他死在我手上。」

    歐陽月與冷絕剛一衝進天山之中,身子卻毫無預警一歪,兩人齊齊倒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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