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龍騰世紀 第五章 新兵挨整 文 / 李金鍚

    人們爭相趕到閱兵台,發現獨孤一城靠在欄杆上搖搖晃晃,左臂垂著,從胳膊上往下滴著黑血,右手勉強舉著火把。「劍聖」穆槐則躺在地上昏迷著,右半身血肉模糊。經過一番救治,兩人都沒有什麼大的危險,但兩個人就像商量好了一樣對比武的事情絕口不提。「劍聖」這個名號由穆槐換成了獨孤一城,齊趙兩國攝於獨孤的威力對燕國悄然退兵。

    因為沒有任何人看到比試的真正過程,所以各種版本在民間蔓延開。在齊地,比武過程是這樣的:其實獨孤一城是個人獸合體的怪物,穆宮主武藝更高一籌,在馬上就要勝利的時候,突然獨孤發出一聲怪吼變成野獸,輕易就把穆宮主咬的遍體鱗傷。

    而燕地的版本則是這樣的:那聲嘶吼正是穆槐發出來的,他拼勁了全力和大師進行對抗,卻被大師一一化解毫不費力。最後他惱羞成怒使用了對決中所不齒的暗器,那聲嘶吼恰恰證明他的憤怒。因為他的卑略行徑暗算了大師,獨孤被徹底激怒了,於是大師本著教訓他的目的把穆槐打得遍體鱗傷。由於兩個當事人閉口不提當時的情景,哪個版本都有一大批的支持者。

    不管怎樣,一時間在燕國獨孤一城成為了不世出的英雄,燕王為表彰獨孤的貢獻,特把他們一家從長安請到燕國來居住。燕王為凌家在風景如畫的世外桃源打造了一座宏大的莊園,叫做「鏡湖山莊」。而護衛鏡湖山莊的軍隊則得到了一個讓人為之妒忌的名稱——天威兵。

    過了一年左右獨孤宣佈退出江湖,永不踏入,「劍聖」的稱號堅決不受,但是人們為表尊敬背地裡說他是「上代劍聖」,而「劍聖」這個稱號江湖人至今也沒有人敢叫。

    小桃西望那人家,

    出樹香梢幾樹花。

    只恐東風能作惡,

    亂紅如雨墜窗紗。

    從清源村出來,我們最先尋到了桃花源。處處桃花,碧竹清池相映成景,很多時候會讓人忘卻煩惱,只是願意騎著馬兒到處晃悠著看水跑山。我喜歡桃花源,喜歡桃花源的綠竹紅桃,喜歡碧水白荻,喜歡簡橋危崖,喜歡臨風而立,滌蕩塵煙。

    便果真如書上所述,土地平曠,屋舍儼然,有良田美池桑竹之屬。阡陌交通,雞犬相聞。有八分相似,卻也不盡相同。現在這裡的桃花源,是前方糧草軍需的重要儲存基地,商賈活躍,農工齊備,一個繁華的重鎮。當年為了躲避動亂的難民不會想到,他們的子孫已經在這裡站住了腳,舒適的生活著。

    最終清源村的這些人都被編進了天威軍。我們幾個被分開編製,在這隊只看到了另一組的白勝。因為他的門牙十分突出,狀若老鼠,我們從小聽說書的講古代有一位人稱「白日鼠」白勝的好漢長相若鼠,於是我們也管他叫白勝,他聽了很高興,真名倒很少有人再記得了。我和白勝進入了天威槍兵的三隊。

    天威兵就要有天威兵的樣子,我們身穿天威甲,頭戴天威盔,足蹬天威靴,手拿天威槍,還要配天威護腕和天威腰帶,這一身穿在身上您猜怎麼著?威武,相當的威武?屁!

    沉!太他娘沉了!

    全身所有裝備加起來得有四十多斤,再加上一條足以讓你左右打晃的長槍,全副武裝對我來說簡直就是噩夢。有人講打仗之前臨時抓點百姓就可以擴軍了,那都是閉著眼說話的主。所謂「隔行如隔山」,沒有經過正規訓練的人是不可能成為合格的戰士的。漫不說搭弓射箭,普通人要是上來用槍能把劈來的刀格擋開,那都算他有天賦了。

    況且我們是天威軍啊,天威軍和其他軍隊的不同主要體現在衣服上。天威軍盔甲上邊的鐵片都打磨的很有光澤,盔甲的裡襯都是用紅布,外露的地方用黃線在上面繡出圖案,看上去比別的軍隊更加華麗。所以擦盔甲成了每天練武之外的必修課。

    如果說世上有一種東西叫做運氣,那麼我敢肯定至少今天運氣和本人沒有什麼關係。作為當兵的第一天,竟然趕上了下暴雨,但依然要照常出cāo。暴雨不僅把我澆成了落湯雞,還讓路變得泥濘不堪。我穿著重甲,扛著長槍幾乎一路滾著回到營房。

    我和同樣為新兵的白勝累得心臟都快從嗓子裡面蹦出來了,晚上回到營房就希望爬到鋪上睡覺,連飯都不想去吃了。可回去之後卻發現我倆鋪下各放著一隻軍鞋,上邊滿是黃泥。因為軍鞋的後跟上帶著四條綁帶,一眼就認出是伍長的。他的意思很簡單,只是把鞋子刷了而已。可我們兩個新兵蛋子根本不知道規矩,把鞋原樣放回去,整齊地擺在了伍長的鋪下。

    這下可惹了禍,伍長認為我們兩個新兵不服管。於是在第二天的訓練的時候隨便找個理由就把我倆給罵了,後來還被罰到伙房幫工。等大部隊吃完飯,輪到伙房開飯的時候,伍長說中午加練,要我們不許吃飯直接歸隊。從中午一直練到下午,各種錯誤層出不窮,伍長的嘴幾乎沒有停過,我的臉上濺滿了他的口水。因為這半天表現不好,白勝和我被罰晚上不許吃飯,就這樣一天三頓飯有兩頓沒吃上。

    晚上申時是我到外邊站崗,按條例是一個時辰一撥崗,可我一直站到天亮出cāo也沒見人來換。以前聽別人說軍隊欺負新兵的手段數不勝數,現在算是見識了。到了天亮,伍長終於大發慈悲,讓人換下了我。我拖著疲憊的步子往營房走,這幾天的新兵生涯已經讓我極盡崩潰的邊緣。回到營房,發現白勝正在裡面躺著,身上青一塊紫一塊,胳膊打著板子,淚痕爬滿了他的臉。

    後來才知道,因為他對白天的事情不滿,晚上和伍長發生了爭吵。到了夜裡,睡的正香的時候,突然被子把頭蒙住,接著就是一群人對他的亂捶,有人還上了棍子,正好把他的胳膊給打折了。白勝哭著一遍一遍喊著要回家,我也想哭,但是一夜的崗弄得我沒有哭的力氣了。於是我開始想箐箐,我這裡這麼艱難,不知她在家過得怎麼樣了。

    白勝突然問我:「咱倆一起走吧。」

    我嚇了一跳,說:「這裡是說來就來說走就走的地方嗎?」

    「咱們憑著凌公子的關係過來當兵,你要是同意我們倆一起去求求他。」

    我一愣,猶豫了一下,搖了搖頭,「就怎麼走了,回去肯定有人要指指點點的,怎麼抬得起頭來。」

    「你只是怕村裡人說嗎?他們愛說什麼說什麼,就當是狗叫了。」

    「不一樣,咱們可都是男人,將來是頂樑柱。如果真的就這麼退了,你可以不怕別人說,但以後再大的事你還頂的起來嗎?」

    白勝也半晌無語,只是一陣一陣的抽泣。突然一聲低嚎,又哭起來了,「這個地方我實在是待不下去了。」

    正說著,一人被左右兩個人給架進了來,我倆一看來人,馬上噤了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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