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龍騰世紀 番外 紅衣罌粟 醉人心(3) 文 / 蘭凌雪

    從那一天我第一次見到白木槿,而她在所有人不解的目光下帶著年老色衰的青蓮離開香草美人以後,我便可以看到她每隔一小段時間會被不同的老闆邀請來香草美人遊玩,卻因為我的出場費那時候已經很高的原因,白木槿被那些人邀約前來的時候,我大多數的時間是不會被邀請出去獻藝的,所以見到她的機會少之又少。不過因為我特意的交代了身邊的小廝留意白木槿的出現,所以每次只要她來,我都會得到消息,然後鬼使神差的躲在我走廊的一端,遠遠的看她一……這樣一直持續了很多次,漸漸的我的這種反常,不光是我身邊的小廝,就連樓裡的鴇父也不知不覺的察覺了我,不同以往的小心思。

    於是,在一個陰鬱的黃昏,姍姍醒來的鴇父便一臉慵懶的將我叫道身邊,冷冷的盯著我的眼睛,開口道:「罌粟,聽說你近些天很關注天上人間的白老闆?」

    「回爹爹,我沒有,你不要聽底下碎嘴的小廝亂說,冤枉了罌粟。」我心頭一驚,連忙鎮定了心思,故作委屈道。要知道鴇父花了這麼多的心思培養了我,成為這一代的花魁,如今我在最盛的時間裡,眼看就要為他得到最大的價值,如今如果讓他知道我對一個女子生了不該生的心思,而那個女子對我卻沒有任何想要大把為我砸錢的心思,那麼我面臨的將會是意想不到的懲罰。

    「真的是底下的人亂說嗎?我看那個白老闆,人長的是一等一的美麗,又溫柔有家世,罌粟你真的不動心麼?」鴇父的神色不變,但是眼神卻一點點冷凝下去。

    「嗯,那個白老闆自然是好,但是在爹爹的教導下,罌粟自然明白自己的身份,斷然不會生出不該有的心思。退一步講,爹爹你也是看著罌粟長大的,倘若罌粟真的生了那些不該有的小心思,自是逃不過爹爹你的法眼,不是嗎?」我袖子裡的手一點點握緊,然後臉色竭力平靜道枳。

    「罌粟你明白自己的身份最好,但是你我同為男子,我這一把年紀看到白老闆那樣的風華正茂的女子,都有些把持不住,更何況是你這樣青春年華,心思如海的嬌俏少年,一時喜歡上白老闆那樣的女子,也是正常的。」鴇父眼眸一閃,語氣變得輕鬆了一點。看來他是信了我剛剛說的一切。

    「罌粟不敢。」我心頭一鬆,卻連忙表明自己的心思。

    「不要這樣說,爹爹我也不是什麼大奸大惡的人,如果罌粟可以憑借自己的美貌,抓住白老闆那樣有錢有勢的女子,有朝一日讓她幫你贖了身子,接進府裡生活,也算是你的運氣和造化。」鴇父緊緊地盯著我,語氣之間卻帶著一抹暗示振。

    「罌粟知道該怎麼做了。」我心頭一緊,連忙說道。我自然是不會天真的相信,已經完全黑了心腸的鴇父會真的為我著想他如今對我說這些話的目的,一方面不外乎是為了安撫我的情緒,一方面則是暗示我應該多多用心在白木槿那樣有錢有勢的女子身上,讓他們多多幫我捧場,招攬更多的生意。

    「對了,罌粟你還記得吧?下個月十六,可就是你十六歲的生辰,這段時間你好好準備一下,力爭到時候那一場表演艷驚四座,然後幫自己挑一個好一點的主兒,不過,爹爹我私心的覺得白老闆人不錯,人又漂亮,又斯文,如果讓她成為你的第一個客人,幫你從男孩兒變成真正的男子,也不會顯得委屈了你。」鴇父拍了拍我的肩膀,然後低聲道。「你也別說爹爹不疼惜你。」

    「是,罌粟知道了。」我的心頭一緊,然後收緊手指,顫聲道。雖然我極力的迴避,想要忘記,過些天,就是我十六歲的生辰,但是那些要來的,依舊不會隨著我的意志為轉移。想到再過不久,就要有一個不知道模樣怎樣的女子,蠻橫的壓在我身上,肆意的擺弄著我的身體,奪取我留在這個世界上唯一的清清白白的東西,我就有一種說不出來的厭惡和噁心。但是鴇父剛剛的話,確實是提醒了我,如果那一個夜晚注定了我逃不掉的話,那麼我要面對的那個女子是白木槿的話,應該不會覺得有那麼難受吧?我有些出神的想著。

    「罌粟,不是爹爹心狠,只是進了這個門的男子,注定是要過這一關的,不過是或遲或早而已,你可以拖到十六歲,也該滿足了。」鴇父的手握著我的肩膀,然後低聲說道。

    「罌粟知道,爹爹你可以放心,罌粟必然不會做一些不懂事的事情。」我的肩膀有些隱隱的痛,但是我卻不敢有半分反抗,只是靜靜的再一次保證道。

    我想,我真的為自己努力一次,畢竟天下的女子,沒有一個是不偷腥的,而白木槿雖然只有第一次留宿在青蓮房子,就再也沒有在香草美人裡留宿過,但是她卻帶走了青蓮,而且根據宴席間那些老闆的竊竊私語,青蓮似乎進府以後,就一直很的白木槿的歡心。既然白木槿都肯為只見過一次的青蓮贖身,而我自問比已經青春不在,容易憔悴的青蓮面孔漂亮許多,身子也妖嬈、柔軟許多,沒道理在我的刻意接進下,白木槿會不動心。

    當我有了這一層心思以後,便開始越發的讓小廝留意白木槿的行蹤,但是上天似乎專門跟我做對一般,白木槿一連十天的時間都沒有出現在「香草美人」裡,而我的心也從篤定和信心滿滿,變得越來越焦躁不安。

    直到第十一天的晚上,我因為沒有表演,坐在房間裡一個人發呆,而一直伺候我的小廝,急急忙忙的跑了進來,拉著我的袖子,氣喘吁吁道:「公子,公子,白老闆來了,白老闆今晚過來了……」

    「她來了,在哪裡?」我心頭一動,一把拉著小廝的袖子,然後急切的問道。

    「在紫竹軒,跟另外三個老闆在一起。」小廝喘著氣,連忙道。

    「嗯,我知道了。」我心跳的厲害,卻強迫自己坐下來,開始用顫抖的手指,一點點用心為自己添上如同以往的魅惑妝容。

    「公子,要換件衣服麼?」小廝望著鏡子裡一點點變得魅惑的我,輕聲問道。

    「嗯,拿我那件新作的木槿花暗紋的紅袍子來。」我畫完了眼睛,然後想了想道。

    「是。」小廝應聲,然後轉身為我張羅起衣服來。

    當精心的畫完妝容,然後換上我為了今晚新作的袍子,最後在鏡子裡審視了一下身上所有的細節,知道確保所有的東西都完美的沒有差錯的時候,才對著銅鏡露出一個已經練習了千萬次的魅惑笑容,才緩緩的向外走去。

    我下了自己的閣樓,然後路過院子裡的花園,準備去紫竹軒的路上,卻遠遠的看到了白木槿一身純白色的素裙,靜靜的站在花園裡,微微的垂著頭,不知道在做些什麼。我心思一動,就換了腳步,然後帶著如鼓的心跳,向著白木槿走去。

    「白老闆,怎麼不在裡面和眾位老闆談事情,反而出來欣賞這夜色?」我盡力的讓自己的聲音,不會因為緊張而顯得極為僵硬,開口道。

    「原來是罌粟公子。」白木槿微微的抬起頭,看著我,然後淡淡一笑。「你也出來欣賞夜色麼?」

    「嗯,今晚無事,呆在房間裡有些悶,就出來透透氣。」我會以淡淡一笑,然後說道。「白老闆,你呢?為什麼出來?」因為緊張而不知道該說些什麼讓氣氛輕鬆起來的話題,而不知不覺又問了一次極為笨拙的話題。

    「今天要談的事情,剛剛已經談完了,我喝了一點酒,有些頭暈,所以就出來走走。」白木槿淡淡道。

    「嗯。」我微微的垂著眸子,點頭道。「白老闆,青蓮在你的府上還好麼?」我咬著牙,說了一句不知所云的話。我作為這「香草美人」的花魁,自然與青蓮過了氣的妓子沒有過多的交集,現在這突然問起青蓮的近況,一定會顯得極為矯情和突兀。

    「青蓮他還好。」白木槿一愣,繼而回答道。

    「恕罌粟冒昧,白老闆講青蓮接了回去,可是喜歡青蓮?」我懊惱完,隨機問道。

    「自然是喜歡的,怎麼了?」白木槿自然想不到我有此一問,楞了一下,然後垂著眸子,眼眸裡劃過一絲亮光,淡淡道。

    「那麼,白老闆覺得罌粟與青蓮比如何?」我勾起唇,露出一個完美的笑容,然後盯著白木槿的眼睛,軟了聲音道。

    「比如何?」白木槿疑惑的望著我,然後道。

    「白老闆,既然喜歡青蓮,罌粟自問比青蓮年輕,漂亮,也懂得風情,雖然身在在污穢之地,但是身子也還算乾淨。那麼,白老闆你可以也喜歡罌粟麼?」我手心握緊,然後故作魅惑的說著。

    白木槿一愣,繼而認真的望著我,正色道:「我承認罌粟公子是比青蓮年輕,漂亮,但是喜歡一個人並不是只要對方年輕,漂亮就可以的,最重要的是要看人的內心,所以,我喜歡青蓮並不僅僅關注他的外表,而是喜歡他強大的內心。雖然被困在這裡,卻一眼保持著善良溫柔的本心。」

    「但是,我的內心也……」我想要找出反駁的話,卻說著說著不知道該如何將剩下的話說完。

    「我不瞭解罌粟公子的內心,所以不好做評斷,但是我因為已經有了青蓮,所以也不想要去瞭解罌粟公子的內心。而且,我覺得罌粟公子的內心應該留給已經可以全完懂你的人,去慢慢瞭解。」白木槿打斷了我的話,然後先一步將所有的拒絕說出口。

    「但是,我不想要別人,只想要你瞭解我。」我心頭一陣難過,卻不願意示弱,咬著唇,放棄了所有的羞怯和矜持,大膽道。我知道自己的機會只有這一次,如果失敗了,便永遠的失敗了。「白老闆,我喜歡你,是真的很喜歡你,也許你會覺得我很傻,就連我自己也覺得自己挺傻的,但是,不知道為什麼從看到你的第一眼起就開始喜歡你,每天都想要見到你,像個傻瓜一般,期盼著你的到來」說著說著,我只覺自己的喉嚨有些哽咽。

    「抱歉,我……」當我將已經語無倫次的話說完,我看到白木槿眼裡的震撼,以及自白木槿嘴裡說出來了一句「抱歉」之後,其餘的話,便在我的耳邊消失了蹤影。

    我放棄了所有,用盡了力氣去表白的女子,竟然就這樣連一絲猶豫都沒有的拒絕了我的心意,可笑吧?可悲吧?

    那一天,我和白木槿又說了什麼,我已經不記得了,也開始慢慢的人能自己不去關注她的一舉一動。然後靜靜的等待我十六歲生辰的到來。

    但是,當我十六歲生日來臨的時候,我已經心如死灰的準備接受命運的時候,鴇父卻意外的給了我,我自己的當年的賣身契,和一張便箋:「罌粟公子,你這樣恣意張揚的男子,值得一個全心全意對的女子,而我也相信,在不久的將來,那個女子一定會出現在你的生命裡。」沒有署名,我卻一下子就猜出了便箋的主人是誰。

    白木槿,你既然不要我,那麼為什麼又要這樣對我?讓我連恨你也沒有辦法?

    我站在那裡,不覺,淚如雨下。

    得到賣身契的我,並沒有離開「香草美人」,而是選擇留下來,做一個只賣藝,不賣身的,真正肆意跳舞的花魁,只是為了在等待她說的那個良人的時候,隔上許多天,還可以在看那個溫暖入春的女子一眼。

    也許終其一生,我都不會如同青蓮一般遇見白木槿這樣的女子,但是,因為記憶裡,有了白木槿這一抹亮色和溫暖,我想也足夠我回味許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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