四目相對。絞合在一起的兩道視線再也分不開。他的眸子漸漸氳黑了下去。緊抿的薄唇。終於鬆開一絲被擊破的縫隙。
語夕忍著心頭的屈辱。再次坐直身子。捧著他的臉。柔柔落下一吻。
「不要把我當囚犯般禁錮在展園。求求你。」她怕。她是真的怕。怕自己一輩子都會像個犯人被他們囚禁起來。
從前她以為只要等自己身體恢復好。她必定可以逃出去。可如今她知道自己犯了多大的錯。她不是無遙。她沒有那麼好的身手。她連東方熠都打不過。
最重要的是。莫名不要她了。他已經徹底把她放棄了。
昨天只是在展園隨意逛了一圈。她已經清楚意識到裡面的防護系統比起過去還要高級。還要嚴密。雖然她不知道「過去」這個概念是什麼時候植入自己腦際的。可是。她就是有這樣一份篤定。
由十幾道紅外線關卡層層圍繞的防護系統。再加上裡裡外外不曾露面卻真實地存在著的高手。想要逃出去。談何容易。
不能離開展園。便永遠不可能從他身邊逃開。
她把臉埋入他的頸脖。對著他輕輕吐著氣:「我以後會乖的。原諒我。」
不是不知道她在期待什麼。也不是不知道她要對自己表現出溫順需要多大的決心和勇氣。但他就是輕而易舉地淪陷了。淪陷在她吐氣如蘭的嬌柔氣息中。
他的大掌落在她臉上。沿著每一根線條往下。劃過她細嫩中殘餘著深淺不一的吻痕的脖子。之後。一格一格挑開她上衣的扣子:「真的會學乖。」
「會。我會。」她用力點頭。忍下眼角的霧氣。小臉在他頸窩裡輕輕磨蹭了起來:「我會乖乖的。不再惹你生氣。」
「心甘情願做我的女人。」他沒忘記兩日前這個女孩還在他身下拚命掙扎。死也不願意忘記她的男人做他的女人。她的隱忍和退讓。究竟是在怎樣一種逆境下學會的。
聽到他的話。語夕閉上眼。眼角處那滴淚忍了半天終於還是不自覺滑落。可她迅速把臉埋入他胸前的衣服。讓那滴不期然的淚水落在他的衣服上。迅速化去。
她動了動唇。低喃:「我願意。做你的女人。」
「是因為知道莫名有心躲你麼。」
她睜大一雙好看的眸子。眼底蓄滿訝異。他。還有什麼是不知道的。
不容她想太多。他一把勾起她的下巴。逼著她迎視自己。薄唇輕抿。唇形好看得令人怦然心動。可說出來的話。卻教人如墜冰窖:「答應過做我的女人就不能反悔。就算是死。也不能。」
活著。是她的人。死了。鬼魂也是屬於他。
語夕被他眼底忽然升起的寒氣嚇了一跳。心裡輕輕抖著。她不自覺揪緊他的衣襟。咬著唇。唇瓣泛出一絲蒼白。
這樣的沉默。算什麼。
莫名已經不要她了。她是不是還想著那個男人。死也不願意忘記。
展慕辰雙掌落在她的肩頭緊緊握住。忽然手一揚把她重重扔在一旁的座位上。在她反應過來之前。他沉重的身軀已然壓下。
「說你不反悔。我要你說。」他捏著她消瘦的下巴。目光冷冽:「說。」
「我不……不反悔……」
窗外。夕陽無限。落下的不僅是金色的陽光。還是一顆絕望的心。
他的頭埋在她柔軟的胸前。用力肆虐。雪色身子在他的掌下漸漸暴露。
她用力咬著下唇。眼角的淚一直在流淌。忘了莫名。忘了他。從此。她只為自己活著。她只想堅強活下去。
「啊……」儘管拚命告訴自己要學會冷靜。學會死心。可在他進入時。她還是忍不住低低吟了出來。
她想平靜過每一天。可他。絕不允許。
他的掌落在她不盈一握的腰間。緊緊禁錮住她無助的身體。讓她隨著他的每一次深入。動情吶喊。
在他的身下。他絕不允許她有一絲一毫平靜的表情。他要她融入這樣一場歡愛中。整個身。整個心。完完全全融入進去。融入在他的熱情下。融入到他的骨血中。
恨他又如何。他要的東西從來不可能要不到。要他大發慈悲放她回去和他的男人團聚。做夢。他的女人。到死都是他的。就是死了。他也不會放手。
無視身下女孩眼角明顯的淚痕。他用蓄著不悅和不甘的身體。在她身上用力馳騁。撞擊的不僅是她弱不禁風的身子。也是她脆弱的靈魂。
忽然一個翻身。他抱著她坐了起來。在這個寬敞的空間。讓她緊緊貼合著自己。坐在他身上。
視線掃過眼前美得令人窒息的每一寸冰肌雪膚。隨手拿過他的手機。送到她面前。他唇邊的笑邪魅而殘忍:「想他麼。要不要和他說兩句話。嗯。」
她的十指鬆開他凌亂的衣襟。一雙顫抖的手接過他的電話。屏幕上。顯示著通話已經進行了十幾秒。而十幾秒前。她正在他的身下呼嘯。
不該去聽。也不該去說話。她卻鬼使神差地把手機貼近自己的耳機。顫抖著喚了一聲:「莫名……」
那一端。他沉默了半晌。才低沉著嗓子應了一聲:「嗯。」
語夕用力摀住自己的嘴唇。才不至於讓哭聲溢出來。他不接她的電話。可他。願意接展慕辰的。
手機被展慕辰一把奪了過去。用力砸向角落裡。
看著明顯四分五裂的機身。她心裡一急。忙要撲過去把它們撿起來拼湊在一起。可他不允許。
「為什麼。你為什麼要這麼做。為什麼。」她咬著唇。淚落了一臉。一雙拳頭如雨點般落在他的臉上頭上。甚至。她張嘴在他肩上狠狠咬了下去。
為什麼一定要讓她一無所有。就連在莫名面前最後一絲尊嚴也被剝奪。他為什麼要這麼狠。為什麼。
「我要你記住。從今以後你只能是我的女人。只能是我的。」
一場激情。無關情愛。如狂風暴雨般。把她徹底淋透。讓她在這片風雨中粉身碎骨。心中那一點希望徹底煙消雲散。
「嗯……」她不自覺鬆開已經被她咬出血絲的肩膀。
明明該很。心裡卻恨不起來。
慕辰大叔。為什麼。要這麼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