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一覺似乎睡了很久。期間。她做了很多很多夢。夢裡。總有一個男人抱著她。瘋狂親吻。抵死纏綿。
可是她看不清他的臉。不管她怎麼努力。還是看不清楚。她只能伸出手去觸碰他。用指尖的溫度去感受他臉上的每一根線條。
如此熟悉。卻又似乎很陌生。
你是誰。
沒有人回答。
指尖涼涼的。視線裡那張臉越來越模糊。她用力吸了一口氣。顫抖的瞳睫帶動酸澀的雲眸緩緩張開。
入眼是一具屬於男性充滿誘惑力的胸膛。赤.裸裸地呈現在她的面前。視線往下。飽滿的胸肌似乎蘊藏著無窮力量。隨著他的呼吸有節奏地起伏。濃烈的男兒氣息鋪天蓋地而來。剎那間醉了她的心魂。
這樣一具胸膛。有點熟悉。又似乎讓她感到陌生。
她抬起頭。目光爬上那張俊逸的臉龐。
原來。夢中一直抱著自己瘋狂糾纏的男人竟是他。此刻他一條胳膊還摟在她的腰上。粗壯的臂膀充滿了力量。相識那麼久。這是她第一次如此近距離地靠近他。也是第一次。意識到他是個錚錚鐵骨的精壯男人。
她不自覺深吸了一口氣。盡量遠離他。
媽媽說好女孩不可以隨便和男人睡在一起。會有寶寶的。尤其。他連衣服都沒有穿……
她只是輕輕動了下。睡夢中的莫名便被她驚醒了過來。看到她醒來。他下意識把她摟得更緊。眼底的沉痛再次浮上：「語夕……」
「你……你為什麼在我床上。」目及那一片光.裸的胸膛。她低垂眼簾。小臉不自覺燒得通紅。一雙手抵在他胸前。防止他更多的靠近：「先、先放開我。這樣。呼吸困難……」
他驀地放了手。看著她慌亂地退到一邊。臉上的紅暈未褪。眼底沒有任何哀傷和絕望。有的只是一抹羞澀和尷尬。他盯著她的臉。不自覺低喚：「丫頭……」
「我們起床吧。他們……」她頭一低。緊咬著下唇。
她和莫名做出這種事。還不知道他們會怎麼想。被洛洛和無遙知道。少不了又是一頓笑鬧。
想了想。忽然有點委屈起來。她握緊小拳頭。瞪著他：「你為什麼趁人家睡著的時候這樣……這樣對人家。以後……以後我和你怎麼辦。」
以後。她和他怎麼辦。
莫名的心狠狠被撞擊了一下。他忽然長臂一勾。用力把她摟入懷中：「昨天晚上。我和你做了什麼。」
被他一問。語夕粉嫩的臉頰紅得幾乎要滴出血來：「你……你半夜不睡覺偷偷溜進人家的房間。誰知道……你對我做什麼了。」
這種問題。他居然好意思問她。她嘟了嘟小嘴。一絲不滿：「也不知道會不會有小寶寶了。這下。怎麼辦。」
她的聲音很輕。可他卻一字一句聽得清清楚楚。他用力盯著她。不放過她臉上任何一絲表情：「丫頭。現在是什麼時候。」
「早……早上啊。」他是不是睡過頭了。幹嘛問她這麼可笑的問題。
可是他這樣抱著她。讓她覺得呼吸又開始變得困難。她用力在他胸膛上推了一把：「我快透不過氣了。」
聞言。他卸去了手臂上一絲力量。卻依然沒有放開她。垂眼看著她一雙清亮透澈的眼眸。他深吸了一口氣。盡量讓自己的聲音聽起來平靜溫和：「你知道……我們現在在哪裡。」
「現在……」她總算注意到房間一直輕輕搖晃著。這種感覺……視線透過微啟的窗戶。落在那片茫茫大海上。她眉眼漸漸彎起。粉嫩的薄唇揚出一道美麗的風景線：「你真的帶我去密羅斯島嶼。」
「……」他的長臂不自覺收緊。出口的話。低沉得連自己都快聽不清楚：「是。我們去密羅斯。」
海風揚起。摻夾了幾許寒意。視線裡的女孩穿著單薄的衣裙。素色的身影在風中穿梭。
整個上午。她和畢洛還有葉凱欣在甲板上歡快地跳躍。看著水手們捕魚收網。圍著剛捕撈上來那一網活蹦亂跳的海魚。時不時拿纖細的手指去觸碰令她感興趣的海鮮。臉上那一抹笑。甜的令人心頭發醉。
她的記憶停留在半年前。她央求他帶她去密羅斯島而遭到委婉的拒絕後。獨自一人把自己鎖在房間裡生悶氣那個夜晚。
那時候的密羅斯正發生暴亂十分危險。他怕她去了有意外。所以狠心拒絕。
他從來不拒絕她的要求。除非涉及到原則問題。例如關係到她的人身安全。
如果不是她笑得太瀟灑。如果不是她和自己抱在一起時。眼底的羞澀太醉人。他一定會以為她只是為了隱藏自己的悲傷才對他說出這樣一個謊言。
可他知道。她不是。
她還是語夕。從前那個無憂無慮沒心沒肺的凌語夕。
看著她興奮地像自己奔來。他敞開胸懷。在她走近時把她納入懷中。拉開襯衫的鈕扣。讓她一雙涼颼颼的小手探入他溫熱的胸膛肆意取暖。
「挑好了。」他低頭看她被海風吹得紅撲撲的小臉。目光柔得幾乎要滴出水來。
語夕點了點頭。一雙小手在他胸前翻滾了。讓每一處都能獲得溫暖。「今天好冷哦。」
船上沒有冬天的衣服。身上穿的還是薄薄的秋衣。被海風一吹。驚人的涼。
莫名加緊了長臂的力量。把她整個人毫無縫隙地圈在自己的懷裡：「要是冷了。我們回船艙休息吧。」
「我不。」船艙裡悶悶的。一點都不好玩。她乏著一雙比夜明珠還要漂亮的眸子。一瞬不瞬盯著他：「我是來問你想吃什麼的。被你一攪合。什麼都忘了。」
她回頭看了眼還在和海魚作戰的畢洛和葉凱欣：「她們都快挑好了。你想吃什麼。我給你挑。」
莫名搖了搖頭：「你吃什麼。我隨你就好。」
「你就沒有自己特別喜歡的東西麼。」總是那麼隨意。一點個性都沒有。哪像阿謹……「阿謹還在東海嗎。」
他長指微微抖了抖。沉默了半秒。才低聲道：「阿謹受傷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