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龍騰世紀 第九節 救世之華容道 文 / 清風與霓裳

    子夜,海上。

    在衛諾嵐大聖造的引領下,整個海上的精神世界在瞬間被正面的積極的精神力量所凝聚起來的網籠罩了起來。

    在一張巨大的精神大網的籠罩下,整個城市都進入了催眠,無論是熟睡中的人,還是醒著的人,都受到了精神力量的席捲。

    終於所有參與其中的人,才頓悟自己原來是這個大網中的一個結點,而無數個結點連接著,彼此牽扯著,在同一意念的作用下、引領下,進行著一場浩浩蕩蕩的精神淨化行動。

    衛諾嵐在海上的市中心啟動了他的大聖造感知,同時,海上的東南西北四個角分別由高亞楠、沈墨、羅方達、溫舟舟四位聖心把手和呼應。

    衛諾嵐的救世行動令所有的PURE成員歡欣鼓舞,所有人在大聖造的召喚下,都努力的將自己的精神力量發揮到極致。

    負面的、頹敗的、糜爛的……在正面的、積極的、正義的……精神力量的衝擊下,變得岌岌可危,無處可逃。

    衛諾嵐大聖造所聚集的精神力量的席捲,延伸與波及到了海上的每一個角落。

    沈墨站在海上通往外界的南大門,她感受到了衛諾嵐救世行為的氣勢磅礡、波瀾壯闊,營造的精神巨網所向披靡,令她不僅心中敬佩萬分,更是不自覺的對他另眼相看,心有異動。

    (彬)公主,公主……

    就在沈墨陷入遐想的時候,陳文彬氣急敗壞的聲音傳入了沈墨的耳邊。

    陳文彬?他怎麼會在這裡?沈墨不明白的皺起眉頭。

    沒有多久,那輛之前就見到過的紅色的寶馬Z4跑車就出現在沈墨的面前,而在車上的,除了陳文彬竟然還有鳳。

    他怎麼又和他在一起?沈墨對陳文彬和鳳同時出現在她的面前而感到無比的難過。雖然沈墨知道陳文彬曾為了救他而答應過鳳的「非常」要求,但是一切都過去了,為什麼他還是那麼冥頑不靈的要和他廝混在一起。

    雖然沒有任何的權利去要求陳文彬不要和鳳走得太近,太熱絡,但是沈墨一直以來對鳳所持有的保留態度,陳文彬跟在她身邊那麼久,不應該不知道。

    哎……沈墨在心中哀歎了一口氣。

    也許,這就是陳文彬的宿命,沈墨自我安慰的想。

    「公主,公主,求求你,放我們一條生路吧!」陳文彬跑下車,衝向了沈墨。

    而此刻的沈墨正接受著衛諾嵐大聖造的召喚,開啟了100%的聖心感知,令陳文彬走到一半就不敢再靠近。

    「放你們一條生路?」沈墨不明白的問,停了一下又繼續說:「你怎麼來這裡了?」

    陳文彬眼神迷離的看著沈墨,整個人的精神似乎是被瞬間搾乾了一般,沈墨看著、感受著,眉頭越皺越緊。

    看來陳文彬和鳳坐了同一條船,在這一次衛諾嵐的大聖造衝擊下,精神被收繳得相當厲害,以至於到處逃竄。

    沈墨再望向車上的鳳,他的情況更是糟糕,幾乎是陷入癡夢之中,一個人恍恍惚惚的坐在那裡說著噌癡誑語,一會兒情緒高昂,一會兒情緒低落,一會兒又自言自語,一會兒舉手頓足……

    (彬)沒想到衛諾嵐會做得那麼絕,他這樣趕盡殺絕一定會有報應的。

    陳文彬憤怒的感知傳入沈墨的聖心之中。

    (墨)趕盡殺絕?

    (彬)是呀,如果海上所有的精神糟粕都被消滅乾淨,那麼鳳一定會死的很慘,而我也會死的很慘。

    「什麼?你說什麼?」聽到陳文彬的話之後,沈墨緊張的叫了起來。

    她從來沒有想過陳文彬會和鳳之間的關係深到你生我生,你死我死的地步。她更沒有想到衛諾嵐的大聖造淨化會令得鳳無處可逃,命懸一線。

    怪不得衛諾嵐對這一次的行動絕對的保密,也對鳳的存在與否不削一顧。在衛諾嵐的意識之中,所想到的不是鳳,而是整個海上的精神。

    「我說,他死了的話,我也會死,公主……求求你,求求你,放了我們吧……」陳文彬討饒的說。

    水清則無魚,衛諾嵐不會不明白這個道理。

    (墨)你走吧,我不會阻撓你,哎……

    沈墨對著陳文彬揮了揮手,神情異常的憂傷,她真的沒有想到有一天會看到這樣的陳文彬,站在她的面前,求她放過他,求她饒了他。

    (彬)我和他誰都出不去,這一次衛諾嵐構建的精神巨網密不透風,除非你肯主動放棄與衛諾嵐大聖造的聯接……

    沈墨現在知道,為什麼陳文彬會直接奔向她而來,東南西北四面之中,只有她才可能會有機會讓他逃脫。因為陳文彬瞭解沈墨,又或許是鳳在背後的指使。

    看著一副可憐兮兮的陳文彬,還有在車上精神陷入混沌的鳳,沈墨開始懷疑鳳的混沌是裝出來的,但陳文彬的精神混亂與頹然不堪是不可能裝出來。

    沈墨看著陳文彬猶豫不決。

    衛諾嵐啊衛諾嵐,你給我留了一條華容道呀。你一定早就知道了陳文彬與鳳會被這精神巨網逼得走投無路,而又偏偏將我放在這海上的南大門,這裡是海上通往外界最快捷的通道。

    心緒不安的沈墨,想到了更多。甚至還想到了或許是衛諾嵐對她的考驗,考驗她的立場?還是考驗她對陳文彬的情誼非比尋常……

    「你走吧,希望下一次再見到你的時候,你別再讓我失望……」

    突然,沈墨斷了自己與衛諾嵐大聖造的聯接,整個的海上南大門頓時敞了開來。

    一股強勁的精神風暴立即將沈墨的聖心席捲,就像是一個充滿了氣體的球,突然被戳破,所有的精神糟粕都從沈墨的精神世界中掠過。

    沈墨站立在那裡,像是親身體驗著各種各樣的精神摧殘與折磨,讓她整個臉都扭曲了起來,痛苦在她的臉上猙獰著。

    (墨)走,快走……

    沈墨知道,無論她的內心有著多麼凌亂的想法,放陳文彬離開終將會是她最後的選擇。不管衛諾嵐會怎麼樣的看她,誤解她,她都不會改變本我的選擇。

    她不能眼睜睜的看著陳文彬的精神被搾乾,被消滅。即便她知道,這背後或許有鳳的陰謀和設計。

    (嵐)你瘋了?為了這樣一個敗類,值得嗎?

    衛諾嵐的聲音從大聖造中咆哮而來。

    「走,快,走……」沈墨痛苦的看著陳文彬,一個字一個字的咬著牙說。

    她臉上已經佈滿了痛苦掙扎的汗水,眼睛中全部都是因為正在經歷精神摧殘和地獄風暴而佈滿的血絲。

    「公主,嗚……嗚……對不起,對不起……」

    陳文彬哭著跑向自己的寶馬跑車,哆哆嗦嗦的啟動了汽車,車開過沈墨身邊的時候,他的眼淚也同時的飛濺了出來。

    見到陳文彬的車在她的身後消失在了黑夜之中,沈墨努力的想要將被她打開的南大門關上,但是似乎她的精神力量還達不到那樣的程度,被她打開的精神之門越扯越大,像是決了堤的洪水。

    (嵐)笨蛋,快點離開那裡,如果你還想要你的命的話。

    衛諾嵐冷冷的聲音傳入了沈墨的聖心之中。

    (墨)是,我就是個笨蛋,我不能見死不救,我不能。但是,我也不會放棄……

    沈墨一邊回復著衛諾嵐的責備,一邊將自己的聖心提升到了最高的境界,她準備做最後的掙扎,用自己的聖心去填補南大門的缺口,這無疑是一種精神上的自殺行為。

    (嵐)你?你要幹什麼?

    (墨)我自己做的事情,自己負責。

    沈墨說完,就要撕碎自己的聖心,將自己所有的精神都投向衛諾嵐的巨網之中,填補南大門的空缺。

    (嵐)Shut!

    衛諾嵐罵了一句之後,立即在沈墨爆發之前,將自己的大聖造收斂了起來,頓時,整個海上的精神巨網在瞬間瓦解。

    沈墨頹然的跌坐在地上,她知道自己破壞了衛諾嵐的精神淨化行動,也知道此刻的衛諾嵐一定是非常的憤慨。

    是沈墨求他回來救世的,但是卻又是她破壞了他的救世行動。

    沈墨心中愧疚不已。

    淚順著消瘦的臉龐悄悄的、無聲無息的滑落了下來。

    久久……

    沈墨不敢回到小樓,不敢面對衛諾嵐。放走陳文彬是沈墨本我的選擇,她知道那也是她精神中的弱點,這個弱點被鳳看穿,被鳳利用。

    站在浦江之岸,沈墨吹著江風,感受著江水渾濁的泥土氣味,不知道自己該如何向氣急敗壞的衛諾嵐交代。經過今天的事情,他會怎麼樣看她,他還會對她信任嗎?沈墨心情很是糟糕,沮喪到了極點。

    「怎麼,做錯了事情,就一個人躲起來了嗎?」

    突然衛諾嵐的聲音傳入了沈墨的耳畔。

    哎……看來想躲也躲不掉,該來的終究還是要來。沈墨努力的讓自己抬起頭,看著比自己高出快一個頭的衛諾嵐,沈墨不僅眼睛仰視著他,其實在心中更是仰視他,崇拜他。如果,他不是那麼的傲慢,那麼的冷酷。

    「對不起……」沈墨好不容易從嘴裡吞吞吐吐的說出了三個字,她難過、抱歉的眼神,已經傳達了所有的想法。

    「這個世界是一半一半的世界。天一半,地一半;男一半,女一半;善一半,惡一半;清淨一半,濁穢一半。如果我們不能接受另一半的世界,那麼就只能擁有一個不全的世界。」衛諾嵐突然說出了布吉大師之前對沈墨說的話,而且語氣平和,一點都沒有要責罵沈墨的樣子,相反他真摯的看著沈墨,似乎還有話要說。

    「布吉大師曾說我的眼睛中容不下沙,我的世界中只能接受完美,不能接受殘缺,所以我也就只能擁有不全的世界。他希望我能夠學會包容不完美的世界,那樣才能擁有一個完整的世界。」衛諾嵐看了看沈墨,繼續說:「看來,我沒有做到的,你做到了。」

    聽著衛諾嵐所說的一席話,沈墨覺得是不是自己耳朵出了問題,衛諾嵐會對自己說出這樣的話,是不是被氣糊塗了?又或是精神反噬了他,讓他變了性情,突然變得和藹、親切了起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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