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龍騰世紀 第二節 唯一的選擇 文 / 清風與霓裳

    沈墨並沒有像湯小偉那樣的沮喪,因為她沒有像湯小偉那樣的感覺到毫無希望。她從不輕易的就選擇放棄,也許是過往的經歷讓她變得更有韌性,也許是她精神世界那個無邊無際深邃無比的空洞和不斷跳躍的白色聖心,讓她在PURE世界也那樣的與眾不同。

    總之,她不會放棄,無論如何都不會放棄。

    沈墨一邊輕輕的安撫著情緒頹敗的湯小偉,一邊將所有的質疑都拋向了那個深邃無比的黑洞之中,她極力的將自己的想法和意識靠近那個跳躍的白色聖心,她相信,那是她未來的精神新天地,具有比從前更光明、更強大的精神力量。

    黑暗不是光明的對立,而是光明的一部分。------沈墨

    抑強扶弱。

    此消彼長。

    平衡、平衡、平衡……

    沈墨的腦海中,陡然的出現了一些靈光,她努力的想要去抓住這些一閃即逝的精神世界中零碎的靈感、靈念,捕捉那最深層意識中的彌留之勵。那個答案,會在最艱難的時候,在不放棄、不妥協的瞬間,會有那麼一個霎那填滿你的內心,便稍縱即逝,永不再現。

    時間一點一滴的流逝,除了湯小偉的酒精隨著時間慢慢的清醒,他的心情依舊沉重,即便擁抱著沈墨,也不再像從前那樣,能夠被沈墨的小聖造溫暖。

    沈墨在心中輕輕的歎了一口氣,她知道現在的自己,那莫名的精神世界溫暖不了湯小偉。因為,那是連她自己都尚不熟悉、不瞭解的未知的精神新世界。

    黎明前的黑暗,往往最蠶食人心。

    沈墨輕輕的推開了湯小偉的擁抱,拿起湯小偉的手,在他的手心中,堅定的寫下了她求助那個陌生的聖心而獲得的答案。

    「抑強扶弱,此消彼長……平衡,平衡,平衡……」沈墨一遍又一遍的將這幾個詞語反覆的寫入湯小偉的手心之中。

    同時,她也在深入思考這些文字更深層次的內涵。

    湯小偉將沈墨寫下來的文字,一遍又一遍的反覆的念誦,他的表情異常的嚴肅,身體中的酒精也彷彿在瞬間蒸發殆盡。

    病房中陷入了更凝重的靜寂,時間也儼然變得遲緩而滯慢。

    「墨,我明白了你的意思。」湯小偉的聲音打破了病中的靜寂。

    沈墨那幾個字所表達的意思其實說穿了非常的簡單,湯小偉在得到了她簡單的提示後,經過了沉思,也頓然有悟。

    沈墨轉移入葉安娜精神世界的靈源太過強大,所以葉安娜自己的本我之源被沈墨的靈源不斷的熔合,失去了她本該有的意識和真實。而葉琳娜也很顯然,害怕這個強大的靈源而躲藏了起來,不再現身。

    所以,沈墨才會認為,這種一邊倒的精神轉移,是造成葉安娜現狀的最主要原因。如果,能夠想到辦法削弱這樣的精神強勢之力,或者扶持葉安娜的本我之源能夠達到與之相相近的平衡,或許就能夠幫助葉安娜找回真實的精神世界。

    「墨,我認為你所想要表達的是正確的。這或許就是現在葉安娜最嚴重的精神問題,你的靈源實在是太強盛了,而葉安娜似乎也非常的青睞你的靈源,哎,你的善良,你的靈源,PURE世界又有誰會抗拒。」湯小偉一邊拉著沈墨的手,一邊感慨的說。

    沈墨心疼的舉起手,撫摸著湯小偉的臉龐,雖然她看不見,但是她熟悉湯小偉的一切,尤其是他那個溫柔的小聖造感知和他刺剌剌的絡腮鬍。

    湯小偉感受著沈墨柔軟的手輕撫著他的臉,感受這種愛的自然流露。這一刻,讓他堅信,即便沈墨失去所有的聖造感知,她依舊會是最能讀懂他心的女人,依舊會是他最愛的女人。

    「墨啊,葉安娜的本我之源加上你的靈源,她現在的小聖造儼然已經是全海上地區最強大的,我和火鳥即便合力估計都無法與之抗衡,又怎麼能做到你所想的平衡啊。」湯小偉一邊說,一邊搖著頭。

    他覺得沈墨的想法雖然對,但是卻無法實現。至少,他無能為力,著著實實的心有餘而力不足。

    湯小偉以往的自信與專業,在葉安娜本我破碎之後,在治療葉安娜精神疾患的過程中,慢慢的消失了。

    沈墨沒有再在湯小偉的手心中寫下些什麼,她知道湯小偉所說的都是事實,葉安娜的精神世界已經不再是當初面對治療團隊時候的破碎狀態。雖然沈墨沒有像湯小偉那樣mATCH過,感受過,但她能夠想像。

    她不僅能夠想像,她還多次的嘗試過,啟動那並不熟悉的聖心去探測心樓中葉安娜時刻為湯小偉打開的聖造感知。

    沈墨的心中有一個解決湯小偉困惑的答案,但是她有些猶豫,因為這個答案,對湯小偉來說,無疑會是另一個考驗,而這個考驗的結果,無論他怎麼逃避,怎麼不情願,怎麼唾棄、厭惡,最後都會接受,而且是無條件的、不得不接受。

    因為,現在僅此一條路可以走,別無它徑。

    「毒靶……」

    沈墨再三猶豫後,還是把「毒靶」這兩個字寫入了湯小偉的手心。

    「毒靶」在沈墨的精神世界,可以說已經是她的老朋友、好朋友了。最初與鳳的mATCH中,她非常「榮幸」的獲得了毒靶,讓她經歷了一場顛沛淋漓的精神之戰,最後毒靶殘留在了她的精神世界,共存。如今,又在這一次的靈源轉移之後,在精神的地獄之旅中,與毒靶一同抗爭。

    毫無疑義,毒靶是她精神世界的一部分,非常重要不可或缺的一部分。沈墨對它已經非常的熟悉,她並不排斥,也不否認毒靶並非只是精神的禍害。

    水能覆舟,亦能載舟,毒靶在沈墨的精神世界如水一樣的存在。

    湯小偉在沈墨寫完這兩個字後,陡然的站立了起來,雙手握拳,肅然繃緊了身子。沈墨已經提前考慮到了湯小偉的反應,所以她抿著嘴,咬著唇,知道「毒靶」兩個字對湯小偉來說是多麼的蝕骨難忘。

    從他親妹妹之死,到小艾以及那些受毒靶侵害的無辜者,還有令他痛不欲生的那一次和沈墨一起面對精神之戰,毒靶在他的心中留下的全部都是痛苦的記憶,和永遠都不願意提及的隱諱。

    那些歷歷在目的過往,始終令湯小偉不能釋懷對鳳的偏見,讓他不能接受毒靶的存在。

    湯小偉在病房中來回的踱步,他從沒有想到過利用毒靶去抑制和削弱靈源的力量,更沒有想到沈墨會提出這樣的如履薄冰的險招。也許,也只有沈墨能夠想出令人最意想不到的解決方案。

    在他完全失去主張和方向的時候,沈墨給了他一條可行的道路,只是,這條路依舊艱險萬分,一不留神就又會置身萬劫不復之中。

    但卻又讓他不得不承認,這條路就目前的情形來看,是唯一的,能夠實施的,而且看得到結果的最有效的選擇。湯小偉一邊抗拒著內心對毒靶的厭惡,一邊也不得不佩服沈墨,能夠想到這個方法。

    更何況,湯小偉自己也明白,儘管對毒靶厭惡之極,但沈墨的方法卻是的的確確的值得一試。

    毒靶進入葉安娜的精神世界之後,一定會首選沈墨的靈源作為侵蝕的對象,這樣一來就削弱了靈源在葉安娜精神之中的能量,可以趁削弱之際喚醒葉安娜的本我意識,幫助她尋回失落的真實世界。

    如果一切都順利,就可以再利用湯小偉小聖造和沈墨小聖造的mATCH,嚴格的說應該是湯小偉小聖造與現在葉安娜精神世界中的沈墨的小聖造mATCH,再將毒靶離散出去。

    之前拯救小艾的時候,湯小偉和沈墨就成功的嘗試過,到時候,即便有少許的毒靶殘留在葉安娜的精神世界,也無妨,不會造成嚴重的後果。

    所以,湯小偉在踱步之後不久,就思緒平靜了下來。

    「雖然我對毒靶一直嗤之以鼻,但是,墨,我不得不承認,目前為止,你所說的方法已經是最好的,值得一試的方法了。但是結果會怎樣,我實在是想像不出來。」湯小偉平靜的又坐回到了沈墨的身邊,撫摸著她那頭變得花白的發,心疼的說。

    「不放棄,無論結果如何,都不要放棄。」沈墨慢慢的在湯小偉的手心寫下。

    湯小偉感動的,再一次將她抱緊。

    「墨,你的精神即便沒有聖造感知,也依舊那麼的強大,那麼的讓人欽佩。知道嗎?我真的不能沒有你,不能失去你,你一定要好起來……」

    湯小偉發自肺腑的柔情,讓沈墨淚流滿面。

    (墨)我也不能沒有你。

    (湯)墨,我感知到你的精神語言了,剛才那句話,是你的小聖造發出來的嗎?

    湯小偉激動的看著沈墨,立即打開自己的小聖造,探入沈墨的精神世界,想要與沈墨的小聖造連結,但是他投射出去的感知,在沈墨的精神世界空空蕩蕩的迴旋,落不到實處,找不到他熟悉的小聖造和聖造感知。

    沈墨頹然的看著湯小偉,她知道自己一直有不斷的嘗試讓這個陌生的精神新世界與外界連結,但那種偶爾發散出去,被接收到的感知,實在是代表不了她已經擁有和掌握了新的精神,學會了控制聖心。

    而湯小偉更是對沈墨的新的精神世界知之更少。

    「墨,別著急,我相信你一定會成功的,無論你有沒有強大的精神世界,都是我最愛的墨,我的妻子,這一點永遠都不會改變。」湯小偉溫柔的說。

    「我愛你……」沈墨在湯小偉的手心寫下她心中早已說過無數遍的這三個字。

    「我也愛你,很愛很愛。」湯小偉握著沈墨的手,彷彿積壓了很久的愛,在瞬間釋放,擁抱著沈墨,不停的親吻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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