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龍騰世紀 第四節 男孩子們 文 / 清風與霓裳

    這個世界任何的存在或消失,都不會對它頹敗的進程有任何的影響。世界為人類而改變,是因為它不斷的在被人類掠奪。就像葉安娜的身體,不斷的被她的碎片掠奪,最後人類成了世界的主人,就像那些碎片把自己當成葉安娜身體的主人一樣。

    在治療團隊全力為葉安娜修復其破碎的小聖造的時候。葉琳娜雖然沒有出來阻撓治療團隊對葉安娜實施的那些治療,但是她和鳳的「事業」卻開展的如火如荼,有聲有色。

    這不僅讓湯小偉詫異,更讓治療團隊的其他人,以及PURE酒吧的老朋友們驚訝萬分。

    白天的大部分時間屬於葉安娜,而夜間的時間都屬於葉琳娜。這是葉琳娜和治療團隊以及通過治療團隊與葉安娜達成的協議和共識。

    在整個治療過程中,治療團隊也發現了,葉琳娜的反社會型人格障礙並非一無是處。不管怎麼說,她對葉安娜還是守信用的,儘管在精神分析階段葉安娜無法面對和承受那些過往經歷的時候,她時不時的替代出現。

    但總的來說,屬於葉安娜的時間,她還是謹守著自己的約定。

    葉琳娜第一次在酒吧見到鳳的時候,就流露出來一種親近與相見恨晚的情感。也許她反社會型人格,與鳳邪惡的小聖造有著堪比的相似,所以能夠讓他們在瞬間彼此吸引。

    葉安娜有非常可觀的資產,這是她的父親留給她的,而又經過她自己的經營和她聘請的投資顧問幫她打理的井井有序,讓她的資產年復一年的成倍激增。

    而葉琳娜毫不客氣的動用了葉安娜的資產,與鳳一起,在海上的三個最繁華地段,開設了三家豪華、高級的桑拿中心——熱帶雨林,每一家的面積都超過1萬平方米。

    鳳當然不缺錢,他出售的藥品專利權,足夠讓他獲得他所需要的資金。相較之下,葉安娜的資產,不如葉琳娜與他的志同道合的野心更能令他感到興奮。

    湯小偉知道鳳一直在尋思和計劃著他的事業,不過湯小偉也清楚,即便鳳的事業如日中天,鳳也不會放棄他在PURE協會,在藥物學界已有的一切。

    他什麼都想要,這就是湯小偉對鳳的認知。

    三家豪華而又高級的桑拿中心平地而起,令海上這個繁華的都市又熱鬧了不少。

    湯小偉曾嘗試著詢問葉琳娜,她這樣做的目的是什麼,但是葉琳娜除了反饋給湯小偉神秘的眼神和笑容,還有就是她刻意流露出來的對湯小偉的潛意識好感,令湯小偉無法再繼續詢問。

    湯小偉對葉琳娜情感上的逃避,葉琳娜並沒有太多的追究。但是卻讓這種被拒絕的憤怒和仇恨深深的掩藏在了心中,等待著恰當的時機,狠狠的償還湯小偉情感上的傷害。

    這一切都不是湯小偉能夠感知的,因為葉琳娜強大的小聖造能力,竟然能夠做到本我隱匿,隱藏她內心所有的情緒、情感和思維。

    湯小偉的所有心思都放在如何讓葉安娜的小聖造變得強大上,他和他的治療團隊已經觸及到了治療葉安娜關鍵的「KEY」,但心理疾病的治療遠比人們想像的要複雜的多。

    葉安娜從嬰兒時期開始就破碎的小聖造,讓她的精神世界分裂出無數個不同的人格。治療團隊接觸過的碎片大多是女性,他們相信除了那個小男孩葉冬以外,還有其他的男性人格在葉安娜的碎片之中。

    因為,葉安娜在自信心訓練的過程中,體現出了一種對女性自卑感的強烈衝突。治療團隊相信,那是她內心世界中的男性碎片,在不時的發揮著作用。

    他們想要積極的與之接觸,然後將這些男性人格所展現出來的情緒、情感融合到葉安娜正常的情緒、情感之中,來幫助她修復她的破碎小聖造。

    但是在邁克和皮特兩個男性碎片出來之後,治療團隊又不得不重新回到精神分析階段,心理分析突然又轉向了性別衝突的可怕小徑。如巨蛇鑽進了獸穴。

    「希望你能夠擺脫。」火鳥對葉安娜說。「不僅擺脫你母親曾經對你的困擾,也要擺脫你對你父親又愛又恨的矛盾心理,現在還要擺脫你分離出來的性別衝突。」

    葉安娜坐在沙發上一聲不響,她知道接下來治療團隊要將兩個男性碎片與他們接觸後的談話錄音播放給她聽,她已經聽過太多這種與她有關又陌生的談話。

    「是我幹的。」這是一個從葉安娜嘴裡發出的低沉的、陌生的聲音。

    治療團隊知道,他們等待的葉安娜男性碎片終於出現了。

    「你幹了什麼?」火鳥問。

    「做那隔板。我讓邁克錘釘子,但所有的重活兒都歸我干。葉維安和葉小米負責大部分的設計和測量,還畫了幾筆。該誇讚女孩子們的時候就得誇幾句。」

    皮特講述的是少年葉安娜在法國的那一段時間裡的經歷。

    開始,火鳥並不太重視「邁克」這個名字,也不想誇讚他說的女孩子們。令火鳥和治療團隊印象最深刻的,是他們把葉安娜無法實現的願望化為了建設性的行動。

    當那「意識的心靈」還在猶豫時,「無意識的心靈」已經行動起來了。

    火鳥的注意力很快就回來,因為一個從來未見過的化身正目不轉睛地注視著他。

    「我是邁克,想問你一些事?」這嗓音跟剛才的嗓音又有不同。

    「你想知道什麼?」火鳥問。

    「怎麼會呢?」

    「怎麼會什麼?」

    「我們怎麼會不一樣呢?」

    「什麼不一樣?」

    這提問和反問都讓人摸不著頭腦,但之後邁克說的話,就讓在座的都恍然大悟了。

    「她們都是女的,而我是男的,皮特也是男的。」邁克說。

    「你的軀殼是女的。」火鳥嚴肅而認真的提醒邁克。

    「不見得。」邁克很有把握的說。

    「只是看上去像女的罷了。」皮特也很有把握的說。

    時間一點點過去。兩個男孩喋喋不休地講自己的情況。根據他們自己的說法,皮特皮膚白皙,頭髮黝黑,眼鏡湛藍,而邁克皮膚橄欖se,頭髮黝黑,眼鏡呈棕色。

    皮特和邁克的名字來源於葉安娜的父親,當葉森第一次見到小安娜穿著工裝褲的時候,他就叫她皮特和邁克,葉森說她這樣和他朋友的兩個小男孩像極了。葉森所說的朋友是一位外籍人士。

    所以葉安娜的碎片之中,出現了兩個外籍男孩。

    治療團隊也發現,他們遇見的男孩和之前的很多碎片一樣,在葉安娜被重塑小聖造之後,停滯成長或者成長緩慢。

    邁克和皮特談了很多他們在法國期間和葉森一起參加的音樂會,他們幫助葉安娜木刻和雕塑。還談及他們的集郵,以及在法國期間的其他的生活瑣事。

    皮特是那塊隔板的木工,同時也是葉安娜的修理工。「哪個壞了我就修哪個,」皮特告訴火鳥,「葉安娜一直都不知道是誰修理的。」他臉上露出快活的笑容。

    他的笑容,讓治療團隊看到了希望,將他融合進葉安娜正常精神世界的希望。

    邁克的語言中有一種男性的自豪感,他說話的時候,使勁挺著胸膛。

    火鳥和治療團隊的其他人通過他這個表意動作,隨即想到:儘管他倆在咨詢過程中,皮特首先開口,但是最早出現的卻是邁克。

    治療團隊還想到:他倆剛才講話中流露的一些線索,雖然像溪流中的卵石那麼微不足道,但也能產生漣漪。皮特和邁克都以他們的父親自居。

    邁克和皮特在1983年從葉安娜的碎片中分離出來,到現在出現,依然是兩個男孩。他們這兩個碎片保持著永恆的青春。總是想長大,但永遠不會長大。

    邁克還推心置腹的對火鳥說:「我不喜歡自己看上去像女孩子。我不想成為一個女人氣的男人。我很高興,因為我根本不是女孩。」

    「你不喜歡女孩?」火鳥問。

    「沒有人喜歡女孩子。誰都不喜歡。」邁克堅定的說。

    「我喜歡,我的朋友們也喜歡。」火鳥說。

    「哦,有些女孩子還可以,」邁克咧嘴一笑。「我喜歡維安、葉小米。但我幸虧是個男孩子。」

    「你說你是男孩子,但你的身材跟你父親不一樣。」火鳥歪了歪嘴說。

    一陣沉默。最後打破沉默的不是邁克,而是皮特。

    「差不多嘛,」皮特搭腔。

    「什麼差不多?」

    「胳膊腿兒,還有一切。」

    「是的,胳膊腿兒差不多,皮特,可是與你父親不同的是什麼呢?」

    「我不知道。」皮特答道。

    「什麼地方與你父親不同?」火鳥追問。

    「我不知道。」

    「有沒有不同呢?」火鳥絲毫不鬆開。

    「我說過我不知道,」皮特怒氣沖沖地答道。

    「你是怎麼想的呢?」火鳥停頓了一下,繼續說:「你是不是認為自己有些地方跟你父親不同?」

    「嗯,」皮特停了好久才承認,「我從來沒有那個,但我會有的。等我長大時,它會長出來的。」

    「皮特,你生下來就沒有,但其他小男孩都有。總是不一樣吧。」火鳥的語氣變得婉轉。

    皮特陷入深思。

    「你可以這樣假象,皮特,」火鳥慢吞吞地說。「你長得像你父親,而且在思想感情上也可以同他相像。性別的不同,並不像人們所想的那麼差別巨大。」

    皮特在耐心的聆聽,火鳥則看了看他繼續。

    「你父親有**,而你沒有。你有**,而他沒有。你的身體構造與他不同,所以怎麼能夠說你像他呢?」

    火鳥終於嘗試點破那一層紙,來糾正被扭曲的想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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