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龍騰世紀 第四章 心之牢籠 文 / 陳曉

    不大的院落十分乾淨,並沒有什麼毒蟲毒獸到處爬的情況出現,甚至於小院中什麼都沒有,乾淨得有點過了頭。

    血元子輕笑道:「靈蠍還真是原來那個樣子,一點沒變。」

    院落**有一間正房兩間廂房,靈蠍自然居住的是正房,林睿五人則進了左邊的廂房。按血元子所說,靈蠍習慣將毒物都放在右邊的房間,那間廂房自然也是沒人願意進去。

    坐在房間內的八仙桌旁,雲飛迫不及待道:「秀才,你擋住那些毒蟲的到底是什麼東西?」

    顯然,從剛才開始,雲飛最關心的就只有這個。

    血元子從懷裡摸出一件髒兮兮的黑色物件,看上去,應該是香囊一類的東西。

    雲飛挑了挑眉,似乎是第一次認識血元子一般,上下打量了血元子幾眼,不可置信道:「看不出來啊,你還真是夠邋遢的了。」

    林睿和舒鑫的眼神也有些異樣,畢竟血元子看上去斯斯文文,白白淨淨的,那香囊實在是太髒了一些。一眼看去,感覺起碼有十年八年不曾清洗過,恐怕就是乞丐身上的東西都比那玩意更乾淨點。

    血元子一點都沒有嫌棄那香囊髒的意思,反而很是寶貝的拿在手裡,淡淡道:「此物是毒王師伯送給我的,裡面裝著一萬八千種毒物。」

    林睿呼吸不由得一沉,雖然那香囊只有半個巴掌大,但如果是一個儲物袋的話,裝下一萬八千種毒物倒也不是不可能。只是這麼一個至毒的東西,血元子又怎會隨身佩戴在身邊?而且他們幾個也絲毫沒有中毒的跡象不是?

    血元子似乎明白幾人心中的疑問,不等別人開口,便道:「師伯調配毒藥的份量拿捏的恰到好處,裡面的雖然都是毒物,但平時佩戴在身上,卻與人無害。如果遇到了毒物的攻擊,香囊中的毒物便會立時發揮作用,除了幾種極為少見的至毒之物,我身邊一丈範圍之內,任何毒物都絕對進不來。」

    那些毒物形成了一個看不見的屏障,這也就解釋了那些甲虺為何攻擊不到眾人。

    頓了頓,血元子繼續道:「這東西是師伯潛心所作,當年只因我恰巧拜訪師伯,師伯便隨手將東西給了我。畢竟這東西雖然有驅毒之效,但對天天與毒物打交道的人來說,就顯得有些雞肋了。只是靈蠍知道這件事後,一直把我當成了試毒的對象,每次見到我,都是先發動一通攻擊。香囊也是以毒攻毒,剛剛的事,很可能就是靈蠍在試驗甲虺。」

    獨自在一邊玩耍的林智不提,林睿、雲飛、舒鑫三人倒是著實有些驚異。

    靈蠍的舉動暫且不提,毒王竟然將精心所作的東西隨隨便便就送人了,那出手的確是夠大方的了。而且更重要的是,毒王早已瘋癲多年,但竟然還能做出如此精細的玩意,可見毒王在毒術上的造詣有多深。

    雲飛不解道:「既然這東西對使毒的人無用,毒王為何還要製出它來?」

    血元子搖搖頭,道:「師伯時而清醒時而瘋癲,他的心思,我琢磨不透。」

    雲飛語塞,說實話,毒王瘋癲的事,雲飛一時還真是沒想起來。

    雲飛指著那香囊道:「這東西怎麼那麼髒?」

    血元子無奈的攤開手,道:「這應該還算是乾淨的吧?」

    「那個,你是說,毒王他自己……?」

    血元子有些古怪的一笑,道:「等見到師伯,你就知道了。」

    林睿眼中帶著幾分不解,道:「我師父也認識毒王?」

    血元子點頭,道:「不錯,當年師伯、師尊、師叔三人是異性兄弟。我只是聽師尊偶然一次提起過,好像師伯當年會以身試毒和師叔有所牽連,雖然師叔無恙,但師伯卻變得瘋瘋癲癲,時好時壞,一直到現在都沒什麼起色。師叔一直以為這件事是他的錯,雖然遍走天下為師伯求藥,但卻根本沒用。後來師叔心懷愧疚,便不再見師伯。」

    血元子歎了口氣,道:「現在,他們兩位應該有一百多年沒見了吧?」

    聽到血海之前的秘聞,林睿和雲飛臉色都有些凝重。

    對別人心懷愧疚這種事,血海是決計不可能對他們說的,所以從未提及和毒王的交情倒也是正常的。只是與血海同處十幾年,血海的心性林睿自然也很瞭解,這件事,恐怕血海從未放下過。

    背著這種愧疚活著的滋味,林睿比任何人都清楚。偶爾血海也會對林睿露出那種無奈而傷感的表情,原本林睿以為血海只是為了他,但現在想來,恐怕血海也是想到了自己身上背負著同樣的東西。

    林睿微微低下頭,暗自握緊了左手。即便銀色的拳套林睿一時都不能摘下來過,早應該被林睿捂暖了,但此時,那拳套的感覺卻還是冰冷刺骨。

    當年林睿將十靈陣封入左手不久,血海便以星銀、七曜石為主料,為林睿煉製了這個銀色的拳套,用來保護林睿左手上的陣法不必破壞。六年來,林睿一直戴著,無論晝夜。

    自己為自己構建的牢籠,是任何人都無法打開的。

    血元子眼中閃爍著淡淡的精光,淡淡道:「沒想到,竟然連靈蠍都來趟這趟渾水了。」

    經這麼一說,林睿這才想起來,以靈蠍的身份,恐怕也根本犯不著來這裡冒險吧?

    雖然林睿與靈蠍並不認識,但按靈蠍剛剛的作為來看,恐怕也絕不會像是血元子那般,會為了湊熱鬧而來。難道,靈蠍也是為了那個虛無縹緲的傳說?

    血元子自顧自的低笑道:「既然連靈蠍都來了,看來萬寶樓的誘惑還真是不一般的大啊,那是不是說,還有別人也來了?呵呵,將有一場好戲可看了。」

    血元子口中的「別人」,當然不會是一抓一把的散修,而是那些和血元子、靈蠍身份相當的修真大宗的弟子。如果真像血元子猜測的那樣,那萬寶樓之後,一場大的混戰是避免不了的。

    到時候有多少人牽扯進去,恐怕就連華延城中的那位主兒都控制不了。畢竟血元子他們身後代表的幾乎是修真界最強大的力量,雖然那位至少有分神期修為,但如果同時招惹了幾大宗派,就是他也承受不起這樣的後果。

    雲飛輕哼一聲,淡淡道:「秀才,你可千萬不要發瘋。」雲飛眼底也閃爍著精光,古怪的笑道:「要發瘋,也得等到萬寶樓之後,那時候,有你玩的。」

    血元子、雲飛相視一眼,都發出令人毛骨悚然的笑聲。

    林睿已經習慣了,倒是沒什麼反應,舒鑫眼中閃爍著遲疑的光,不著痕跡的向後退了兩步,幾乎都貼到牆邊了。

    相比於血元子、雲飛這樣隨性而為的,舒鑫倒是和林睿差不多,認識保命才是最重要的,若非不得已,有危險的事舒鑫才不想往前湊合。

    靜謐的小院,此時顯得有些喧鬧,卻也多了幾分人氣兒。

    ……

    長長的、陰暗的、幾乎令人喘不過氣來的走廊中,一道身影緩緩而行。沒有發出任何聲音,安靜得近乎詭異。

    終於,那人走到走廊的盡頭,伸手推開了一扇黑色的大門。

    閃身進入,然後便猛的屈膝,頭深深埋著,匍匐於地,態度那叫一個敬畏。

    房間中只有兩盞暈黃的燈光,還是在遠處,整個房間看不出到底有多大,四周幾乎都掩藏在黑暗之中。只是在跪伏於地的那個人身前一丈左右的地方有一道模糊的人影,一張臉都隱藏在朦朧的黑暗中,完全看不清楚。

    從進入房間開始,那人便一直深深的低著頭,似乎連向上看一眼的勇氣都沒有。

    「主子,血煞臀中的血元子也來了,現在就和靈蠍住在一起。負責接引的賈二……」頓了頓,那男人才有些顫聲道:「已經死了。」

    「鴻天宗楚凌、萬毒宗靈蠍、妖族紫風,現在竟然連血元子都來了,看來萬寶樓對他們這些人來說,也同樣具有很大的吸引力啊。」

    「主子,這麼多的宗派牽扯進來,恐怕……?」

    「恐怕?」

    黑暗中,忽然亮起了兩道光芒,那一雙充斥著無盡慾望的眼睛好像能把人生生的剝了。

    跪在地上的男人身子顫了顫,態度愈加恭敬,腦袋直接抵在地上,好像恨不得直接埋在地裡一般。

    「沒有什麼意外,只要計劃成功,本尊便會天下無敵,他們這些傢伙,本尊一根小手指便能碾死。」

    「是,主子計劃天衣無縫,必能成功,奴才失言。」

    頓了頓,黑暗中的那人道:「賈二的死,本尊也很難過。這筆賬,本尊肯定會替你百倍千倍的討回來。不過說到底,那也不過就是個兒子,以後有的是機會再要。現在,你要做好自己的事,本尊的計劃不容有失,你可明白?」聲音陰森森的,充斥著威脅的味道。

    「奴才明白。」

    「嗯,下去吧。」

    那人起身,頭深埋著,緩緩的倒退出了房間,並且輕輕的掩上了房門。

    剛一出來,那人的全身上下儼然被冷汗浸透了。輕舒口氣之後,緩緩離開。

    關上門的那一剎間,兩盞暈黃的燈光忽然熄滅,整個房間中頓時漆黑一片。黑暗中,只有兩道笑聲迴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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