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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 第三百九十四章 好想有個家 文 / 舒本凡

    梁司劍與袁老師非常親熱。他們都是七七年剛剛恢復高考的第一批大學生。那一屆學生的年齡相差很大,幾乎包括了新老三屆十幾歲的年齡。袁老師比梁司琪都要大四五歲,比梁司劍就更大了。

    梁司劍讀的不是師大,但他經常去找姐姐,與姐姐班上的一些同學很熟悉。

    袁老師聽說梁司劍辭去電業局副局長職務而下海,既感惋惜又深為佩服。兩人連吃飯都坐在一起低聲交談。要不是馬上就要出發,袁老師還要與梁司劍聊下去。

    正要與梁司劍道別時,一個日本人來到梁司劍身邊說他們總裁想與梁總見面。袁老師見梁司劍太忙,只好匆匆告別。

    這一下午共有五家日本公司表示要與五聯公司合作。合作的項目從汽車零件到精密機床,從視聽產品到計算機的研發生產。

    剛開始梁司劍很納悶。五聯公司沒這麼出名吧?怎麼剛到日本就這麼多知名公司要與五聯公司合作?再看看秋生那老神在在的神氣,他就明白了。肯定是秋生這孩子提前做的工作。但這孩子是怎麼做到的呢?他就想不明白了。想不明白就不想,反正是好事。

    接下來的一天,梁司劍是忙得團團轉,真正叫做又累又高興。談判非常順利,日本各公司出奇的不可想像的提供了各種優惠。

    張秋生只說了一句,別心軟該砍價時狠命地砍。然後就不知跑什麼地方去了。反正保安工作有孫叔負責,張秋生很放心。龍介派了車給他,不好好利用一下對不起人不是?這幾天他算是把東京游了個遍。

    孫一行前段時間等於閉了一次關,現在是精神抖擻幹勁百倍,時刻不離梁司劍左右。

    張秋生還怕他們倆累壞了,特意拿出兩顆歸元丹讓他們一人服一顆。吳痕給的三瓶,每瓶裡面都有十五顆。張秋生只給了渡津他們每人三顆,其餘的都被他扣下來,同樣用靈氣粉浸著。

    梁司劍服下去只感覺精神為之一爽,登時疲勞全消。知道這是好東西,但也沒覺得有多貴重。孫一行可是識貨的人。知道這是歸元丹,對練功大有幫助。柳家有時也給幾顆給孫家,孫家長輩視情況獎勵給有功的晚輩。

    孫一行捨不得服,打算收起來以後練功時再用。張秋生要他當場服下去,他說:「這麼個破丹沒什麼了不起,明兒見到吳痕再找他要。反正他自己會煉,讓他多煉點就是。」

    無論怎麼忙年還是要過的。過年已成了中國人的遺傳基因。尤其是身在外鄉的人,過年時都是加倍的思念遠在家鄉的親人。日本人也過春節但不放假。大年三十這天梁司劍還帶著他的代表團去考察一個談判對手公司,直到天黑時才回來。

    賓館餐廳準備了一桌豐盛的飯菜,算是中國代表團的年夜飯。這裡再次顯示了日本人的細心。賓館在飯廳裡放了五部電話,方便年夜飯期間中國人與家人通話。

    年夜飯的前半段是在歡樂祥和的氣氛中進行的。誰也沒想到這次來日本工作這樣順利,不僅處處受到日本公司的熱情招待,談判進行的也很輕鬆。

    日本公司強調他們看重的是中國廣大的市場前景,以及做為世界新興經濟體的發展前途。當然還有中國的土地,廉價勞動力等等。而日本泡沫經濟已破滅,要想繼續維持只有尋找新的發展模式。

    這些日本公司話說的不假,但做為談判對手一般沒必要自暴弱點。

    梁司劍來日本前做了大量調研工作。國內有很多公司,甚至一些地方政府都到日本洽談項目及招商引資。普遍的反應是日本人傲慢,瞞天要價。還有就是必須要帶日語翻譯,日本人根本不用除日語外的語言與你談判。

    可是五聯公司不同,五聯公司享受的是vip待遇。日本主動送項目過來讓五聯公司挑選,而且幾家公司都是用中文談判。梁司劍是學機電出身的,這些都是具有廣闊市場前景的好項目。就這樣秋生還打招呼說,挑仔細了有污染的、即將過時的、不太賺錢的項目別要。

    這孩子!梁司劍搖頭輕笑。他就不知道這孩子哪來的這樣大能耐,竟能讓日本這些知名公司乖乖聽話。

    大家高興地喝酒談天,憧憬著五聯公司的發展前景。大概七點多八點沒到時,韓國的樸哲浩、安昌炫、李正男、還有一個叫不出名字也參加了比武的男生一起到了,隨他們一起還有十幾個成年人。

    韓國人來向中國五聯公司拜年。十幾個韓國成年人經介紹原來都韓國一些知名的企業家,他們是專程從韓國趕來向五聯公司的梁總及同仁們恭賀新春之喜的。

    梁司劍看著張秋生與幾個韓國學生親熱地交談,知道這些韓國企業也是這外甥招來的。大年夜的工作就放一邊暫時不談,賓主雙方都是拉關係套感情。

    樸哲浩對張秋生說:「我們也想去你們學校學武,我們自覺遵守日本人給你們的條件。」

    張秋生搖頭歎氣,說:「唉——,其實只要能完成轉學手續就可以來我們學校。而我們學校很多同學都喜歡練武,這些練習方法在我們學校是公開的。你們不必跟日本人學。」

    樸哲浩是個倔人,剛毅地臉上現出高傲的神態說:「我們絕不能比日本人差。而且事實上,我們家族所屬的公司本來也要去中國發展。選擇與中國其他公司合作與選擇與五聯公司合作是一樣。那麼為什麼不與五聯公司合作?況且,五聯公司是你們家的,更值得我們信任。」

    張秋生拍拍樸哲浩的肩膀,拿起一杯啤酒與他碰了一下,一切皆在不言中。他想問問樸哲浩為什麼與日本人這麼大仇恨,但又覺得這個問題很傻。

    亞洲的很多國家很多人都與日本人有仇恨,只是表現的方式有所不同而已。問了也許觸痛別人的傷疤,大過年的讓人難過就不好了。以後有時間趁著沒人時再問李正男,搞音樂的人性格總要平和一點。

    韓國人走後不久,日本各公司又來人祝賀並拜年。紛紛攘攘一直到十一點多鐘,才有時間給家裡打電話。十幾個人五部電話,打電話要排隊。

    張秋生是小字輩,總不能與長輩們去搶電話。他悄悄的一個隱身溜出賓館,來到前面隱菊流經常安放監視哨的大樓,隨便找了一間辦公室溜進去。

    張秋生慶幸自己溜這兒來打電話。遙遠的家中現在是熱鬧轟天,所有的爺爺奶奶全來了。用張道函的話來說,他們現在是有家的人了,所以不約而同的跑到麒林市來過年。

    張道函是真的無家之人,千百年來一個人孤苦伶仃在幽冥與人間兩界漂泊。現在終於有了孫兒有了家,心中那份喜悅無法言說。這個年當然要回家過。

    顧覺齋其實也是無家之人。他是有門派的,但他不是掌門連長老都不是。他的修為在門派中最高,但是掌門是師兄。掌門師兄渡劫前要將掌門之位傳給他,他沒接受。

    顧覺齋那時正為徒弟渡劫失敗而傷心。不僅是傷心,還有他覺得太丟臉。渡個金丹劫竟然失敗,讓他覺得這張臉沒地方放。

    顧覺齋也還有另外一些他不願說的原因,這掌門之位無論如何都不接受,連長老之位都辭去不幹。

    從此顧覺齋就沒回過門派,四處漂泊遊戲人生。有時去當個塾師,有時當個走方郎中,高興了考個秀才舉人進士什麼亂七八糟的頭銜,不高興了去與街頭乞丐混在一起要飯。

    辛丑年八國聯軍大敗清廷。顧覺齋倒是遵守修真規則沒干預世俗事務,但心裡卻不服。他知道義和團是在胡鬧。

    修真門派或家族,無論是正宗還是旁門都有不適合修煉之人。這些人知道點修真皮毛,就在俗世冒充活神仙,有些還廣招門徒。即使是這樣,他們也不敢公然煽動大量的愚昧民眾去鬧事。畢竟他們是有門派或家族的,胡亂騙錢可能沒人管,但鬧出人命他的門派或家族絕對會收拾他。

    問題是這些人的徒弟,也就是義和團的所謂大師兄二師兄們。這些人胡吹會畫符,將這符燒成灰兌水喝下去就可以刀槍不入。

    這純粹是胡說八道,即使是正宗修真門派元嬰期的人,也不可能煉製出這麼一種符來。世上就沒這種符,而讓人喝了符水就去與西方現代槍炮去拼,這是拿人命開玩笑。

    顧覺齋不管清廷亡不亡,他為這些受騙的義和團眾心痛。清廷也沒亡只是割地賠款而已,而死了的那些成千上萬的義和團卻再也不能復生。

    顧覺齋覺得很無奈,愚昧的人群他也無法喚醒。喚醒民眾那是政治家或社會教育家的事。這些顧覺齋都不會,修真規則也不允許他會。

    懷著滿腔的鬱悶,顧覺齋上了去英國的遠洋郵輪。他在歐美各國遊歷了四十多年,親眼見證了第一次與第二次世界大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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