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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 第二百八十六章 黑鍋還得背 文 / 舒本凡

    裝,你給我使勁地裝。吳痕對張秋生說:「老張,你可不能這樣。弄兩個大黑鍋讓我背著,你還裝著什麼事沒有。」張秋生一裝不明白,吳痕就著急了。這不是把兩個黑鍋放我背著,沒打算卸下來?

    張秋生還是裝糊塗,問:「什麼黑鍋呀?我怎麼一點不明白。」吳痕原地轉了兩圈,又懇切地說:「老張啊,做人要勇於承擔責任,要敢於接受別人的表揚。華寒舟的那個,那個,啥,還有韓冠陽的拉肚子,難道不是拜您老人家所賜?」

    張秋生非常謙虛地說:「慚愧,慚愧,這球只打了一半就下場,實在沒什麼好表揚的。倒是您老人家一直堅持到底,應當給您請功。學校要是表揚,您老人家就敢於接受吧。」

    「那裡,那裡,您老人家表現也不錯,也應當——」不對,差點給這小子繞進表揚與相互表揚中去。吳痕又原地轉圈,這次轉了五圈,然後一巴掌拍在孫不武腦袋上,直截了當開門見山地說:「老張,你不能把讓華寒舟那啥,還有讓韓冠陽拉肚子的黑鍋讓我背。你應當——」

    張秋生打斷吳痕嘮叨,說:「停,停!華寒舟那小子春心蕩漾,怎麼就成了你的黑鍋?還有韓冠陽拉稀跑肚也變成你的黑鍋?您老人家這麼喜歡背黑鍋,那就背著好了。要不就是您老人家命犯黑鍋?那您別找我,趕快找算命的去解啊。要快,黑鍋這玩意兒背了可不舒服。」

    靠,交友不慎,交友不慎啊。吳痕再次原地轉圈,這次轉得就沒個停。孫不武剛才正準備逼張秋生交出秘籍,被吳痕一巴掌打斷。這時起哄說:「黑鍋這玩意兒是咱老百姓說法。官方說法叫冤獄。冤獄啊,可了不得,那是要下六月雪的!」

    吳痕沒理睬孫不武,高一一班的這些傢伙沒一個嘴裡能吐出象牙。吳痕突然不轉圈了,笑嘻嘻的看著張秋生。

    宋念仁望著吳痕,說:「你別不是想當叛徒浦志高吧?」嗯,這傢伙是我肚子裡蛔蟲?吳痕疑惑地問:「你怎麼知道我要當叛徒浦志高?」

    李滿屯鼻子哼了一下,說:「切,當叛徒是我們常規武器。不過你用這招恐怕不大好使。」吳痕就不服了,急赤白勒地說:「為什麼不好使?叛徒你們當得,難道我就當不得?」

    李滿屯像政治老師一樣教導吳痕,說:「同志啊,我們看待問題要用發展的,變化的,有聯繫的,辯證的方法。而絕不能用孤立的,片面的,靜止的,形而上學的方法。您老人家想想,一個是全國十大傑出青年,一個名不見經傳。這項科研成果,人們相信是誰創造發明的呢?就像一道高深的數學題,你高三的不會解,我們高一的倒會解了?」

    吳痕再再再次轉圈。我咋就這麼背呢?弄的連叛徒都沒得做!旁邊的眾水貨正逼張秋生交出武功秘籍,一片熱鬧哄哄。

    吳痕轉圈多了,頭暈。見此情形又不得不沖張秋生說:「老張,你那些怪招絕不能教這些傢伙。否則,將會禍亂天下,後患無窮。」

    張秋生笑嘻嘻地說:「放心,我自己都不會,怎麼教?要不你來教?」

    正在吳痕感到很無力之時,校領導來了。今晚二十一中校領導是心花怒放。這球打得太漂亮了。面子裡子全贏!冠軍就不說了。吳痕打不還手。張秋生自己身受重傷,還掙扎著攙扶裁判。這些都給組委會留下深刻印象,獲得包括上千觀眾在內的所有人好評。

    二十一中憋屈了這麼多年,今天露臉了,並且是大大的露臉。這學期開始沒多久就成立球隊,並從體委請教練的決定太英明神武了。

    校領導們親切地與球員們握手,發表熱情洋溢的講話。畢竟場合不同,這些講話並不長,都是一些祝賀與表揚的話。

    張秋生握著季長海的手,說:「校長說的對極,對極了。我張秋生是在校長您的教導下,繼承與發揚的中華民族五千年的光榮傳統。我是經常尊老愛幼,扶老太太過馬路。上次在上海拾到一分錢還交給了警察叔叔。警察叔叔問我叫什麼名字,我驕傲的回答—雷鋒。」

    吳痕聽不下去了,沖張秋生說:「你能不能不這麼無恥?有你這麼自賣自誇的麼?」

    張秋生翻著白眼說:「剛才不是您老人家教育我們說,要敢於接受表揚的麼?你怎麼出爾反爾啊?」

    吳痕跺腳說:「那我還叫你要勇於承擔責任呢?」張秋生把頭一昂,說:「是啊,秉承您的教導,我堅決做到是就是是,不是就是不是。難道又錯了?」

    季長海也知道高一一班這些妖孽的毛病。轉而拉著吳痕的手,撫慰、表揚、祝賀等等一大通廢話。吳痕一大老實人,對校長的話都點頭稱是。

    等與校領導們的廢話完畢,吳痕再找張秋生就找不著了。

    張秋生騎著自行車,與小區裡的發小們行進在回家的大道上。一路上大家都還在興奮的談著剛才的比賽。張秋生除了偶爾回答別人的提問,其它時間都一言不發悶著頭騎車。張秋生這一陣子都是這樣,大家也都知道原因,所以也沒人在意。

    林玲是她爸開著新買的拉達來接的。後備廂裡只放得下一部自行車,所以大隊人馬還是騎車。這倒也免了張秋生的尷尬。其他人家也買了車,只是他們家不慣孩子。

    秋同坐在哥哥的前面橫樑上,許久沒說話,這時突然朝坐在後面的張秋然冒了一句:「姐,我不上小學了,直接上高中行嗎?」

    他考慮了這麼長時間,知道這事要是問哥哥,得到的肯定是同意。但是,哥哥的話沒用,等同於廢話。在家裡說話最沒份量的就是他李秋同,其次就是哥哥張秋生。所以這事得問姐姐。

    「行,」姐姐回答的很乾脆,秋同正感到高興時,又聽到姐姐說:「只要你把哥哥課本上的習題做出來,姐姐幫你想辦法。那剛好是高一的課本。也不用全對,能對一半就行。」

    姐姐表現的如此寬宏大量,秋同卻一點也高興不起來。哥哥的課本他看過,除了語文其它的一竅不通。語文嘛,能看懂課文,並不代表會做上面的習題。這點李秋同小同學還是有自知之明的。

    張秋然又問:「秋同啊,你考試成績明天就可以下來吧?」小學的期末考試,在星期一就已經完畢。等成績單出來後,秋同就要回京城。本來他要死要活的堅決要在麒林過寒假。後來聽說哥哥可能要去日本,才勉強同意回京城。

    一覺醒來是星期天。由於下午有足球賽,所以上午乾脆也沒要學生上學了,但要求學生在家自習。對於張秋生這樣不用抓緊時間複習的人來說,本可以睡個懶覺的。可是大清早的就被街道辦的何主任叫醒。張秋生前世是戰士出身,倒沒有起床瘋的毛病。但他沒有秋同有啊!小傢伙爬起來看什麼都不順眼。

    爺爺奶奶早就起來上班去了,私營公司沒星期天。媽媽也上班去了,在這關鍵時刻給學生放半天假,老師還照樣要到校。姐姐也去學校了。雖然學校放假,但有些想好的同學還是去學校,他們還有問題要張秋然輔導。

    今天家裡就這哥倆,所以秋同沒得怕。何主任他們當然不會與小孩子計較,帶著兩個隨員下樓去等。秋同自己折騰一番見沒人理睬,於是朝衛生間喊:「哥,聽說你要去日本?」

    張秋生正在刷牙,滿嘴的泡沫說話不方便,就含糊不清的嗯了一聲。秋同反正是折騰,明知不可能的事也要折騰一下,他又朝衛生間喊:「哥,帶我去行嗎?」

    張秋生刷牙是自己糊弄自己,左邊搗兩下右邊搗兩下就算完事大吉。含一口水漱了幾下,回答秋同:「行。你自己想辦法把護照辦好。」秋同對於如何出國是一竅不通,問道:「護照是什麼啊,怎麼辦?」

    張秋生洗臉同樣是糊弄自己,將毛巾打濕在臉上掏兩把,早晨的個人清潔工作就算結束。他一邊將毛巾往架子上一搭,一邊回答說:「護照就是出國的通行證,要去警察局辦。」秋同猶豫著說:「警察局不理睬小孩子。哥,要不你幫我辦一下。」

    張秋生將姐姐早晨出去時放在電焐子裡的稀飯還有包子饅頭拿出來放桌子上。然後說:「不行,護照這玩意兒必須本人去辦,還要照像。幹什麼?貼護照上啊,要不然誰知道這個護照是哪個人的?」秋同想起來了,哥哥的護照上就貼著照片。他又央求哥哥說:「那你帶我去辦吧!」

    張秋生開始盛稀飯,一邊盛一邊說:「不行,我自己還不滿十八歲。必須要大人帶你去,還必須直系親屬,比如爸爸或媽媽。」找爸爸媽媽?門都沒有,連窗戶都別想。全家就哥哥好說話。

    秋同還在考慮這個問題,張秋生卻說:「你不抓緊時間,待會自己去少年宮啊。我可有急事要辦,還有人在樓下等著我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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