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龍騰世紀 第六十三章 出差 文 / 舒本凡

    曹忠民就站在張秋生身旁,聽到他們說三十萬時還沒什麼意識,等看到張秋生把六張五萬的存單接過來時才突然想起這是什麼,大叫:「哇,三十萬元錢吔,張秋生你發財了。不是明天早餐,這一學期早餐都歸你請了。」

    張秋生拍了這傢伙腦袋一下說:「這是我要辦公司的錢,公司法規定要三十萬才能註冊。」九一年時的公司法規定一般公司的最低註冊資本金為三十萬元人民幣,後來修改的公司法將這個最低註冊資本金提高為五十萬。

    中年男人聽了張秋生的話忍不住好奇地問:「小兄弟,你才多大年齡?就急著要辦公司?」

    張秋生撓撓著說:「這不是沒辦法嗎?我爺爺奶奶是鞋廠退休職工,鞋廠兩個月沒發工資了,連退休金都沒錢發。廠裡的產品堆積如山賣不掉,職工要是缺錢可以去廠裡拿鞋抵工資。我就想著辦個公司,專門幫他們廠推銷產品。」

    王長青幾個踢足球的也跑過來喝水,聽了張秋生的話都紛紛附和。對張秋生要辦公司推銷鞋廠產品,既支持又羨慕。他們也想辦這樣的事,可惜沒錢。那個時代三十萬是筆巨款,別說中學生就是一般生意人也沒有這麼多錢。不像進入二十一世紀,三十萬在大城市還買不上一間廚房。

    張秋生假模假式的在書包裡掏摸一會,從手套裡將短劍拿出來遞給中年男人。牛長風這時才介紹說這是他的大師兄。可張秋生早就聽出了這是那天在躉船上說話的中年男人。這才知道當時是他們師徒二人在說話。

    大師兄拿著劍看了一會,特別是劍身上的「吳夷」兩個篆字,確認劍沒錯。心裡暗想這個張秋生明知這把劍值錢,還是這麼隨隨便便用張破報紙裹著放書包裡。這到底是怎樣的一個孩子,又是誰的徒弟?

    同學們起哄要張秋生請客吃冷飲,你辦公司也不差這點錢。全班同學,練芭蕾的踢足球的打乒乓球的全來了,反正也到了放學時間。大家簇擁著張秋生向冷飲店出發,連梁司琪、張秋然、吳痕包括他的跟班都來了,好像張秋生的錢是大水淌來的一樣。

    牛長風和大師兄對望一眼,都感覺張秋生這小子在同學中的人緣不是一般的好。

    晚上等秋同睡著了以後,張秋生向家裡報告了三十萬元錢的來歷,並且說了自己準備辦一家公司的打算。爺爺奶奶和梁司琪都親眼見過姐弟倆的一些神奇,對於這錢的來歷也沒過於驚訝。

    只是對於辦公司大家都有點猶豫,主要是沒人打理。張秋生要上學,頂多也就抽空請假出個幾次差。公司日常總要有人看守。現在宿舍裡的人家都在府右街忙得熱火朝天,恐怕也沒誰有空。除非已經證明這公司有大好前途。可是這公司還沒辦,怎麼知道它的前途怎樣?

    最後還是梁司琪說:「我看把你舅舅叫回來吧。他辭職跑深圳幫人打工,還不如回來幫自家人。」

    梁司劍那天從麒林回到姚河,將老爸送回家就去單位辭職。把單位一把手嚇一跳,自己的副手怎麼好好的要辭職?從整個社會來講,供電系統的待遇福利最好,目前社會上喧囂一時的下海經商沒怎麼衝擊這塊。剛好這時也快下班了,局長語重心長的對梁司劍說:「你先回家好好想想,這事開不得玩笑。另外這事我也做不了主,需要省局批准才行。」

    梁司劍要辭職的事讓梁老太回姚河後沒時間找李會元。她原打算如果老頭子沒找她麻煩,就去找李會元談談。一家人打點矮樁沒什麼,只要外人知道她是市長丈母娘就行。可是被兒子辭職的事這麼一鬧,哪還有時間去找女婿?

    梁老太也可憐,跟兒子又哭又鬧又苦口婆心的做了幾天工作,無奈兒子鐵了心非辭職不可。最後達成的妥協是停薪留職三年。就這個三年都是梁老太拼了老命爭取來的,依兒子的性子起碼要辦五年停薪留職。

    梁司劍的自尊心不吮許他在留在目前崗位上。他無論怎麼努力都免不了別人說他是靠姐夫上位,連自己母親都這樣認為那還能不讓別人說?而最不能容忍的是這個姐夫還是靠出賣外甥女騙來的。

    辦好停薪留職後梁司劍就去了深圳,在一個同學辦的公司裡打工。同學對他不錯,一去就封他一個副經理。深圳那時遍街都是經理。有一個笑話說,從天上掉下一塊石頭,砸死十個人。其中有九個是經理,還有一個是董事長。

    同學的公司不大,註冊資本二百萬,實際只有五十萬。公司主要業務就是從港商那兒拉單子,然後到內地找加工。另外是什麼都做,什麼來錢就做什麼。據梁司劍的觀察,所謂什麼來錢就做什麼,其實是什麼都做不成。輕鬆而又能賺大錢的事都需要靠山背景,比如出口配額,緊俏物資批文,哪樣不要靠山背景?

    另外還有一樣東西能賺大錢,那就是機會。全國各地的人才精英都湧向深圳,絕大多數人都沒有靠山背景,很多人甚至身無分文。這些人都是衝著機會去的,他們相信改革的前沿陣地機會多。

    梁司劍也是一邊為同學打工,一邊等待機會。接到姐姐的電話他非常高興,聽到姐姐家有三十萬現金等他回去辦公司時他驚呆了。他帶著老婆省吃儉用的一萬二千元錢來深圳,不敢隨便亂花一分,指望能在關鍵時刻靠這筆錢搏命。秋生這小子輕輕鬆鬆就搞來這麼大筆錢,讓他拿著話筒不斷感慨。不過想想倆孩子的舅爺爺送他們的禮物,他也就釋然了。人往高處走水往低處流,錢這個東西就是越有越有。什麼叫馬太效應?這就是!

    梁司劍現在正為公司盯一個單子,做人做事要善始善終,可能要兩個月後才能去麒林。張秋生請他將個人資料寄回來,公司要以他為法定代表人註冊。註冊公司的同時,就開始運作。

    公司終於註冊成功,沒有放鞭炮沒有舉行酒宴,靜悄悄的開業。第一筆業務就是洽談包銷鞋廠的所有產品,第二筆是洽談包銷外貿服裝廠的產品。

    所謂的外貿服裝廠,其實就是專做民主德國的工作服,簡稱民德工作服。德國統一後這些工作服就再也沒人要。可在計劃經濟的慣性下還繼續生產,現在也是積壓如山。廠裡也早已發不出工資,工人全部下崗。

    張秋生前世有一半時間都是在監獄裡渡過。這些目前市場上已經沒有銷路的服裝鞋子完全可以推銷到監獄去。所以早就打了這個主意,只是一直沒錢辦公司。當然也可以虛假註冊,那時的皮包公司都這樣。但張秋生不想這樣。倒不是他有多麼遵紀守法,而是想著要做好一樣事,那從一開始就要正規。

    給廠領導們都送了兩斤酒,這不算行賄,而又恰恰是目前麒林最紅火的酒,有錢買不著的無名散裝酒。在公司註冊過程中,也是這種酒開道,是意想不到的順利。

    談判很順利,本來就是積壓產品,堆在那兒爛也是爛。如果真被張秋生推銷出去還盤活了資金,這是好事。紡織局和外貿局領導都非常支持此事,廣大職工更是期盼。這些積壓產品賣出去了,廠裡拖欠的工資、沒有報銷的醫藥費都可以有著落了。

    公司裡現在暫時由爺爺坐鎮。舅爺爺借了兩個人,一個會計一個出納。張秋生帶著樣品出發了,目標是西北幾個省的監獄管理部門。

    這是一列從深圳始發開往哈爾濱,路過麒林市列車。麒林市沒有直達西北火車,張秋生要在鄭州換乘。現在不是春運時期,北上火車上很寬鬆。張秋生一上車坐下就碰到熟人,當然是前世的熟人。

    這人叫丁少明,與張秋生當保鏢的老闆是朋友。據說丁少明的生父是京城的一位高官,後來父母離婚他隨了母親。他雖然是高官子弟,但可能是沒與父親生活的原因,身上沒有紈褲子弟的毛病。為人十分誠實,對名譽看的比錢重要。他在深圳也創出一片天地,擁有一個規模不錯的公司。可惜後來被一個朋友所騙傾家蕩產,窮困潦倒時張秋生的老闆請了他去做自己的副手,老闆將外匯、期貨、證券等等一攤子全交給他,自己專心搞房地產。原因就是放心他的為人。

    張秋生看著丁少明,心裡想著他這時北上要幹什麼呢?這人商業嗅覺非常靈敏,缺點就是太誠實。老古話無jiān不商,大腦無論多麼好使不奸滑都難以成為一個好商人。實際情況真是這樣嗎?這話在丁少明身上似乎體現的非常明確。

    張秋生還是在想著丁少明去幹什麼?他是南方人,沒聽說他在東北有親戚。他現在應當正處於創業期,創業期的人沒時間無事到處亂跑。

    「喂,這位同學,你老是這麼看著我幹什麼?」丁少明受不了張秋生長時間的這麼盯著,忍不住問道。「嘿嘿,不好意思,嘿嘿,」張秋生撓著頭皮陪著笑臉說:「我在猜你是什麼人,現在要幹什麼去。」盯著人看是非常不禮貌的行為,雖然是「熟人」也不合適。

    「哦,」丁少明被張秋生的話勾起了興趣:「猜出什麼了?」

    「這趟車是從深圳開出,我猜你是在深圳工作。當然這並沒什麼奇怪。」張秋生邊想邊說:「在深圳你不是打工,而是自己做老闆。」

    「哦?你是怎麼猜出來的?」丁少明淡淡地問。

    「要是打工,那你這次就是出差。出差可以報銷。從中國最南端到最北端這麼長距離,你不可能坐這硬座。」張秋生心裡好笑,我知道你老底糊弄你還不一句話的事,繼續糊弄:「有的單位可以找臥鋪差價。但你年紀很輕,不是那種拖家帶口要省這個錢的樣子。所以你是老闆,但又是正處創業期的老闆,事業還沒做起來的老闆。所以才這麼艱苦奮鬥。」

    丁少明不服道:「那我是探親呢?打工仔探親也很刻苦的。」張秋生笑著搖搖頭說:「你不是探親的打工仔。首先這是北上列車,你說話是南方口音;其次現在不是傳統節日,也不是結婚好時期,很少有人這時探親;再次探親的人都是大包小包帶著,橫貫中國南北探一次親不容易,總要給親人帶點禮物。你只帶了一個背包裡面大概是你的洗換衣,因為東北開始冷了裡面可能還有毛衣。所以你不可能是探親,而是去出差談生意。或考察,考察——,我就是在想你到底要考察什麼,所以才失禮的。」

    丁少明對張秋生開始感興趣了,這不是算命看相。要是誰對他說:我看你印堂發亮,近期有財運;或者說:老闆你鼻直口方,中庭飽滿主官運亨通;或者大談什麼八卦易理,婚姻前途等等,他會嗤之以鼻。丁少明從來不相信這些玩意兒。

    張秋生這個不同,他是對事物的細微觀察,邏輯推理並且絲絲入扣,句句落到實處。丁少明不禁帶著鼓勵的笑容說:「我確實去東北考察,你接著猜我要考察什麼?」

    張秋生其實已經想起來了,丁少明是做中俄邊境貿易起家的。東西德已經統一,所以才有我這個民德工作服。那麼不久蘇聯也要解體,具體是什麼時候不知道,也沒必要知道,好像就在九一年年底。這是一個應當抓住的機遇,到底怎麼抓還要同丁少明好好討教。

    「我猜你可能是去漠河,或者滿洲裡,反正是中蘇邊境地區考察,不知道對不對?」張秋生裝著很猶豫的回答,越這樣丁少明才越相信自己是猜出來的。總不能對丁少明說我前世就認識你,知道你是從中俄邊貿起家的。

    丁少明大吃一驚,連連稱奇說:「小兄弟,我現在相信這世上有神仙了,你連這個都能猜出來。」張秋生能猜出他去考察中蘇邊貿,這包含了兩層意思。第一層意思是他準確的判斷出自己的意圖和目的;另一層意思更重要,那就是他知道中蘇邊境有重大商機。要是不知道中蘇邊境有重大商機,就是神仙也猜不出來他會去那兒考察。

    丁少明迫不及待的說:「小兄弟,你知道那兒的情況嗎?說說看,我們要怎樣做才能得到最大利益?」一心一意要做某種事情的人都會收集各種有關信息,徵求各種建議,丁少明當然也不例外。

    張秋生將自己對蘇聯目前局勢的看法稍稍說了一下,當然都是前世別人對蘇聯解體的總結。當然只能含含糊糊稍微說一下,要不然丁少明又要以為他是神仙。就這樣已經將丁少明唬得一楞一楞的了。

    張秋生對丁少明說:「中蘇邊境肯定有重大商機,但是由於蘇聯缺少外匯,所以邊貿只能是以貨易貨的形式。那麼我們要怎樣做?首先小打小鬧沒意思,大商機就要有大手筆。那我們來分析分析中蘇雙方都有哪些貨物能互通余缺。」

    張秋生好像張良、諸葛亮、劉伯溫靈魂統統附體一樣,做出運籌幃幄決勝算於千里之外的架式:「蘇聯的大宗商品有軍火,這個麻煩太大,我們不能隨便碰;高科技技術,這個要懂行,我不知道你懂不懂行,反正我是不懂,身邊也沒誰懂,不打算碰這個;石油、化肥、農地膜,這些可以做。但是這些在國內屬於緊俏物資,受到嚴密控制,需要在有關部門有關係才行。尤其是石油、化肥個體與私營企業都不吮許經營,怎樣才能打通有關環節?有一系列的公關工作要做,做不好弄個偷機倒把或走私罪就划不來了。」

    丁少明連連點頭說:「對,你說的對。」這個問題他也考慮過,只是沒有張秋生說的這麼清晰。現在問題已經提出來了,剩下的就是怎樣去解決這些問題。這比做之前沒有問題,做的過程中處處碰壁要好的多。

    張秋生接著說:「蘇聯是由於完全的計劃經濟失敗,以及與美**備競賽,輕重工業嚴重失衡,才造成目前局面。他們現在最缺的是食品、服裝以及其它一些輕工業品。所以我們在與他們接觸前要備好貨,及時的交貨接貨是抓住這次商機的關鍵點。中國聰明人多的很,發現一個商機那是一窩蜂的上。誰有大量現貨,誰就能搶佔先機。中國現在組織貨源不難,難的是需要大量資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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