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龍騰世紀 第三章 初到幽冥界 文 / 舒本凡

    張秋生比海盜還要害怕,他不是怕自己會遭雷劈,而是怕張道函捱不過去。

    第二波天雷劈下來了,比第一波還要猛。

    這一波天劫過去後,張秋生立即跑過去。只見張道函已經沒了人樣,衣服全部變成了碎片,整個人被雷劈的外焦裡嫩還散發著青煙。

    張秋生上去把他扶起來,拿水餵他喝。喝了幾口水後,張道函掙扎著說:「你要是修煉有所成就,千萬別學我,一定要提早轉世。方法我已經給你了。」

    咚,咚,咚的跑步聲,原來海盜也發現這邊的蹊蹺,一窩蜂的跑來看究竟。

    張秋生迎面向海盜跑去。速度太快,最前面的海盜見張秋生跑來,趕緊舉槍。可槍還沒舉起來,拳頭就砸中他面門。

    順手抓住槍,再一腳踹中海盜胸口,槍帶斷裂。舉槍一揮,槍托打中緊跟後面的另一海盜。閃身,躲進身邊一排集裝箱,再一伸手縱身爬上箱頂。居高臨下一個點射,擊中一個正在往前跑的海盜。

    經驗豐富的海盜紛紛尋找隱蔽物體,同時向張秋生射擊。

    海盜的射擊非常盲目,他們被張秋生的兇猛,和一個點射就撂倒一個同夥的槍法鎮住了,不敢過份暴露身體。雙方就此僵持起來。其實張秋生坐十五年牢,沒怎麼摸過槍,槍法已經生疏,剛才那是碰巧。現在與海盜的對射就沒再打中,而槍裡已經沒子彈了。

    天又黑下來了,劫雲深處的金蛇躍躍欲試。

    險惡的劫雷隨時就要劈下來,凶殘的海盜伺機攻擊,船舶主機關閉隨流飄航,槍裡沒子彈。危機四伏步步驚心。

    海盜已經摸到雷電的規律,上帝的處罰只針對船上的一個點,對其他人完全無害。啊,上帝是萬能的。上帝降下雷電要懲罰的人必定是邪惡的,打死這個人是我們的給上帝的奉獻。上帝啊,我們讚美你。

    海盜用兩個人正面牽制張秋生,其他人從右舷迂迴。

    張秋生急忙從集裝箱上溜下來,快步向張道函處跑去。人的速度再快都比不上子彈,三個海盜遠遠地對張道函舉起槍。

    張秋生大吼一聲一個虎撲將張道函壓到自己身下,槍響了。三支ak47吐出狂暴的火焰,子彈撕扯著張秋生,穿過他的身體咬噬著張道函。幾乎零點六秒的時差,劫雷聲劈了下來,比前兩次更凶狠更猛烈。張道函、張秋生被劈得渣都不剩,一陣海風吹過,連幾片衣服的碎片也被風從甲板上掃進大海。

    天又睛了,陽光普照。甲板上乾乾淨淨,好像兩個姓張的從沒來過這裡,剛才什麼事都沒發生。

    海盜們完全驚呆了,上帝的憤怒是巨大的,上帝的懲罰太可怕了。扛著死去同夥的屍體,受傷者相互攙扶著離船而去。這票活不能做了,上帝的威嚴不可冒犯。

    眼前一片灰朦朦,灰朦朦的天灰朦的地,灰朦朦的遠景灰朦朦的近景,說遠似乎很近,說近似乎很遠,一切都是模模糊糊。遠近沒有層次,明暗沒有對比。除了灰色,沒有其它色彩。不認真看,眼前什麼都沒有。仔細瞧瞧,身邊有一個人影。

    「這是什麼地方?」張秋生問那人影,又好像自言自語。「當然是幽冥界,也就是陰間了,」人影回答,語氣輕鬆帶著明顯的笑意:「否則,哪個地方有這樣的個性?」

    「那麼,就是說我死了?」張秋生慘然一笑,淡淡地說:「也好,一切結束了,早就應該這樣。」轉眼又換了急切的口氣問:「我可以去找姐姐了?去找爺爺奶奶了?能告訴我上哪兒去找嗎?謝謝您了!」

    「非常遺憾,恐怕不能幫你這個忙,」人影回答:「為什麼?你這人怎麼死腦經呢?好吧,那麼你家人什麼時候死的?哦,一九九一年死的。你是陽間歷二0一三年死的,對吧?下一個問題是,你爺爺奶奶姐姐是好人嗎?當然是好人,我也認為是好人。既然是好人,這麼長時間你不認為他們早投胎轉世去了?既然投胎轉世去了,我們上哪兒去找?」

    張秋生聽人影這麼說,比剛才聽說自己死了情緒還要失落的多,簡直一落千丈,一縷若明若暗的陰魂竟然就要飄散。那人影見此情況趕緊說:

    「天道如此,你別難過呀!陽世歸陽世yīn世歸yīn世,一界事一界了。你死了,在那一世那一界的萬事就算了結。你如果再次投胎轉世,就又重新開始。從前種種譬如昨日死,今後種種譬如今日生。生生死死,死死生生,天道循環莫不如是。和我說說你在陽世的事,好的壞的喜歡的討厭的都行。」

    張秋生的事因為在麒林市很轟動,加上王紹洋一夥的飛揚跋扈,各種版本的傳說沸沸揚揚,是茶餘飯後重要的談資,他自己卻是很少和別人說。

    對於這個人影有一種莫明的親近感,於是張秋生向著這個人影述說了自己一生的事情,從一出生就成孤兒說起,直到當兵,在部隊屢立戰功後退伍,給人當了三年保鏢,然後殺了伍少宏、王紹洋一夥六人,到逃亡、偷渡,在輪船上遇海盜,然後被海盜殺死。他沒提為保護別人而被海盜殺死,自己的事都懶得多說,何況牽扯到別人。

    說完這些,張秋生心情好了許多。看來這人影是優秀的心理學家,傾訴是情緒最好的發洩口。

    人影聽的津津有味,意猶未盡追問道:「還有嗎?接著說,這兒沒有時間,你就是說上一萬年,也是這個時間。」

    張秋生說:「就這些,沒有了。」突然又想起什麼問:「你說這兒沒時間,怎麼會沒有時間呢?你剛才說我爺爺他們死的時間長了,已經投胎轉世,找不著了。既然沒有時間又哪來時間長了?」張秋生在爺爺他們的問題上是絕對的執著,八頭牛拉不回。

    那人影淡淡的笑著說:「你看這兒沒有太陽也沒有月亮,沒有日月哪來時間?不過,沒有時間不是說這兒辦事沒有過程。比如吃飯,那就是一頓飯過程;燒香,那就是一柱香過程;從一個地方到另一個地方去,就是從某地到某地的過程。飯吃完了,香燒完了,到達某地了。時間還是這個時間,什麼也沒變化。你爺爺他們離開陽間,走黃泉路,過奈何橋,進輪轉大臀,候判官查驗身份,判斷在陽間所作所為,決定獎罰,再決定如何轉世,投胎何處。這麼一系列的過程,從你爺爺他們離開陽間開始,你說是不是早完成了?說了這麼多,你還沒認出我是誰?」

    「你是誰?」張秋生疑惑了:「我在陰間沒熟人呀。除了爺爺他們,可你說他們早投胎走了。」

    「嘿嘿,」這人影笑著說:「人說同船過渡都是前世的緣分,我們倆同船那麼長時間,你都認不出我?」

    「你,你,」張秋生嘴巴張的能塞下雞蛋:「你就是張,張,張大師?你沒死?哦,這是死了。」張秋生一時忘了這是陰間,他們兩個鬼魂在說話。

    張秋生好奇之心大起:「張,張大師,你對陰間怎麼這樣熟悉,你剛才說的那些到底是真的還是假的?」

    人影說:「我都到這兒來過很多次了,還能不熟悉?另外,別叫我大師。你都說過了,我們是朋友。」

    張秋生連忙說:「不,不不,我怎麼配——」

    「別,別那麼酸,」老張打斷張秋生的話:「朋友就是朋友,兩千五百年來我真正的朋友只有三個,從現在開始你就是我的朋友,真正的第四個朋友。」

    張秋生無言以對,除了感動還是感動。他生前到是有很多朋友,但這自稱老張的可是修仙人啊,雖然現在是鬼魂了,那也是高山仰止的人物,現在居然成了他的朋友,他真的無法用語言表達此時的心情。

    張道函說:「現在有的是時間,我們慢慢談談心吧。修仙之人一生要渡很多劫,飛昇劫就是要渡的最後一次,你也知道渡過了就飛昇仙界。可這一劫特別難渡,不知多少人在這一劫煙消雲散形神俱滅,從一千多年前起竟然沒有一個能渡劫成功飛昇仙界。仙界完全切斷了與另外兩界的通道,修仙之人到了飛昇期就算死路一條。

    這次本來我是必死無疑,可是幸虧你在最準確的時刻撲了上來,將我擋住。要知道你這一擋,海盜的子彈要穿過你的身體才能打到我。就這麼點時間最好最妙。你要不撲上來子彈會早一點打中我,元神出竅劫雷就會對著我元神劈。失去肉身的元神別說雷劈,一陣強一點的風都能吹散。

    那麼多的海盜,那麼猛的火力,你當過兵還是特種兵,不會不知道擋根本沒用。你明知擋只是陪我一起死,還義無反顧奮不顧身的撲上來替我擋子彈。這樣重義氣的人,我不與你交朋友和誰交朋友?」

    張秋生搓著雙手,又是無言以對。他這個人打架行,聽不得別人說他好話,一聽別人說他好話就難為情。

    張道函說:「好啦,幫你找點吃的補補身子骨,你這魂魄太虛弱,這樣不行。」

    老張帶著張秋生慢慢溜躂,一邊走一邊給他介紹陰間的各種掌故,需要注意的問題,也介紹了他自己的一些事情。

    原來老張出生於戰國時代,是當時韓國王室一個旁支家庭的第十九個孩子。按現在的話說是出生於奴隸主家庭吧,本來應當姓韓,張姓是他自己給取的。父親有十幾個妻妾,三十多個孩子,他沒和父親說過話,父親也沒正經看過他一眼,他懷疑父親是不是認識他。在戰國七雄裡,韓國屬於最弱最貧的一個。但韓國王室整天醉生夢死,沒人考慮怎樣勵精圖治強國富民。晚期倒是出一個名人韓非子,但韓非子的學說和治國主張,別國人認真研究,韓國自己沒人拿他當回事。

    老張自小就沉迷老莊之學,他說自己不是道士,是因為那時還沒有道教。

    他十幾歲就隨師傅進深山修煉,修行無歲月,這一修就是八百年。世間發生的什麼秦滅六國,楚滅秦,漢又滅楚,三國魏晉什麼等等等等,他全不知道。他只知道整個門派三百多人,其中掃地打柴,端茶倒水的二百多人,真正修行的六十多人。即使是這六十人,大多也是低階修士。在八百多年裡,這六十多人只有兩個成功渡劫飛昇仙界。一個是他師叔祖,一個就是他師傅。其他人不是渡劫失敗灰飛煙滅形神俱散,就是在與別的修行門派的爭鬥中被打死。後來,飛昇是越來越難,師傅冒極大危險返回人間界。可是師傅回來的遲了。

    那時老張他們門派正與十二個修仙大派爭戰,掌門在對方幾個高手的圍攻下已戰死,全派其他人也全部戰死。老張做為全派修為最高的長老,正處於渡劫飛昇期。這時渡劫已變的極其凶險,超過二百多年已沒有一個能成功渡劫的了。師傅也是算好老張要渡劫,才冒死回來為他護法。可惜還是晚了一步,師傅趕到時老張已被對方的一個叫如意崑崙的法寶將肉身砸爛,幾乎同時天雷也劈在他身上。

    本來老張還可以等上一段時間,好準備更多的法寶應付天劫,這場打鬥讓天劫提前。對方也是修仙的,知道天劫只針對應劫之人。所以在頭兩陣的天劫,不僅沒有躲反而加緊進攻,老張都抗過去了。但還是功虧一簣,最後一陣沒抗過去而讓對方砸死。

    師傅見此一幕,悲憤欲絕,如果他不是仙人定然吐血而亡。自己的門派就在他眼前土崩瓦解煙消雲散,可他還一點辦法沒有。憑師傅的仙人之力,抬抬手就能叫對方死無葬身之地。可仙人不能插手人間之事,這是仙界禁忌。師傅偷偷跑回人間界,已經冒仙界之大不韙,保住徒弟一條命才是最重要的。

    師傅強忍悲痛,在如意崑崙將徒弟砸死,劫雷尚未挨著之時,搶走徒弟元神來到陰間。這其實就是所謂的兵解了,剛才張秋生說的屍解不對。屍解是修真人打不過對手丟下肉身,元神出竅的逃跑法門,哪能糊弄得過去天劫?

    在幽冥界師傅教了老張兩個投胎轉世重新修煉的法門。一個是如何吞噬陰間各處飄散的陰魂,壯大自己元神的方法。有強大的元神才能在陰間生存,轉世後精神力極其強大,記憶力理解力也特別好,有利於再世修煉。

    不要同情這些陰魂,你不吞噬他們,他們也要吞噬你。你吞噬他們用的是仙家法術,他們沒有什麼痛苦;他們吞噬你用的是他們自己悟出來的辦法,會讓你比上刀山下油鍋還痛苦。

    張道函將吞噬陰魂的法門教給了張秋生,然後指著前面說:「那兒有一個陰魂,去把他吞了,這傢伙比較弱,剛好拿他練練手。」

    張秋生本來沒發覺前方有任何東西,聽老張話仔細一看,還真有一個灰白色的鬼影。可笑的是這鬼魂居然也想吞噬張秋生,只見鬼影張牙舞爪的向張秋生撲來,腿腳之間毫無章法。

    張秋生輕鬆一閃,特種部隊的擒拿手法使出,一下鎖住鬼魂的咽喉,念動法訣,鬼影消失不見。張秋生從來到陰間就感覺全身輕飄飄不對勁,吞噬了這個鬼魂之後稍微感覺身體有了那麼一點點重量。

    老張又指指旁邊,仔細一看也有一個鬼魂,張秋生像剛才一樣將其吞噬。鬼魂越來越多,張秋生一一如法炮製。並且沒有一點愧疚,因為這些鬼魂見到張秋生無一不是像是見著肥肉,張牙舞爪的要吃掉他。沒有老張的及時提醒,說不定還真給這些鬼魂吃了。

    老張背著手悠閒的指點張秋生,一邊和他說話。

    老張說在船上張秋生對他那麼慇勤,是以為看出他一點門道,要向他討教修煉法門。他也準備教張秋生一點內力修煉秘訣。誰知自始至終張秋生提都沒提這事。他哪知道張秋生雖然不是一心求死,也是對生活失去興趣,對一個陌生人好完全是憑本性。

    張秋生一邊和鬼魂打架,一邊問:「修仙人不是會讀心術麼?你怎麼不讀讀我心裡想什麼?」

    老張說讀心術都是不入流的修仙門派的花招,修行到他這樣層次的,對萬事已無所yu無所求,哪管別人心裡想什麼。再說讀心術那種下三濫的法術不能隨便用,在讀別人心思同時,也把那人心裡的邪念吸到自己心裡,那是給自己找麻煩。

    隨著張秋生吞噬的鬼魂越來越多,生前做人的感覺越來越清晰,漸漸也能看見模模糊糊的鬼影,已經不需要老張的提醒指點,自己就能找鬼魂吞噬。再漸漸地,這種感覺更加明顯,已經能大致看清老張了。

    這兒的鬼魂們果然愚蠢殘暴。張秋生這樣身影清晰的鬼魂,明顯實力比他們高,但在貪婪之心的驅使下還是奮不顧身撲過來。正像老張所說,好鬼早上了黃泉路。滯留在這上不上下不下地帶的,生前不是好人,死後也不是好鬼。

    反正陰間沒有時間,對於張秋生來說只有吞噬一個個鬼魂的過程。千百年來,這兒不知聚集多少鬼魂,弱的都被別的鬼魂吞噬,剩下的成千上萬勢均力敵,張秋生等於在這兒打掃衛生。

    又不知吞噬了多少鬼後,張秋生的身影已經與活人沒有任何區別,他自己感覺也是這樣,他甚至覺得做鬼也不錯。老張也笑著說,張秋生現在就這樣回陽世,能夠聚氣成形不怕陽光,比混在陽間的鬼王都強。老張說陰間的鬼王才是真正的鬼王,陽間的鬼王與其相比不可同日而語。張秋生離鬼王實力還差的很遠,即使離鬼將的實力也還差的遠。與鬼兵比嘛,那也要看遇到什麼樣的鬼兵,遇到強的鬼兵也不一定比的過。

    不過老張安慰張秋生,不著急慢慢來,這兒反正沒時間概念。現在吞噬普通鬼魂過程算完成,下面要去吞噬真正的惡鬼。先把普通鬼魂在你身體裡形成的陰氣煉化,只有經過煉化這些陰氣才能成為你自己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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