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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卷 十一:大漠風雲成一統 1377路上遇襲 文 / 東小北

    1377路上遇襲

    張鵬飛在基層巡視,人雖然遠離西北的政治中心哈木,但是眼睛和耳朵時刻都在關注著全省的動態,以及對手的動作。反過來,他這次巡視也不像以往那麼低調,他的行程一路都有西北衛視的報導。包括他去巴津縣斯圖村,雖然沒有記者跟著,但也讓秘書把在斯圖村調研時的相片發到了政府網站,並且配上了文字說明。

    其中張鵬飛拉著米西老人談話,還有米西帶領全族人歡送他們的場面在網上引起了熱議。特別是那些風景秀麗,佈局奇特的村莊美景,一時間讓斯圖村這個地方在傳媒上大火,吸引了很多過去不知道這個地方的「驢友」,不少人都紛紛表態有時間一定要來到「淨土」、「聖地」看一看。

    張鵬飛如此高調,一是為了延途順便宣傳西北的美景,試圖替旅遊業打廣告,同時也向外界傳遞出西北即將有大動作的信號。通過他的幾篇文章,以及這次的基層巡視,令當下關心時事的人都猜到了一些什麼。這麼做,在西北正式宣傳改革時就不會讓人感覺到突兀,事先預熱是有好處的。

    張鵬飛這次的做法,在有些人看來似乎高調得過了頭,無論是西北衛視,還是官方網站,幾乎對他的行程和講話進行了全方位的報導。媒體們通過視頻、圖片、文字,採用多種形式對張書記此次「西北巡視」大肆報導,把省政府那邊擠得沒了消息。這還要多虧宣傳部長熱西庫利亞的幫忙,既然阿布愛德江已經和張鵬飛成為了盟友,熱西庫利亞自然也站到了省委這一邊,基本上算是和吾艾肖貝所代表的政府決裂了。

    張鵬飛如此逼迫吾艾肖貝,自然有自己的想法,他知道吾艾肖貝最近很消停,不是他怕自己,而是沒摸準自己的命脈。正因為如此,他想逼著吾艾肖貝有所動作,這樣就可能忙中出錯被他抓住機會。高手過招只贏在一招半式,往往誰忍不住先出手誰就落了下風,世間道理皆是如此。

    吾艾肖貝明知道張鵬飛最近在討好西北本地幹部,他不是不想出手,但實在不知道如何出手,他也怕慌亂出手就出錯。現在的他很矛盾,還在等著張鵬飛巡視歸來,看看他能提出什麼樣的改革方案。

    雙方都在等待著,誰也沒有出手。舉劍在手,都盼望著一劍封喉的機會。

    ……

    京城,紅牆大內,韋遠方坐在辦公室裡正在看電腦,細心的人會發現,他看的正是西北的網頁。韋遠方研究著張鵬飛的巡視文章,臉上的表情若有所思。

    隨著房門一響,金主任走了進來,手中拿著一些文件。

    「看了嗎?」韋遠方指著電腦屏幕問道。

    金主任側頭一瞧,點頭道:「看了。」

    「有什麼想法?」

    「看得出來他在造勢,但是……是否有些過?」

    「過嗎?」韋遠方的嘴角掛著一絲笑容。

    金主任不明白首長的想法,實話實說道:「最近西北省政府那邊沒什麼聲音,他是不是表現得過於……搶眼了?」

    「有壞處嗎?」韋遠方問道。看似張鵬飛在擠壓以吾艾肖貝為首的西北幹部,可是他的所言所行無不在說大膽任用西北幹部,這種手段連他都覺得高明。

    金主任分析道:「眼下看對工作沒什麼壞處,還有一定的推動作用,但是對他個人而言,影響不太好吧?」

    「以你對他的瞭解,你覺得他是那麼在乎個人影響的傢伙嗎?」韋遠方大笑起來。

    「呵呵,也是啊!」金主任也釋懷地笑了。

    韋遠方伸了個懶腰,說道:「這個斯圖村……你聽說過嗎?」

    金主任搖頭道:「還真不瞭解,堂堂的省委書記去關心一個村子的發展,這是不是有點……本末倒置?」

    「看起來確實如此,」韋遠方點點頭:「我總感覺他有其它目的……」

    「或許吧。」

    「老金,你對他此次巡視所提出的那些觀點怎麼看?」

    金主任琢磨了一下,回答道:「都有可取之處,但又都顯得過激,他這樣的看法容易讓人誤以為全部推翻了之前的政策,我當然明白他的本意,但這樣的改革是不是急躁了一些?」

    韋遠方緩緩說道:「改革有急有緩,他這次是急中有緩,緩中有急……」

    金主任搖頭表示不解,不明白首長這話有什麼用意。

    「老金,等等吧,再看看情況,他在西北走了這麼一圈,可以說萬眾矚目啊!」

    金主任突然想到一事,微笑道:「他在忙,西海也沒閒著。」

    「我聽說了,張泉同志最近也很高調啊,他提出的一些觀念好像正同西北相反,是吧?」

    「是這樣的。」金主任點點頭。

    「你怎麼看?」

    「現在不好說,只等能結果了。」金主任的回答很慎重。

    「希望他們都是從工作出發吧!」韋遠方歎息道。

    「不過,聽說寧副總正準備去西海考察……」

    韋遠愣了一下,沒有說話。

    金主任接著說道:「還有一件事,您知道了吧?黨校正準備選拔幾個優秀的地方領導幹部,請他們到黨校上課,想用他們的成功經驗進行推廣和討論……」

    「這是恩華同志的主意,他前些天和我說過,是個不錯的想法。」韋遠方面無表情地說道。

    見首長沒有其它意見,金主任不再多言,指著剛捧來的文件說:「您有空批一批,我先出去了。」

    金主任剛走到門口,忽聽得韋遠方在身後說道:「恩華同志出手嘍!」

    金主任愣了一下,無奈地搖搖頭。他不得不佩服趙校長這次的手段,即使任何人都明白他的真正目的,也無法阻止,從工作角度出發,這確實是一個全新的工作方式,值得推薦。相比較而言,寧副總在政治上就落後了一小步。金主任幾乎可以猜出來會有誰入選趙校長的名單,這些人可都是黨內未來的脊柱。趙校長先一步拉攏他們,眼界不是旁人能比的。

    金主任關上房門,心想所謂的「趙寧之爭」,不知道何時才能有定論。看現在遠方首長的意思,他也無法把握誰最終獲勝。這場博弈,更像是新老之間的一次抗衡,無論對誰壓力都十分巨大。

    ……………………………………………………………………………………

    張鵬飛的車隊繼續在高速路上前行,他們的目標是前方的銀山,銀山地區是西北的最南端,也是比較落後的地區之一。雖然落後偏遠,但是因盛產「銀山玉」而舉世聞名。

    張鵬飛坐在車裡翻看著手中的筆錄,這是他近些日子走訪的日記,每到一處都會觸發靈感。這次是他到西北之後最直接的一次摸底,目標直指基層,發現問題也沒處理幹部,免得各地都如臨大敵的模樣。這一招果然有用,幹部們都不是很緊張,只要不是什麼原則性錯誤,而是工作當中的問題,雙方面都可以接受。

    各地幹部都看到了張書記在走訪過程當中的講話和文章,明白領導這次是為了改革摸底,只要不找他們的麻煩,大家都願意很配合。西北發展中的問題有不少,主要都集中在政治和經濟兩方面,在一些民族多而雜的地區,外來幹部和各民族幹部在一起,由於相互之間沒有溝通好,心存芥蒂,導致在工作當中相互扯皮,互不聽領導。結果外來幹部非但沒起到帶頭作用,反而加深了當地幹部之間的矛盾,這就嚴重影響了經濟發展。

    本地幹部覺得既然有你們這些所謂的高學歷人才在,還用我們幹嘛?所以在工作當中混吃混喝,沒有人把工作當回事,無非是混日子等陞官。而外地幹部往往比較年輕,有衝勁兒,但是缺少政治手腕,只想著悶頭工作,早日拿出成績回到內地,在工作當中沒有和同事、部下處好關係,十分被動,別說出成績了,下命令都沒有人聽……

    「幹部關係複雜啊!」張鵬飛歎息道,無奈地合上了日記本。

    江小米就坐在領導身邊,說道:「張書記,雖然這種情況很嚴重,但是我覺得要說解決也不難,問題的源頭就是本地幹部覺得不受重視,反正就這樣了,幹好干壞都是外地幹部的事,和他們沒什麼關係。您之前發表的幾篇文章已經闡述了這方面的思想,提出加強本地幹部的重要性,這已經提升了他們的信號。通過這次走訪也能看出來,本地幹部還是很敢表達看法的。」

    「嗯,這次巡視走訪作用很突出啊!」張鵬飛欣慰地說道。

    江小米見領導高興,說道:「您的改革思想是不是已經……成形了?」

    「你覺得呢?」張鵬飛扭頭盯著江小米的眼睛。

    江小米被他盯得全身發癢,臉不由得紅了,心都慌了,搖頭道:「我……我不知道。」

    張鵬飛突然握住了她的手,說:「西北改革如果能夠成功也有你的一份!」

    江小米的眼神有些迷茫,怔怔地盯著張鵬飛,不知道哪來的勇氣,回握住他的手,說:「我相信一定會成功的!」

    兩人正說著話,林輝把車停在了收費口,緩緩通過高速公路,前方就是通往銀山市區的分道。

    「咦……」林輝突然驚呼出聲:「前方好像是修路改道。」

    「沒事,往前走有便道,慢慢開過去。」彭翔指著高處的一塊指示牌說道。

    林輝皺眉道:「有點繞遠啊!」

    「這是不是……也可以過?」江小米的手指向左側方:「這好像也是路吧?」

    大家看過去,發現那是一條從分道坡下挖過去的土路,曾經應該是農田,現在被混合沙石掩埋了,免強鋪成了一條窄小的道,直通高速公路下方。看樣子應該是前方修路後,附近的村子為了方便修了這條小路。

    「對,從這走就近多了,穿過這個村子就應該是銀山公路。」彭翔看著導航儀說道,又苦笑道:「高科技這玩藝也不能完全相信,有時候會多走冤枉路的!」

    林輝方向盤一打,車子緩緩走上了石子路。剛拐下去,就發現坡下面停了一輛越野車,前方有人正在爭吵。

    「怎麼回事?」張鵬飛問道。

    林輝把車停下,氣道:「下去看看吧,好像在吵架。」

    彭翔也跟著下車了。

    「走,我們也下去活動活動。」張鵬飛也推開了車門,雖然越野車空間大,但是坐久了身上還是難受。

    張鵬飛拉著江小米下車,後面的車子也只好停下。

    大家走到近前一看,原來前面的這輛越野車被一根樹幹擋住去路,前方站著幾位當地的村民,正在和車主爭吵著什麼。車主是一個漂亮的女人,看上去只有二十多歲的少婦,但是瞧她那氣質應該不止三十歲,只不過保養得好而已。她週身上下散發著一股強勢的氣息,屬於事業型的女人。

    女人年輕、漂亮,身材也不錯,皮膚粉白水潤,滿口京片子,應該是京城人氏。張鵬飛上下打量著女人,突然感覺有一種熟悉,那眉宇間似乎在哪兒見過。

    女人也發現了張鵬飛等人,由於彭翔和林輝擋在張鵬飛前面,她先看到了這兩位,指著他們說:「你們兩個評評理,他們這幫人非要攔在這裡收過道費,還講不講枉法了?憑什麼?」

    彭翔和林輝一聽也火大了,馬上對女人進行了支援,上前和對方吵起來。不料對方一看他們的人多,馬上又叫人來,很快就有人拿著木棍,西瓜刀擋在樹幹之前,看樣子就要開打。

    「你們幹什麼?還敢動刀?信不信我報警?」林輝一看對方拿出了刀,害怕領導有意外,立即掏出了手機嚇唬他們。

    這個舉動徹底將村民激怒,這些大鬍子安族人受到領頭人的指令,拎著刀和木棍就像林輝、彭翔衝過來。

    「打!」彭翔一看就怒了,領導就在身後,如果不把這些人制服,越來越多那就危險了。

    彭翔說完之後,後退兩步,對越野車的女車主說:「你退後!」說完又看向江小米,做了個打電話的手勢。

    彭翔安排好一切之後,才和林輝背靠背站在一起,迎接著對方的衝擊。對方見他們只有兩個人頂在前面,更加的囂張了,舉刀就砍了過來。兩人從腰間抽下特製的皮帶,和對方鬥在一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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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啊!」越野車的女車主離他們較近,抬頭看到明晃晃的西瓜刀,嚇得花容失色,雙腿一軟一時動彈不得了。

    「過來!」張鵬飛一看不好,怕她受傷,趕緊跑過去,抱住她的腰硬拉到了後方安全地帶。

    「我……我就這打銀山市打電話!」江小米氣憤道。

    「先不急……」張鵬飛擺擺手,「這幫人還傷不了我們,再看看情況。」張鵬飛對彭翔和林輝非常自信。

    「他們……他們膽子太大了,這……西北的百姓太嚇人了!」越野車的女車主大口喘氣,抬頭看向張鵬飛要道謝,目光突然凝住了,驚訝地指著他大叫:「你……你是不是張書記?」

    「你認識我?」張鵬飛和江小米也愣住了,隨後釋然,最近張書記在媒體上出鏡比較多,被高端人士認出來也不奇怪。

    今天張鵬飛穿著正裝,如果稍微打扮一下,再穿上休閒裝,在這個地方一般來說就不會被認出來了。人們印象中的省委書記只會坐在辦公室裡,出行也是前呼後擁的,怎麼會獨自出現在這個偏僻又很危險的地方?

    「我……我是……」女人又問了一遍:「我沒看錯?」

    「是我,你是?」張鵬飛疑惑地問道,瞧這女人的樣子,似乎不止認識自己那麼簡單。

    女人笑了起來,說:「可真是巧了,看來我今天命不該絕,真有貴人相助了。」說著伸出手來,笑瞇瞇地說道:「張書記,您好,重新認識一下吧,我叫趙金晶。」

    「你是金晶?」張鵬飛握住了她的手:「你怎麼會……獨自過來了?」

    「和您一樣微服私訪不行嗎?」趙金晶呵呵地笑了起來,並不害怕張鵬飛,沒有一般人見到大領導的拘謹。

    江小米在一旁看得出奇,心說這個女人到底是誰,怎麼張書記對她如此客氣?而她對領導也沒什麼尊重,看樣子很不簡單。

    張鵬飛笑了起來,鬆開手說:「真沒想到啊,我以為會在辦公室裡見到你,結果……呵呵,我這也算是英雄救美吧?」

    趙金晶聽到他口上花花,再聯想到他的一些**韻事,臉立即板了起來,笑道:「早聽說張書記玉樹臨風,您還是救別人的美吧,小女子可稱不上一個美字啊!」

    「呃……」張鵬飛一陣尷尬,後悔剛才語氣輕薄,原來他和身邊的女幹部玩笑習慣了,一時間就忘了分寸,看樣子對方特別反感他如此親近方式。其實趙金晶已經留了面子,她真正想說的是「**倜儻」,而不是「玉樹臨風」。

    江小米詫異地盯著趙金晶,更加不解了,這個女人好像沒把張書記當回事了,難道他們之間也……

    「那個……你到分公司視察?」

    「是啊,我的任命已經下達了,不過有半個月的休假,趁這個機會過來看看。」女人甩了甩頭髮,聽到身後打鬥聲不斷,回頭看了一眼,不可置信地張大了嘴巴:「他們……真厲害!」

    原來別看彭翔和林輝只有兩個人,但是在人群中絲毫不落下風,而且還進行反擊,把對方的人打倒在地。沒幾分鐘時間,戰局已經十分明朗,對方十多個人,現在能動的只剩下四個。

    張鵬飛沒關心前方的打鬥,繼續盯著女人說道:「西北有些地區不安全,你一個人……怎麼行呢,要不我安排兩個人保護你吧。」

    「不用了,在張書記的治下我還是很放心的,今天的事情……算是個意外吧!」趙金晶戲謔地說道。

    張鵬飛聽她句句帶刺,有些不高興了,雖然你身份高貴,但是我又沒得罪過你,你幹嘛如此待我?他哪裡知道他的大名這幾年就在女人的耳邊響個不停,家裡總拿張鵬飛的事跡教育她,她早就聽煩了。為此,她還專門研究了一下張鵬飛,結果瞭解到很多關於他的**逸事,對於他的人品嗤之以鼻。每當家裡再談到張鵬飛時,她就利用這些來反擊,搞得每次都挨罵。所以,雖然她和張鵬飛只是第一次見面,但是卻沒少因為這個陌生的男人而受委屈。

    此女不是別人,正是趙恩華校長的女兒。她剛剛接到任命,出任西北礦業集團副總經理,主管生產、銷售。雖然西北礦業集團是獨立的企業,受華夏礦業總公司的領導,但同時也受西北的雙重領導,按理來說,張鵬飛也是她的領導。她今天這樣對待張鵬飛,實在是這口氣憋得太久了!

    張鵬飛不再搭理她,心中暗叫不好,趙校長這可真是給自己找了個麻煩啊,對她這種部下不能打不能罵,今後可要吃苦頭了。

    「找死!」戰圈中彭翔飛出一腳,把最後一名對手踢翻在地,鬆了一口氣。

    對方早就安排人去搬救兵了,受傷的這些人索性坐在地上擋住他們的去路,害怕他們奪路逃跑。經過這麼一翻折騰,身後兩輛車的隨行人員也下來了,其中還有省台的記者。張鵬飛在江小米耳邊說了幾句,江小米奔到後面指揮,又把他們趕進了車裡。

    彭翔看向領導說:「現在怎麼辦?」

    「等等看,看看他們能怎麼樣。」

    「怕是叫來的人更多……」林輝說道。

    趙金晶搖搖頭,撇嘴道:「他們應該是找靠山去了,知道來多少人也沒用!」

    張鵬飛點點頭,心說這個女人雖然霸道任性,但是很聰明。

    果然,沒幾分鐘,遠處傳來了警笛聲,兩輛警車呼嘯而至於,身後跟隨著更多的人,看樣子都是村民。

    「這事……有意思了!」張鵬飛苦笑道。

    趙金晶癡癡地笑起來,說:「難道他們敢抓省委……」笑聲充滿了挖苦之意。

    張鵬飛只是瞪了她一眼,還是沒有發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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