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龍騰世紀 第三十六章 血債 4 文 / 公冶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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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辛玉儀自出虛道長和辛十一娘下葬之後,便日夜在墳邊守靈。依她的意思,是要盡孝三年。季晚晴雖未與她成親,但已在辛十一娘面前吮諾照顧她的一生,所以也可以說是女婿。女婿等如半子,一同守墓,山外之事,都交由莊繼慈和龍瓏打點。

    莊繼慈和龍瓏回華山的行程,也便無限期推遲了。

    時光如梭,飛馳如電。轉眼過了七七祭日。辛玉儀吃不好睡不著,人一下子便削瘦下來,一雙大眼睛顯得格外明顯。季晚晴看在眼裡,痛在心裡,恨不得替她吃飯,幫她睡覺。

    過了七七祭日,辛玉儀的心情稍稍平穩了一些,要季晚晴教她武功。

    辛玉儀的輕功、劍術底子甚佳,所缺的就是內功。但內功是最難速成的。易筋洗髓功雖然是天下第一的內功心法,但要在短時間裡便有極大的提高,卻也不可能。

    好在易筋洗髓功練一天便有一天的好處,多練一天便多一點內功積累。所以辛玉儀雖然焦躁,時不時發脾氣,但在季晚晴好言勸說之下,耐性倒是有了明顯的提高。

    這日午後,季晚晴和辛玉儀在墳邊閒聊。雖然辛玉儀現在不會一到墳邊便落淚不止,但二人現在聊的仍然是如何報仇。二人聊了一會兒,辛玉儀忽道:「晚晴,我給你吹支曲子聽聽。」季晚晴雖覺奇怪,心道:玉儀總算能夠走出父母雙亡的陰影了,所以臉上頗有喜色,忙道:「好啊。」

    那時候孩子服爹娘之喪,三年不得舉絃樂,當眾嘻笑尚且禁止,更不用說是舞笛弄簫之類。但難得辛玉儀有此興致,何況二人皆是習武之人,比之旁人自然是豁達得多。

    辛玉儀道:「你自是以為我此舉大大的不當,不過待你聽完,自然瞭解我的意思。而且你也不能光坐著,須得助我一臂之力。」

    季晚晴道:「如何助你?為你伴舞麼?那可萬萬使不得。」

    辛玉儀道:「誰叫你伴舞了,何況你何嘗會跳什麼舞,我是讓你拔出劍來。」

    季晚晴尚不明白,但辛玉儀的話他自然是言聽計從的,所以雖然莫名其妙,也還是長身而起,拔出虎嘯長劍。

    辛玉儀將口唇對著玉簫,先試了試音,便吹奏起來。

    季晚晴聽了幾個音,心中便恍然大悟,辛玉儀吹的正是一曲《逍遙游》。

    逍遙太極劍法包括三個部分:劍法、步法和曲法。季晚晴在西湖之下的石刻上學到了逍遙太極劍的劍法和步法,卻總覺得這劍法和步法很難和諧統一。似乎二者根本是不相干的事情。直到華山之巔才從出虛道長那兒解開了這個迷

    原來劍法和步法須得由曲法配合,方才天衣無縫。

    這曲法便是《逍遙游》。

    辛玉儀在華山之上聽得出虛道長一曲《逍遙游》,便知道長深意,只是此後沒有機會向道長討教,關鍵之處難免生澀。季晚晴的逍遙太極劍自然也無法發揮得淋漓盡致。

    出虛道長當時還是武當掌門,對自己門派中的最高秘密自然不能隨便傳給外人,即使是自己的女兒也一樣。他將掌門之位傳給聖手道人,與辛十一娘四處尋找被姜玲帶走的辛玉儀,卻始終無法如願。

    現在辛玉儀確在武當山上,但與出虛道長卻是陰陽兩隔了。

    好在《逍遙游》的曲譜到底還是被辛玉儀發現了,那便是出虛道長臨終時死死抓在手上的小冊子。辛玉儀發現出虛臨終還死死握著小冊子,便知這小冊子非同一般,她試著讀了幾段,知道是《逍遙游》。這些日子守墳之時便拿出來練習,也是寄自己思念父母之情,所以進境甚快。

    這曲《逍遙游》季晚晴已經聽到不是第一次了,但每次都是強敵環伺,急於求成,許多精妙之處,無法體會,更不用說發揮出來了。今日能得靜靜地練習,卻還是第一次。故而他隨著簫聲,時快時慢,時急時徐,時緊時松,劍法、步法和曲法配合得妙到毫巔,一曲既罷,自己固然是通體舒泰,連辛玉儀的臉上也多了一層血色。

    季晚晴驚喜道:「玉儀,你是自何處習得這簫譜的?」他知道辛玉儀雖然會一些《逍遙游》,卻不純熟。

    辛玉儀黯然道:「爹臨死之時,手裡緊握的,便是這《逍遙游》的曲譜了。我想他當時是想毀了它,怕落入敵手,終因力量不足,傷、毒發作,未能如願。」

    季晚晴道:「機緣巧合,還是被你找到了。爹在天之靈,也該欣喜萬分。」

    二人在墳前,磕了幾個響頭,正眼相對無語時,莊繼慈和公孫泰匆匆朝這邊趕來。

    季晚晴見二人臉色凝重,心中不由地格登一下:莫非又有大事發生?

    辛玉儀道:「最好是有了皇甫億的下落。」

    莊繼慈和公孫泰都是一流好手,走武當山路應如履平地,可是今天他們的額頭卻都有些許汗珠,季晚晴暗暗奇怪,心道:以他們的功力,走這點路當不會氣喘,怎麼還會出汗?

    他面帶微笑道:「莊兄,莊護法,你們趕了不少路吧?」

    莊繼慈一拱手道:「季兄,果然火眼金睛。」

    公孫泰道:「幫主,莊副教主這天來東奔西走,想打聽皇甫億的下落,那皇甫仇卻一頭鑽進了粘罕的帳篷,再也不肯出來。我們已派弟子嚴密監視。」

    季晚晴道:「你們不要瞞我,事情肯定沒這麼簡單。」

    莊繼慈道:「季兄這些天在山中不聞世外事,哪裡知道外面已經打翻了天了。」

    辛玉儀道:「是好消息還是壞消息?」

    公孫泰道:「好壞都有。」

    莊繼慈道:「姑娘要先聽好的,還是壞的?」

    辛玉儀和季晚晴同時道:「先好的,這年頭,壞消息已經太多了。」

    莊繼慈道:「粘罕在河南被岳飛大哥打得大敗,一時不會來打荊湖北路。」

    季晚晴道:「還是岳大哥厲害啊。用兵如神。」

    辛玉儀道:「那壞消息有多壞?」

    莊繼慈道:「壞消息是汴京又危險了。金軍右副元帥宗輔與金國四太子金兀朮已攻下山東全境,意欲渡黃河南下再攻汴京。雖說汴京已是一座空城,可畢竟是舊都,若是再落入敵手,對大宋子民的士氣,不啻又是一次沉重打擊。」

    季晚晴變色道:「有多少人馬?」

    莊繼慈道:「約有二十萬左右。」

    公孫泰道:「守衛汴京的宗老將軍人品是沒得說,可畢竟年事已高,手下又無得力干將。如此一來,幾乎無有勝算啊。」

    莊繼慈道:「有線報稱,金兀朮攻打汴京之前,意欲先攻少林寺,卻是想震攝武林。我們在武當山遲到一步,已鑄成大錯,卻不能在少林寺再犯同樣錯誤。」

    少林寺在武林中的地位非同一般,正如汴京在大宋子民眼中的地位一樣。自從達摩老祖東來之後,少林寺一直以佛法普渡眾生,以少林七十二絕學稱雄武林。近些年宋金交戰,戰火一直在少室山、太室山下燃燒,但金人卻沒去碰過少林。上千年的威名,畢竟是非同小可,沒有十分把握,金人卻也不願意惹火燒身。

    辛玉儀將前後事情一聯繫,仍有些不明白,道:「少林寺數千僧眾,個個武藝高強。而且山高林密,易守難攻。金兀朮雖有二十萬人馬,卻以攻城掠地為目標,萬一先在少林寺折了銳氣,卻是很划不來。少林寺平素卻也未曾去惹金人,金兀朮怎地突然要樹這個敵人?」

    莊繼慈道:「小妹說得是。不過這次金兀朮即使不去犯少林寺,少林寺卻也不會坐視不管。少林寺僧雖是出家之人,但是大唐開寺之初,即有十八僧救唐王的傳說。佛家雖然與世無爭,但救人一命,勝造七級浮屠。天下百姓生活在水火之中,少林寺僧又怎麼袖手旁觀?何況若是汴京被金兵佔領,少林寺也屬金國管轄,那時他們的日子可就不好過了。」

    大雪山之行後,莊繼慈和龍瓏都稱辛玉儀為小妹了。

    公孫泰道:「莊副教主剛剛從少林寺回來,他與少林方丈智渡禪師已經商定,下月初一,邀請天下各門各派,雲集少林寺,與皇甫仇決一死戰。」

    辛玉儀聽得皇甫仇三字,立刻接口道:「皇甫仇?他也會去少林寺麼?」

    莊繼慈道:「當然,金兀朮自然不會派大軍圍攻少林寺。嵩山易守難攻,何況並非兵家必爭之地,那金兀朮極能用兵,自然不會將兵力用在這種費力不討好的地方。」

    辛玉儀道:「所以他同粘罕一樣,用皇甫仇來對付少林寺?」

    莊繼慈道:「這是他們的慣用技倆。不過這次實際上不是單單我們要對付皇甫仇,而是雙方的一次大戰,是決定生死存亡的關鍵了。」

    辛玉儀咬牙道:「我剛才聽你們說起,還以為皇甫仇會躲在金營當中做一輩子縮頭烏龜了。他敢上少林寺,那太好了,武當山這筆帳,紅蓮會那筆帳,還有晚晴哥哥一家人,還有天下被他害死的那麼多人,都要在那天向他討回血債。」

    季晚晴道:「少林寺千年古剎,數十代高僧的武學精華都在寺中,若是落入皇甫仇或是金兀朮的手中,後果確實是不堪設想。」

    辛玉儀道:「那我們還在等什麼,快走吧。」她一聽到皇甫仇會去少林寺,恨不能一步跨到嵩山,哪裡還有心思在這裡乾等?

    季晚晴將目光轉向公孫泰,道:「那就煩請公孫護法傳令下去,通知武當山上的幫中弟兄,再令天雲幫其它各堂堂主和幫中武功高強的兄弟,在下月初一之前趕到少林寺。」

    公孫泰微笑道:「不勞幫主多慮,我早已安排妥當。」

    莊繼慈道:「季兄,你放心好了。我教董教主也早已知道,他會親自帶人上少林助戰。」他將目光轉向辛玉儀:「曲家小妹妹年紀雖小,卻也十分能幹。她已托人帶信給智渡禪師,說紅蓮會會準時到達少林寺。那時她恐怕還不知道小妹在武當山上。」

    季晚晴和辛玉儀大喜。眾人立刻收拾停當,直奔河南少林寺而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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