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龍騰世紀 第二十六章 聞訊 4 文 / 公冶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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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岳飛知道金兵雖敗,實力尤存,在馬上一揮鞭子道:「咱們也叫他三聲。聽我號令:精忠報國,死而後已。」宋軍人人放開噪子,高呼三聲:「精忠報國,死而後已。」人數雖然沒有金軍多,但是聲音中的凜然正氣,卻是豪氣干雲,將戰馬驚得「灰——!」一聲,人立而起,直要揚蹄奔勇向前衝殺敵陣。

    金兀朮自侵宋以來,當著無不披靡,何時見過這種氣勢?不過他的兵力比岳飛比上十幾倍,有恃無恐,揚鞭道:「兒郎們。沖。」

    金兵這次不再是茫無目的地亂衝亂打了。萬夫長指揮千夫長,千夫長指揮百夫長,百夫長指揮十夫長,十夫長指揮伍長。一級一級地指揮下去,卻是紀律嚴明,步調一至。

    岳飛道:「張顯,以強弓硬弩,she住陣腳。」剎時便有百十名衝到了前面的金兵,從馬上被射了下來,戰場上立刻多了百十匹無人騎坐的戰馬,左右馳騁,揚起陣陣塵土。

    金兵之中,多有悍勇之輩,前者雖赴,後人仍繼,張顯的手下將金兵割麥一樣射倒,後面金兵都一浪一浪,潮水一樣地湧上來。

    張顯滿身浴血,也不知是他自己身上的,還是敵人的血,飛奔回來道:「將軍,金人越來越多,我的部隊折損過半。抵擋不住了。」

    岳飛看了看形勢,咬牙道:「再堅持一陣。」

    張顯道:「是。」又飛奔回去指揮將士再戰。

    金兀朮見這樣的攻擊,傷亡太大,鳴金收兵,戰場上留下了千餘屍首。張顯的部隊也損失了四五百人。這一仗雖是以金兵退去宣告結束,但其實岳飛的損失更大,他的四五百人可比金兀朮的千餘人珍貴得多了。

    忽聽金營之中,一陣哭喊之聲,卻是一隊衣衫襤褸的漢人,被金兵驅趕著向前走來。

    這些漢人多是被金兵抓去當挑夫的,金人打仗向來抓敵人的俘虜為衝鋒的前鋒,抵擋敵人的箭矢,自己的精兵在其後緊隨,敵人若是放箭,射了自己人,放不了幾箭就會手軟。若是不放箭,自己精兵正好可以趁機衝上。

    王貴回頭道:「大哥,怎麼辦?放不放箭?」

    岳飛的嘴唇咬出了血,目光中像要噴出火來,顫聲道:「向後撤。」

    可是後面就是衛州,退入城中,金兵將城一圍,更沒有出路。不過此時卻也沒有其它辦法了。老百姓一過,王貴、湯懷阻住金兵,讓百姓進城,金宋兩軍互相穿插,成為一對一的形勢。什麼陣法用計全用不著了,比的只是人數多少,勇氣強弱,武功好壞了。

    季晚晴大顯神威,不多時已打死一名千夫長,削去了三名百夫長的腦袋。

    辛玉儀則在亂軍中到處遊走,出劍必刺敵人關節要害,雖不殺人,倒叫人失去戰鬥力。

    岳飛見己方基本能抵擋得住,金兵氣焰已低,立刻下令牛皋和他的後備隊出戰。

    牛皋引了金兀朮的大軍到來之後,岳飛就不再叫他出戰,而是叫他領一隊籐牌手,隨時準備出戰,為後備隊,他早手腳發癢。但岳飛軍令如山,沒有岳飛的號令,不也亂動,怕壞了岳飛的計劃。此時見岳飛令旗一舉,立刻加入戰團。

    金人本來已震懾於岳家軍的不怕死,不要命,這時多了一股新鮮戰鬥力,立時敗退。那督戰的萬夫長雖殺了兩人,也擋不住敗勢。季晚晴晃過幾個人,衝到那萬夫長身前,出手一劍,刺他的前胸。那萬夫長倒還有幾下武功,舉單刀相迎,不想季晚晴這一招是虛招,左手一掌「無聲無息」,當真是無聲無息地擊到,將那萬夫長的護心銅鏡擊碎,胸膛的肋骨也是寸斷,人倒飛出三丈遠,落地之前已死了。

    金兵見死了將軍,立刻向後逃,所謂兵敗如山倒,金兀朮哪裡止得住,一直敗出二十里地才將軍收住。岳飛也不窮追,當即收兵回城。

    金兀朮雖連敗兩陣,但實力猶存,他將兵力集中在城北。岳飛南不能過河,東西兩個方向均將遇到金兵防守的城池,只有北面的太行山未被金兵佔領。可是金兀朮早知這是他撤退的必經之路,派大軍將路堵死。

    岳飛在衛州城中苦思突圍之計,季晚晴和辛玉儀也在私下裡想著怎樣為岳飛分憂。辛玉儀望著遠遠地在風中飄揚的金兀朮的大纛,道:「晚晴,今天夜裡我們悄悄地到金營之中,將金兀朮擒了來,明天他們群龍,不,群狗無首,豈不是不戰自敗?」

    季晚晴道:「金兵十數萬眾,金兀朮是一軍之帥,手下能人勇將無數,不要說什麼抓住他,我們自己能平安出來就不容易。岳大哥一定不肯讓我們去冒險的。」

    辛玉儀道:「我們偷偷地去,不告訴大哥。」

    季晚晴仍是搖頭,道:「金營營帳連綿數十里,憑你我二人,連金兀朮的營帳也找不到,更不用說將他從千軍萬馬之中抓出來了。」

    辛玉儀一指那大纛,道:「晚晴,你看那是什麼?」

    季晚晴一怔,道:「大纛,那是金兀朮的大纛。那麼大纛下的那座帳篷定當是金兀朮的營帳。」他一頓,又道:「不過,玉儀,今天晚上卻是只能是我一個人去,你不能去。」

    辛玉儀泫然yu落淚,道:「為何我不能去?晚晴,你是不是怕我武功不好,礙了你的事?成了你的拖累?那到時候你抓到金兀朮,可以自己先走,我給你斷後。」

    季晚晴道:「你不要胡說了。我是怕你有危險……」

    辛玉儀道:「我們在一起,有危險也不知多少次過了,生總在一起,死也在一起。」

    季晚晴感動道:「玉儀,你的心我明白,我的心你也明白。可是今天夜裡不是去金營送死的,是去抓金兀朮。須得將他整個兒帶回來,決不能輕言獻身,你明白我的意思?」

    辛玉儀點頭道:「可是我還是不放心你去。」

    牛楚平不知什麼時候到了這兒,在他們身後道:「幫主,我同你一起去。我會說金國話,萬一有什麼變故,若是能不與金兵正面交鋒,還是不要正面交鋒的好。」

    季晚晴握了他的手,道:「好,牛堂主。當時我以為你背叛了天雲幫,還好好地罵了你一頓。說要是見到你定要剝你的皮,卻不知你是假降,實是有不察之過。我在這裡向你表示歉意。你是天雲幫的好兄弟,是我的好朋友。」說著向牛楚平深深一揖。

    牛楚平忙還禮道:「幫主,這怎麼使得,我雖是假降金兵,但在江湖上也替天雲幫丟了不少面子。江湖人向來是好事不出門,壞事傳千里。天雲幫上下為了牛某蒙了羞,牛某百死不能一贖,幫主這不是折煞小人了麼?」

    岳飛道:「成大事者不拘小節。假降對付金兵,也不是什麼錯事。江湖人要說什麼就讓他們說去好了。」他向季晚晴和牛楚平看了一眼,道:「不過今夜你們不是去拚命的,這一點千萬要記住。抓不到金兀朮,只要人能回來,就是勝利。」

    季晚晴道:「抓不到金兀朮,我就將他的大旗一把火燒了,也好滅一滅他們的威風。」

    岳飛一揚手,道:「酒來。」立刻有手下捧上一罈好酒,幾個碗。岳飛道:「祝兩位兄弟馬到成功。平安歸來。」

    季晚晴和牛楚平將碗中酒一乾而盡。二人怕開城門的聲音在靜夜之中聽來特別刺耳,便不走城門。季晚晴自城牆上一躍而下,到得一半時,向城牆橫擊一掌,身子飄開,減緩了下墜之勢,輕輕落地,一點聲音也未發出。牛楚平下城時卻是沒有這麼快,他以繩子縋落下來。到城一半時,手一鬆,才飄然落下,季晚晴在城下接著他,以逍遙太極劍中的一招柔勁化解了他下落的勁勢。

    二人黑衣打扮,趁黑疾行,不一會兒便可聽得嘰哩咕嚕的外邦語言,季晚晴自然是一句也不懂,牛楚平輕輕附在他耳邊道:「這是他們在問今天的口令。是攻城二字。」

    季晚晴道:「我們先去抓兩個金兵來,換上他們的服裝。」

    牛楚平道:「此計大妙。」二人一左一右,將兩個哨兵點倒在地,換了衣服,大搖大擺地向金兀朮的營帳走去。遇到巡邏的金兵,也不用季晚晴動手,牛楚平一聲「攻城」就矇混了過去。離金兀朮的大帳不到兩三個營帳,金兵一直沒有發現他們。

    此時天交三更,正是半夜。季晚晴和牛楚平來到金兀朮的營帳門邊,向裡一看,金兀朮猶自未睡,正在看著什麼書,身前兩支大紅蠟燭時不時發出輕微的辟啪的燭花爆裂聲。

    季晚晴正要發作,二人身後傳來一陣呼喝,道:「什麼人?在這裡幹什麼?」

    牛楚平道:「我們是前鋒營的,有要緊軍情報告大帥。」

    那人又道:「口令。」

    牛楚平道:「攻城。」

    那人一愣,立刻高呼道:「有刺客,快拿刺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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