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龍騰世紀 第十三章 奇遇 6 文 / 公冶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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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此時的季晚晴滿身是泥灰,臉色鐵青,頭髮老長而且亂蓬蓬的,自墳中鑽出,當真像個鬼一樣,要是旁邊有人,定會被他嚇個半死。

    季晚晴暗暗打定主意,要先上哪兒找點吃的。這些日子,他渴飲西湖水,餓吃草根蘑菇,實在是餓得不成人形了。恰在這時,山谷之中,一縷香氣撲鼻而來。季晚晴向山下看去。只見遠處的錢塘江如帶縈繞,西湖如一面光潔的鏡子。錢塘江上帆檣隱隱,出沒在煙波裡。西湖上的畫舫遊蕩,如行鏡面之上,使季晚晴的心胸大開。

    向山下走不多遠,便見一片屋宇,許多人在屋裡屋外忙碌地走動,都是僕從打份,手中不是托著菜盤,便是抱著酒罈。季晚晴心中一樂,心道:這兒定是在開宴席了,我偷偷地溜進去,這種大型宴席,客人相互之間也不認識,定然沒有人知道我的來歷。

    在石洞之中,季晚晴喝的水皆是從石縫中滲進來的,此時他聽到山中有小溪流水的聲音,便頗為歡快,立刻過去想在小溪中好好地喝上一通甘甜的溪水。他低頭就著山溪喝了幾口,猛一抬頭,卻是嚇了一大跳,只見小溪之中,一個滿臉鬍鬚的男人正朝他看。季晚晴忙回過頭尋找,可是四野寂寂,哪裡有人?再一低頭,不由得啞然失笑,這個人竟是他自己。

    季晚晴剛想洗去塵泥,轉念一想,自己形象雖然難看,不過不用易容化裝,也沒有人能認出他來,便整了整衣服,邁步向宴會走去。

    未走得幾步,便見山莊中走出一個人,令他立刻停下腳步。

    不是冤家不聚頭,這個人竟是刀樓的少主人邵chūn楓。

    邵chūn楓嘴中麼喝著,季晚晴遠遠地聽不清他在說什麼,但見那些僕人聽了他的話立刻忙碌起來,心中更是吃驚,他做夢也沒有想到這裡竟是刀樓。

    歐陽玉琴下嫁邵勁秋雖然時間不長便即去世,但已是刀樓媳婦的身份,自然要葬在刀樓的旁邊,故而季晚晴走出來的正是刀樓的後山。

    刀樓在離西湖二十多里的五雲山上雲棲之中。雲棲林壑眾多,怪石奇巖,周圍群山突兀崢嶸,林煙繚繞,遠可眺錢塘江,近可觀西湖,正是一塊絕好的風水寶地。刀樓的發跡也正是借了這股風水。

    當年神算子蔣卜曾來刀樓作客,算了一卦,留下兩句詩:

    向來氣勢蒸蒸上,只怕天涼晚來晴。

    刀樓在天氣晴朗的日子,每到傍晚總是特別小心守護,防人偷襲。

    不過今天顯然沒有這個必要,因為刀樓已將這幾日來到臨安的武林人士都請到了這裡,這聲勢即使當年的血手神魔創立的神魔堂也沒有這麼大,恐怕沒有誰敢在今天到刀樓來搗亂。

    即使有誰與刀樓有血海深仇,也不會挑這個日子來復仇。

    刀樓的大宴會廳中,幾乎集中了當時江湖上所有的一流高手,連平時一慣謹慎的邵勁秋也覺得不會有人在這種時候來刀樓搗亂,他太放心了。

    他將人手去派去招呼客人。

    所以季晚晴從山上走下來時,竟無一人阻擋盤問。

    事實上刀樓樓內正忙得不可開交,平時慣於拿刀殺人的刀樓弟子,此時正用小樓刀法在殺雞宰羊刮豬解牛。刀樓雖然將臨安最好的廚師都請到了,但仍是感到人手不夠。今天到刀樓來的人沒有一千也有八百,千兒八百個英雄好漢吃起東西來自然也不含糊。刀樓幾乎將每個可以派出的弟子都用上了,可是客人中仍是有人在叫菜上得太慢。

    在這大廳之中,有摩尼教的教主董千絕。

    天雲幫的幫主宋一舟。

    槍寨的寨主曲寒風和他的女兒曲畫詩、曲晨霜。

    箭城的城主朱林和兒子朱陽。

    少林寺達摩堂的智律禪師。

    武當派的聖手道長。

    還有江蘇金龍幫。河北青竹幫。淮南飛龍峪。贛北排教。湘西的五毒教。雲南蠱教等近年稱霸一時的地方勢力中的頭面人物。

    泰山、華山、恆山、衡山、嵩山、巴山、青城山、齊雲山等劍派的掌門人。

    峨嵋山、五台山、普陀山、九華山四大佛教名山的寺廟的方丈。

    中原鏢局、東北鏢局、京津鏢局、兩廣鏢局、龍虎鏢局的總鏢頭。

    到刀樓的甚至還有一個官家的捕快,臨安城的捕頭衛道成。他當然不是來玩的,也不是來喝酒的,他是來監視這群江湖漢子,怕他們不利於宋室江山。此時北方金人勢力極大,已滅了遼邦,捉了遼國天詐帝,揮師南下的野心昭然若揭,政局極為動盪。這麼多江湖人物齊聚臨安自然讓官家擔足了心。

    在這群人中,有兩個人特別帶有敵意,她們是辛十一娘和辛玉儀。

    邵勁秋並不知邵侯星和邵chūn楓已和辛十一娘母女打過交道,而且過節還不小,仍舊是滿臉堆笑地迎她們進刀樓。想不到辛十一娘給了他一個冷臉,道:「刀劍相迎也好,笑臉藏刀也好,反正沒安著好心,不過我紅蓮會也不怕你們。」

    邵勁秋一愣,心道:自己圖謀如此神秘,難道也會洩漏不成?但是他見辛十一娘也沒有進一步的的刻薄之意,便仍是笑臉請她們進內坐好。

    辛十一娘倒也不好立刻發作。

    辛玉儀心中一直不樂意。她原以為母親這次到臨安來是為了紅蓮會在臨安的玉荷分會的事情來臨安與刀樓作對的,想不到竟然是刀樓的客人。坐下之後,辛玉儀便生氣地向著母親說道:「娘,我們到這兒來幹什麼?刀樓沒有一個好人。」

    辛十一娘本也是嫉惡如仇的人。她十分憎恨邵侯星和邵chūn楓的為人,但此時卻須得以大局為重。刀樓這次邀請眾多武林高手商議是為了對付皇甫瑞安的遺孽皇甫仇的大事情,她也不能因為季晚晴使紅蓮會和刀樓火拚,讓皇甫仇漁人得利。便道:「兩害相較取其輕。我要為會中萬餘名弟子負責,不能在這種形勢下同他們翻臉的。」她輕輕地撫著辛玉儀的手,安慰道:「總有報仇的一天,不可著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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