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龍騰世紀 七月快過了,鈴蘭花也謝了,可你究竟哪兒去了? 文 / 晴若倩兮

    雨悸收回看向靶的視線,也用力地向德裡克回了一句。舒歟珧留她果然沒看錯,他靶靶中心。

    不過即使他問她話的空檔,她也不敢放下心來。果然,噌一聲又有一個飛鏢迎面而來。雨悸沉了沉心,突然嘴角扯開一抹笑。

    德裡克的目標並非是她,而是出在八個方向的靶心,只要她和他以及靶子不要在同一條直線上,那麼就不會中鏢。

    想到此,雨悸只往右挪了一小步,果然,飛鏢又擦著她的臉直接撲向靶心。

    「倒是挺聰明的。」德裡克爽朗的笑聲在密室裡想起,笑聲不大,卻能產生好幾個回音嫠。

    「那這樣呢!?」

    在她還沒有看清他何時擲出另一隻前,火紅色的烈焰狂嘯著越過她釘在了牆與牆的縫隙之間。時間如同定格了一般,雨悸分明自己還飄在半空的髮絲。

    好快的速度菱!

    她張了張嘴,卻又徒然地閉上。

    「不要太過相信自己,因為你永遠無法預測到對方在想什麼。」

    第十隻飛鏢打的雨悸趔趄幾步,德裡克不再只滿足一隻飛鏢,而是在往前投擲出去的同時,將另一隻飛鏢投在了左側離自己這端四分之一處的位置上,將其與牆面形成四十五度角,從而利用牆面的反作用力讓飛鏢飛向雨悸。

    這自然不在雨悸的意料範圍之內。由於體力跟不上,她的精神力有些疲憊,銀箔鏡子的存在逐漸讓她分神。恍惚地閃開迎面撞來的飛鏢,在發現側面還有一個時已經失去了最有力的躲避時機。

    好在德裡克似乎已經估計到這種情況,在危險到來之前已經再度擲出了另一隻飛鏢,以流星般的速度攔住了那只正肆無忌憚的飛鏢。

    只是快雖快,飛鏢還是在雨悸的手臂上劃出了一道血痕子。

    她看著德裡克一步一步走進,有些狼狽地摀住傷口。

    「疼嗎?」

    她點頭不是搖頭也不是,傷口處像在燒。

    「人不能按固定的模式走,因為你不知道對方會用什麼方式反擊。去邊上呆著,我給你示範一遍。」

    她站在區域外,目不轉睛地盯著此刻站在正中間的黑衣男子。他依舊意氣風發,以他慣有的姿態睥睨天下。

    當「彭」的一聲第一槍想起的時候,雨悸的心臟忍不住加快了跳動的步伐。她看著德裡克面無表情地閉著鷹眼,身手矯捷地避開子彈。

    她甚至看不清子彈,只能憑借他變動的身形來判斷子彈從他身體的哪個方向飛過。他只是在轉身,往左往右而已,甚至右腳一步都沒有動過。

    當她聽到聲聲巨響一齊爆發的時候,她的心跳都幾乎停止了。她相信,那是八顆子彈共聚的力量。

    而當她緩過神來時,德裡克已經站在了她的面前,一臉沉著冷靜,和之前無異。

    看著她還未恢復過來的狀態,德裡克失聲笑了,「被嚇到了?」

    雨悸看著一臉神清氣爽的他,不自然地點點頭。

    「不能被嚇到,這還不上檔次,況且你遲早要經歷的。」

    雨悸扁了扁嘴,欲言又止。

    「想問我怎麼練成的?」

    雨悸尷尬地點頭。

    「看到了嗎,這裡的傷口?」

    雨悸隨著他的動作定睛看,果然看到他鎖骨下方的那個傷疤。

    「九歲的時候就被送進了這間密室,只是當時難度稍微淺些,看不到這些鏡子。我父親,也就是你爺爺,同意我學習美術的前提是我必須過的了他設下的關卡。你知道,作為黑手黨的繼承人,很容易被人追殺。所以,來這裡訓練,既是為了達到你爺爺的要求,也為了有自保能力。這個傷口也是九歲的時候在這裡留下的,子彈打得不深,後來康復了之後又被送進來,這愈加加強了我要離開的信念。或許我有天賦,我在十歲的時候成了一個狙擊手,終於在二十歲那年從你爺爺手中取得了自由。」

    「那你,怎麼——又回來繼承了?」

    「因為責任。其實不是你爺爺不肯放我自由,他一直都想,但因為其他黨派的人對我太過於虎視眈眈,他一直不放心,直到二十歲他認為我不該再像他一樣活得不快樂,於是放開了對我的管制。可就是那年,在我離家後的三個月,他為了保住黑手黨,保住無知的我,吞槍自殺了。」

    深吸了一口氣,德裡克看向雨悸,「所以我回來了,站在這裡,成了另一屆的老大。」

    「誰逼迫他自殺?」

    德裡克一愣,他倒是沒想到她會問這個。

    「國家。」

    「所以後來你知道真相後,又覺得遭如冰背叛後果斷地採取了行動?」

    德裡克眉心跳了跳,他女兒將事情聯繫地真快。

    「你怎麼想到的?」

    「因為你曾跟我說如冰是國家間諜。」

    「很聰明,確實是這樣。」

    德裡克回答著,看不出喜怒哀樂。

    雨悸想他此刻應該是傷心的吧,只是這個強大的男人從不會向人展示他的脆弱。

    「聽到這些有什麼想法?」德裡克抱胸看著她。

    「沒什麼。」

    「沒什麼?那你怎麼這麼略有深思的模樣。」

    「我只是想何時才能達到你出神入化的地步。」

    「槍?」德裡克挑眉,再度笑開,「年輕人,不要著急,想達到我的境界,你起碼還要個二十年。我說過我吃的鹽比你吃的飯還多。我見過手底下不少年輕人,各個都心浮氣躁,急需要歷練。不過說實在的,莫言是唯一一個讓我不得不佩服的年輕人。他不僅能將對手的動機查看的一清二楚,而且他能夠一槍滅掉兩個,這的確需要花功夫。」

    一聽到他提起莫言,雨悸的眼神忽明忽暗,莫名複雜。她分明看到了他對莫言的欣賞,可偏偏兩人又憎惡對方。

    「年少的時候他被爸爸送到阿富汗和墨西哥吃了不少苦。」

    聽雨悸還很自然地叫莫成毅爸爸,德裡克的心裡又開始不是滋味,幽幽道,「保劍鋒自磨礪出,有此番功力,必定是吃了比常人多幾倍苦的。莫成毅也很有頭腦,這人,深藏不露。」

    雨悸笑笑,莫家的人,向來如此。

    「回去好好休息吧,身體沒有完全康復,做到這一步我已經很滿意了。」

    詫異地對上他的眼眸,雨悸收回神,「我可以的。」

    「別勉強,你的狀況我清楚的很,強撐不是一個勝者的表現。」

    雨悸抿抿嘴,不置可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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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夜晚,雨悸看著醫生恭敬地退出自己房間,終於微歎一聲,輕輕閉上了眼。

    累。

    這麼多天,她只有這樣一個感慨。

    她微仰著頭,靠在床頭。

    黃色溫柔的光暈打在她白皙的臉上,形成一層淡薄的透明。時間彷彿定格在這一刻,想要將她的靈魂慢慢剝離。

    小雨兒微弱地嗚咽著,伸著舌頭晃悠悠地舔著她的手指。可她卻似乎失去了知覺,只有微動的鼻翼證明她尚且還有呼吸。

    兩個月了,她等了兩個月了,德裡克派人找了他兩個月,全世界都找了,可誰也找不到他。

    她數著日子,一天一天的數,已經數了整整六十一天。

    莫,你真的還在嗎,為什麼我感覺不到你的氣息?

    七月都快過了,鈴蘭花也謝了,可你到哪兒去了?

    今天薩亞洲海又開始咆哮了,你是不是過的不好,是不是傷口很疼,疼到喘不過氣來?

    小雨兒每晚都坐在窗台上衝星空發呆,它總是很乖巧地在我身邊,它不鬧騰了,我知道,它也想你了。

    我們都想你,可你究竟去哪兒了?

    她睜開帶著血絲的眼眸,將委屈的小雨兒緊緊地抱在懷裡,相依相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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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三個月快結束的時候,當雨悸完全具備一個正常人跑步的速度時,金浩霖再度飛到了英國。

    他站在泰勒大門看著雨悸嬌小的人影逐漸變大時,他的心莫名的激動起來。

    她恢復了,看上去比之前更加健康了。

    他微笑地看著她驚訝地從自己的手上接過毛巾,卻忘記擦掉臉上的汗水。

    「這麼驚訝?」他的聲音帶著戲謔。

    她緩過神,臉蛋因剛跑完步而顯得通紅,「浩霖,你怎麼來了?」

    「來看看你啊!」他一如先前,習慣性地摸了摸她的頭,「姑娘,想我了沒?」

    雨悸一笑,攏了攏長髮,「你不忙麼?」

    她有瞭解他的信息,他的新專輯在國內又大獲豐收,好評不斷,他怎麼在粉絲熱情度最高的時候來這裡了?

    他嘴角上揚,順勢將她擁在了懷裡。

    「哎,身上都是汗——」

    「噓,別說話。好久不見,我倒是挺想你的!」

    「浩霖——」

    「真欣慰,你現在這個樣子,比我想像的要好太多了!」

    「你想像中的會是怎樣?」

    終於,金浩霖鬆開她,「哈,沒怎樣!總之看到你這個狀態我真的很開心!我代表你那三個八婆朋友來看看你!」

    八婆朋友?雨悸匪夷所思地看著他,「他們還好嗎?」

    「各居其所。」

    德裡克始終沒允許雨悸拿槍,不斷地用飛鏢訓練她,儘管手臂上甚至臉上都有傷痕,可至少雨悸的速度和反應能力確實有所提高。就在她以為他會教她用槍時,他反而在不減少當天訓練任務的同時增加了另一個項目,飛鏢打靶。

    金浩霖來的第一天正是雨悸第一次嘗試的時候,他手插褲袋看著她站在十米外的地方丟著飛鏢不斷地蹙眉。靶子小,距離遠,力道小,德裡克要求她扔中8環以上,對於完全是新手的她來說,相當困難。

    「雨悸,別僵硬著身體,右腳置前左腳放後,前傾身體,將飛鏢往斜上方與水平線成30度角投出去試試看,用力!」

    雨悸沉默著點頭,飛鏢打靶的目的應當是讓她提高眼力,而她眼力不好力量也不夠。

    試了一次,飛鏢與靶擦肩而過。

    她低歎了一口氣,路還長著呢。

    看著她洩氣的模樣,金浩霖走上前摸了摸她的腦袋,「沒事,別急,總有一天成的,這本不是你的強項。」

    這不是她的強項,也不是她的弱項。凡是和力量和體力相關的,都是她的弱弱項。

    「來,你站好,我幫你調整好姿勢。」

    看著金浩霖煞有其事地站好,雨悸不置可否地點點頭,她總是莫名地信任他。

    她的背被迫地靠在他的懷裡,耳邊傳來陣陣屬於異性的氣息。她尷尬地抬眸,正好跌入他含笑的眼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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