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龍騰世紀 第三章 真理之追尋 文 / 時空漂流者

    第三章真理之追尋

    母親雖然身體嬌小,可是好像有用不完的精力從她洋溢的笑臉與閃亮的眸子發出來。父親早逝又沒有留下遺產,使她面臨一個幾乎無法負荷的責任。父親名下可領到的撫恤金當然很有幫助,可是還遠不夠支付家庭的開銷。我大哥當時已成婚居住在外地,那時二哥才只有十七歲。要不是他決定休學去工作,我們家一定撐不下去。

    我們家境十分清寒,特別有時候二哥找不到工作,生活就更困難。記得好幾次,我向媽媽吵著肚子餓,她帶著痛苦的眼神告訴我家裡已經沒有吃的東西。我家離學校約有四哩路,每天都走路上下學,因此鞋子容易破。有一次我的鞋子整個前面都開了口,走起路來一開一閉的,我就叫它「鱷魚鞋」。後來我找到一些銅絲把前面捆起來,使得破口不那麼糟。

    家族傳統的新意義

    父親所珍視的拉吉普武士價值觀,到母親手裡更加嚴守。儘管家境困難,她仍持守慷慨大方、待人恩慈的家風。透過我幼年一件難忘的事,她把這樣的價值觀深深銘刻在我心中。

    印度人最熱鬧,最好玩的一個節日可算是「燈節」了。孩子們盼望這節日就像西方的孩子盼望聖誕節一樣。節日前幾天,家家戶戶都有各自的拿手好菜或甜點,預備各色各樣珍餚美味。大家會多預備些美食分送親朋好友。到了節日,彼此就有各色各樣的食物招待客人。

    節日的前一天,每家預備大大小小的容器,裝滿了油放人燈芯。節日那天的傍晚,我們就把這些大大小小的油燈環繞著屋子裝飾起來。每家都點上成百盞的燈,使整個社區遍地燈火,美極了。

    燈節中最刺激的是放煙火。孩子們一早起床就追不及待的出去放煙火。由於煙火並不便宜,所以他們不會一下子全用光,總留一些到晚上玩。

    儘管家境並不寬裕,母親總設法使我們能盡興的玩樂慶祝。在我七歲那年,母親特別變賣一些首飾,為我們豐豐富富預備過節的食物,並買一小袋煙火給我。我小心地把這些寶貝收藏起來,每天數一數,確定一根也沒有丟。心裡迫切等待著燈節那天來到。

    燈節終於到了,一大早就有小孩子開始放煙火,可是我一直等著,忍著。到了下午煙火聲到處響起,可是我依然不動。我知道那一小袋的煙火不多,絕不可以浪費,一定要等到天黑了才玩個痛快。

    到了傍晚,正是訪客來來往往最繁忙的時刻,我們家來了一些遠房親戚。他們很有錢,對孩子縱容慣了。特別那個九歲的男孩絕對的自我中心,缺乏管教,最令人頭痛。他在屋裡到處闖禍,打破東西,製造噪音,把每個人過節的情緒都搞壞。他的母親似乎對這個小搗蛋,只在嘴巴上呼喝一兩聲,一點也不在意。

    我的母親更是不可以開口管教這孩子,也不可以告訴他的媽媽要約束這孩子。因為印度人的禮節,客人到家裡來,一定要受到上賓的款待。如果責備他們或違逆他們的意願,就是對訪客的侮辱,這會使主人家蒙羞。

    不幸的事終於發生了。這個小搗蛋竟然發現我小心收藏的煙火袋,並看到裡面的東西。

    「媽,媽」,他開始大叫:「看!是一些煙火!我想玩煙火。媽,幫我要這些煙火。」

    他的母親臉向我微笑:「我兒子想玩這些煙火,你不介意吧。」

    母親一點也沒有猶豫,立刻點點頭,然後才轉向我說:「麥海士,乖,你會給他這些煙火,是吧!」

    我膛目結舌,半句話也說不出來。事實上也不可能抗議,因為這會是一種叛逆的行為。我默不作聲的把袋子交給他,心痛如刀割。他拿著就衝出去玩了。這些煙火對他沒什麼值錢,可是對我卻是何等寶貴,就像西方的孩子期盼了整年的聖誕禮物一樣。我忍淚含憤,嚥下了一切的哀傷。

    當客人離去後,母親雙手抱住我,她的話語好像被痛苦煉淨了似的:「麥海士,我兒,不要傷心。在燈節人人都該歡喜快樂。」

    我明白她話裡的意思。為了家族的榮譽,傳統的尊嚴,我們有責任善盡待客之道。這遠比我小小的一袋煙火來得重要。我輕聲回答她:「媽,我一點也不傷心。」

    母親把她所有的心血放在兒女身上,並且忠心於拉吉普武士的學統,以及印度教信仰。她教養我們遵行宗教的規儀。每天清晨五點鐘她就起床做晨課。先有潔身的儀式,表示從罪惡中得潔淨的意願,然後她就到樓上祠堂禱告。祠堂裡有個大敞櫃以及一些小隔間,陳設著印度教所崇奉的拉瑪(rama)與系娃(shiva)的神像,一些印度聖人的圖像以及幾本聖書。大家認為只要忠心敬拜這些印度神明,研讀聖書,並傚法這些聖人的言行,就能擁有他們所教導以及所代表的好品德。

    每逢節慶,母親把全家人聚集在這間祠堂,領我們唱一些特別的詩歌。這些聖歌都是用印度古代的宗教語言──梵文所寫的。唱完歌,她就讀幾段聖書給我們聽。其中有吠陀經以及另三本印度教經典,講論印度三位主要神祇的故事;其中第一大神梵天(brahma)是宇宙的創造者,第二大神韋陀天(vishnu)是萬物眾生的守護著,至於第三大神系娃(shiva)則為毀滅者。聖書裡也提到韋陀天的化身克裡須那(krishna),下凡到人間領導善與惡的對抗爭戰。

    母親對這些聖書有驚人的記憶力與領悟力。因此她漸漸地成為蒙巴沙印度社區受人敬重的導師。我們家常有訪客,向母親求教聖書的奧義。對當時的婦女而言這是一項非凡的成就。她被選入通神論社團,持有特權可以在公開聚會中讀經教導。在印度傳統中,女人的職責就是照顧家庭,服侍男人。如果一個女人可以在公眾面前演講並教導人,是一項極大的殊榮,十分不尋常的。

    在家裡,母親嚴格負起一個宗教導師的責任,餐桌上的話題常是:印度神學,聖書的教導以及聖人的言行。她對我這個兒子有一份特別的期待,她用心傳授給我印度教的信仰以及拉吉普武士精神;她給我命名「麥海士」的意思就是「神的篤信者與皈依者」,她很認真的栽培我,好叫我能與她給我的名字相稱。她更盼望藉著她這樣認真的教導與指引,我能像父親一樣成為印度社區的領袖,被所有的人敬重愛戴。

    真理探索的挫折

    母親所給我的一項顯著的遺傳,就是強烈的求知慾。每天下午當別的小孩迷著玩足球時,我總是一下課就趕回家埋首書堆中。我這個書蟲成了家人開玩笑的對象。每晚聽完七點鐘的新聞節目下樓時,姊妹們就裝著迎接一位貴賓的口氣:「喔,今天這位貴客還肯跟我們講兩句話哩。」

    鄰居一位老婆婆有一次想出奇招來治我的書癖。在鬼節那天(相當於美國的萬聖節halloween),大家可以惡作劇狂歡,把油漆塗在別人身上,或者挨家挨戶敲門要柴火。當晚,可以在廟前點很大的營火,如果有人不肯樂捐柴火,你就可以捉弄他,往他家噴油漆,甚或拆下門板拿去當柴燒。

    有一年鬼節,這位七十多歲體健好動的老婆婆到我家來。她把油漆塗在家中每人身上後發現我不在場,就問:「麥海士這孩子躲到那兒去了?」

    母親回答她:「喔,你知道,他在樓上讀書。」

    「鬼節還讀書,豈有此理!」她大叫幾聲就走出家門。

    她並非真的走了,而是繞到屋後,爬上我房間外頭的陽台,靜悄悄的到我身後,忽然以她那沾滿油漆的雙手塗得我滿頭滿臉都是油漆。

    然後她興高彩烈地宣告:「現在,你這書獃子,該曉得尊重這節日,跟大家一起慶祝玩樂吧。」我無可奈何的歎口氣,跟著她下樓與大家一起玩。

    自青少年時期,我就熱切追尋真理。我想燃起在我心中這股熱望有許多的因素,第一,母親常常耳提面命,要我的人生活得有意義;第二,我想彌補心中自幼失怙的那份空缺;第三,母親虔誠的榜樣。她孜孜不倦的教導我們印度教的信仰。我們從小就聽慣了印度聖人的故事,他們捨棄人間的溫暖與享受,到喜馬拉雅山裡做隱士,默想並追尋真理。據說他們在大學或者僧院從來找不到他們想尋求的真理,因此他們轉回到大自然去經驗那純全的光,就是將萬物維繫在永恆實體的那光。

    東方人的觀念認為,真理不只是一連串可以藉著科學來驗證的事實,而且真理可以理解,也可以經歷。這世上的事會過去,但是真理卻超越時空,存到永遠。真理是萬物之源,萬象之本。一個人是否找到真理,他自己心裡知道。

    我對真理的追尋,起源於母親積極的影響。印度教的敬拜方式是在家裡教導或個人靜坐沉思,少有公開聚會敬拜,因此一般人不常上廟裡去,與我同年的男孩更少有喜歡到廟裡的。可是那時我很熱心,固定一星期三次到廟裡向那些神像叩拜,燒香,並與廟裡的僧侶談道。

    可是當我對印度教愈深入的追尋,愈覺得其中的真理像雲霧一般捉摸不定。從思想上來講,印度教是相當有趣的,可是好像無法在其中找到真理的存在。

    當母親發現我對印度教失望時,她非常難過,儘管她試著寬容、瞭解我的難處,可是我們母子間的關係有時顯得極度緊張。

    由於我母親身為印度教的導師,很受人尊敬,因此我們家常款待一些路過蒙巴沙布的聖徒。當時我們家境仍很艱難,因此我常為母親必須費財費力接待這些聖徒而煩心。最讓我為難的是每次他們進門,就得向他們跪拜,觸摸他們的腳。於是我開始反對這樣做:「媽,我再也不幹了。我不願意向他們跪拜。」

    「為什麼呢?」媽媽追問著:「他們是聖人,他們有許多可以教導我們。再說,我們並不是真的向人跪拜,而是向他們所代表的理念跪拜。」

    「可是,媽,在我看來他們並沒有活出所教導偉大而崇高的理念。他們不只吃掉我們僅有的食物,而且還索求大量的捐獻。我無法尊敬這樣的人。」

    最後,母親近乎向我懇求:「兒啊,就算是為我做吧!假如我們對這些聖人失禮,會使我們家大大蒙羞。」

    以後,每當有聖人來訪,我都照著母親所要求的盡這些禮節,向他們跪拜,觸摸他們的腳。可是心中都嘶喊著:「這不對!這不對!」為了母親和家庭的榮譽,我盡這些禮節後,就悄悄溜回自己房間,避免跟他們有其它正面的接觸。

    由於勤學好讀又博聞強記,在學校我是一個很出色的學生。在我就讀的高中,也就是父親多年前當校長的學校,連續兩年我被選為學生主席。擔任學生主席是一項最高的榮譽,而我蟬聯兩屆。在這一所有八十年歷史的高中更是史無前例。我也是學校辯論社社長,並且參加話劇演出,又發表一些散文及短篇小說而得獎。人人都稱讚我,認為我頗有乃父之風,將來必定成為社區的領導人物。

    可是在這些榮譽的背後我都覺得很沮喪。我渴慕真理,努力探尋每一個可能的地方,例如哲理與學術研究等等,卻一無所獲。身為拉吉普武士的後裔,我也無法從傳統中我到真理,更不用說印度教的信仰。

    有一天,我從寺廟走出來,心裡告訴自己,永遠不再踏進這寺廟。當那扇厚重的廟門在我背後緩緩關閉時,我仰天求問:「神啊,我知道你一定存在。我身上每一個細胞都告訴我,你是其真實實的創造者,也是我生命氣息的維繫者。我知道你一定在什麼地方,但絕不在這寺廟的眾偶像中,所以,我絕不會再回到這裡。我決心要尋見你。可是,神啊!你在何處?」

    我完全沒有料到神竟然會這麼快就回答我的問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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