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龍騰世紀 第二卷 第124章 血腥 文 / 赤虎

.    霧氣的產生源自於空氣溫度和大地溫度的差異,無數的神秘失蹤事件都與濃霧有關,這是因為突然間一個另外的空間與現行空間相交,兩個空間空氣溫度、濕度差異很大,從理論上來說,必然會產生大霧。

    百慕達的連續失蹤事件是如此,歷史上許多失蹤事件也都是在大霧的伴隨下。

    然而,不管怎麼說,紫色的大霧太詭異了。

    羅亦安順著聲響沒走幾步立刻發現不對勁,原始叢林裡原本密佈的籐蔓和灌木似乎已消失得無影無蹤,走了這段路,沒有遇到絲毫磕磕碰碰,有心要回到立足點,回首一望,原先的立身處已籠罩在重重迷霧中。

    忽然之間,他腳尖觸到了什麼,伸手一摸大喜過望。一株樹,一株巨大的樹,這是他在霧中穿行了那麼久,遇到的第一株大樹。他拍拍趙箐閃過巨樹,連走幾步,霍然之間濃霧無影無蹤,眼前陽光明媚,古樹森森,與此同時,喧囂聲彷彿放大了數倍,千萬種聲音浪湧而來。

    趙箐似乎被迎面撲來的巨大聲浪打了個趔趄,這不是打鐵鋪的聲音,也不是集市的聲音,而是廝殺聲。他們似乎來到了一個古戰場,處身子茂密的森林裡,而森林外的草原上,兩隊人馬正在捉對廝殺。

    穿過林間的空隙,羅亦安伏低身體觀察著交戰的雙方。趙箐有樣學樣爬在他身邊向外觀看著。

    「古羅馬?!」羅亦安驚愕的說。森林外交戰的隊伍其中一支穿著紅色的袍服,外罩典型地古羅馬盔甲。另一支隊伍則沒有統一的制服,甚至沒有盔甲存在,他們手裡的武器也五花八門,有大棒、釘耙、鏈錘、簡陋的木弓。還有一些明顯是繳獲來的羅馬長槍和短劍。

    戰鬥似乎已接近尾聲,佔上風的不是驕傲的羅馬人,反而是那些沒有鎧甲的部族人。地上躺了上千具屍體,羅馬軍隊只剩下了二、三百人,被上萬部族戰士包圍在中央,大多數部族戰士已開始作壁上觀,只有一小隊大約五百戰士,還緊緊地追擊著這伙羅馬人。每當他們砍倒一名羅馬士兵。圍觀者發出一陣歡呼聲。許多人大聲叫嚷著,他們似乎高喊著「阿萊西亞~」。羅亦安一驚,他低聲嘟囔著:「阿萊西亞,真地嗎?」

    戰鬥在眨眼之間沒有懸念地結束了。部族戰士旋風般拿走了他們地戰利品,羅馬士兵均被洗擄得乾乾淨淨。身上只留下了短褲。當他們打掃完戰場之後,還在呻吟著的羅馬士兵終止了掙扎。等部族戰士呼嘯而去後,戰場只留下一片風聲於濃濃的血腥氣。

    羅亦安回首看去,他們的來路哪裡還看得見大霧,唯見古樹森森,一眼望不到頭。

    歎了口氣,羅亦安拉了拉嚇呆地趙箐,說:「來吧,殺戮已經結束,讓我們回過頭去,找找回去的路吧。」

    趙箐回過神來,忽然堅決地向戰場奔去,她嬌小地身軀扎入屍堆,不停地在其中翻檢著,鮮血染紅了她的手,她地臉。

    羅亦安理解她的心情,他慢慢地走近趙箐身邊,拉拉她的衣袖,勸解說:「算了吧,不可能有倖存者,你沒看見他們打掃戰場,每個呻吟的士兵都被補上了一刀。」

    趙箐神情茫然,像是沒聽見羅亦安的話語,繼續在屍體中搜尋著。羅亦安環目四顧,緊張地補充說:「那些部族人走得那麼快,一般來說有兩個解釋,其一:附近還有強大的敵人,他們不敢久留;其二:他們還有專門負責掩埋屍體的隊伍。不管出於什麼理由,我們停留在戰場都會引起誤會,快點走吧。」

    趙箐沒理羅亦安,她突然蹲下身,從地上撿起一個褐色、裝訂成書本模樣的物體遞到羅亦安面前,急切地問:「這是什麼?」

    羅亦安接過那東西,心不在焉地翻動著,趙箐則被地上散落的東西所吸引,她低下頭四處尋找著類似文件與紙張的東西。

    這個褐色物體的確是本書,羊皮製成的書皮上用古唏臘文書寫著《希波戰爭史》幾個大字,翻開扉頁,上面是一行詩「希波戰爭史(公元前492——前449)——獻給偉大的希臘是時候了讓我給你們講四十三年的希波戰爭中那瑰麗的故事……

    ……

    不一會,趙箐又拿著幾本相類似的書籍與紙張走了回來,她一古腦地將這些東西塞給羅亦安,自己則轉身想繼續尋找,卻被羅亦安一把拽住。

    「我聽到了馬蹄聲,沒時間了,快跟我躲到林子裡」,羅亦安急切地說。

    趙箐呆愣愣地,彷彿沒聽到羅亦安在說什麼,正在此時,羅亦安腦海裡突然出現了一個莫名其妙的信號——「543.4米,十人,輕甲騎兵,12分鐘17秒」。

    緊接著,一幅幅畫面出現在羅亦安單兵視距儀上。那是幅騎兵奔馳的畫面,畫面中幾個羅馬騎兵成散兵線分佈,搜索前進著。

    羅亦安大喜過望,剛才他是通過地面的震動感覺到馬蹄聲的,當然,這裡面也有神奇腰帶發射的超聲波的功勞。然而,第一次,卡姆人的神奇腰帶第一次用人類的語言與數據與他體內的芯片溝通,並通過單兵視距儀將測得的情況用圖像明明白白顯示出來,這等於讓他有了料敵先機的本領,怎不讓他驚喜。

    還有12分鐘,這股騎兵將抵達這裡,時間緊迫。羅亦安扔下那些書本紙張,一把抓起趙箐。掄上肩一溜小跑地向林間跑去。趙手本打算呻吟幾聲,可不人馬蹄聲震耳欲聾,她連忙摀住嘴,將吶喊嚥回肚裡。

    在趙箐的感覺裡,這段路是在漫長,背扛在肩上的她肚子頂得難受。也不知跑了多久,他們來到森林深處。而那些騎兵壓根沒有追來,她實在忍受不了顛簸。「哇」地哭出聲來——可就這也成了奢侈。她的肚子被頂,哭聲變得斷斷續續,直到羅亦安心生憐憫,才將她放了下來。

    「唉」。羅亦安長長歎了口氣,愛憐他用手絹揩拭著她臉上地淚水與血跡。卻沒有阻止趙箐哭泣。

    這裡並不安全,羅馬騎兵看到他們的同伴屍體後。一定會在附近搜索,趙箐的哭聲就是他們的路標。但是,羅亦安實在不忍心阻止地哭泣,這個小女孩雖然有很多毛病,但她單純,無憂無慮的單純,愛心氾濫的單純。剛才那血淋淋的場景裡,姐只是一門心思地想救治傷員,所以顧不得恐懼,顧不得傷心。

    現在歇息下來,種種情緒都湧上心頭,不讓她悲傷太過分了。

    「我們這是在哪兒?」趙箐邊抽泣邊問。

    「可能是一個時空片斷,一個被這個失落的世界吞噬地時空片斷」,羅亦安回答:「我不能肯定,但我們或許到了羅馬時代。」

    「我怎麼那麼倒霉!」趙箐放聲大哭起來,邊哭邊控訴說:「跟上你,連遇兩次大霧,到了這個奇怪地世界還則罷了,可現在又到了失落世界的時空片斷,天哪,這都是什麼怪東西,我好像到了圈套中的圈套,羅亦安,我恨你!」

    周圍響起了輕微的馬蹄聲,羅亦安乘趙箐只顧哭泣地功夫,閃電般把自己的背囊整理一下,將一些礙眼地物品打成一包,旋即,他竄上一個大樹,將智囊放入大樹的枝杈間,復閃電般溜下樹來,在樹上留下一個不顯眼地記號,再閃身回到趙箐身邊。

    「你應該為自己的幸運而慶幸」,羅亦安安慰說:「不是什麼人都能有幸來到這失落的世界探險,不是什麼人都能回到羅馬時代,也許,你即將見到凱撒呢?」

    話音剛落,周圍響起一聲厲喝:「什麼人?」

    這是句古拉丁文語,羅亦安在特羅古斯書寫的《腓利史》中見過這種語法,它與現在的拉丁語差別不大。聽到喊話後,羅亦安立刻舉起雙手,用同樣的語法回答:「別放箭,我們是旅行家。」

    隨著一陣馬蹄聲,樹木的背後轉出一個羅馬騎兵,緊接著,兩名騎兵在他左右出現,三人呈三角形包圍了羅亦安與趙箐。

    趙箐在騎兵發出第一聲詢問時,已止住了哭聲,見到這三名騎兵出現,她拉拉羅亦安的衣袖,低聲問:「這是演戲嗎?」

    「別說話」,羅亦安高舉雙手,神情自若地回答趙箐:「在我們身後還有兩人,正向這裡摸來,從現在開始你別說話,所有問題都由我回答。」

    當中的羅馬騎兵見到兩人還在竊竊和語,立刻喝止道:「住嘴!」說完,他邊打量著兩人邊問:「旅行家,你看到了什麼?」

    羅亦安此時一身皮甲,背著圓盾、長弓,腰上插著一把號薩克馬刀,還掛著把短劍。光著頭,沒帶頭盔。他不慌不忙地回答:「我看到了一場殺戮,便匆忙進入林中。」

    「旅行家,我沒有看到你的行李,告訴我,你就是這樣用雙腳走來的嗎?……好古怪的某扮」,那騎兵繼續詢問。

    「不,匆忙中我遺失了自己的行李,那地方就在前面,不遠。如果可能,我想找回自己的行李,士兵,你能幫助我嗎?」

    那騎兵轉頭打量著趙箐,被她的美麗所吸魂奪魄,心不在焉地問:「我剛才聽到你提到『凱撒』?」

    「是的」,羅亦安眼都不眨地說:「如果可能,我希望能見到太陽神之子、羅馬的市政官、大祭司長、**官、曆法的修訂者,偉大的、戰無不勝的統帥該猶斯·優斯迪努斯·凱撒。」

    羅亦安說地凱撒就是凱撒大帝,他的名字在中國有諸多翻譯法,其中。他的中間名「憂斯迪努斯」常被翻譯成「朱利斯」、「尤利烏斯」或者「儒略」,其中,談到曆法時,人們常把凱撒修訂的曆法稱之為「儒略居」,儒略歷也被稱為凱撒歷,它就是我們現在所用的太陽曆(公歷)。而羅亦安用的「優斯迪努斯」的稱呼法,別是拉丁文的準確發音——這不難,我們地拼音就是採用拉丁拼音法。

    羅亦安地準確發音顯然給他帶來了巨大的好處。那騎兵收起了色迷迷的眼神。立馬莊重起來,他右手一敲胸甲,簡短地說:「跟我來。」

    羅亦安愣了一下,他真沒想到含含糊糊的一句試探話竟然冒險成功。藉著轉告趙箐地功夫,他半信半疑地說:「啊哈。這下你真能見到凱撒了,我們來到的居然是凱撒地時代。剛才那些部族人高喊著阿萊西亞,我想,這可能是公元前52年,自由高盧人的最後一戰——阿萊西亞攻防戰。」

    幾名騎兵正忙著給羅亦安騰出坐騎,聽到羅亦安在說「阿萊西亞」這個詞,他們嘴唇蠕動了一下,但最終沒有開口。

    這時代,中國發明地木製高橋馬鞅以及馬鐙還沒有傳入歐洲,騎兵主要起著傳令與斥候作用。以趙箐的騎術不足以駕馭性格猛烈的歐洲大馬。羅亦安沒有猶豫,他攔腰抱起趙箐,一個跨步躍上了無鐙馬,同時,他微笑著向幾名羅馬騎兵解釋:「我妻子。」

    見到羅亦安異常熟練的騎術,羅馬騎兵露出警惕的目光,他們與羅亦安拉開了距離,身後的兩名騎兵也顯露出身影,將羅亦安隱隱的包圍住。

    羅馬軍隊的大營紮在一座石山腳下,高達三百米的石山頂部就是著名的阿萊西亞要塞,三面部是陡坡,河谷環繞,正對西面的緩坡前是唯一進出的道跆,易守難攻。

    圍繞著阿萊西亞要塞,羅馬人建立起一道長長的土牆。土牆前是兩道巨大的深壕,兩道深壕間距十米,其上堆滿了斜指朝天的尖木樁。羅馬人環形圍牆背後是幾座巨大的兵營,由於角度關係,羅亦安只看見了其中的五座,想來在阿萊西亞要塞遮擋住的部分還應該有兩座兵營。

    「一切與歷史相符」,羅亦安嘟囔著,猛然間,他想起了什麼,出了一身冷汗,急問隨行的士兵:「請問,你們圍城多少天了?」

    那騎兵掃了一眼羅亦安,又瞥了一下他懷中抱的趙箐,低聲說:「四十天。」

    冷汗一滴滴的白羅亦安頭上冒出,他明白是怎麼回事!歷史在這裡偏離了軌道,據記載,當時,凱撒修建了兩道環形圍牆,內環防禦工事針對阿萊西亞要塞,長15公里;外環工事針對可能的高盧人援兵,長28公里。圍城兩個月後,高盧人43個部族共25萬人來援,阿萊西亞要塞內的高盧人也乘機裡應外合。然而,凱撒憑借內外兩道圍牆,以十個軍團加部分僕從國士兵共計六萬人,兩面抗擊,最終取得了阿萊西亞攻防戰的勝利。此後,阿萊西亞要塞內士兵投降。高盧人的反擾徹底終結。

    古往今來,圍城的人被反包圍,不得不兩線作戰的例子吐比皆是,但唯獨凱撒獲得了勝利。這是場改變世界命運的經典戰役,在戰役的關鍵時刻,倘若高盧援軍在後方還有一支預備隊,那這場戰役的幸運兒就不會是凱撒,沒有凱撒也就沒有後來的羅馬帝國,世界歷史就此成了另一個面目。

    也許是感覺到羅亦安的異常,在他懷抱中的趙箐關切地問:「怎麼了?」

    說這話是她一臉的甜蜜,一臉的幸福。

    「我可能知道回到那片遠古叢林中的關鍵」,羅亦安回答:「歷史在這裡偏移了軌道,按正常的記述來說,凱撒應該在圍城第30天開始修建外環圍牆,但現在是第40天,我沒見到外環圍牆的影子。也許,如果我們有辦法將歷史拉回原來的軌道,我們就能打碎這個時光碎片,回到原來的叢林。」

    趙箐扭扭身體,在羅亦安的懷裡坐得更舒服一點,旋即她又擔心地說:「凱撒征服高盧,我約略知道個大概——我看過名畫『最後的高盧人』,但我們有必要幫助凶殘的羅馬人嗎?可憐的高盧人可是在反抗壓迫啊……我看我們還是擔心一下自己的處境吧。」

    羅亦安輕蔑地一笑,說:「可憐的高盧人?你認為他們可憐?兩千五百多年前,凱爾特人來到高盧,他們對這裡居住的舊石器人進行了種族滅絕式的屠殺,然後他們居住下來,成為了現在的高盧人,那時,這些高盧人可憐嗎?300年前,凱爾特人攻入羅馬城大肆屠殺,那時,這些高盧人可憐嗎?高盧戰後,凱爾特人的逃亡英倫三島,他們對那裡的伊比利亞人進行了最殘酷的虐殺,那時,這些高盧人可憐嗎?民族之間的更替談不上誰正義誰非正義,優勝劣汰本來是自然法則。兩千年前,這些高盧人強盛的時候,他們如此對待比他們弱小的民族,現在,更強大的羅馬人來到了這裡,他們曾加諸於其他民族的苦難現在回報到自己身上,這沒什麼正義與不正義的,只不過是一次普普通通的世道輪迴,一次普普通通的民族更替事件而已。

    再者說,你真認為高盧人是在反抗壓迫嗎?伊拉克的薩達姆倒台了,暴力事件層出不窮,那些搞恐怖襲擊的人,不是為了懷念薩達姆,而是為了爭奪後薩達姆時代的權力真空。你瞧,即使是最喲硬的恐怖分子,他們不也在一邊搞爆炸一邊向美國人拋媚眼,迫切想進入新政府嗎?別老用階級鬥爭的政治觀念看待世界歷史,眼前這場羅馬人和高盧人的戰爭無所謂誰壓迫誰,他們都是在爭奪對這片土地的控制權、爭奪僕從國,爭當最大的宗主國而已。」

    在兩人說話這工夫,馬兒已走到了一個大軍帳前,跟隨的幾個騎兵翻身下馬,鑽入大帳,一小隊羅馬士兵在一個軍官的帶領下圍住了羅亦安與趙箐。

    「解下你的武器」,那名羅馬軍官厲聲下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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