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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 第415章 各方反應 文 / 鄉村原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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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老夫人聽了皺眉道:「這算什麼事?他們家不講究這些,咱們的姑娘可是沒見過這樣的。好聲氣請他走遠些說,也不算衝撞吧?唉,也難怪,人家剛封了王了……」

    姜國公袖子下的拳頭握得緊緊的,卻對丫頭喝道:「你給我閉嘴!那鄭三少爺出自雲州大儒黃致遠門下,黃姑娘乃是黃夫子孫女,他們之間不稱『哥哥』『妹妹』稱什麼?定是你沒好好傳話,才衝撞了人家。」

    這有個緣故:黃夫子收黃豆的時候,已經一大把年紀了,而黃豆當時才四五歲,雖然親授他課業,卻是當徒孫來教的,所以黃初雨只叫黃豆為哥哥,不然,若嚴格論起來,該叫他「師叔」才對。

    翠鳳嚇壞了,急忙磕頭不止,說自己斷不敢這樣。

    老夫人呵斥道:「好了!不管有沒有,國公爺說的話你們都要謹記在心。咱們大家世族,比不得那些小門小戶出身的,便是下人,也要比人懂規矩才對。」轉向世子夫人和姜二姑娘,「我常常的教導你們:待人一定要謙和有禮、進退有據,方顯我姜家門風;萬不可狂妄無禮、目中無人,失了國公府的臉面……」

    她將眾人好一番訓斥,然後責令姜二姑娘回去禁足三天,罰抄《女誡》十遍,又命世子夫人好好管教她,才讓他們退下了。

    等人都走後,老夫人才放鬆神情,一邊親自幫姜國公倒茶,一邊道:「國公爺,不論如何,咱們都該管教兒孫。可是,眼下也沒外人在,不是我說句護短的話:這事分明是鄭家三少爺狂妄,成心給二丫頭沒臉。給姜家沒臉!」

    姜國公「哼」了一聲道:「未必!若是旁人還罷了,這鄭三少爺卻是不同的。他小小年紀,卻最是心思縝密。當年可是連京都有名的鐵嘴訟師都敗在他面前。他怎會如此莽撞,授人以柄?」

    老夫人聽他把鄭家人誇成這樣,覺得不痛快,半響才道:「誰知他是不是故意的?我就瞧不上他們家遇事撒潑無賴拚命的架勢。到底是鄉下農戶出身。封了王也不知收斂些。」

    姜國公冷聲道:「你瞧不上人家,人家也未必瞧得上你!」

    老夫人不悅道:「就算封了王,也不至於狂妄到如此地步吧?他憑什麼瞧不上姜家?」

    「憑什麼?」姜國公盯著老妻看了好一會,輕聲道,「就憑人家不到十年之內。從一鄉村農戶躍居朝堂,進而封侯封王;就憑人家兩代之內出了一個探花,三代崛起一批文武。連女子都封為將軍,便是我姜家最鼎盛時候,也沒有這等榮光。」

    老夫人啞口無言,怔怔地看著姜國公。

    姜國公端起茶盞喝了一口茶,並不理她。

    剛才聽了她冠冕堂皇的一番話,若是往常,定會自得自己娶了個氣度胸襟不一般的世家小姐,然而。剛才他只覺得她言語十分可笑。

    老妻可笑,自己也可笑!

    不管什麼出身來歷,當差距過大時。再瞧不起人家無異於掩耳盜鈴、自欺欺人。

    張家和鄭家,已經不是他們可以瞧不起的了!

    並不是因為封了侯、封了王,而是因為這兩家蓬勃上升的態勢。因為他們的小輩青出於藍,絕非那些子孫滿堂,然細論起來卻後繼無人、走下坡路的敗落世家可比的。

    世家的存續不是看眼前富貴,是要看子孫的。

    兩年前,張家剛平反、張乾剛封侯時,他還真沒將他們放在眼裡,甚至還起了拉攏交好的心思——這是上位者的胸襟和氣度,或者說寬容和大度。

    眼下卻不同了。

    昔日一個根本沒放在眼裡的泥腿子出身的新貴,幾年間就可以跟姜家相提並論,甚至於……還有超過姜家的勢頭,這讓他很不舒服,也很不自在,彆扭極了。

    老夫人又不蠢,被姜國公一提醒,也悟出這點,心裡也極不舒服。

    她真不是嫉妒。

    這滿京城如此多的權貴,她若是嫉妒還嫉妒不過來呢。她就是覺得,像張家和鄭家這樣的鄉下人,粗俗不知禮,居然還爬到這樣的地位,她就是看不上!

    換上任何一家世家大族如此,她必定會佩服;可是,張家讓她佩服不起來。

    可偏偏就是這個讓她佩服不起來的粗俗人家的兒子女兒,不但救了皇帝,還救了整個靖國,當然也算救了姜家了,她心裡能不膈應麼?

    正沉思間,外面有人回報國公爺,說如意樓的孫掌櫃來了,正在外書房等候呢。

    姜國公聽了,急忙起身往前頭去了。

    「你是說,當時曠世子也在如意樓?」姜國公不敢相信地問孫掌櫃。

    孫掌櫃哭喪著臉點頭,說他趕去看時,世子已經走了。

    姜國公氣得渾身亂顫,使勁拍桌子罵道:「蠢貨!既是世子在如意樓,你當時為什麼不告訴二小姐?為何不勸阻她息事寧人?」

    孫掌櫃叩頭解釋道:「小人……小人不方便說,當時好些小姐們都在雅間內。但是,小人勸了二姑娘的……」

    姜國公死死盯著他,眼睛都紅了,不住喘粗氣。

    他知道自己孫女性子,有些清高自詡,加上年幼不知輕重,若不告訴她秦曠就在如意樓,只怕尋常言語是勸不住她的。

    這誤事的狗殺才!

    姜國公狠狠地「呸」了孫掌櫃一口,罵道:「滾!」

    孫掌櫃不敢起身,用膝蓋跪行,往書房門口退去。

    才退了幾步,就聽身後喝道:「來人!」

    他急忙又轉頭道:「國公爺,小人還有一事要回。」

    姜國公重重地「嗯」了一聲,等他回稟。

    孫掌櫃便將鄭家三少爺從福緣茶樓過來的事說了,意在提醒他:今日之事不是鄭三少爺故意針對姜家,而是碰巧遇見的。

    他並非要為黃豆說好話,只是把真實情形告訴國公爺,有助於他判斷情勢和做出正確回應,這是身為合格管事的職責。

    姜國公剛才確實要派人去查這事,見他已經想到這點。出事後能冷靜應對,面色好多了。

    可是,當他聽說黃豆兄弟幾個抱著孩子、牽著狗,從福緣茶樓大鬧了一場後,再到如意樓來吃飯,面色又陰沉下來。

    人家確實有預謀。不過那預謀是針對胡家的,自己這裡不過是順帶而已,說的好聽叫「適逢其會」,說的不好聽是二丫頭自取其辱,人家根本沒把她當一盤菜。

    聽著孫掌櫃繪聲繪色地學說黃豆在福緣樓的所作所為。尤其是叱責王家少爺小覷寒門鄉野、背棄祖宗一節,想起自己剛才跟老妻的對話,頓時像被人打了個耳光似的。覺得這話就是指著他鼻子罵的。

    他覺得胸口堵得慌,悶得喘不過氣來,揮手令孫掌櫃退下,一個人枯坐了好久,才命人去叫世子來商議事。

    ************

    再說王家,王突回去後,家人得知他嗓子受傷,都驚慌極了。請大夫拿藥熬湯汁忙成一團。

    王夫人把跟王突的小廝隨從好一頓罵,命革去兩月月銀,又罵鄭家小子刁滑。欺負她兒子。

    王尚書細問了跟孫子的人,斷然道:「這事不是鄭家小子干的。」

    王夫人不相信道:「這分明就是他幹的。老爺怎麼也糊塗起來?」

    王尚書氣道:「我會查案還是你會查案?我還能幫著人家欺負自己兒子?」

    眾人聽了這話都想笑,只不敢露出來。

    王大人繼任刑部尚書以來。連續查清了好幾樁積年懸案,一時間震動朝堂,威望日高,所以,他說不是鄭家小子干的,肯定有充分理由。

    王夫人便不再爭執,只道:「那老爺可得仔細查一查,看這事究竟是誰幹的。查出來可不能放過他。」

    王尚書鼻子裡「哼」了一聲,沒言語。

    忙亂一通後,王突用了藥,才到書房問父親,這事最有可能是誰做的手腳。

    王尚書正在查閱資料,一邊翻書,一邊隨口應道:「是那個小娃娃干的。」

    王突失聲道:「真是他幹的?他有那麼……聰明?」

    他一大聲說話,嗓子又不舒服了,忙閉嘴。

    王尚書嗤笑道:「多聰明?不過是小兒淘氣罷了。你不相信,只想想你哥哥,那才叫聰明!」

    王突想起自己堂哥王窮,的確是挺嚇人的,也就相信了。可是,他還是有些納悶,「他哥哥們都賭咒發誓地說,他在家是最乖的,不可能幹這樣事。」

    王尚書聽了這話,才抬頭道:「正是如此,為父才斷定不是鄭家小子所為。倘若他們故意要捉弄你,定會事先套好說辭,也一定會編的天衣無縫、合情合理。再有,張家這個老兒子,為父也有耳聞,似這等聰明的孩子,行事絕不可以常理度之——你哥哥小時候就是這樣——定是你表現不善,他感受到了,覺得不喜你,把你當壞人看了。」

    王突苦著臉道:「父親真說對了。兒子當時提議跟他們一桌坐,隨口問他好不好——不過是逗他玩的意思,父親猜怎麼著?他說不好!」

    王尚書呵呵笑了起來。

    王突又道:「可是兒子並沒有惹他呀!」

    王尚書抬頭,嚴肅地對小兒子道:「切不可小瞧孩子。什麼是赤子之心?這便是了。他們心靈純淨,感覺最是敏銳。你定是露出對鄭旻他們不善之意,才使得他不喜。」

    王突回想了一下,好像還真是的。(手機用戶請到m.閱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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