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龍騰世紀 第241章 說心事,試探(二更求粉) 文 / 鄉村原野

    胡鈞揮手打斷她的話,繼續道:「林兄弟不用謙虛。冰火!中文我也並非妄自菲薄,思之再三,覺得跟自己以往的經歷有關。」

    林聰「哦」了一聲,靜聽他下文。

    胡鈞解釋道:「我乃一富家子弟,父親平日教導嚴厲,雖然讀書習武,卻是不大出門的,在經驗閱歷上自然差了許多。不怕林兄弟笑話,來軍營之前,我還不會游水呢。」

    林聰聽了恍然,點頭道:「難怪如此。不過胡指揮勇猛機智也是無人能及的。」

    胡鈞搖頭道:「我先也這麼認為的。但見黎指揮和林兄弟混跡山林如魚得水、游刃有餘,連在那昏暗的山洞內,都能來去自如,且能臨機應變、不拘一格,種種舉措皆出乎人意料之外,令人防不勝防,我就忍不住心生慚愧了。」

    林聰忙道:「黎指揮自然令人敬佩,屬下可不敢當這誇讚。昨日若不是胡指揮相救,只怕小命都丟了。」

    胡鈞微笑道:「林兄弟不也救了我!我們是歷經生死的好兄弟。」

    林聰聽了,心裡有些異樣,遂轉變話題道:「那是。胡指揮一定出身名門吧?行事確實與我們這些山野鄉民不同。」

    她好奇地打量他,心想你這副模樣,一看就是富家子弟。

    胡鈞任由她看,一邊輕聲笑道:「並不是什麼名門,不過家裡還算殷實罷了。我……我父親原是期望我能金榜題名、科舉出仕的,可我卻不樂意。去年,我是偷偷從家裡逃出來投入軍營的。」

    林聰頓時張大了嘴巴,好一會才道:「胡指揮這樣,不是讓令尊令堂掛懷?該跟他們好好解釋才是。」

    胡鈞忽然對她眨眨眼睛,調皮地說道:「沒法解釋的。因為……我是逃婚出來的。」

    林聰聞言差點被自己口水嗆了,跟看怪物似的盯著胡鈞。滿臉的不可思議。

    緊接著,她就不由自主地往他身邊靠了靠,笑瞇瞇地問道:「胡指揮能不能跟屬下說說,那個……為何要逃婚呢?」

    她眼中閃著渴望和好奇的光芒。倒跟聽書聽戲一般,急於知道結果。

    胡鈞盯著她的眼睛,輕聲問道:「你真想知道?」

    林聰不好意思地低頭乾笑了兩聲,又猛然抬頭嬉笑道:「嗯。屬下想聽一個曲折離奇、蕩氣迴腸的故事。讓屬下猜猜,胡指揮是否已經心有所屬,故而不願答應令尊定下的親事?」

    她是真的很好奇呢!

    胡鈞見她忽地露出這副神態,心跳加快。竭力按捺住,故意道:「也不是什麼大不了的事,告訴林兄弟也無妨。不過。我把自己的心事都告訴你了。你若是有什麼心事,是否也能告訴我?」

    林聰聽了一呆,吶吶言道:「我?我能有什麼心事?」

    胡鈞盯著她眼睛問道:「真的沒有?」

    林聰被他灼灼目光看得極不自在,身子後仰,不悅道:「胡指揮不說就算了。屬下也並非一定要探知他人心中秘密,不過是好奇而已。若是不方便說,那便不說。」

    胡鈞收回目光。不再逼視她,低頭輕聲道:「我跟你說便是。」

    他長歎一聲,望向周圍:太陽高掛半空,霧氣消散,巍然屹立的山崖,靜寂無聲的叢林,只聽得一兩聲鳥鳴,這方世界只剩下他們兩個人。

    「我爹希望我科舉入仕,又幫我許了一門有背景的親事,期望對我將來仕途有所幫助。然這一切都不是我想要的。趁著邊關起烽煙,我便留書出走了。我在信中坦言,不想娶那位素未謀面的小姐,要他們退了這門親。不然,我從此就不回家了。」

    林聰問道:「就這樣?」

    胡鈞見她一副意猶未盡的模樣,失笑道:「不這樣還能怎樣?你還真以為我與其他女子私相授受,因為心有所屬,才拒絕這門親事的?」

    林聰忙擺手,不好意思地笑道:「我就是……就是覺得不大可能。你們這樣人家,不都是很重視『父母之命,媒妁之言』麼?你既無心儀女子,為何不答應他們安排的親事?」

    胡鈞垂下眼瞼,沉默了一會才道:「因為,他們將這門親事當作一樁交易。我……我……你不會明白的。再說,我也不想參加科舉,我喜歡在戰場廝殺,哪怕死在這眉山,也甘之如飴。」

    林聰不知如何勸說,擔心地問道:「若是戰爭結束,你回去後,那門親還沒退呢?」

    胡鈞斬截道:「那就不回去。反正他們並不在乎我這個兒子。」

    林聰聽了一愣,道:「這……是不是你多心了?聽你說的,你父親對你期許甚高,怎會不在乎你?」

    胡鈞淡笑道:「什麼期許?他除了管教嚴厲,並不曾關注我一點半點。到頭來,又不管不顧地替我定下前程和親事,全不問我自己的意見。」

    他手裡捏著一枚黃皮果子,已經揉爛了。

    林聰瞅著他,忽然笑了起來。

    胡鈞從激動的心緒中驚醒過來,詫異地望著她,不明白她這個時候為何要笑。

    林聰認真地對他道:「胡指揮,屬下雖然未見過令尊令堂,但想來他跟天下父母並無不同。有些父母雖然行事不為兒女所認同,但究其根本,還是為了他們好。」

    「曾經有個父親,是江湖中人,半生都過著刀頭舔血的日子,覺得江湖險惡,便不讓長子習武;他又覺得官場爾虞我詐,也不讓他求取功名,一心讓他做個普通人,過平凡的日子,他覺得這樣日子才是最幸福的。偏這個長子十分羨慕弟弟武功高強,能繼承家學,光大門楣。他認定其父偏心,不在乎他,便偷學了武功,還害死了弟弟。最後,當他得知父親正是因為偏愛他。才不讓他習武和入仕後,一切都晚了。」

    胡鈞聽了這一席話,頓時怔住了,不由神思恍惚起來。

    林聰輕聲道:「也許令尊的安排不合你心意。但說他不在乎你,怕是冤屈他了。你留書向他說明自己的選擇,也是個辦法。等將來闖出一番事業,那時令尊自然會明白你的堅持。」

    胡鈞細忖這番話。心有所悟。他抬頭看向林聰,眼睛發亮,「多謝林兄弟的金玉良言。不管我爹的心思如何,林兄弟都點醒了我。盡去我心結。以後就該放手拚搏,向爹娘證實自己了。」

    林聰見他想通了,也十分高興。忽然想起自己和哥哥以及淼淼的經歷。暗道跟我們比。你那點事實在不算什麼。

    這人哪,必要經歷磨難,才能成長。

    胡鈞見她靜默下來,連喚了兩聲也不見回答,奇怪極了,便用手戳了戳她的胳膊。

    林聰驚醒,忙問道:「胡指揮有何吩咐?」

    胡鈞審視地打量她。輕聲問道:「你……沒有話對我說?是不是,我還不能讓你信任?」

    林聰急忙搖頭,又故意道:「不怕胡指揮生氣,我們窮苦人家的孩子,一般的事還真不放在眼裡。所以,我真沒什麼心事。」

    胡鈞眉頭一挑,看著她點頭道:「是,林兄弟確是個灑脫的人。」他直起身,「我想去小解,勞煩林兄弟過來幫個忙。」

    林聰傻眼了:幫忙小解?

    怎麼幫?

    胡鈞邁步先行,轉頭見她不動,疑惑地叫道:「林兄弟?」

    林聰忙答應一聲,小心翼翼地問道:「胡指揮……自己不能動手?」

    胡鈞笑了,看著她意味深長地道:「我這左手無法得力,怕是系不了褲腰帶,只好勞煩林兄弟了。怎麼,林兄弟不肯幫忙?」

    林聰瞥見他含笑的雙眼,眸光中閃著不明意味,不覺心中一跳,急忙道:「沒問題,舉手之勞。」

    當即邁步跟上。

    胡鈞轉頭,平靜地往一旁的叢林中走去。

    進入樹叢中,他扯開腰帶,背對著林聰,開始小解。

    聽見嘩嘩的水響,林聰慌忙轉頭,一邊暗罵晦氣。

    胡鈞當著林聰面小解,也是極不自在,滿臉發燒。他聽見身後沒有動靜,悄悄側身扭頭,見林聰背對著自己,不由大大鬆了口氣。

    也不知為何,他只覺心中一點疑惑不解,實在忍不住想試試她。

    等完事後,他飛快地拉上褲子,一手提著轉身道:「好了,勞煩林兄弟來幫幫忙吧。」

    林聰無法,萬般無奈地走到他身邊,見他褲子已經拉上了,也鬆了一口氣,遂利落地幫他繫好褲帶,退後一步,笑道:「好了。」

    在她俯身繫腰帶的時候,胡鈞兩眼一眨不眨地盯著她,想看出些什麼來。卻終究沒發現異樣,倒是他自己,心如擂鼓。

    唉,難道是他想多了?

    早上林聰還看見他坦胸露臂了,也沒見怎樣。若是個女人,怎麼也不會不露一點異樣吧?

    林聰也心下忖度:這個胡鈞,不會發現了什麼,故意試探她吧?

    兩人各懷心事,回到崖壁旁的空地。太陽轉移,他們坐的地方被烈日照射,只得往山谷深處挪了一段路。

    林聰抱怨道:「這天熱起來了。」

    胡鈞捲起衣袖,又鬆了松衣領,對她道:「你把衣裳捂得那麼嚴實幹嘛,解開透透氣。」

    林聰急忙道:「那可不成。在山裡面,再熱也要把衣裳裹嚴實了。不然的話,別說蟲蛇螞蟻了,就是被樹枝掃中了,身上都會瘙癢難耐。胡指揮千萬不可貪涼,把衣裳脫了。」

    胡鈞張張嘴,一句話也說不出。

    他想,還是不要試探了吧。若林兄弟不是女人,那他就太多事了;若林兄弟是女扮男裝,他更應該替他遮掩才是,揭露他的秘密,那不是令他難堪不安?

    想通後,他就不再用審視的目光看林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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