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無聊,她也無聊。
人都走光了,連個能說話的都沒有,納蘭依然這廝又不是個能談笑的主。
飛雪幽幽地歎了口氣,閒來無事,她來到久違的那片樹林,站在暗處遠遠地看著——
訓練影衛的依然是黃雀。
袖子抖動起來,「飛雪,你走近一點行麼?我想看一眼影子。」
「好。」飛雪應著,走近了些。
正值下午,烈日下的影衛們經過操練後全身汗水淋淋,面上都不太好看,卻不敢有一絲怨言。
唯一一個面不改色的,便是影子。
林筱白探出頭看著訓練刻苦面無表情的影子,「我挺想她的,不知道她想不想我,晚上找她敘敘舊。」
「嗯。」飛雪點頭。
「你心情不好?」林筱白問道。
飛雪搖頭,「也不是,就是覺得太閒了。」
林筱白:「……」
晚上,黃雀來到了飛雪住的閣樓。
太陽早已落山了,林筱白也早就竄到樹林裡去了。
「有事麼?」飛雪問黃雀。
黃雀道:「雪護法,宮主叫你去他的寢宮一趟。」
黃雀只知面前的女子是新的護法,對於她的身份和來歷一無所知,只是低著頭,恭敬地站著,面上無任何異常。
她是畫眉的手下,梅宮的規矩是,對任何好奇的事都不要探究,也不過問主人的任何事務,要做的,只是聽命令和執行。管的事情少,命才會長。
雖身在千雪宮,也照樣遵循著梅宮的規矩。
若不是黃雀還有正常人的思維飛雪會以為她也吃了浮生若夢……
「知道了。」
黃雀退下。
飛雪起身往納蘭依然的寢宮走去,心裡疑惑納蘭依然這時候叫她做什麼。
一路走向納蘭依然的寢宮,遠遠地便看見大門大開著,待她走近了些,她看見了坐在白玉桌邊的納蘭依然和……
滿桌子的菜。
納蘭依然見她來了,淺笑道:「來了?一起吃吧。」
飛雪想想自己確實沒吃晚飯,也不跟他客氣,走上前就坐了下來。
坐下後,飛雪拿起筷子自顧自的吃,納蘭依然卻是有一下沒一下地夾著菜。
二人良久未說話,納蘭依然率先打破平靜,看似隨意道:「臉好了點沒?」
飛雪正在吃菜,乍一聽這話眼角一跳。
虧他還好意思問。
「不疼了。」她道。
「我說過要給你擦雪蓮膏的,過來。」納蘭依然站起來,向十來米外的櫃子走去。
飛雪放下筷子跟上去。
雖說她不是特別在意相貌,但是有治臉傷的藥,誰願意花著臉?
雪蓮膏,肯定是好東西。聽冰凌說納蘭依然的藥大部分都是自己制的,誰實話對於這點飛雪也挺佩服的。
納蘭依然在櫃子上掃視了一遍,而後拿出了一個瓶子,拔掉了瓶塞,對飛雪道:「過來。」
飛雪走上前,看著他手裡的瓶子,瓶子裡是雪白的膏體,有淡淡的香氣散發出來。
納蘭依然修長的手指伸進瓶子裡挖出了一點,便往飛雪臉上的傷痕擦去。
冰涼的指腹接觸到面頰,飛雪一個激靈避開。
「別動。」納蘭依然蹙眉道,「抹上這個,好得快。」
飛雪聞言,有些不自然道:「我,我自己來。」
納蘭依然道,「我幫你就不行?你自己看得到?」
飛雪又道:「我有手,我自己來,看不到我有鏡子。」
可納蘭依然彷彿沒聽見她的話,又抬起修長白皙的手。
飛雪見此,往後退一步。
納蘭依然見此,鳳眸一瞇,往前逼近了一步,右手按住飛雪的肩膀——
「你在躲我,為什麼?」納蘭依然靜靜地看著她,寒潭般的鳳眸瀲灩魅惑,流淌著一絲不悅。
被他這般的注視著,飛雪的目光有些躲閃,卻還是淡淡道:「沒有的事。」
「是麼?」他淺笑,「明明就有。」
「你想太多了。」飛雪故作鎮定。
其實她心裡有點沒譜,納蘭依然今天有點不對勁,笑意未達眼底,好像又不高興了。
她明明就沒惹他。
納蘭依然看著飛雪,忽然問道:「是不是因為上次的事?」
飛雪聞言,面上浮現一絲不解,「什麼事?」
納蘭依然微微一笑,心想她是真不懂還是裝不懂?
「就是……」納蘭依然忽然靠近她,他的呼吸灑在她的臉上。
飛雪覺得有點癢,雖被他扣住肩膀,但仍下意識地往後退。
納蘭依然鳳眸一凜,忽然欺身上前張口就咬住她的唇。
飛雪一驚,看著近在咫尺的臉,眸子裡一片驚訝,一時竟沒有反應過來。
納蘭依然只是輕咬著她的唇瓣不動,沒有退開。
片刻後,飛雪才反映了過來——
擦!又被親了!
飛雪惱怒,眼中冷光一閃,雙手抵上他的胸膛,像上次推開他一樣就要狠狠的推!
納蘭依然見此忽的輕笑一聲,下一刻突然扣住了她的後腦壓向自己。
四唇相接,毫無縫隙。
他的唇微涼,在她的唇上輾轉,一開始還有幾分生澀,片刻後彷彿覺得不夠似的,用牙抵住她的唇瓣,想撬開她的牙關——
飛雪有瞬間的錯愕。
他來真的?!
上次是意外,這次呢?天,不帶這樣亂親的!
飛雪雙手使勁想要推開他,可這次他有了防備,飛雪用力推,竟是推不開。
他那麼瘦的一個人,怎麼力氣這麼大!
飛雪終於火了,張開嘴在他唇上狠狠一咬!
很快,便有血腥味在口中蔓延開來——
納蘭依然吃痛,一時鬆開了唇齒,飛雪趁機狠狠推開了他,而後輕喘著瞪他,眸中燃著一簇小火苗。
納蘭依然抬手擦了擦唇上的血,眼中也是明顯的慍怒。
飛雪一向故作淡定的表情沒了,對著納蘭依然冷聲道:「你知不知道你在幹什麼?!」
納蘭依然皺眉:「你咬我?」
「咬你怎麼了!」飛雪怒聲。
納蘭依然看著她道:「為什麼?」
飛雪有撞牆的衝動。
誰來將這廝宰了活埋去!
「你憑什麼……」飛雪咬牙切齒,後面的話竟是說不出來了。
納蘭依然大概也知道了她要說什麼,他走上前,伸手要擦去飛雪唇角的血漬,「不為什麼,沒有理由。」
飛雪本來就火,聽他這句話更是惱,直接抬起右手就要狠狠打掉他伸過來的手。
老子忍你很久了!
可是她的速度在納蘭依然面前根本不夠用,還沒碰到他的手,就被他輕易地鉗制住手腕。
「還想打我?」納蘭依然定定地看著飛雪,心裡生出一絲難以言喻的怪異感覺。
那感覺,他說不上是什麼,只是有些悶,有些難受。
「放手。」飛雪的面色是一片冷然,「納蘭依然,你太過分了,這是第二次了。你當我是什麼?還是你覺得我脾氣太好,可以任你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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乃們說,要不要虐宮主?
瓦聽聽你們的意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