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龍騰世紀 207二百零七、無關情愛 文 / 四下裡

    聽到師映川拋出來的話,如此直指內心,直白而坦率,晏勾辰心中不由得大震,而這時師映川卻一動也不動,只微笑淡淡,彷彿正在等待他的回答,漆黑如同永夜的雙眼中卻平靜一片,沒有半點漣漪,在這一刻,晏勾辰心中的念頭急速轉動起來,最終輕歎一聲,說道:「……國師這樣問朕,朕若是現在違心否認,倒是顯得虛偽了。」師映川聽了,臉上笑容不變,仍是看著自己面前這個年輕的一國之君,便在此時,晏勾辰瞬間將前因後果都想透了,搖頭歎笑道:「國師乃是如今胭脂榜排名第一的人物,繼當年燕亂雲之後名副其實的天下第一美人,愛慕國師的男女有如過江之鯽,朕若說面對國師的時候從未動心,只怕連朕自己也不相信。」

    這樣直白的話令師映川微微挑起了秀美的眉毛,在這一刻,晏勾辰顯得十分坦然,沒有任何人為的虛假,但無疑這使得這位年輕的皇帝也多了一份罕見的吸引力,師映川忽然就笑了起來,不是嘲笑,不是冷笑,有的只是發乎本心的放肆笑容,他之前這段日子所苦苦壓抑的情緒一下子便就此爆發出來,笑得再恣意不過,直笑得肩頭都在微微顫抖,笑得幾乎快彎下腰去,晏勾辰在一旁看得真切,他從來沒有看見過有人在他面前這樣笑過,以他的身份,從前是皇子,是王爺,沒有人會在他面前這樣失態,等他做了皇帝,就更是不會有人這樣君前失儀,如此一來,晏勾辰哪裡見過誰這樣放肆無忌地笑,但師映川這樣的絕色美人,即使這樣沒有儀態地大笑,也依然風姿萬千,只不過從這笑聲當中,晏勾辰沒有聽出什麼尖刻的嘲諷乃至譏笑,卻聽出對方心事重重,只不過是用這種放肆大笑的方式來發洩心中的滿滿情緒。

    不過這時這笑聲卻突地就有了變化,大概是笑夠了的緣故,師映川的笑聲開始漸漸低落下去,那先前劇烈顫動的肩頭也不再晃動了,少年喘息了片刻,表情就重新恢復了正常,笑吟吟地看著晏勾辰,只不過他的笑容裡卻隱約有些怔怔的味道,他自己沒有發現,事實上就算是發現了,他也不會在乎什麼,只隨意擺了擺手說道:「陛下不要誤會,我不是在笑你,只不過有些事情實在讓我……好了,不說這些了,只談你和我,那麼陛下,你是很喜歡我嘍?」

    晏勾辰此時已經完全放鬆了心情,看起來剛才師映川的一陣大笑並沒有給他帶來什麼困擾,只是平靜而誠懇地說道:「國師莫非不知道自己在旁人眼裡是什麼樣的人麼?不僅僅是你的容貌的緣故,你身上似乎有一種吸引力,令人欲罷不能……朕當年初次與國師結識之際,國師不過是十歲罷了,當時或許並沒有覺得如何,但這麼多年彼此交往下來,互相之間已經很熟悉了,交情也與從前大為不同。」晏勾辰說著,微微閉上眼睛,似是在回味又似是在搜索著記憶裡的某些東西,在這種自嘲的笑容裡,他自言自語地喃喃道:「不僅僅是因為容貌,當然,朕不否認美貌所起到的作用,但一個男人到了國師這種地步,已經不需要靠皮相或者其他的膚淺東西來吸引別人。」忽然間晏勾辰睜開眼,認真凝視著師映川黑亮得不可思議的眼眸,面帶微笑地徐徐說道:「也不知道國師自己是不是清楚一件事……事實上國師對於很多人來說,尤其是對男人來說,甚至尤其是對一個身份地位都不同尋常的男人來說,是非常危險的,因為擁有一個絕世美人所帶來的成就感,永遠比不上擁有一個絕世強者所導致的滿足與驕傲,國師你是一個在性格非常強勢、地位也非常尊貴的人物,而且同時擁有絕頂的美貌,如此一來,權勢,地位,力量,美貌,這些你都已經具備,如果是足夠明智的人,他們會選擇遠離你,以便避開可能的危險,但對於很多男人來說,他們的性格裡天生就有著喜歡挑戰的衝動,如此一來,對於這樣的人,你就具備了致命的吸引力,而朕,恰恰也是這種人。」

    晏勾辰的這番話很實在,雖然有些近似於冒犯,但卻顯得非常真實,師映川忽地就覺得晏勾辰此刻的態度有點像連江樓,都是那樣直指人心的坦白,就好像連江樓那直指人心的劍意,師映川突然想要去大笑,去流淚,他很想問為什麼我總是可以從別人的身上或多或少地看見你的影子呢,師父?我討厭這種感覺,非常討厭,恨不得再也看不到你,可是我又做不到!

    師映川忽然就咧嘴笑了一下,此刻他那種想要放縱自己的念頭越發強烈了,他眼睛一眨不眨地看面前的年輕天子,眼前似乎就閃過一個身材筆挺如松的男人,當然了,這兩人是不一樣的,給人的感覺也非常不一樣,而且這並不僅僅指的是容貌性情這些,但是,這『不一樣』又到底是什麼不一樣呢?師映川心中存著這樣的疑問,略帶茫然地輕皺起眉頭,一時間緩緩地吸了一口氣,空氣裡都是焚燒的龍涎香的味道,事已至此,師映川再也不想多說什麼,多做什麼,他走到晏勾辰面前,走得足夠近,兩人近在咫尺,頓時一絲淡淡的好聞氣息就傳進了師映川的鼻子裡,那是成年男子身上自動散發出來的味道,混合著衣服上的熏香,師映川能夠辨別出這味道並不清澈純淨,不像處子那樣完全沒有半點雜質,但也決不難聞,更不會有濁臭之感,很顯然,這位九五之尊到目前為止,所經歷過的男人或女人應該只有一到兩個,這對於一個皇帝來說,算得上是非常少見的,也很符合對方一向嚴謹而不縱情聲色的名聲。

    一股淡近若無的香氣伴隨著少年的呼吸緩緩傳進晏勾辰的感知當中,那是非常誘人的味道,少年絕美的臉上隱隱是一種說不上來的美,不是俊美,不是英俊,也不是女性那種陰柔的秀麗,而是一種奇異乃至於近乎妖魅的美,晏勾辰儘管對師映川非常熟悉,但此時依舊有剎那間的驚艷,師映川的一舉一動,一言一行,無不充滿了挑逗,甚至不屑於有曖昧的暗示,就這麼光明正大地表現出來,晏勾辰發現自己心中又是一動,是衝動,是騷動,自己真的是動心了,除了出於各方的利弊考慮之外,作為他本人,作為一個男人,他在此刻真的是動心了,事實上,面對這樣的誘惑,天底下沒有幾個思維正常的人能夠做到波瀾不驚,心如止水。

    「……國師現在很清楚自己在做什麼嗎?」晏勾辰深吸一口氣,讓空氣中的龍涎香味道與少年身上傳來的淡淡涼意一起被吸進肺中,師映川聞言一笑,自有一番獨特風韻,悠然點頭道:「當然,難道陛下認為我要像一個忸忸怩怩的女人或者不乾脆的男人那樣,在陛下面前保持矜持麼?事實上,我更喜歡用最直接的方式表達自己的想法……」在說到這裡的時候,師映川突然心中一片敞亮,瞬間就明白了很多事情,他終於知道是什麼不一樣了,完全清清楚楚,此刻在晏勾辰面前,他是從容的,灑脫的,輕狂的,可以表露自己最真實的想法,可以對晏勾辰放肆地發出這種曖昧的邀請,若是換了連江樓,他敢嗎?他敢暴露自己的心思嗎?而此刻只要他想,那麼他就有百分百的把握可以得到晏勾辰,這個俊美儒雅的一國之君就會屬於他了,而換了連江樓,那個讓他全身心都敬畏愛戴的男人,他又怎麼敢,怎麼能!

    想到這裡,師映川不禁在心底放聲冷笑,但此時他的心神卻是清澈見底,道:「看來陛下並不是絲毫也不動心,既然如此……」說著,師映川越發靠近晏勾辰,同時一隻手緩緩抬了起來,撫摩上了晏勾辰的臉頰,頓時一股滑膩柔軟的感覺就通過皮膚的接觸傳遞到了晏勾辰的感知當中,師映川的手指非常輕柔地摩挲著他的面孔,清涼,柔嫩,晏勾辰心中一震,只覺得心底迅速就升起了一絲火苗,隨著師映川的動作,這火苗也隨之越燒越旺,呼吸也情不自禁地有些急促起來,面色微紅,忽然間抬手抓住了師映川的手,這一接觸,兩人都是微一恍惚,晏勾辰抓著少年的手指,對方身上有寒心玉,整個身體都微微泛涼,被抓住的手更是清涼無比,師映川目光有些恍惚地凝望著晏勾辰,突然間傾首過去,狠狠地吻上了青年的嘴唇,晏勾辰心中當即好似有一道電光劈過,將最後一道自持劈得粉碎,師映川那溫涼的嘴唇,清新的氣息,以勢如破竹的力量直扎心底,兩人很有默契地抓住了彼此,雙唇用力糾纏起來。

    片刻之後,嘴唇緩緩分開,晏勾辰深深吸了一口氣,似在回味,同時也有些口乾舌燥,一股燥熱之感開始有了席捲全身的勢頭,令他心跳加快,這時師映川猛地將晏勾辰直接推倒在一旁的春榻上,然後就站在榻前動手開始脫衣服,他的一舉一動就好像在刻意放慢了動作似的,但即便如此,一具完美的身體仍然在片刻之後就毫無保留地呈現在了大周天子的面前。

    這是非常具有衝擊力的一幕,已經十六歲的身體還算不上成熟,但也不能再用纖細來形容了,已初步具備了成年人的輪廓,比例近乎完美,身軀上覆蓋著勻稱的肌肉,線條流暢自然,那白皙的身體沒有明顯的血色,精緻,美麗,令人迷醉,配合著鍾靈毓秀的面孔,令人情不自禁地屏住了呼吸,此刻眼見這樣的美景,晏勾辰分明真正地感受到自己身為男性的特徵已經無法控制地騷動起來,他雙眼一動不動地看著師映川,忽然間也開始動手脫著自己的衣裳,在這一刻,他的動作情不自禁地變得粗魯,連扯帶拽地除去了華貴的衣物,與師映川赤坦相對,看到晏勾辰的這種表現,師映川便微微一笑,慢慢俯身,薄唇輕啟道:「看來我足夠有誘惑力,陛下並不想拒絕我呢……」晏勾辰並不想強做鎮靜,他的手毫不猶豫地半環住了師映川的背,另一隻手卻握住了對方那飽滿圓挺的臀,嗓音有些怪異沙啞地徐徐說道:「在這種情況下,天下間有誰能夠忍心拒絕國師,拒絕一位怯顏美人?」說著,微微用力抓緊了手中飽滿的臀,面不改色地坦然道:「朕也不過是凡夫俗子而已,自然也抵擋不了身為人的本能衝動。」師映川聽了,突然就開懷大笑,笑聲發自心間,充斥了整個大殿:「真坦白呢……」

    不需要什麼柔情蜜意,也沒有必要談情說愛卿卿我我,更不需要任何長相廝守的承諾,總而言之,這就是一場兩個男人之間的身體宣洩,師映川整個人就像是一條軟若無骨的蛇一樣,纏繞住了晏勾辰,晏勾辰身為帝王,自然無人會冒犯他,也不可能允許自己的男性尊嚴受到挫磨,不過師映川無論身份還是地位都相當不凡,因此出於各種方面的考慮,當師映川表現出絕對的侵佔欲時,晏勾辰並沒有明顯的抗拒和太多猶豫,雙方很快就沉浸在這場情·事當中。

    等到兩人喘息著終於安靜下來的時候,空氣裡已經隱隱散發出一股男性麝香混合著腥膻味道的古怪氣息,師映川長髮披散如瀑,他坐起來,慢慢挽起頭髮,用玉簪固定住,兩頰紅潤如染霞,看了一眼躺在旁邊的青年,聲音中透出淡淡的饜足之意,道:「你還好麼?」晏勾辰的身上有著稀疏幾點紅印,腰部以下被一條薄毯蓋住,他一邊因為身上隱隱的鈍痛而皺眉,一邊下意識地回味著剛才的事情,雖然不太舒服,不過不可否認這其中也是有些快樂的,一時間就不禁笑了笑,聲音略帶沙啞地道:「……倒是一次比較新奇的體驗,雖然一開始吃了些苦頭,不過這種滋味嘗試一下,還算是不錯。」師映川聽了,就輕笑起來,他的手放到了晏勾辰的身上,慢條斯理地撫摩著對方光滑的皮膚,喃喃道:「你是我第一個在神智清醒的狀況下有了肌膚之親的男人,原來男人的滋味也是很不錯的,很好,我還真的挺喜歡這感覺。」

    晏勾辰明顯有些意外,用胳膊微撐起上身,道:「山海大獄少主、妙花公子、袖籠青虹……這三人都是你的平君,你們成親也有一段時間了,莫非從未有過親近之事?」師映川剛才已經與對方有了床笫之歡,因此倒也不忌諱與晏勾辰說一說這些私密事,便一邊披上一件衫子一邊說道:「玄嬰生性淡薄,在這方面一向沒有什麼興趣,當初我也是機緣巧合之下才和他有了琰兒,而且他是侍人,能夠懷孕生子,產子前後都是很痛苦的,我不想讓他再辛苦了,所以我們之間也就沒再有過什麼,而十九郎麼,我和他認識的時間最短,感情雖然還不錯,不過彼此還有點不太適應,所以互相也不曾有太親密的經歷,至於寶相這人,不得不說他的運氣實在不太好,我和他見面的時候往往總有玄嬰或者十九郎、梳碧他們在,所以每每陰錯陽差之下,總是不能成就好事。」晏勾辰聽了師映川的話,不免笑道:「這麼說來,我倒算是搶了先?」師映川微微一愣,既而輕笑:「算是罷……」晏勾辰慢慢坐了起來,道:「經過剛才的事情,你我之間似乎就不能像從前那樣了。」師映川挑眉微笑道:「你我都是明白人,都不必說什麼虛偽的應付言語,談情說愛、風花雪月這樣的事情可不適合我們兩個,剛才的事情我愉快,陛下你應該也比較愉快,這樣簡單的關係正是我想要的,你想的時候,可以找我。」

    晏勾辰目光微動,他活動了一下有些酸疼的身體,微微一笑:「這樣的開誠佈公也不錯,當然,如果現在我說,我要你做我的平君……我想,你應該立刻就會拂袖而去罷?我和國師並沒有可以更進一步的基礎,你我都不會對這個問題避而不談,這樣大可不必,因為我們可以無所不談,也可以沒有什麼顧忌,我們只適合做情人,做朋友,在一起的時候找點樂趣,國師你和我都是聰明人,互相都有自己的底線,誰也不會去嘗試打破平衡。」他坦然伸手握住師映川柔軟的手,說道:「我和你都清楚應該說什麼,應該做什麼,你很讓人著迷,我也承認越來越喜歡你,但我們都有自知之明,也懂得知足,不是麼?這才是長久的相處之道。」

    師映川目光炯炯地看著晏勾辰,忽然就笑了:「和陛下在一起的時候,我總是覺得很輕鬆,所以這應該就是我很喜歡和聰明人相處的原因罷。」兩人相視一笑,都是意味深長,師映川這時已經穿了衣服,掀開晏勾辰身上的毯子看了看,道:「我不太有這方面的經驗,剛才似乎有點弄傷你了?」晏勾辰拽過一旁的袍子往身上裹,不在意地道:「沒什麼,一會兒我去洗一洗就好。」師映川笑了笑,躺下來,發出一聲滿足的輕歎:「我今天很累,也有很多心事,也許,我該好好睡一會兒。」晏勾辰側首瞧他精緻如玉的容顏,手指在那清涼光膩的臉頰上摩挲著:「有心事?也許可以和我說一說。當然,你若不想說,也就罷了。」師映川慵懶一笑,指間繞了一縷男子的長髮,目光卻深邃起來道:「心事麼,自然只能存在自己心裡,不能和別人說的。」兩人一時間目光相接,晏勾辰撫摩著少年溫潤如玉石的肌膚,緩緩吻了上去。

    又是一番**,事後晏勾辰倦極累極而睡,等到醒來之際,外面不知何時已經下起了小雨,晏勾辰用力揉著太陽穴,發現殿中已空無一人,師映川不見了,不知道是什麼時候走的,榻上一片凌亂,石青暗花的墊褥上有著幾點殷紅的血痕,晏勾辰下半身酸痛,一時不願起來,便臥在榻上歇著,正閉眼靜憩間,卻忽聽外面有嘈雜聲傳來,晏勾辰皺了皺眉,正欲呵斥,卻聽見外面門被打開了,片刻之後,晏狄童一把挑起了簾子闖進來,幾個太監苦苦攔著,卻攔不住,見晏勾辰已經醒了,歪在春榻上,便齊齊跪下,顫聲道:「王爺定要進來,奴才們阻攔不住……」晏勾辰冷然道:「你們都下去。」幾個太監如蒙大赦,連忙出去,掩上了門。

    晏狄童的臉色陰晴不定,下死眼盯著晏勾辰,微微變色,他剛才要見晏勾辰時被人破天荒地攔著,且眾內侍的神色明顯不似往常,當時他心裡就已經起了疑,此刻看到殿內的情景,聞到空氣中那股特殊的味道,頓時就明白了七八分,尤其當他的視線掃過墊褥上的血跡以及晏勾辰略顯憔悴的臉時,頓時面若死灰,一時間竟是沒法出聲,倒是晏勾辰眼見事情到了這個地步,索性就坐了起來,平靜地道:「怎麼急匆匆地就闖進來了,沒規矩。」晏狄童停一停,突然間就神色痛苦到幾乎扭曲了,喃喃道:「二哥……為什麼?為什麼會這樣?剛才是師映川來過了嗎?他怎麼敢!」

    晏勾辰看著晏狄童一副失魂落魄的樣子,心中暗歎一口氣,但表情上卻只是淡淡地說道:「……朕的事情,莫非還需要其他人來指手劃腳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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