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龍騰世紀 第三回 鱉 緣? 文 / 牛肉燉羊肉

    鄉村的夜總是來得格外的早,這才九點多點,天剛擦黑,劉家溝街中唯一的一條土路上已是難覓鄉民的蹤跡。此前還一手捧著裝滿玉糊糊的大海碗,一手拿根大蔥,蹲在街邊,邊吸溜吸溜響亮地溜碗邊喝著,邊和街坊四鄰神侃著剛剛聽到的不著邊際傳言的男人們,實在忍受不了勞累一天的困乏,一個個回到各自家中腳也不洗,就三下五去二脫去汗津津的白布褂子,猴急的跳上大炕,摟著婆姨溫習著數千年都亙古不變的古老文化去了。除了偶爾有誰家的柴狗狂吠兩聲外,街上靜悄悄的。

    遛狗子光著膀子扛著個魚簍拿著一壺從村東頭劉家代銷點打來的半斤一毛抽(西北農村自家勾兌的白酒,賣一角錢一兩,也就一提,簡稱一毛抽)一拐一瘸回家裡那破磚爛院時,已經是將近十點多鐘了。

    遛狗子大名劉笱。據街坊老人們講他是命中犯「克」。家族本就有一脈單傳的傳統,人丁稀少,到有他時父母已是60多歲高齡。這老年得子自然是要大宴賓客,可惜老劉在外出買菜途中就遭遇車禍,不治身亡,留下孤兒老母,自然是孤苦伶仃,不久老母也是撒手西去找了

    老伴。

    年幼的孤兒劉笱,幸得村口一無子老寡婦收留,才免餵了村裡的飢餓野狗。就此你家一碗紅薯糊糊,我家一穗苞米棒子,東家給件破棉襖,西家送件穿舊的褂子,就這樣他竟然也活了下來。後來他到十幾歲時,老寡婦也因年邁故去,他又成了孤家寡人。幸好兩家都留下幾畝在河灘開墾的薄地,有鄉鄰幫襯耕種,劉笱也就漸漸長大了,成了五大三粗的莊稼人,一手不賴的莊稼活倒也不比別人差,總算能自食其力了。

    俗話說「男大當婚女大當嫁。」這到了成婚的年齡,他又做了難。論相貌雖不出眾,可也沒少了哪個零件,馬虎過得去,人也高大高大的,可楞沒姑娘看得上。親戚鄰居幫忙倒是不少,姑娘也見了不少,可人家一看到他的破屋院裡啥也沒有,都是扭頭就走。所以這眼看到了四十好幾,對象也沒有處到一個。人急了,有時也會犯傻,於是,有一段時間那些有大姑娘小媳婦的人家院裡半夜總是鬧出些動靜,不是窗戶紙被捅破,驚了正在抹澡的媳婦,就是晾曬的女人內衣被偷。這在向來山高皇帝遠尚留存一些古樸民風的村裡可是掀起軒然大波。後來幾個青壯年後生留了心眼守了幾夜,終於在一個夜深人靜的時候把這個淫賊給摁倒在一家窗戶台的下面。等接到報信的村支書腳不沾地趕到,那人已是被一頓不知輕重的暴揍後,又被五花大綁拴在了村裡的老槐樹底下好天明示眾。支書感到好奇想看看這究竟是哪個村的二愣子犯渾,就讓人用破布沾了水,擦去那人臉上的鍋灰,把這火把遞到那人臉前照著,結果,眾人大吃一驚,誰啊?劉笱唄!眾人面面相覷,都想不到這個平日裡悶不吭氣老實巴交的漢子竟會幹出如此齷齪的事來。

    老支書長歎了一口氣,說:「娃恓惶哩,老天作孽啊。」遂讓人鬆了他的綁,一干眾人目送他一瘸一拐的往村頭老屋走去。

    此事發生後,村民議論了兩天就沒人再提起這事,畢竟這種勾當在這山野之中太多發生,也不算個啥,也沒人太歧視他。只是從此劉笱瘸了一條腿,「遛狗子」成了劉笱的新名字。自然也再沒有人給他提親了,他終於成了村中光棍俱樂部一員。

    也好,一人吃飽全家不餓,那幾畝山崗地倒是不夠他咋種的,也沒有餓著凍著。只是溜牆角偷看女人洗澡的事再也不敢去做了。這娶媳婦的事這輩子就甭去想了.飢渴難耐時,就借酒澆愁,倒是有了不小的酒癮,每天不往肚裡灌上半斤是睡不著覺的。今天湊巧,在村邊的小河溝裡被他摸到一隻大個黿魚(俗稱老鱉),這怎麼說也得好好喝兩口。

    老寡婦家是一處長滿雜草的還沒有院門的小院子和一大一小兩間瓦房,雖然也是年久失修,有些地方還下雨漏雨,可比起那露著半邊天,不定哪天下大雨就會倒塌的自家的草房要好了許多。遛狗子進得院來,黑燈瞎火的他摸黑走進平時從不關門的堂屋,在門邊拉亮房中唯一的家用電器——一盞只有15瓦的小燈泡,隨後扔下手中的裝有老鱉的魚簍,從懷裡掏出裝有白酒的舊軍用水壺,放在地上。坐在門邊的小馬扎上低頭從褲衩裡摸出一柄長煙袋來,想等抽袋煙就開始拾掇那只水貨當下酒菜。不想,魚簍翻倒在地,那大個的黑傢伙竟然慌張地溜出竹簍,飛速向低矮的床底下爬去。遛狗子嘴裡大罵一聲:鱉孫,還想跑咋哩!起身yu追。不想一雙腳「噗」的伸來,準確地把黿魚踩在腳下。

    「誰!」他大吃一驚,後退幾步,順手將馬扎抄在手裡。

    昏暗的燈光下,衣衫襤褸的一男一女兩人出現在他的面前,讓他又是後退兩步——男的看樣子不到20歲,個子不高,臉白,清瘦,精神倒好,只是頭髮蓬亂,看來有段時間沒有理髮了。女的雖說是一副單薄的樣子,一頭的銀白長髮,模樣是驚人的俏麗,只是雙眼中卻透出一股攝人心魄的神采,讓人不敢凝視。

    「大哥,我們是學校放假去自助旅遊的,半路被人打劫,背包證件啥的都被搶了去,我們是好不容易才逃了出來的,也不知道這是哪裡。現在是身無分文,看這裡有個村子就想來討口水喝。」那男的眨巴著眼睛,偷偷看了身邊女友一眼,一副無助的學生模樣。

    「額的娘哎,你們半天是學生啊,咋不早說。來,坐下說。」遛狗子鬆了一口氣,又偷偷溜眼瞄了一下旁邊那個好看女子,喉嚨裡忍不住吞了口吐沫——看那瘦弱的模樣就不像是壞人。不是學生亂跑誰會來到這鳥都不生蛋地方。

    前幾天村裡就來了幾個城裡大學生,說是來農村體驗生活。剛開始還新鮮,拿個相機不停地這拍拍那照照,興奮不已,晚上還在地裡的場裡籠火跳舞唱歌,折騰到半夜。可在村裡只住了兩天,吃了幾頓的玉米棒子麵饃饃,就忍受不住溜走了,看來這兩人也不例外。

    青年一通雲山霧罩的瞎白貨,徹底讓劉笱相信了他倆。奇怪的是,那女的自始至終一言不發,只是看男的說的起勁時,好看的眉頭偶爾才皺了幾皺。

    「哦,那個,三兒兄弟,你看光顧說話了,還沒問你們吃飯沒有?」遛狗子從水缸裡把兩碗早上新起的涼水遞給了兩人,不好意思的撓了撓頭。

    「不好意思,劉哥,我們已經餓了兩天了。快要暈倒了,不知你這裡?」那個自稱叫三的小兄弟倒是爽快的很,接過大海碗咕咚咕咚的喝了兩口,完了還用破碎的袖子抹了把嘴.那個妹子接過碗,皺起眉頭,只是看了看黢黑的碗邊就放在了一邊.

    「啊.兄弟,你們太有福氣了!這不,我剛捉到一隻老鱉,你們就跑來了,看來你們真有緣哪.哈哈哈.對了,我這還有酒,咋樣,喝兩盅?」老劉使勁拍了三兄弟的肩膀一下,沒有在意那個妹子的舉動,人家城裡小姐愛講究那個.

    叫三的青年,呲了牙揉揉被拍痛的肩膀嘿嘿笑了兩聲,「是,是有緣,有緣.可以.可以.」真不知道他是說和這老劉有緣啊,還是和這倒霉的老鱉有緣,鱉緣?

    農村竟然現在還燒著地鍋,令人驚奇.不一會一股濃煙就從院子裡的那土壘的鍋灶裡冒了出來,一股秸稈的清香在破落的院子裡飄過。那女的看著這奇怪的燒火方式,明亮的眼睛散發著異彩。

    不用說,這一男一女正是從孤島上被傳送過來的阿三和小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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